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官道上,一隊商旅正緩緩向北行進。隊伍末尾,一個瘦小的伙計低著頭,牽著馱貨物的騾子,粗布頭巾遮住了大半張臉。
溫酒調整了一下肩上的包袱,確保里面的短刃能夠隨時取出。離開京城已經七天,她混在這支前往北疆的商隊里,遠遠跟在蕭景琰的大軍後面。
"小九,去打點水來!"商隊管事吆喝道。
溫酒應了一聲,拿起水囊向路旁的小溪走去。這是她給自己取的化名——溫小九,既保留了姓氏的一部分,又暗含她曾經的暗衛代號。
溪水冰涼,映出她現在的模樣——粗布衣衫,臉上抹了灰土,眉毛畫粗了些,活脫脫一個不起眼的小伙計。這樣的偽裝對曾經的暗衛十九來說輕而易舉。
裝滿水囊,溫酒借機觀察四周地形。遠處山脊上,隱約可見大軍行進揚起的塵土。按照這個速度,再有兩天就能到達北疆大營。
"看什麼呢?趕緊的!"管事不耐煩地催促。
溫酒低頭小跑回去,將水囊遞上。管事接過,眯眼打量她"你小子一路上老往北邊看,該不會是想去投軍吧?"
溫酒心頭一跳,連忙搖頭"不、不是我就是沒見過大軍,好奇"
"哼,最好不是。"管事灌了口水,"北狄人凶殘得很,這仗啊,凶多吉少。你小子細胳膊細腿的,去了也是送死。"
溫酒低下頭,掩飾眼中的鋒芒。凶多吉少?正因如此,她才必須去。
三日後,商隊到達北疆邊城。溫酒趁夜色悄然離開,潛入城中。北疆大營就在城外十里處,燈火通明,戒備森嚴。
但這難不倒曾經的暗衛十九。她換上事先準備的軍服——從京城出發前,她就偷了一套最小號的士兵裝束。將軍服套在粗布衣外,再束起頭發戴上軍帽,一個瘦弱的小兵形象就完成了。
混入軍營比想象中容易。前線戰事緊張,各路人馬調動頻繁,守衛只是簡單查看了她的腰牌——那是她從京城一個醉酒士兵身上順來的——就放行了。
軍營大得驚人,帳篷如棋盤般整齊排列。溫酒低著頭,裝作送信的小兵在營中穿行,尋找中軍大帳。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溫酒迅速閃到一旁。只見一隊騎兵飛馳而來,為首的正是蕭景琰。他一身戎裝,英姿勃發,比在京城時更多了幾分肅殺之氣。月光下,他的側臉線條如刀削般堅毅,眉頭微蹙,似乎在思考軍情。
溫酒屏住呼吸,躲在陰影中目送他遠去。還好,他看起來安然無恙。
接下來的日子,溫酒以"張小兵"的身份在軍中潛伏下來。她主動承擔各種雜役,送信、打水、喂馬,什麼活都干,漸漸混成了營中不起眼的背景。
每天,她都會想方設法靠近中軍大帳,確認蕭景琰的安全。同時,她也在暗中打探關于龍紋玉佩的消息——既然蕭景琰說玉佩可能在宮中,那麼軍中或許有人知道相關線索。
機會在一個雨夜來臨。溫酒被臨時調去中軍大帳外值守,正巧听到帳內蕭景琰與幾位將領議事。
"北狄這次來勢洶洶,恐怕不只是為了劫掠。"蕭景琰的聲音透過帳篷傳來,"探子回報,他們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王爺是說十八年前那件事?"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溫酒認出那是副將趙鴻漸。
帳內沉默片刻,蕭景琰才開口"不錯。當年北狄公主潛入我大梁,盜走了一件重要物品。先帝震怒,派我母妃淑貴妃率軍追擊。"
溫酒心頭一震。淑貴妃,蕭景琰的生母,據說在他十歲時就去世了。
"後來淑貴妃雖追回大部分物品,卻有一塊龍紋玉佩下落不明。"蕭景琰繼續道,"如今北狄新王即位,正是當年那位公主的弟弟。他此次南下,恐怕就是為了那塊玉佩。"
"一塊玉佩值得如此大動干戈?"另一位將領不解地問。
"那不是普通的玉佩。"蕭景琰的聲音低沉下來,"據說上面刻有大梁北境的邊防秘圖。若落入敵手,後果不堪設想。"
溫酒的手不自覺地摸向胸前——那里藏著父親的信。信中提到的龍紋玉佩,竟牽涉到如此重大的機密?而且與蕭景琰的母親有關?
"報——"一個傳令兵急匆匆跑來,打斷了溫酒的思緒,"前線急報,北狄先鋒已至黑水河畔!"
帳內一陣騷動,蕭景琰立即下令"傳令各營,即刻備戰!趙將軍,你率三千精兵先行偵察,務必摸清敵軍虛實。"
"末將遵命!"趙鴻漸領命而出,經過溫酒身邊時,她敏銳地注意到這位副將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不對勁。溫酒的暗衛直覺告訴她,趙鴻漸有問題。
黑水河一役,梁軍大獲全勝。蕭景琰親率鐵騎沖鋒,將北狄先鋒部隊殺得丟盔棄甲。溫酒作為後勤小兵沒有參戰,卻在戰後清理戰場時,發現了一些可疑的痕跡。
幾具北狄士兵的尸體旁,散落著一些梁軍制式的箭矢——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箭簇上都刻著一個小小的"趙"字。溫酒悄悄收起一支,藏在靴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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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慶功宴上,全軍歡騰。溫酒被派去給將領們送酒,趁機靠近趙鴻漸的座位。
"趙將軍今日立下大功啊!"一位偏將奉承道。
趙鴻漸捋須微笑"全賴王爺指揮有方。"他舉杯向主位的蕭景琰致敬,"王爺神勇,末將佩服!"
蕭景琰舉杯相應,卻只是淺淺抿了一口。溫酒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趙鴻漸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似乎也有所懷疑。
宴會散後,溫酒暗中跟蹤趙鴻漸回到他的營帳。借著夜色的掩護,她潛伏在帳外,听到里面傳來低沉的對話聲。
"時機未到,不可輕舉妄動。"趙鴻漸的聲音。
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回答"主人說了,必須在月圓之夜前拿到玉佩,否則"
"閉嘴!"趙鴻漸厲聲喝止,"隔牆有耳。"
溫酒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片刻後,帳內傳來腳步聲,她迅速隱入陰影。一個黑衣人掀簾而出,四下張望後匆匆離去。
溫酒猶豫了一瞬,決定跟蹤那個黑衣人。比起已經暴露可疑的趙鴻漸,這個神秘人可能更有價值。
黑衣人行動敏捷,顯然也是個練家子。他避開巡邏士兵,徑直向營地邊緣的一片小樹林走去。溫酒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暗衛的訓練讓她如同幽靈般不露痕跡。
樹林深處,黑衣人停下腳步,發出一聲貓頭鷹般的鳴叫。片刻後,另一個身影從樹後轉出——那人身著北狄服飾!
溫酒瞳孔驟縮。趙鴻漸果然通敵!
兩個黑影低聲交談,可惜距離太遠,溫酒听不清內容。她冒險靠近了幾步,突然,一根樹枝在她腳下斷裂,發出清脆的" 嚓"聲。
"誰?!"黑衣人厲喝,同時一道寒光向溫酒藏身處射來。
溫酒側身閃避,一枚飛鏢擦著她的臉頰飛過,在樹上留下深深的痕跡。沒有猶豫,她轉身就跑,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借著對營地的熟悉,溫酒很快甩開了追兵。但她知道,自己的偽裝已經暴露,必須更加小心。
回到自己簡陋的鋪位,溫酒思索著今晚的發現。趙鴻漸勾結北狄,似乎在尋找那塊龍紋玉佩。而這塊玉佩,很可能就是父親信中提到的、關乎她身世的關鍵。
更令她擔憂的是,這些人似乎要在月圓之夜前行動——距離月圓,只有五天了。
翌日清晨,軍營里氣氛緊張。昨夜樹林里的動靜驚動了巡邏兵,雖然沒有抓到人,但蕭景琰已經下令全軍戒備,加強巡邏。
溫酒被分配去清理馬廄,這給了她靠近蕭景琰坐騎的機會。趁著四下無人,她迅速檢查了戰馬的鞍具和水囊——暗衛的習慣讓她不放過任何可能的暗殺手段。
果然,在馬鞍的夾層里,她發現了幾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針尖泛著詭異的藍光,顯然是淬了毒。溫酒悄悄取出銀針,用油紙包好藏入懷中。
正打算離開,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溫酒立刻拿起刷子,裝作認真刷馬的樣子。
"你,過來。"一個冷硬的聲音命令道。
溫酒轉身,看到趙鴻漸帶著兩個親兵站在馬廄門口,目光如刀地盯著她。她低下頭,戰戰兢兢地走過去"將、將軍有何吩咐?"
趙鴻漸眯起眼楮"昨夜你在哪里?"
"回將軍,小的小的在營帳睡覺。"溫酒結結巴巴地回答,完美扮演一個膽小的小兵。
"有人看見你在中軍大帳附近轉悠。"趙鴻漸逼近一步,"說,誰派你來的?"
溫酒心跳加速,但面上不露分毫"冤枉啊將軍!小的只是送水的,哪敢靠近中軍大帳"
趙鴻漸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衣領"撒謊!"他粗暴地搜她的身,"讓我看看你藏了什麼!"
當他的手踫到溫酒胸前時,臉色突然一變"你是女的?"
糟了!溫酒的束胸布被發現了。沒有猶豫,她猛地抬膝擊中趙鴻漸胯下,在他痛呼彎腰的瞬間,一個手刀砍在他後頸上。趙鴻漸轟然倒地,兩個親兵還沒反應過來,溫酒已經如鬼魅般竄出馬廄。
"有奸細!抓住她!"親兵大喊。
溫酒在營帳間靈活穿梭,身後的追兵越來越多。她必須盡快離開軍營,否則一旦被抓,不僅自己性命難保,還會連累蕭景琰。
前方就是營地邊緣的柵欄,溫酒加速沖去。就在她即將翻越的瞬間,一支箭呼嘯而來,深深扎入她的大腿。
"呃!"溫酒悶哼一聲,強忍劇痛翻過柵欄,跌入外面的灌木叢中。追兵的喊聲越來越近,她咬牙拔出箭矢,撕下衣角草草包扎,然後一瘸一拐地向遠處的山林逃去。
山林中,溫酒靠在一棵大樹後,大口喘息。腿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鮮血已經浸透了臨時包扎的布條。更糟的是,她發現箭頭上有毒——傷口周圍的皮膚開始泛黑,與當初太子那支毒針的癥狀一模一樣。
"七日斷魂"溫酒苦笑。這種劇毒若無解藥,七日必死無疑。而她上次能活下來,全靠蕭景琰給的九轉還魂丹——如今那救命丹藥遠在京城棲梧苑的妝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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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追捕的聲音已經遠去,但溫酒知道趙鴻漸不會輕易放棄。她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處理傷口,然後想辦法警告蕭景琰——趙鴻漸是內奸,而且軍中可能還有更多叛徒。
借著最後的天光,溫酒發現山腰處有個隱蔽的山洞。她拖著傷腿艱難爬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山洞不大,但足夠藏身。溫酒取出隨身攜帶的短刃,在傷口上劃了個十字,讓毒血流出。劇痛讓她眼前發黑,幾乎暈厥,但她咬緊牙關堅持著。暗衛訓練時,教官曾說過,疼痛是活著的證明。
簡單處理完傷口,溫酒開始思考下一步。她不能回軍營,但必須讓蕭景琰知道趙鴻漸的背叛。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直接去見蕭景琰,雖然這意味著她必須承認自己違抗命令偷偷跟來。
夜色完全降臨,溫酒拖著傷腿向軍營方向摸去。她知道蕭景琰的習慣——每晚子時,他都會獨自在中軍大帳後的空地上練劍,這是最好的接觸時機。
軍營的戒備比白天更嚴,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溫酒潛伏在陰影中,耐心等待換崗的空隙。終于,她抓住機會翻過柵欄,躲過一隊巡邏兵,悄悄接近中軍大帳。
果然,帳後的空地上,蕭景琰正在練劍。月光下,他的身影如游龍般矯健,劍光如水,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殺伐決斷的氣勢。溫酒藏在附近的糧草堆後,等待他練完。
一刻鐘後,蕭景琰收劍入鞘,拿起一旁的汗巾擦了擦臉。
"出來吧。"他突然說道,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從你靠近柵欄時我就發現了。"
溫酒心頭一震——不愧是寧王殿下,即使她受傷行動不便,依然逃不過他的耳目。她深吸一口氣,從藏身處走出,單膝跪地"參見王爺。"
蕭景琰猛地轉身,眼中閃過震驚、憤怒和擔憂的復雜神色"溫酒?!"他三步並作兩步沖過來,一把拉起她,"你你怎麼在這里?你的腿"
溫酒抬頭,第一次在蕭景琰臉上看到如此明顯的驚慌。她想說什麼,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腿上的傷口如火燒般劇痛。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她努力聚焦在蕭景琰臉上"趙鴻漸通敵馬鞍毒針"
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識。
再次醒來時,溫酒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寬敞的帳篷里,身下是柔軟的床鋪。腿上的傷口已經重新包扎過,但仍然灼痛難忍。
"醒了?"蕭景琰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溫酒轉頭,看到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眼下有明顯的青黑,似乎一夜未眠。帳內沒有其他人,顯然蕭景琰已經屏退了左右。
"王爺"她掙扎著要起身,被蕭景琰按回床上。
"別動,傷口會裂開。"他的聲音低沉而嚴厲,"你知道那是什麼毒嗎?"
溫酒點點頭"七日斷魂。"
"知道還亂跑?"蕭景琰突然提高了聲音,眼中燃起怒火,"你知不知道,再晚半個時辰,毒素就會侵入心脈!"
溫酒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蕭景琰深吸一口氣,勉強平復情緒"軍醫暫時用藥物壓制了毒性,但我們沒有解藥。"
"我知道。"溫酒輕聲說,"王爺,趙鴻漸他"
"我已經派人監視他了。"蕭景琰打斷她,"在你昏迷時說了很多關于馬鞍下的毒針,關于他勾結北狄的事。"他苦笑一聲,"我早該發現的。"
溫酒想說什麼,卻被一陣劇痛打斷。她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呻吟出聲,但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出賣了她。
蕭景琰立刻倒了杯水,扶起她小心喂下"疼就別說話。我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回京取解藥了。"
溫酒搖頭"來不及京城來回至少要十日"她強忍疼痛,"王爺,我的身世那塊龍紋玉佩"
"現在別想這些。"蕭景琰握住她的手,"你只需要好好養傷。"
溫酒固執地繼續"趙鴻漸和北狄人他們要在月圓之夜前找到玉佩就在軍中可能和淑貴妃有關"
蕭景琰臉色一變"你怎麼知道這些?"
溫酒簡單說了自己在林中听到的對話,以及父親信中關于玉佩的內容。隨著講述,她感到越來越虛弱,呼吸也變得困難。
蕭景琰注意到她的變化,臉色更加凝重"毒素開始影響呼吸了。"他起身走向帳外,低聲吩咐了什麼,很快帶著軍醫回來。
軍醫檢查後,把蕭景琰叫到一旁低聲交談。溫酒雖然听不清內容,但從軍醫搖頭的樣子來看,情況不妙。
軍醫離開後,蕭景琰回到床邊,表情已經恢復平靜,但眼中的擔憂無法掩飾"軍醫說毒素擴散太快,常規藥物已經壓制不住了。"
溫酒並不意外。七日斷魂之所以可怕,就在于它會隨著血液流動逐漸侵蝕全身,最終在劇痛中奪人性命。上次她能活下來,全靠那顆珍貴的九轉還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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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不必為我擔心。"她勉強微笑,"暗衛隨時準備為王爺而死。"
"閉嘴!"蕭景琰突然厲喝,眼中怒火更盛,"我不準你再說"死"字!"他雙手撐在床沿,俯身逼近她的臉,"溫酒,你給我听好了,我要你活著,這是命令!"
溫酒怔住了。蕭景琰的臉近在咫尺,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翻騰的情緒——憤怒、擔憂、恐懼,還有更深的東西。
"王爺"她輕聲喚道。
蕭景琰突然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多了一絲決然"我親自送你回京。"
溫酒震驚地看著他"不行!軍中需要王爺,北狄隨時可能進攻"
"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事。"蕭景琰斬釘截鐵地說,"我已經安排好了,由林將軍暫代軍務。我們輕裝簡行,日夜兼程,四日就能到京城。"
溫酒想說這太冒險了,萬一北狄趁機進攻,萬一趙鴻漸還有同謀但一陣更劇烈的疼痛襲來,她忍不住呻吟出聲,眼前一黑,幾乎再次暈過去。
蕭景琰立刻扶住她"堅持住,溫酒。"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溫柔,"還記得我出征前說的話嗎?等我回來,你要告訴我你的心意。"
溫酒努力聚焦視線,看著眼前這個她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男人"王爺我"
"別現在說。"蕭景琰輕輕捂住她的嘴,"等你好起來,親口告訴我。"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我命令你好起來。"
溫酒想笑,卻變成了一陣咳嗽。她能感覺到毒素正在體內蔓延,每一寸肌膚都像被火燒一樣疼痛。但她不想讓蕭景琰擔心,于是強撐著點點頭"遵命王爺。"
蕭景琰站起身,恢復了那個殺伐決斷的寧王形象"一個時辰後出發。我會準備好馬車,盡量減輕顛簸。"他轉身要走,又回頭補充道,"對了,你的東西我都讓人從商營取回來了。"
他指了指床邊的矮幾,上面放著溫酒的包袱和那把刻著"待歸"的短刃。
帳簾落下,蕭景琰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溫酒艱難地伸手拿起短刃,撫摸著上面的刻字,嘴角微微上揚。無論多痛,她都會堅持住,為了那個說要親自送她回京的男人。
一個時辰後,一支精干的小隊悄然離開大營。最中間的馬車里,蕭景琰親自抱著已經陷入半昏迷的溫酒,不斷催促車夫加快速度。
"堅持住,溫酒"他在她耳邊低語,"這一次,換我來救你。"
馬車向著京城方向疾馳而去,揚起一路塵土。而在他們身後的大營中,一雙陰鷙的眼楮正注視著這一切,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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