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淚珠砸在了江祁澈的手背。
他下意識地閉了閉眼楮。
“老實說……”
江祁澈依舊垂著眼，他佯裝著沉靜，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
但少年的薄唇止不住地顫抖，“我很難相信人……”
“你這樣說，我就一定要相信你嗎？”
江祁澈的眼底閃過一絲薄涼。
“越寒哥哥從不騙人。”
沒等江越寒開口，江盡染便率先脫口而道。
她一臉無奈地看著江祁澈，“他是很靠譜的人，這點我知道。”
江盡染勾了勾唇，一副打包票的模樣。
她的這兩句話，讓當下微妙沉靜的氛圍頓時輕松了不少。
江祁澈趁機處理掉了眼眶里的淚，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抓緊，整個人處于一種緊繃又莫名興奮的狀態。
心髒，莫名其妙地亂跳個不停。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
對于江祁澈來說，確實是第一次——
有人對他說了這麼一大段，可以成稱之為溫情的話語。
他舔了舔唇，耳邊盡是溫情的話語。
“不管相信不相信，”江越寒在這時出聲，男人的眼里像是凝著一片深沉的墨色，“你可以試著回家，多和大家相處，也可以看看我到底是怎麼做的，會不會騙你——”
“反正，你也沒有損失，不是嗎？”
江祁澈的手指捏得更緊了。
他覺得自己的喉嚨也發著緊。
就在少年動了動嘴唇，準備抬起頭說話的時候——
耳邊陡然響起一聲突兀的嗚咽。
江盡染猛然瞪大了眼楮，眼中閃過驚慌失措之色。
臥槽！
江越寒愣住了。
江祁澈也僵住了。
兩人齊刷刷地轉頭，直直地看向江盡染。
那聲明顯的嗚咽，慢慢轉化成了斷斷續續地哭聲……
江盡染尷地抿了抿唇，然後伸出手去捂自己的口袋——
聲音是從江盡染的口袋里傳來的。
至于為什麼會有聲音……
江盡染心虛地垂下眼楮。
是因為她的手機正在通話中。
手機另一端，連接著的是江玉煙。
早在剛進入公寓的間隙，她便發了短信給江玉煙，告訴她等會自己會打來電話。
她什麼都不需要做，更不能發出聲音，只要安靜地聆听就可以了。
因為，她想讓她听听——
江祁澈的真實想法，以及關于過去的一些遺憾和真相。
雖然江越寒是江祁澈的心結，但江玉煙在這件事中，也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
或許有些沉重，但她必須了解。
為了讓江玉煙能夠听清楚，她開了擴音器，把收音也是開到最大——
這也導致了，此時此刻手機里江玉煙的哭聲，也是格外的清晰！
江越寒和江祁澈本來正一臉疑惑和詫異地盯著江盡染看，听到江盡染的這段心聲後，他們頓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哈哈……”江盡染干笑兩聲，急忙把口袋里的手機掏出來。
哭聲仍在持續。
江盡染對著手機，哭笑不得地柔聲開口，“媽媽，不是說好了不要發出聲音嗎？這樣搞得我很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