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去做的麼？”白曉真有一種預感，這個程序圓會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出現。
“我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想做的呢？能在這多享受一點是一點了。”這個少年苦笑一聲，手上的雞腿變成了薯片，“來一塊？”
“可。”白曉真看著少年，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喉嚨口。
是啊，人都死了，他又有什麼資格替他們做決定呢。
白曉真在這個世界消失了，並且還抹去了與他的記憶。
這個少年只是愣了一下，就接著吃著雞腿，看著電視。
下一刻，他來到了一片血紅之地。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喚出面板，要把這個服務器里的人刪除。
“喂喂喂，剛剛還說生命這樣的大話，這樣就要殺死一個生命？”游啟明在他按下刪除鍵後，上半身突然出現。
“哼，少道德綁架我，這樣的人沒有在這里存在的必要，而且是你自己說的，他們早就已經死了。”白曉真冷哼一聲。
卻發現刪除鍵還需要一個人的權限。
他冷冷的看著面前微笑的游啟明，“把他刪了。”
“真實系統中也不盡然全是真實，還有一些虛假的垃圾，這樣嗜殺的人恰恰也是我們需要的。”
白曉真語氣不變，“把他刪了。”
“這種人多啦，而且他們是完完全全不需要程序圓的算力的，他們只要意識連入其中，就能自己為自己找一個最適合自己的家，難道你還想一個一個的刪掉，不，殺死他們麼？”游啟明說了這麼多，臉上依舊保持這樣的微笑，就像一個程序一樣。
白曉真不言語了，只是默默的看著虛空中的半身游啟明。
游啟明微笑著，二人對視了三分鐘，還是游啟明最終嘆了口氣，“好啦好啦，這就刪，真是的。”
什麼聲音都沒有，這個世界突然的消失了，白曉真的意識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他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調出所有在自己的世界無腦嗜殺的人，一鍵刪除。
“喂喂喂，這樣就沒人清理垃圾了！我們的程序圓雖然算法很快，但也不是無窮的！”游啟明微惱說道。
白曉真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游啟明，他嚇的身軀一顫，干笑一聲，回過頭，默默操控著虛空鍵盤，假裝無事發生。
“有些原則，是不能打破的。”白曉真翻著真實手機，輕聲說道。
游啟明的樣子與當初的趙野十分相像，如果真是想象的那樣，那麼還得回到最初的時間線。
但是現在依然不行。
許多問題並沒有答案，他們隱藏在各式各樣的角落，哪怕白曉真翻遍了時間線，也只能找到九牛一牛。
散落在時間線的故事，還需他不迷失自己的前提下去看到。
略一思索，他在當下的備忘錄寫下，2200=2218。
一個出生，一個成人。
可是還有一個更大的疑問始終沒有解決。
趙野何時=趙野獨。
“你們到底有什麼聯系呢？”他嘴唇微動，不發聲音的說了句。
他在備忘錄第一頁重新寫下了趙野的名字，並且看了許久。
其他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唯獨他的名字。
目前唯一的解釋也就是他來到九天之後，因為在那一天知道了自己的一切，重新取名趙野獨。
因為沒有真實的父母，獨他一人。
可是現在又不能回去，圓還沒有徹底誕生，現在回去極有可能形成一個悖論，自己極有可能不復存在。
“呼。”白曉真閉上眼，深出一口氣。
我是白曉真。
我在2236年7月20日。
我需要重新梳理一遍我的方向。
此前的方向並不能使我完成這個圓。
或者說，不是完美的圓。
問題又多了一個，又或者說一直沒有解決。
趙野要如何變成趙野獨。
我要如何變成我？
白曉真眉毛凝成倒八字，看著手機備忘錄首頁的趙野二字。
他的手伸出來，在虛空中畫著圈。
汪二狗或者王一狼並沒有出現。
等一下！汪二狗是怎麼變成王一狼的？
他只知道第二天汪二狗變成了主角，留在那里。
可是這里呢？
他轉頭對著游啟明剛說了個字，“王。”
他停在了原地，在時間線18年4月16日以後就並沒有見過他了。
他招來控制面板，輸入了王一狼三個字。
果然，上面顯示著2218年4月16日已故。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喂。”
“恩？”游啟明回頭。
“我是人麼？”
“明知故問。”游啟明樂了。
呵。
白曉真輕笑。
接著看。
死亡原因，等待趙野之時去買生日蛋糕，被躲藏起來的周博羽連砍三刀，當場死亡。
同年9月23日，王一狼母親王丹念因腦死亡去世。
“把老周叫過來。”白曉真喊了一聲。
埃利亞斯什麼時候勾搭上王一狼的呢，為什麼我一點信息都沒有。
顧玄樞到底想要做什麼？
白曉真看著真實系統，上面的時間流速正常了，現在並不需要加速進程。
“你找我。”老周來到門口，目光直直的看著白曉真。
“你是人麼？”
“不是。”
“什麼時候不是的。”
“全面接受機器人改造技術之時。”
“為什麼接受？”
“我想活下去。”
“你覺得現在這樣是活著麼？”白曉真冷笑一聲。
“是，我仍可以做我生前所做的一切。”周博羽聲音平淡，從外表看頂多只能看見這個人的表情很詭異。
“你是誰？”
“我是周博羽。”
“你在哪？”
“2236年7月20日月球背面宇宙科技公司試驗部門。”
“你要做什麼？”
“輔助公司完成真實系統。”
“下班了你會做什麼？”白曉真接著問道。
“待機。”
“為什麼你要砍王一狼？”
“他們騙我，他，滋——”周博羽剛說幾個字，嘴巴就是一陣電流，他整個人也停住了。
接著，他一雙眼楮轉了轉，似乎在認清所在地域。
然後他頭先轉了90度，可是身子沒轉過去，他逃也似的跑了。
“游哥。”他微微一笑，調轉方向。
“呵呵。”游啟明也微微一笑，看他。
“當初你父母留下的，應該不止真實引擎和現實滲透吧。”白曉真微微一笑。
“埃利亞斯要你工廠的時候，你有在用麼？”
游啟明微笑的表情一僵。
“大災之後，科技神樹降世，你的父母，應該是與他做了交換？亦或是那個圓，來到了我們這個時代。”
“我們的記憶消失，也應該與那個時空之圓有關吧？”
“那次的記憶，應該不是宇宙科技公司的問題，而是單純的時間線變動，導致的一系列問題。”
“宇宙沒有辦法強行在眾目睽睽之下生成這麼一株科技神樹，它來到了月球背面，抹除了所有人那時的記憶。”
“不知道，不代表沒有。”
“科技神樹的枯萎，我們的記憶，也應該有點松動吧。”白曉真微笑著看著游啟明。
因為就在他離開真實系統的一剎那，他的記憶也有了一絲松動。
雖然那記憶轉瞬即逝，但就像那十秒復現操作一般，就像自己未來親自做的一樣。
“你看到了什麼？”游啟明面無表情說道。
“我忘了。”
兩人怔怔對視。
“不要知道太多，不要想太多。”游啟明說完這句話，轉過身去，不再言語。
“所以當初的那個游戲，還在麼？”白曉真看著手機，喃喃道。
游啟明身軀一震。
“還在的，對吧？那它又在哪里出現呢？”
“在那個元界之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