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
就在沈夜快要抽完半包煙的時候，郵件提示音響起。
回復來了。
但郵件的內容，卻讓兩人面面相覷。
【委托內容很有趣】
【今晚午夜零點，到城西的中央公園見】
酒店房間內，何誠和沈夜看著那封要求線下見面的郵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居然要線下見面，不是網上就能委托嗎？”何誠問道。
“嘖，有點意思。”
沈夜把郵件又讀了一遍，非但沒有緊張，反而來了興趣。
“技術大佬都是這麼有個性的...”
“行吧，見就見，我倒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網絡判官到底是個什麼牛鬼蛇神。 ”
他對于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風，早就見怪不怪了。
在他看來，越是頂尖的人才，脾氣就越是古怪，這很正常。
“我也一起去。”
何誠說道。
“兩個人有個照應。”
“行。”
午夜，城西中央公園。
這個時間點的公園早已沒了白天的喧囂，偶爾有幾聲蟲鳴，顯得格外幽靜。
何誠和沈夜並肩走在公園的小路上，朝著郵件里指定的、位于公園中心湖旁邊的涼亭走去。
“媽的，煙癮犯了。”
沈夜摸了摸口袋，發現煙盒已經空了，他指了指公園門口的方向。
“何誠，那兒有個24小時便利店，你幫我買包煙，我就先過去見面了。”
“嗯。”
何誠點了點頭，便朝著便利店走去。
晚風清涼，讓他因緊張而有些發熱的頭腦冷靜了不少。
就在他即將走到出口的時候，後方不遠處的樹叢里，突然傳來一聲異響！
緊接著，是沈夜一聲短促的、像是被人捂住嘴的驚呼。
“唔...操！救我！”
聲音戛然而止。
何誠的心猛地一緊！
他來不及多想，立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
當他撥開最後一叢半人高的灌木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愣在了原地。
只見沈夜正被一個穿著黑色風衣、身材高大、面容冷酷的男人用一個標準的擒拿動作死死地按在草地上。
沈夜的嘴里被塞進了一只看起來很貴的皮手套，正滿臉通紅地掙扎著。
而站在那個冷酷男人身旁還站著一個黑衣人。
他一手拿著手電筒，另一手拿著一個小型電擊器。
赫然就是今天下午才見過的王涵！
“何誠？！”
“王涵？！”
兩人看清對方的臉後，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何誠徹底懵了。
王涵怎麼會在這里？
難道他就是網絡判官？不可能吧...
就在這堪比小品現場的尷尬對峙中。
一個軟糯糯的的聲音，從旁邊一棵大榕樹的樹杈上傳來。
“王涵先生，趙運先生，我做得不錯吧？一下子就把可疑的壞蛋抓住了哦！”
何誠和王涵同時僵硬地抬起頭。
只見白天那個爬樹的藍發蘿莉，正坐在粗壯的樹杈上，晃悠著兩條小短腿。
她手里還拿著一個平板電腦，屏幕上正清晰地顯示著沈夜發出的那封委托郵件。
蘿莉看到樹下的情況，似乎對自己的戰果非常滿意，然後輕盈地跳了下來。
“咦？”
她歪了歪小腦袋，純真的臉上寫滿了大大的問號。
“這位先生...你怎麼也在這里呀？ ”
這叫什麼？
委托人、調查對象和承接方，三方線下友好會晤？
公園的長椅上，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被解救出來的沈夜，一邊揉著自己被按疼的胳膊，一邊心有余悸地看著那個叫趙運的冷酷男人，嘴里還在小聲嘀咕。
“媽的，下手真黑，差點以為我的職業生涯要交代在這兒了...”
經過一番七嘴八舌的解釋後，誤會終于解除了。
原來，眼前這個可愛的藍發蘿莉，正是大名鼎鼎的網絡判官。
而王涵和她是朋友。
所以當她接到調查王涵的委托時，立刻警覺起來。
他們認為是某個對頭勢力要下黑手，于是便叫上人一起設下了這個埋伏。
“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沈夜長舒一口氣，總算放下了心。
他都做好了被人噶腰子的心理準備了。
為了緩和氣氛，幾人開始正式地自我介紹。
“我叫沈夜，龍騰事務所的，搞調查的。”
“我叫何誠，也是龍騰事務所的。”
“王涵，無業游民，頂級技術宅。”
“趙運。”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嬌小的蘿莉身上。
蘿莉從長椅上跳下來，對著大家甜甜一笑，然後提著裙擺行了一個可愛的屈膝禮。
“各位先生好，我名為柳初搖，主的使者，偶爾幫迷途的羔羊們找找路。”
沈夜看著她那人畜無害的樣子，再想想她剛才在樹上指揮若定的模樣。
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那頭柔軟的藍色短發上摸了摸。
“真沒想到啊，傳說中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網絡判官，居然是個十多歲的小蘿莉？”
他話音未落，柳初搖的臉頰瞬間鼓起來了。
“不對哦！”
她用賣萌的語氣糾正道。
“我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是合法的大人了！”
“二十二？！”
沈夜和何誠同時驚呼出聲。
“喂！你這家伙！”
王涵看到沈夜的手在撫摸他的心上人，瞬間炸了毛，一步竄到柳初搖面前。
“別對我老婆...不對，別對我們家蘿莉小姐動手動腳的！信不信我黑了你的銀行賬戶！”
“你老婆？你個死舔狗，變態蘿莉控。”沈夜不甘示弱地回懟。
眼看兩人就要為蘿莉的所有權大打出手，何誠連忙上前攔在中間。
“冷靜，都冷靜一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他轉向王涵，把話題拉回正軌。
“話說回來，王涵，我們也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見面。”
“我們之所以找她調查，也是因為你的作為太可疑了，我們始終無法相信你一人就可以開發出這種技術。”
“所以我們就想查查你的關系網，看看你有沒有其他人的幫助。”
王涵撇了撇嘴，吐槽道。
“你們所長梁堡不是很能耐嗎？怎麼連我的關系網都查不出來？”
“明面上的關系網當然能查到。”
沈夜無奈地攤了攤手。
“但就像誰能查到你跟網絡判官是朋友？這屬于隱藏關系網，不是那麼容易查得到的。”
何誠接著沈夜的話繼續說道。
“而且，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網絡判官，同時也是全網擁有千萬粉絲的頂級治愈系主播璐璐小姐呢？”
這句話一出，柳初搖那雙藍寶石般的大眼楮瞬間睜大了。
“咦？何誠先生...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
連王涵都愣了一下，這件事他可沒跟何誠他們提過。
“很簡單，第一，外形和口癖，你們的身材、發色、以及各種習慣，都高度一致。”
“第二，網絡主播璐璐的粉絲網站里，有一個名為網絡基督的版塊。”
“那個網站的架構和安全壁壘，技術水平極高，遠超普通粉絲網站的級別。”
“能制作出這種網站的人，必定精通網絡安全技術。”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有听到王涵說過他很喜歡璐璐這位主播，而你們兩人又正好是朋友。”
听完何誠的分析，璐璐驚嘆地捂住了小嘴。
“何誠先生...你好厲害啊！ ”
“切，什麼厲害。”
旁邊的沈夜不合時宜地打岔道。
“他就是個網紅痴而已，一天到晚看各種主播，八成是看臉和身材認出來的，分析什麼的都是裝的。”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趙運看了看手表，冷冷地開口。
“既然是誤會，我的任務結束了，璐璐小姐，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對著璐璐微微點頭，然後轉身。
公園的長椅上，王涵和沈夜還在為合作的問題進行著低水平的、如同小學生吵架般的拉扯。
而另一邊，何誠則與璐璐保持著一段微妙的距離。
對方是個集可愛、純真與頂級智慧于一身的合法蘿莉。
“璐璐小姐，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什麼問題？”
璐璐抱著膝蓋看著他。
“關于你的那個網絡基督教網站，我研究了很久。”
“咦？何誠先生對璐璐的網站也感興趣嗎？”
“太好啦！要不要也成為主的羔羊呀？”
“在網上做禮拜很輕松的哦，還能積攢功德兌換璐璐的親筆簽名照呢！”
璐璐立刻說出她那套熟練的拉人話術，天真爛漫。
何誠沒有理會她的傳教，而是繼續說道。
“那個網站，從表面看，是一種新興的、吸引粉絲的互動方式。”
“但它的底層邏輯和用戶粘性設計，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粉絲網站的範疇。”
“它不僅僅是互動，更像是一種...溫和的的洗腦。”
“它並不是為了賺錢那麼簡單，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