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鵬城的霓虹將天空染成一片迷離的紫色。
何誠和沈夜走在前往酒店的路上，晚風吹散了白天的燥熱，卻吹不散兩人心頭的疑雲。
“唉，頭疼。”
沈夜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煙圈在路燈下變幻著形狀。
“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
“那個叫王涵的小子，跟個刺蝟一樣，油鹽不進。”
“想從他手里拿到ai技術或者談成商業合作，看起來比登天還難。”
何誠默默地走著，情緒已經從下午的崩潰中平復下來。
“他不是為了錢。”
“廢話，這我也看出來了。”
沈夜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他嘴上說著要用天使少女的ip賺錢，但鬼才信，疑點太多了。 ”
他像個經驗豐富的老偵探，開始一條條地分析。
“首先，他缺錢嗎？你看他那套設備，那養ai的服務器我估摸著都夠買輛小轎車了。”
“這種燒錢的玩法，像是缺錢的人嗎？”
“其次，就算他真缺錢，網上不是說找到天使少女死亡真相獎勵一千萬嗎？他怎麼不去領？”
“他不是連天使少女的ai都做出來了嗎，我就不信連死亡真相都問不出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他居然冒著蹲一輩子牢的風險去黑白家網絡？”
“就為了制造出天使少女的ai？他就這麼有自信造的出來？”
“你說的有道理...”
何誠接過了話頭，提出了自己最大的疑問。
“話說，他真的是一個能單槍匹馬黑進白家網絡的頂級黑客嗎？”
“怎麼可能！”
沈夜立刻否定。
“我承認，那小子的技術比我這個半吊子強得多，可能在圈內也算個高手。”
“但白家是什麼地方？他爹在水城翻雲覆雨，背後還牽扯著日月教。”
“他們的網絡安全級別，絕對是國家級的。”
“王涵能進去溜達一圈，還把人家女兒的數據打包帶走，事後白家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彈了彈煙灰。
“這說明什麼？只有兩種可能。”
“八成，是白家內部有人故意放水，甚至主動把數據喂給他。”
“兩成，是白家根本不知道有他這麼一號人，數據是從別的渠道泄露的。”
何誠點了點頭，沈夜的分析和他不謀而合。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指向了一個結論。
王涵的背後，應該還有其他人。
“還有一件事。”
何誠繼續說道，他的思緒回到了下午那個讓他失態的瞬間。
“需要收集到什麼樣的數據，才能連六年前我們在游樂園的相遇都能記錄下來？”
“甚至...她還能認出我，記得我們當時的對話。”
這個問題，讓沈夜也陷入了沉默。
“這...就超出我的認知範圍了。”
他坦誠道。
“傳統的監控數據，最多只能記錄下畫面和聲音。”
“但要復現一個人的認知和情感... 這就不是數據能收集到的範疇了，這近乎玄學。”
”除非王涵願意把他的技術和原始數據攤開給我們看，否則我們猜再多也白搭。”
兩人一邊討論，一邊拐進了一條相對安靜的、種滿了梧桐樹的街道。
酒店就在街對面。
就在這時，一個有些奇怪的場景，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不遠處的路燈下，一棵不算太高的梧桐樹上，一個籃球正卡在樹杈間。
樹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急得快要哭出來。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正在努力爬樹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比樹下的小男孩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
她穿著一身可愛的、帶有蕾絲花邊的藍色哥特蘿莉裙，頭上戴著同色系的發帶。
一頭清爽的藍色短發在夜風中微微晃動。
她的身手卻異常矯健，小小的身體在樹干上靈活地攀爬，裙擺下的白色安全褲若隱若現。
“喂！ 小妹妹，你小心點！”
沈夜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那個正在爬樹的蘿莉聞聲，扭過頭來。
路燈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臉。
那是一張極其精致、如同人偶般可愛的臉蛋，大大的、如藍寶石般的眼楮清澈見底。
充滿了純真與無邪，讓人一看就心生保護欲。
她看到兩個陌生的大人，似乎有些害羞，但還是用一種治愈系的聲音回答。
“沒、沒關系的！這個弟弟的球拿不下來，我幫他一下就好！”
沈夜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感嘆。
“嘿，現在的小孩兒真是熱心腸啊。 ”
何誠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
他總覺得，這個蘿莉身上有一種奇妙的熟悉？
就在他們注視下，那個蘿莉輕松地夠到了籃球，然後抱著球。
像一只靈巧的貓一樣，三兩下就從樹上滑了下來，穩穩落地。
她將籃球遞給那個小男孩，摸了摸他的頭，小男孩連聲道謝後，抱著球跑遠了。
做完這一切，那個藍發蘿莉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她抬起頭，那雙純真無邪的大眼楮，直直地看向了何誠和沈夜。
她對著他們，露出了一個純潔甜美的微笑。
“兩位先生，這麼晚了，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那一瞬間，何誠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只柔軟的小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
可愛。
太可愛了。
可愛到犯規了。
他的大腦瞬間宕機，所有的戒備心都在那一個純粹的笑容面前土崩瓦解。
一種名為保護欲的情感，不受控制地從他心里冒了出來。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自我厭惡感涌了上來。
他在內心瘋狂地唾棄自己。
“何誠，你清醒一點！你居然對一個看起來最多十歲的小女孩心動了？”
“你是該死的、無可救藥的蘿莉控嗎？！你太惡心了！”
旁邊的沈夜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那張見慣了風浪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絲紅暈，叼在嘴角的煙都忘了點，只是下意識地喃喃道。
“找...找酒店...”
“是這樣啊。”
蘿莉歪了歪頭。
“前面那家酒店就很不錯哦，以前和朋友去吃過里面的點心，味道很好呢。”
她說完，又對著兩人鞠了一躬。
“兩位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啦，主與你們同在，晚安。”
說完，她邁著小小的步伐，哼著不知名的歌，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直到她走遠，沈夜才如夢初醒般地“啪”一聲點著了打火機。
“咳...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有可...禮貌了。”
何誠則沉默不語，只為自己剛剛那瞬間的邪念而感到無地自容。
酒店房間內。
沈夜在房間里煩躁地踱步，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
“不行，王涵那邊是條死路，我們什麼都問不出來。”
他停下腳步，看著何誠。
“我們得找個外援。”
“怎麼找？”
“我認識一個情報販子，他手里的路子野得很。”
沈夜壓低聲音，顯得很神秘。
“據說，他能聯系上一個只存在于網絡傳說中的人物。”
“一個頂級的網絡判官，實力深不可測，只要你出得起價。”
“上到財閥的黑料，下到你鄰居家的狗昨天偷吃了誰家的香腸，她都能給你查得一清二楚。”
“我們需要查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王涵的人際關系網。”
“真的可以嗎？”何誠疑惑。
沈夜通過層層加密的渠道，發出了委托請求。
【調查需求︰1. 查明其全部社會關系及近期聯絡人】
【2.查明其用于構建ai天使少女的核心數據來源，重點調查是否與白氏家族或相關勢力有關】
“搞定。”
沈夜合上電腦，長舒一口氣。
何誠在一旁看著，心里也沒底。
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素未謀面的、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網絡判官身上，總感覺有些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