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啟明手一揮，那殘缺的種植科技哪怕是還原了十之七八，也終究只是殘篇。
就像之前只有第一頁的劍譜。
游啟明皺眉道︰“這麼說，那些消失的只是目前無法溯源的？”
“終究只是一個推測，真正的原因也許還有。”宋琳說道。
“這是你的科研方向，不是我！”游啟明冷哼一聲。
“就是因為什麼辦法都試過了，我才來找你的。”宋琳輕嘆一聲。
游啟明瞥了他一眼，一指點在程序圓上，“行了，我用真實系統來看看。”
效率很快，僅僅過去了幾秒鐘，程序圓就給出了該科技枝丫的殘缺數據，以及修補之法。
只是。
游啟明皺著眉頭，看著宋琳。
宋琳也看出來了游啟明的不對勁，上前一步，意識一接觸，她瞳孔一縮，“終止科技？”
白曉真听著雲里霧里的，干脆自己拿來這兩個實驗結果。
種植科技，可以說普通的ai程序把他恢復的九成八了，可是那些關鍵性的數據徹底的缺失了，那些數據涉及到了大量的計算，當下沒有足夠的資源去給他一個一個在虛擬世界實驗，所以只能暫作缺失。
可是當白曉真看向程序圓給出的運算結果，它卻給出了完全不同的實驗結果。
終止科技。
簡簡單單四個字。
三個人面面相覷。
發著微微暗光的會議室上。
不過剛剛過了半小時不到，全部人員又都歸位了。
每個人的面前都有著一份資料。
也算不上秘密，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問號。
“怎麼可能呢？”宋琳哪怕到了現在，明明白白的結果已經在了眼前，他還是不能想通。
“我認為，這是兩個時代的踫撞。”游啟明說道︰“就像那枯萎凋零的科技葉，用過去的科技是查不到現在的結果的，就像收音機只能收錄空氣中流離的電磁波。”
顧玄樞只是簡單看了看終止科技，然後就開始看之前的實驗記錄。
游啟明見顧玄樞沒反應，他看著台下眾人說道︰“還不明白麼？終止一切對科技樹的科研，我們一心一意的去發展真實科技！”
“我有個疑問。”顧玄樞拿下眼鏡，擦了擦鏡面。
游啟明皺著眉，這種事揮揮手就可以完成的事非要如此緩慢的親自去做，完全是浪費大好的時光。
“既然科技樹與科技圓的對撞沒有任何結果，但是那樣的沖擊波，是怎麼一回事呢？”顧玄樞擦完眼鏡，抬頭，看著游啟明淡淡說道。
“還不等游啟明回答，他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你迫切的心情，但是搞科研不要這麼心急，看上去一路就能完成的東西，你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失敗。成功的必要條件，有些就隱藏在細枝末節之中。”
游啟明焦急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他面無表情的坐下，沉默著。
顧玄樞說道︰“去看看，這樣的震蕩，是什麼原因。”
不消三秒，面前的屏幕出現了一系列的數據。
那是虛擬世界的湮滅。
或者說，無數虛擬世界的湮滅。
在那些世界中，就像天外隕石，一下子出現在了虛擬世界中，導致了它們的湮滅。
不過也幸虧都是無人之地，都是廢棄的服務器。
那些早已熵增到了頂點，無中之無的虛擬世界。
場下的人還在莫名其妙，這樣的結果有什麼需要調查的。
顧玄樞一擺手，說出了這麼一段話，“各位，有誰見過垃圾也能有核反應堆的能量麼？”
白曉真越來越看不懂顧玄樞了。
他就像一個指路人，每當他們迷路的時候，他總是笑呵呵的走來，指著一條未知的道路，並說著，“試試看，走下去。”
“什麼都沒有，怎麼會產生能量呢？”
幾人先是疑惑片刻，然後紛紛眼前一亮。
“那些東西並沒有真正的消亡！就像一個圓一樣，無用之用也有用，破了之後也有立。”顧玄樞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戒指，打了個響指，長達十數米的會議桌中央突然多出了兩樣東西。
程序圓，與那枯萎的樹枝。
“它枯萎了麼？”顧玄樞自顧自的說道。
“在我們眼里，是的。但是在科技眼中，他只是為當下的科技做了墊腳石，它並沒有真正的消失，他只是化為了目前的底層代碼，僅此而已。”
宋琳跟看偶像一般看著顧玄樞。
“調試一下我設置的參數。”
顧玄樞再次打了個響指，第九次實驗，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了。
過去與未來的踫撞。
雖然白曉真還是不怎麼抱希望，但還是死死的看著。
關乎到圓的快速發展，由不得他不認真。
程序圓中的圓又滴入到枯萎的枝葉之中。
不過這一會依舊是一陣陣的震蕩。
除了時間稍稍久了一點，再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游啟明微微皺眉，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
一分鐘之後。
“什麼嘛，不還是一樣。”老喬看著一模一樣的實驗結果，不由得皺眉。
在座的各位時間都是很寶貴的，可以說這里一分鐘的科研都足以扭轉世界大局。
“別急嘛。”顧玄樞一邊安撫，一邊調試著參數，“把時間拉到最大，只要看到結果就行。”
白曉真原本的急性子，也在這里慢慢的被磨平了。
以前哪怕讓他坐在易夢身旁一分鐘，他也是焦躁難耐，總想做點什麼。
但是現在，他靜靜的看著一陣震蕩波，在他們口中，這就是一個虛擬世界的湮滅。
可哪怕沒有人，沒有物，里面的存在會認為自己是在虛擬之中麼？
會覺得自己是在服務器運行的結果之下麼？
“波。”
突然，有一道奇怪的聲音，從那震蕩的中心點，傳去四面八方。
在座的各位耳朵都不瞎，紛紛透過聲音，去尋找它的起點。
“波。”
又是一聲。
一道光，伴隨著一片葉子，從那枯萎的枝干上，長了出來。
“有這種事！”游啟明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目死死的盯著那片葉子。
顧玄樞沒多說什麼，只是一揮手，實驗的各項參數與結果已經傳到了各位的面前。
“各位似乎見證到了宇宙的產生呢。”他輕笑一聲。
游啟明兩耳不聞，面部帶著點痴狂，翻閱著實驗資料。
“你是怎麼覺得，這樣的代碼枝干，還會有新生的呢？”白曉真不解問道。
“只是你看的還不夠多。”顧玄樞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它枯萎了，自然有花要盛開，那麼這朵花在哪呢？”
“有生就有死，他死了，我就生了。”說到這，他意味深長的看著白曉真。
“真實引擎不能停，就由，這片葉子開始吧，對了，現在這片葉子是什麼科技？”顧玄樞抿了口茶水，說道。
“依舊是種植科技，而且不論是程序圓，還是我們普遍的程序ai，都是種植科技了，那一段終止科技已經找不到了，只在我們的。”宋琳也是驚訝，說完了各項後，聲音突然停了。
在座的都是心知肚明，沒有多發一言。
“並且，並且它的參數實時更新了！”宋琳注意到了什麼，指著一項數據說道。
顧玄樞滿意的點點頭，看著游啟明。
游啟明全然不顧，一股腦的往程序圓中塞著各項的實驗。
“行了，各位也都去忙吧。”顧玄樞揮揮手，這場結束又開始的會議又匆匆結束了。
“那之前。”宋琳還想說著，顧玄樞擺擺手，“凋零的葉子你再怎麼挽回，它都無法上樹無法生長了，就隨它去吧。”
“長江後浪就是要推前浪的。”顧玄樞看著游啟明，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