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江玉煙聞言，非但沒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她並不是情緒外露，無理取鬧的人。
很多時候，她也能做到隱忍克制，沉著冷靜……
但是此時此刻，江玉煙不想忍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江祁澈的童年時代，發生過這樣的事……
如果她早點知道……
她應該早點知道。
可事實是，那個時候的她，本就活得渾渾噩噩。
她甚至連自己都活不明白。
在過去的數年，她的生活是以韓奕為中心……
她當然也愛自己的親生孩子們，但是韓奕永遠是第一位。
當腦海里被韓奕的事充滿的時候，她便無暇分心去關注自己的孩子。
疏忽是難以避免的。
但沒想到，還有如此荒唐——
她竟然為了照顧一個孩子，疏忽了另一個孩子，甚至他們因此生了罅隙。
說到底，她不是負責任的母親。
一個合格的母親，至少要兼顧不同的孩子，和不同的心情。
她的小兒子險些遭人綁架，這些她都一無所知，甚至沒有好好地詢問過他……
那時候的小澈一定很絕望吧，他也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他討厭江越寒，其實更應該討厭自己。
一切的錯，都在自己。
是她沒有履行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
想到這點，江玉煙便心痛不已。
悔恨，自責，痛心，遺憾……
各種低落的情緒涌上心頭，彌漫在胸腔四處，江玉煙被這洶涌的情緒沖擊著，整個人都有些頭暈目眩。
小染叮囑她不要發出聲音，她也知道自己不該發出聲音。
但心頭的情緒到達高點後，江玉煙不想再忍——
她放開了喉嚨，痛哭起來。
“媽媽？你還好吧……”見江玉煙哭得如此悲痛欲絕，江盡染的臉色也低落了下去，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小聲地詢問。
江玉煙仍舊在哭，沒有說話。
江越寒和江祁澈都表情復雜。
他們沉著眉眼，陷入了沉默，似乎面對著眼前的場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江盡染也索性不說話了。
她握緊了手機，聆听著江玉煙的哭聲。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安靜了，耳邊只有江玉煙的哭泣之聲。
她既然想哭，那就哭個夠吧……
與其憋著，不如盡數發泄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玉煙慢慢停止了哭泣，然後轉為了斷斷續續的抽噎。
“小染。”江玉煙吸了吸鼻子，突然開口叫江盡染的名字。
江盡染立馬應道，“媽媽，我在。”
江玉煙的聲音仍舊帶著濃烈的哭腔，“你……你把手機給你祁澈哥哥，我想和他說說話。”
听到這里，江盡染下意識地抬眼，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江祁澈。
後者原本正面色僵硬地坐著，听到江玉煙的話後，他微不可察地揚了揚眉。
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
“好。”江盡染答應地很爽快，然後直接把手機遞給江祁澈。
少年條件反射似的接住了手機，他沒有拒絕，而是把手機緩緩抬高，放到自己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