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這里做什麼?”
久久不見陳鐵山回來說明情況的石青忍不住帶著二蛋自個過來了。
作為鏢隊賬房,他可沒有鏢師們的好身板,只想快點找個涼快的地方好好歇歇,祭祭空蕩蕩的五髒六腑。
“客官,里邊請。”粉衣少女正收拾殘桌,見著石青過來,立馬歡快地上前邀請。
石青沒見著上一批人對粉衣少女有懼怕,不解詳情的他只覺得眼前的少女果真如二蛋回來稟報的那樣漂亮。
“可有冷飲?”他朗聲笑著踏進院子,一副姿態瀟灑的江湖俠士模樣,陳鐵山都來不及抓住他。
“有的,”少女將他迎到院子里的一張桌子前,“客官請坐。”
隨後將菜單遞給他,“客官要吃點什麼?”
石青看了一眼菜單,都是些簡單菜色,有魚有肉有菜,後面還跟著價錢。
價表明朗,不像是黑窩子。
他放下菜單“先給我來碗這什麼冰雪碧解解暑,主食待會再說。”
“哎。”少女應了一聲,轉身去了對著院子敞開的廚房。
陳鐵山木著臉吩咐二蛋去帶兄弟們過來,然後進了院子。
下一瞬,他臉色閃過驚愕又快速隱去,目光看向正抖腿的石青。
看似吊兒郎當的模樣一向是這家伙最厭煩看到的行為,他這麼做了,是在告訴他院子有異。
石青瞪了他一眼,抬著下巴朝身邊的空位示意,“坐。”
隨後看向端著托盤過來的粉衣少女,笑著問道“你家這茶肆可涼快得很。”
粉衣少女笑嘻嘻地說“可能是樹蔭下的緣故,且二位剛從烈日下走來,有了對比,這才覺得涼快。”
听到她的話,陳鐵山和石青下意識抬頭看去,這才發現,這茶肆範圍竟然都被高大的樹木遮擋住。
樹影婆娑間,斑駁的烈日從中穿過,落在茶肆里,卻好似被帶走了所有熱氣,只留下跳躍的光影。
陳鐵山夸道“你家這茶肆位置不錯。”
可他走這條路這麼久,頭一回遇到茶肆!
粉衣少女笑著點頭,臉上掛著驕傲,“那當然!”
“嗝——”一旁的石青打出一連串的嗝來,引得陳鐵山側目。
“你——”你不是一向最講究的嗎?就連放個屁都得下馬車解決?
他沒說話,可眼里的意思卻表現的明明白白,氣得石青臉色通紅,桌下的腳毫不客氣地踹向他。
這沒眼色的莽夫,實在氣煞他也!
“鏢頭,石先生,兄弟們都安頓好了!”
二蛋帶著鏢師們歡快地跑進院子,都不用陳鐵山吩咐,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來,期待地看看陳鐵山和石青。
陳鐵山也知曉兄弟們餓得久了,吩咐道“每人按著鏢局給的食宿錢點。”
眾人一听,趕緊招呼粉衣少女點菜。
“白面饅頭先上一百個……”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鏢師們也不是所有人都識字的,不過他們對多少價錢的字體倒是認得清清楚楚。
廚房是對著院子敞開的,粉衣少女忙活的時候,二蛋接了陳鐵山的吩咐,一臉羞澀地站在廚房門口試圖和粉衣少女搭話,同時也警惕她做什麼手腳。
隨著白面饅頭和涼菜上桌,眾人只覺得那香味一直在撓自己的心肝。
沒吃過科技與狠活的眾人哪受得住啊!撒開膀子埋頭苦干!
趁著抬頭捶胸咽菜的空檔,陳鐵山目光掃過兄弟們,只覺得大家伙像極了他之前看到的畫面——茶肆對面的食槽,一群馬匹吃得頭也不抬的模樣。
陳鐵山“……”
視線一收,一向吃飯斯文的石青也和其他人別無二致。
“呸。”陳鐵山忍不住唾棄他,敢情他那糟心的破講究對著自己來的?
“掌櫃的,你回來啦?”眾人正吃著呢,就听見粉衣少女驚喜歡快地聲音傳來。
抬頭一看,就見一青衣女子一手提著一只肥碩的金絲虎,一手提著一大摞竹筒從院子後門的地方走進來。
“徐音。”
“哎。”徐音應了一聲,快步上前接過薔花手里的竹筒,“掌櫃的,今日盈利十兩七錢,不過那幾戶老爺們非得感謝我幫他們松了松皮子,送了店里不少金銀珠寶和綢緞,還給了三十多兩的賞錢。”
“撲哧——”
“咳咳咳——”
正在吃飯的眾人听到這話,猛地咳嗽起來。
這話說的,他們怎麼覺得哪里怪怪的?
眾人目光隨之警惕起來。
石青臉色一垮,看向陳鐵山。
陳鐵山也委屈的很,這不是你先進的茶肆?
“嗯,真棒。”薔花夸了一句。
“嘿嘿,”徐音憨笑著。
听了這一句夸獎,她今天一天都美了,抱著竹筒哼著小曲走進廚房,任誰都看得出她的高興。
小八溜上薔花肩頭,盯著徐音看了好一會,幽幽問薔花【你不覺得徐音有問題嗎?】
薔花一向是能躺著不坐著,能坐著不站著的性子,在屋檐下的搖椅上躺下,不解地說道【哪里有問題?】
【能吃能喝能睡,也不會被人欺負,我養的有問題?】
小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