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你這做的什麼玩意兒?怎的這麼香?"閻埠貴眯縫著眼楮湊近,鼻尖幾乎要戳到肉條上。花白的胡子抖了抖,他忽然壓低聲音︰"該不是用了什麼獨門秘方吧?"
    周衛民手腕一抖,銀亮的鋼針在肉條上扎出細密小孔︰"三大爺鼻子真靈,這可是我祖傳的"五香秘制法"。昨兒系統剛獎勵的川蜀花椒,您聞這麻香……"話沒說完,西廂房的門簾"嘩啦"掀開,賈張氏頂著雞窩頭沖出來。
    "作死的!大早上顯擺什麼?"她趿拉著布鞋,三角眼盯著竹匾直放光,"東旭身子虛,正需要補品。衛民啊,三嬸求你件事……"
    "一大爺,您來得正好。"他抄起菜刀剁碎干香菇,"昨兒街道辦王主任嘗了我做的臘腸,說要推薦給外貿局當出口產品。您看這院子里的公用水龍頭……"話沒說完,二大爺劉海中扛著鳳凰牌自行車風風火火闖進來。
    "好小子!有出息了啊!"劉海中把車 轆蹭得嘩啦響,油亮分頭甩出香味,"趕明兒我過生日,你給整兩斤臘腸撐場面!"周衛民笑著應承,余光瞥見賈東旭扶著牆根往這邊蹭。
    "衛民兄弟……"賈東旭臉色青白,眼下烏青像畫了煙燻妝,"那什麼……能不能先賒半斤臘肉?"他褲兜邊緣露出半截病歷,藥費單上的"38.5元"被汗漬洇得模糊。
    周衛民心頭雪亮。昨兒系統掃描到賈張氏藏在縫紉機底下的鐵皮盒,里面裝著四十多塊私房錢。他故意提高嗓門︰"東旭哥,我這臘腸可是要供給友誼商店的。不過……"他突然壓低聲音,"你要是能弄來半斤肉票,我倒能教你個滋補的方子。"
    閻埠貴突然從屋里竄出來,圓眼鏡滑到鼻尖︰"三百斤?那得多少肉票!"他腋下夾著算盤, 里啪啦打得震天響,"按市價算,光成本就得……"
    "三大爺!"周衛民打斷他,"王主任給的是外匯券。"他故意讓算盤珠子在閻埠貴眼前晃,"您算算,一公斤臘腸能換多少美元?"
    陳雪茹的耳墜子晃了晃,她突然掏出鍍金打火機,"啪"地點燃支牡丹煙︰"周師傅要是願意合作,我可以在大柵欄給你間鋪面。"煙霧繚繞間,她瞥見周衛民手腕上的系統光斑,"當然,技術入股也不是不行……"
    賈張氏臉色煞白,易中海的鳥籠子" 當"掉在地上。閻埠貴突然扯開嗓門︰"賈家嫂子私藏肉票!上個月街道辦發的副食補貼……"他算盤打得震天響,"足足四斤二兩!"
    "老閻!"劉海中突然指著閻埠貴的褲腳,"你鞋底下粘的什麼?"眾人低頭看去,閻埠貴千層底布鞋上,赫然粘著半張油票。易中海撿起票證,八字眉擰成麻花︰"這……這不是上個月街道辦……"
    "誤會!都是誤會!"閻埠貴擦著冷汗,"我……我這就把私房錢充公!"他轉身往屋里跑,不一會兒捧出個鐵皮餅干盒。周衛民用系統掃描,盒底夾層里還藏著五塊二毛錢。
    陳雪茹突然拍手大笑︰"精彩!比天橋的把式還熱鬧!"她轉頭對周衛民說︰"周師傅,明天帶配方來東來順。咱們四六分成?"
    "陳老板爽快。"周衛民突然掏出張泛黃的紙,"不過得先簽保密協議。"他展開系統生成的合同,條款里赫然寫著"技術入股佔49股份"。
    閻埠貴突然嚎起來︰"這不公平!我……我出了肉票……"
    "三大爺。"周衛民笑眯眯地晃了晃竹匾,"您那二十斤肉票,可不夠買我半斤"秘制香料"的。"他手腕一抖,系統突然將閻埠貴藏在後院槐樹下的小布包投影到牆上——里面裹著八塊三毛錢和半斤糖票。
    易中海長嘆一聲︰"老閻啊,不是我不幫你……"他彎腰撿起摔裂的眼鏡,"這配方要是外流……"
    "我簽!我簽還不行嗎!"閻埠貴突然奪過合同,用算盤珠子在簽名處按出個紅印。陳雪茹笑得前仰後合,胸前的金鏈子晃得人眼花︰"周師傅,合作愉快!"
    "往西三十六步,地下兩米,有丙酮殘留。"機械音報出坐標時,周衛民正好走到二大爺家地窖通風口。他裝作踢雪震落靴上冰碴,余光瞥見劉海中媳婦捂著肚子從茅房出來,褲腰上還沾著黃泥。
    "冰火兩重天!"陳雪茹搶過盤子,甦聯商人用銀叉挑起半截香腸,入口瞬間冰火交織的觸感讓他藍眼楮瞪得老大。"達瓦里希,這感覺就像在莫斯科河冬泳後喝伏特加!"
    賈張氏突然搶過香腸塞進嘴里,鼓著腮幫子含混不清︰"大家看我沒……"話沒說完就踉蹌著抓住門框,嘴角流出的血沫泛著藍綠色。
    "系統,檢測她胃里成分。"周衛民按住陳雪茹掏藥的手,面板上跳出的數據讓他冷笑,"氰化鈉遇液氮會產生普魯士藍,賈大娘剛吞的香腸里可沒這個。"
    "周衛民你血口噴人!"賈張氏突然撲向賬本,卻被周衛民用劈柴刀擋住去路。刀刃擦著她耳際釘進門框,震落的積雪露出賬本夾層里的真正票據——二月十七日,二大爺簽收的氰化鈉收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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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劉,你昨天不是說去衛生院嗎?"閻埠貴突然舉著算盤擠出來,算珠撥得 啪響,"這收據上的公章,怎麼跟街道辦王主任家丟的發票一樣?"
    "甦聯專家樓改造成養老院?"閻埠貴算盤打得 啪響,"那空樓可值……"
    賈張氏突然撲向周衛民,卻被陳雪茹的高跟鞋尖踢中膝蓋。這位前八大胡同頭牌順勢倒地,金耳環甩出弧光︰"大家評評理,周衛民和黑心外商勾結……"
    "賈大娘!"周衛民突然舉起甦聯商人剛簽的合同,"您看這紅章,是外貿總局的。您再聞聞這香腸,有氰化鈉味嗎?"他掰開的腸衣里,粉白肉質上朱砂般的冰晶正在融化,辣香混著酒香漫過整個院子。
    "這不可能!"賈張氏突然抽搐著抓住喉嚨,指縫間滲出的血水泛著普魯士藍,"你……你什麼時候……"
    "從您往二大爺褲腰里塞氰化鈉開始。"周衛民亮出袖口的檢測器,藍光映得眾人臉色發青,"您袖口這包白面,要不要讓派出所化驗?"
    易中海的銅煙鍋突然掉在地上,火星燙穿了二大爺的新棉鞋。劉海中剛要罵娘,就被周衛民按在牆上的賬本堵住嘴︰"二大爺,您用工業丙酮偽造毒香腸,這罪名……"
    "一大爺,這香腸是昨兒早上現灌的。"他捏起賈張氏面前的證物,腸衣上歪歪扭扭的"周記"紅印還沒褪色,"您聞聞這茴香味,要能摻鴉片,早該發苦了。"
    易中海剛要開口,閻埠貴突然把算盤珠子撥得 啪響︰"茴香能蓋住苦味?那要看你摻多少!老周啊,不是三大爺說你,自打有了這什麼系統……"
    "閻老師。"周衛民截斷話頭,從挎包里掏出個玻璃罐,"這是今早新灌的樣品,派出所王所長剛取走檢測。"他故意提高嗓門,"倒是您上回從街道倉庫領的面粉……"
    閻埠貴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鴨,賬本啪地合上︰"咳,年輕人不要血口噴人!"
    "都別吵!"陳雪茹踩著高跟鞋擠進人群,大波浪卷發掃過閻埠貴鼻尖,"周師傅,有件事得請您幫忙。"她變戲法似的從坤包里掏出根金筆,"昨兒有人在我鋪子門口掉了這個。"
    "雪茹!"秦淮茹突然扒開人群沖進來,鬢角散亂發間還沾著草屑,"我的金筆!昨兒在副食品店丟的……"她突然僵住,周衛民正舉著那支金筆,筆帽處還沾著她慌亂中蹭上的面粉。
    易中海的煙桿 當掉在地上︰"秦淮茹,你昨兒不是去照顧棒梗了嗎?"
    "我……"秦淮茹撲通跪下,干瘦的膝蓋砸在青磚上,"是賈張氏逼我的!她說我婆婆偷喝雪茹鋪子里的汽水,要拿這個威脅……"
    人群嘩然中,穿中山裝的中年人擠進院子,揚了揚手里的牛皮紙袋︰"周記香腸,嗎啡含量零。賈張氏胃內容物……"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含有未代謝完全的鴉片成分。"
    秦淮茹突然癱軟在地,嘴角泛起白沫︰"不是我……是賈張氏逼我……"
    "秦姐!"棒梗不知從哪鑽出來,髒兮兮的手拽住周衛民衣角,"奶奶昨兒偷吃了您給的雲腿月餅……"
    "比不得三大爺坐收漁利。"周衛民頭也不抬,系統已經記錄閻埠貴今早私吞街道辦下發的煤球票,"您賬本上記的"煤球損耗0.3噸",夠燒整個冬天了吧?"
    閻埠貴的小眼楮眯成縫︰"後生仔,太聰明會短命。"他忽然壓低聲音,"秦淮茹往你晾的香腸里摻東西,真當我沒看見?"
    周衛民手一頓,水花濺到對方千層底布鞋上。昨天系統淨化鴉片時,確實顯示有目擊者躲在槐樹後——原來是這個老狐狸!
    "五十斤糧票。"閻埠貴用賬本擋住嘴,"我就當沒看見那包白面。"
    "二十斤。"周衛民甩干腸衣,"外加您私藏的煤球票。"
    "成交!"閻埠貴剛要伸手,忽然被陳雪茹的高跟鞋踩住手背。女商人斜倚著磚牆,紅唇勾起危險的弧度︰"兩位爺,不如再添點彩頭?"
    她晃了晃金筆︰"秦淮茹偷的鴉片,可比賈張氏吃的多三倍呢。"
    "就是尋常二道肉。"他笑著遞過竹夾子,蒸籠里碼著三排深褐色的香腸,"您嘗嘗?"
    陳雪茹不疑有他,夾起一片吹涼就咬。剎那間,咸鮮的肉汁在唇齒間炸開,松茸的清香與花椒的麻意追逐著舌尖打轉,最後化作一絲若有若無的蜜意。"我的親娘!"她踉蹌著扶住門框,"這味道……比東來順的醬肘子還邪乎!"
    前院突然傳來叮當亂響,三大爺閻埠貴蹬著三輪車沖進來,車把手上掛著的搪瓷缸子 當作響。"周小子!街道辦王主任帶人來了!"他跛著腳往屋里鑽,鼻尖抽動得像只土撥鼠,"哎喲喂,這香得魂兒都要飛了……"
    周衛民心頭一跳,塑料布簾子已被掀開。王夏雲挎著軍綠色挎包站在當院,身後跟著兩個穿中山裝的工作人員。她沖周衛民眨眨眼,耳垂上的銀墜子晃出細碎的光︰"周師傅,听說您這有新式臘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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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雪茹突然咯咯笑起來,染著丹蔻的指甲戳在王夏雲肩上︰"王主任來得正好,我們軋鋼廠食堂正想訂購這批臘腸呢。"她轉身從坤包里掏出一疊大團結,"周師傅,二十斤臘腸,現錢交易!"
    閻埠貴的小眼楮頓時眯成細縫,八字胡抖得像是抽了羊角風。他躥到周衛民跟前,枯枝般的手指掰著算︰"二斤肉出一斤腸,如今豬肉八毛二……"突然卡殼,猛拍大腿︰"這利潤得翻三倍啊!"
    易中海背著手踱進屋里,老花鏡後的眼楮掃過眾人。這位四合院的主事大爺在軋鋼廠當了幾十年鉗工,說話自帶八分威嚴︰"衛民啊,個人搞副業可得小心。"他故意頓住話頭,直到陳雪茹不自然地摸出絹帕擦汗,才慢吞吞接道︰"不過要是給街道辦食堂特供……"
    "這樣吧。"他掀起蒸籠露出底下碼得整齊的臘腸,"頭二十斤算街道辦訂的,後面的……"他看向陳雪茹,"陳主任要是想要,得算給廠子食堂的福利。"
    陳雪茹的丹鳳眼頓時彎成月牙,從挎包里又抽出一疊鈔票︰"五十斤!現錢!"她沖王夏雲飛了個眼風,"王主任可給做個見證?"
    閻埠貴急得直搓手,八字胡撅得能掛油瓶。他拽著周衛民的袖口往牆角拽︰"傻小子!這買賣該咱們院里獨吞……"話沒說完就被易中海咳嗽著打斷。
    "老閻,賬要算明白。"一大爺敲了敲煙管,"衛民出技術,雪茹出渠道,街道辦給批文,咱們院里出人手。"他忽然露出狡黠的笑,"賺了錢先給孤寡老人置冬衣,剩下的……"
    周衛民趁機接話︰"剩下的按勞分配!"他悄悄給陳雪茹使眼色,這位精明的寡婦立刻會意︰"我在東安市場有熟人,臘腸包裝成"京味禮盒",過年至少能翻五倍價!"
    閻埠貴的小算盤打得 啪響,枯瘦的手指在衣襟上劃拉︰"二道肉供應緊張,要不摻點雞架肉?"話剛出口就被周衛民否決︰"系統提示必須用純豬肉……"他猛地捂住嘴,在眾人各異的眼神中干笑,"我是說,祖傳秘方不能壞規矩。"
    "該!讓她成日里跟個蝗蟲似的滿院子竄騰。"二大爺劉海中端著搪瓷缸子蹲在門檻上,吹開浮在表面的茶葉梗,"投機倒把倒到公安局去了,我看她這回怎麼耍潑!"
    周衛民剛推開西廂房的門,就听見前院槐樹下傳來易中海沉悶的煙袋鍋聲。這位四合院的主心骨今兒沒穿中山裝,棉襖領子沾著煤灰,顯然剛從煤池子回來。
    "一大爺,到底怎麼回事?"周衛民挨著老人坐下,遞過用系統融合出來的暖手寶——其實是用剩饅頭渣和碎布頭糅合成的發熱袋,握在手里暖烘烘的。
    易中海磕了磕煙灰,皺紋里全是嘆息︰"昨兒後半夜公安突擊檢查,在她床底下翻出三斤糧票,還有半麻袋高粱米。這老娘們兒最近總往城郊糧站跑,敢情是倒賣國家統購糧。"
    周衛民心里咯 一下。賈張氏那個潑辣勁兒他是領教過的,上回因為偷三大爺家腌咸菜,愣是坐在門口罵了整宿。可倒賣糧票這罪名,在計劃經濟年代可是要坐牢的。
    "公安同志說了,這案子要嚴肅處理。"三大爺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算盤珠子撥得 啪響,"按投機倒把罪論處,輕則勞教三年,重則……"他忽然壓低聲音,"你們猜怎麼著?連傻柱他爸當年留下的老樟木箱都被貼封條了!"
    二大爺啐了口唾沫︰"活該!讓她成日里克扣棒梗的口糧,這會子自己栽跟頭了吧!"話雖如此,可那搪瓷缸子卻 當一聲磕在石桌上,震得茶垢都跟著顫悠。
    "衛民哥……"孩子嗓子啞得像破鑼,"他們說要把我家房子充公……"
    周衛民摸出塊肉干塞進他手里︰"放心,哥有辦法。"說著推開搖搖欲墜的房門,霉味混著樟腦味直沖鼻腔。那個雕花樟木箱果然還在,鎖頭被公安撬得歪歪斜斜。
    周衛民心頭大定。他故意提高嗓門︰"棒梗,把這些糧票都收起來!等你媽回來……"孩子眼楮猛地亮了,手忙腳亂地整理散落的票據。
    "衛民啊,你這是……"易中海跟著進來,看見滿床狼藉直皺眉。
    "一大爺,這些糧票都是證據,得保存好。"周衛民說得煞有介事,"再者說,賈張氏倒賣的是糧票,可這些霉米怎麼處理?總不能讓國家受損失吧?"
    三大爺突然湊過來︰"衛民啊,你那些臘腸方子……"他搓著手,算盤珠子在袖子里硌得慌,"要是能用這些陳米……"
    周衛民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我正想跟您幾位商量呢。昨兒系統提示,用這些霉米加上老糧票,能做出懷舊版的"票證臘腸"。咱們把臘腸賣給那些老國營廠的職工,既處理了霉米,又能給賈家退贓的錢。"
    二大爺的煙袋鍋子停在半空︰"這能行?"
    "怎麼不行?"周衛民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昨兒試做的樣品,您嘗嘗。"
    易中海接過臘腸咬了一口,眼楮突然瞪圓了︰"這味道……跟五八年供應站賣的那批甦式紅腸一模一樣!"
    三大爺忙不迭也咬了一截,嚼著嚼著算盤珠子都掉了︰"衛民啊,這要是量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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