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啟明輸送著各項數據，白曉真一邊拿著手機看著備忘錄，一邊調著游啟明之前的實驗結果。
備忘錄2236年7月19日，今天測試的是游啟明三界，改變了天地人的三界看樣子還不錯。
實驗報告同日，第一層物理空間層面，經趙野測試，暫無bug，由程序圓掃描他未經過之地，暫無異常。
第二層邏輯空間層面，經趙野測試，仍有未知bug，每當程序圓掃描殺毒之後，總能奇跡般的再現，但是程序依然能合理運行，並且也未對趙野有過傷害，記憶污染等。疑似虛擬層面仍有部分生命？目前待定。
白曉真沉吟片刻。
游啟明原定的三界是天地人，天堂地獄與人間。
但是突然統統改變了。
物理空間可以說就是人間。
可是邏輯空間？
白曉真腦子怎麼轉都想不出來這樣的空間。
而且實驗報告上說明他還去測試過。
這算是天堂還是地獄呢？
白曉真想了想接著看下實驗報告。
第三層元認知層面，不出bug那就證明他出bug了。
沒了。
？
白曉真一臉問號。
在他接著調度的時候，他發現元認知層面，簡稱元界。
物理空間無法容納，邏輯空間無法陳述，類似的生物統統丟進去。
當白曉真想要查查其中的時候，游啟明突然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做。”
白曉真瞥了他一眼，他雙手飛快的操作著虛擬鍵盤，雙目盯著巨大屏幕，仿佛剛剛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他簡易翻了翻之前的報告，發現他就是突然之間改變了三界。
可是也沒出什麼問題，一下子就打翻了之前的格局。
物理空間顧名思義，一切以物理為基礎，在虛擬世界中形成的空間。
是個生物就可以將其生成出來，並且生活其中。
如果是自小就在里面生活，他會覺得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邏輯空間，游啟明似乎把那些神啊鬼的統統塞了進去。
但是又給足了他們空間，因為虛擬世界沒有上限，他會把其中生物的速度上限與空間生成速度始終保持同步。
在服務器內，生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逃離這個服務器的，他再強，速度再快也在服務器的算法之下。
哪怕是瞬移，在生物眼中看上去是下一秒瞬移到了某個極遠距離的地點，實則在施法的剎那服務器就已經生成了一切。
目前來講程序圓的運算速度還沒有到極限，當然這是目前還沒有模擬黑洞的情況下。
至于元認知層面，也就是元界，這似乎是游啟明新加的一個層面。
可是又有什麼生物或者程序無法滿足前兩個層面加進去呢？
“元界？這里面有什麼呢？它又是怎樣的世界呢？”白曉真喃喃道。
游啟明自然也能听到，但他看也沒看，一切都沒眼前的數據重要。
白曉真不明白了，畢竟隨機穿過來的時間地點，前因後果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有什麼東西，既不是人，又不是鬼神呢？
花花草草？
也不對，這應該在物理層面。
既不是真，又不是假，還能有什麼東西麼？
白曉真皺緊眉頭，大腦急速的轉動。
“呵。”游啟明輕笑一聲。
“怎麼，又在想前天的事？”
“前天？”白曉真翻到了7月18日。
備忘錄，世界不止是這樣，世界又好像就是這樣。
“你覺得我們所在的現實是哪個層面呢？”游啟明輕聲道。
他雙手抱著後腦勺，躺在虛空中的沙發上，看著面前的代碼運行。
“這個更改的新規則我挺喜歡的，每次玩家死亡後會導致他游戲文件被隨機更改，直到他無法認清那三個問題，我們會有新的問題，送到他所處的元界。”
“什麼問題？”白曉真問。
“留下，還是離開。”
白曉真倒吸一口涼氣。
留下之意自然是意識留在程序圓中。
他會把那里的世界，徹底當做真實。
“那科技神樹呢？”
“關我什麼事？”
代碼運轉著。
一個個“人”，在物理空間中醒來。
他們的時間流速極快，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一念之間自己就是超人。
偶爾想串門一個念頭就能與玩家溝通，共同游玩。
他們可以回到過去，手舉長槍，以不可能的姿態定江山。
他們可以在現在，品嘗一切美食，欣賞一切美景，勾搭上一切對象。
他們甚至可以在未來遨游宇宙，在太陽里面洗澡。
僅僅在二人對視的剎那，真實系統已經模擬出了無數人的一生。
直到最後，給出了100的數據。
白曉真強壓下想給他一拳的沖動，指著100說道︰“這個100是什麼數據？”
“我們的實驗對象還有那些做了u憶手術的，有一項條款可以在他們死亡後把意識接入真實系統，80的人都這麼做了。”
“至于那100，是那些人中願意留下的人的比例。”游啟明微笑著攤手。
“呵。”白曉真冷哼一聲，咬牙道︰“可那不是真的！”
“萬一出了問題，死去的就是那麼多的生命啊！”
游啟明無奈一嘆，“老兄，哪有什麼真真假假，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至于生命，拜托，他們就是死的，是我給了他們新生命！他們本來就是要死的，用來做我的實驗材料有什麼問題？”
白曉真不語，只是手指點在虛空。
他的意識突然一顫。
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一片黑暗之中。
連上了自身的權限，他來到了一位玩家的家中。
這位玩家看上去還有些拘謹，或者說還沒有完全適應這里。
“你好。”
他嚇了一跳，左看右看才在虛空中看見白曉真。
他此刻正大口喝著飲料，吃著炸雞，看著電視劇。
似乎這就是他所能想象到的享受。
“你，你是？”他撓撓頭。
“我是這個系統的創始人，我叫趙野。”白曉真頓了頓，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你已經死了？你就安心的去吧？
說你在這怎麼樣？死了比活著還要舒服？
如果給你機會，你會選擇哪個世界？
他看著炸雞，說道︰“可以給我來一份麼？”
“當，當然，隨便吃。”他的容貌也被他捏到了自己想要的樣子，他自己的樣子，誰知道呢。
他遞過來一堆的炸雞。
白曉真拿來一只。
色香味俱全，他咬了一口，還爆汁了。
比真實還真實。
可偏偏是這樣，他脊背就越是發涼。
當所有人都不選擇真實了，當所有人都沉浸在虛假的美好之中。
他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你是，怎麼來到這的？”白曉真咬著骨頭，問道。
“我呀，生活中走投無路，是宇宙科技公司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這輩子也沒什麼遠大的理想，有的吃就足夠了。”他的笑容很樸素，他的願望也很小。
“叩叩叩。”游啟明食指敲在冰冷的鋼鐵上，屏幕內正放著白曉真真實系統的內的一切。
這時，他又打開一塊屏幕。
熟悉的老人頭出現。
“真實系統初試完畢，目前已經沒有人願意離開了，是否需要投入現實中的人呢？”游啟明隨口道。
“那是他們沒有選擇的余地，出去就是死，只有傻瓜才會這麼做。”顧玄樞“呵呵”笑道。
游啟明看著癱著的白曉真，微微一笑。
其實里面的時間流速是很快的，眨眼間就是一個人的一生，只是他想看看白曉真會怎麼做。
“下一批，試著投入u憶手術中的年輕人吧。”
“我們的世界還很小，需要慢慢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