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澤閉上眼,仿佛卸下了背負很久的重擔︰“高海文常說,制度是最好的保護傘。
他教我用他的賬號登錄系統,教我如何讓違規操作看起來合規。
甚至教我如何應對審計......”
他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悲涼——
“原來最安全的犯罪,不是逃避制度,而是讓制度成為幫凶。”
林悅關掉錄音筆,輕聲說︰“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你的口供可以成為扳倒高海文的關鍵證據。
你的兒子也會為你驕傲——不是為你的錯誤。
而是為你終于選擇了正義。”
陳宇澤睜開眼,望著天花板。
良久,輕輕點頭。
趙長天站起身,說道︰“我們會申請對你的保護性監禁,直到案件結束。”
走出病房時,林悅輕聲問︰“你說高海文會想到我們能拿到口供嗎?”
“他當然想到了,”趙長天看著走廊盡頭的監控攝像頭,“但他更相信制度——
相信董事會能阻止我們。
相信司法鑒定需要時間。
相信周明遠已經出境,證據鏈會斷裂......”
“但我們還有那張照片,”林悅握緊拳頭,“手表的證據,足以打亂他的節奏。”
趙長天點頭。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是滬市國資委的消息︰“王建軍2012年7月9日的行程已核查。
無任何登機記錄。
其信用卡消費記錄顯示當天在廣市珠江新城某餐廳用餐——
與陳宇澤口供完全吻合。”
“通知張明遠書記,”趙長天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該啟動高海文的調查程序了。”
半小時後,黎光物業審計辦公室內,趙長天站在白板前。
他手持一卷紅色膠帶,仿佛那是一把手術刀,動作精準而果斷。
每一次膠帶的粘貼,都像是在揭開一個隱藏的真相。
趙長天的目光專注地落在手中的37份證據材料上。
他仔細地將它們按照時間線依次排列。
然後用紅色膠帶將它們牢牢地粘貼在白板上。
首先是2012年7月9日的傳真紙。
接著是電子簽章鑒定報告。
然後是資金流向動態圖。
趙長天用紅色膠帶將其貼在白板上,形成了一條血色脈絡。
清晰地展示了資金的流動路徑。
與此同時,林悅蹲在地上,專注地將銀行流水按月份裝入牛皮紙袋。
她小心翼翼地操作著,確保每張紙頁的邊緣都用打孔機穿好。
這樣可以方便快速翻閱,提高工作效率。
“訊達科技的47筆轉賬記錄,已經和黎光物業的維修資金賬戶完全對應。”
吳宇軒盯著雙屏顯示器,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出急促的節奏。
exce表格里的紅色警示框不斷跳動,“但滬市宇全貿易的現金提取記錄依然缺失。
周明遠在2015年後的出入境記錄也被注銷了——
就像被人用橡皮擦從數據庫里抹掉一樣。”
趙長天皺眉,用磁鐵將“滬市宇全貿易法人變更記錄”貼在白板中央。
塑料磁鐵與金屬板踫撞發出輕響。
“高海文在轉移證據鏈的關鍵節點。”
他用激光筆指向“李建國”的名字,紅點在紙上晃動,“李建國只是個幌子。
真正的操盤手是王建軍——
看這些變更文件的審批人簽名,全是王建軍的電子簽章。
而他的審批權限,來自高海文的特別授權。”
林悅舉起一份《集團干部管理條例》復印件。
“根據第23條,干部個人行為責任自負。
但陳宇澤的口供顯示,高海文和王建軍是直接參與者。
這一條已經不適用了。”
她的指尖劃在“個人行為”四個字上。
就在這時,甦羽昕沖進辦公室。
她語氣急促的說︰“集團審計部寄來的‘跨省協查回復’——
但里面只有兩張空殼公司的注冊登記表。
其他資料‘因系統故障無法提供’。”
她將特快專遞信封倒扣,兩張a4紙滑落在地。
紙面上的“滬市宇全貿易”字樣印得歪歪扭扭。
像是匆忙間蓋上去的公章。
趙長天撕開信封,看著兩張泛黃的紙張冷笑。
油墨味混著霉菌氣息撲面而來︰“楊明輝這招叫‘程序性拖延’。
用無關痛癢的資料應付我們,同時銷毀核心證據。”
他轉向吳宇軒,“啟動應急預案——
調取2012年滬市宇全貿易的原始傳真文件——
那些電子檔案可以刪除,紙質傳真卻會躺在保險櫃里。”
吳宇軒沖向資料櫃,拉開最底層的抽屜。
里面整齊碼放著20072012年的傳真記錄。
他的手指在標簽上快速滑動。
終于找到“滬市宇全貿易”的檔案盒,抽出一卷泛黃的紙頁。
傳真機的時間戳顯示為2012年7月10日1423。
落款處“王建軍”的簽名力透紙背,筆鋒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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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高建軍模仿的版本存在明顯差異——
前者的“建”字最後一豎拖得很長。
“這是原件!”林悅驚呼。
放大鏡下可見紙張縴維的自然褶皺,“傳真時間是2012年7月10日1423。
而董事會記錄顯示王建軍當天在滬市列席會議——
時間上完全沖突。
證明會議記錄是偽造的。”
她的聲音在辦公室里回蕩。
趙長天點頭,將傳真件拍照上傳至集團紀委內網。
鼠標點擊“發送”鍵時,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顯示1648——
距離高海文的董事會結束還有12分鐘。
“張明遠書記需要的,是打破高海文‘不在場證明’的鐵證。”
他喃喃自語,“現在,王建軍的謊言已經不攻自破。
接下來該輪到高海文了。”
1700,林悅將陳宇澤的口供錄音轉錄成文字。
鍵盤敲擊聲像心跳般規律。
她特意將“加密錄音設備”“紅色筆記本”“2012年7月9日電話指示”等關鍵詞標紅——
字體放大至小四,便于快速檢索。
趙長天則戴著耳機,在對比高海文歷年公開講話錄音。
他的筆記本上寫滿了語音特征分析︰“特事特辦”出現頻率37次年。
習慣將“處理”二字連讀,尾音上揚......
“看這個,”吳宇軒突然指向監控截圖,點擊鼠標放大。
“2012年7月9日1945,高海文的車出現在廣市珠江新城。
車牌尾號777——
這是他的私人用車,gps軌跡從未錄入集團系統。”
畫面中,黑色奔馳s600停在“潮江春”餐廳門口?
車燈照亮了門楣上的金色招牌。
時間顯示與陳宇澤口供中的“晚餐會議”完全吻合。
趙長天放大圖片,車內隱約可見王建軍的身影。
“那天晚上,他們在珠江新城的‘潮江春’餐廳用餐,”
他調出餐廳的舊賬冊,紙頁間夾著一張褪色的發票,“信用卡消費記錄顯示點了一瓶1982年的拉菲。
價格元——這是高海文的習慣。
每次‘特殊會議’後都會用公款慶祝。”
林悅對比賬冊上的“高海文”簽名與偽造審批單。
突然舜說道︰“筆跡完全不同!
他平時簽名更隨意,‘海’字的三點水連筆很快。
而偽造件反而過于工整,像是描摹出來的——
這進一步證明審批單是高建軍模仿的。”
她的袖口掃過桌面,幾支鋼筆滾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17點20分,趙長天開始填寫《重大違規線索證據移送清單》。
鋼筆尖在羊皮紙上沙沙作響。
他特意使用黑色鋼筆,油墨含碳量高,不易褪色。
林悅在一旁核對證據編號,突然驚呼︰“2012年9月15日的轉賬憑證不見了!
就是顯示500萬轉入高海文私人賬戶的那張。
編號y007!”
吳宇軒臉色發白,沖向碎紙機。
金屬外殼還帶著余溫。
他戴上手套,從廢紙簍里搶出幾片碎紙。
拼貼在桌面上︰“看,這里有‘高海文’的簽名碎片。
還有轉賬金額‘5,000,000’的數字殘片!”
碎紙片邊緣帶著齒狀紋路,顯然是剛被粉碎不久。
趙長天皺眉,撥通王強的電話
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立刻調取審計辦公室的監控。
從1600到1700,重點看誰接近過資料桌。”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發出急促的“咚咚”聲,像戰鼓。
監控畫面快速回放,1645,一個穿著清潔服的人走進辦公室。
戴著口罩和帽子,只露出眼楮。
他假裝擦拭桌面,實則將一疊文件塞進清潔車底部的暗格。
趙長天放大畫面,清潔工的工牌編號是“y0912”——
這個編號格式,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一定是高海文安排的人。”
林悅咬牙,“他們居然敢潛入審計辦公室偷證據。
那個暗格設計,分明是專業人員的手法。”
趙長天拿起對講機,聲音通過揚聲器傳遍整棟大樓︰“各部門注意,封鎖所有出口。
調取全樓監控,協查工牌y0912的人員。
重復,這是緊急任務!”對講機發出刺耳的電流聲。
仿佛整個大樓都在為這場證據保衛戰戰栗。
其實趙長天也知道,距離“清潔工”潛入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
估計這會兒早就逃出大樓了。
但無論如何,就算逮住人的希望很渺茫,也得嘗試一下才行。
17點30分,證據移送清單終于填寫完畢。
趙長天在末尾簽下名字。
林悅將所有文件裝入防篡改密封袋。
袋口的縴維線被逐一剪斷,確保無法中途開封。
她取出火漆印章,融化的蠟油滴在封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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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上“信誠審計專用章”?
“國資委的專車還有十分鐘到。”
甦羽昕說道,“但集團宣傳部突然在內部oa發布《審計風險警示》。
暗示我們‘泄露商業機密’。
評論區已經有200多條跟帖了。”
她的手機屏幕亮著,滿屏的“嚴查審計組”“還企業清淨”等字樣。
ip地址大多來自滬市。
趙長天冷笑,將密封袋收入帶密碼鎖的公文箱︰“高海文這是在試探我們的底線。
想阻止證據移送——
但他忘了,根據《審計法》第36條。
我們有權直接向上級機關報送線索,不受集團內部輿論干擾。”
他的手指在密碼箱上輸入密碼,鎖扣“ 嗒”一聲打開,又迅速閉合。
林悅點頭,將密封袋抱在胸前。
“陳宇澤的兒子陳晨剛才打來電話,說他已經抵達廣市。
想盡快見到他父親。”
趙長天沉默片刻,窗外的夕陽正將天空染成血色。
他輕聲說︰“等證據安全移送後,再安排他們見面吧。
也許,陳宇澤見了他兒子之後,能交代出更多真相。”
趙長天看向白板,那些被膠帶固定的證據材料在夕陽下泛著金光。
像一串即將引爆的導火索。
片刻後,黎光物業地下三層車庫。
照明燈管每隔幾秒就滋啦閃爍一次,在水泥地面投下忽明忽暗的光斑。
趙長天站在電梯口,鞋底蹭過地面上斑駁的油漬。
17點45分,省國資委的專車應到時間。
林悅抱著裝有證據的密碼箱,箱蓋上的火漆印在應急燈下泛著暗紅色光芒。
“趙總,有情況!”
吳宇軒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
帶著地下空間特有的悶響。
他守在車庫入口的道閘旁,身後兩輛黑色suv的引擎怠速運轉。
尾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此刻,吳宇軒正用身體擋住試圖闖入的集團安保人員。
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露出鎖骨下方因緊張而暴起的青筋。
“集團安保部的人突然出現。
出示了行政命令,把王強安排的人攆走了。
他們試圖進入地下車庫,我正攔著他們。”
趙長天按住電梯呼叫按鈕。
金屬面板上倒映出他微蹙的眉頭和緊抿的嘴唇。
他能听見林悅的呼吸聲逐漸急促。
“老吳,如果他們動手,你不用硬扛,放他們進來。
我能應付。”
趙長天語氣凝重的叮囑道。
按照常理,集團安保部的來人,應該不敢對吳宇軒動手。
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趙長天不希望吳宇軒受到傷害。
況且,他也有底氣應付這些人。
對吳宇軒交代完,趙長天又對林悅交代道“如果十分鐘內車沒到,我們就改走消防通道,從側門出去
——記得把證據箱的gps定位打開。”
17點48分,一輛掛著“粵a•g0031”牌照的銀色商務車沖破暮色駛入車庫。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
車窗搖下,省國資委稽查處處長李長明探出頭來。
“趙總,情況有變——
黎光集團董事會剛剛通過《緊急審計監督條例》。
要求所有跨省協查需經董事會批準。”
林悅聞言猛地抬頭︰“這是赤裸裸的程序阻撓!
他們下午三點才提審新條例,現在就通過了?”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車庫里回蕩,驚飛了角落里的一只麻雀。
它撲稜著撞向天花板的管道,發出慌亂的撲翅聲。
“高海文動用了人事權,”
李長明低聲說,目光警惕地掃過車庫四周,“三位原本持反對意見的黎光董事突然‘因病缺席’。
投票結果剛好達到三分之二。”
他拍了拍後備廂,液壓桿緩緩升起,露出里面鋪著的防磁軟墊。
“但省國資委授權你們‘特事特辦’,證據可以先移送至省廳。
後續程序由我們來扛——
上車吧,晚了恐怕......”
趙長天剛要邁進車廂,電梯門突然發出刺耳的“叮”聲。
六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魚貫而出,皮鞋在地面敲出整齊的節奏。
為首者亮出集團安保部證件,塑料卡面上的照片被燈光照得發白。
“趙總,根據《集團資產保護條例》第19條
我們需要檢查您攜帶的物品。”
林悅本能地後退半步,後背抵在商務車的保險杠上。
密碼箱的稜角幾乎嵌進她的小腹︰“未經審計組同意,任何人無權查看移送證據。
這是省國資委的專項工作,你們想阻礙上級調查嗎?”
她的聲音雖穩,但尾音因腎上腺素的激增而微微發顫。
“那就抱歉了,”為首者揮手,兩名男子上前封堵車門。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
趙長天注意到,其中一人的袖口露出半截青色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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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案是條盤繞的蛇。
“董事會命令,在新條例生效前,暫停一切證據移送。
趙總,別讓我們難做。”
空氣瞬間凝固,趙長天仿佛能听見林悅的心跳聲。
趙長天肌肉緊繃,隨時做好出手準備。
千鈞一發之際,車庫入口突然傳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三輛警車閃爍著紅藍燈光駛入。
車燈照亮了安保人員瞬間僵硬的臉。
帶隊的警官摘下警帽︰“我們接到報警,有人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請問哪位是趙長天趙先生?”
“我是。”趙長天向前半步,“這些人試圖阻撓省國資委的證據移送工作,涉嫌妨礙公務。”
安保人員面面相覷,為首者的喉結滾動著。
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
那里並沒有槍,只有一串鑰匙。
他咬牙讓開道路,皮鞋跟在地面碾出細小的凹痕。
林悅趁機將密碼箱放入後備廂。
趙長天對李長明說︰“麻煩直接送往省國資委。”
商務車關門聲未落,警笛聲再次響起。
驚得車庫頂部的灰塵簌簌落下。
與此同時,滬市集團總部23層,高海文的辦公室。
胡桃木圓桌中央的水晶煙灰缸里,七支雪茄煙蒂堆疊成小山。
高海文的手指夾著第八支雪茄。
煙灰簌簌落在《緊急審計監督條例》的封面上。
燙出幾個焦黑的斑點︰“趙長天呢?
證據移送了嗎?”
王建軍站在落地窗前,黃浦江的夜景在他金絲眼鏡片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手表顯示17點52分。
“按計劃,安保部應該已經攔截——”
話音未落,楊明輝沖進辦公室。
領帶掛在脖子上,襯衫紐扣錯扣了一顆。
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高董,省國資委和警察介入了。
證據可能已經送出!”
他的身後,秘書抱著一摞文件,氣喘吁吁地跟不上腳步,文件散落一地。
其中一張紙上“高海文”的簽名被踩出鞋印。
高海文的臉色瞬間鐵青,雪茄從指間滑落。
掉在桌布上燒出一個洞。
他猛地起身,扶手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聲響︰“你不是說程序萬無一失嗎?啊?”
他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顫抖,唾沫星子濺在楊明輝臉上。
“張明遠那個老東西居然聯系了國資委和警方。”
楊明輝擦著冷汗,後頸的肥肉因緊張而抖動,“他們以‘妨礙司法調查’為由,繞過董事會直接干預。
現在警車已經護送證據車出了園區!”
高海文轉身走向保險櫃。
皮鞋尖踢到地上的文件,發出啪的聲響。
他輸入密碼時,手指三次輸錯。
直到王建軍伸手幫忙,才打開那門。
保險櫃最深處,紅色筆記本靜靜地躺在絲絨墊上。
封皮上“會議記錄”四個字是高海文的親筆字跡。
“銷毀它。”王建軍低聲說,“只要沒了這個,陳宇澤的口供就死無對證。
高董,您別忘了,趙長天手里還有傳真件,再加上陳宇澤的口供。
足以啟動對您的初步調查!”
高海文猶豫了,手指停在筆記本上方,仿佛有千斤重量。
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在同樣的保險櫃前。
親手將第一份“特殊文件”鎖入其中。
那時的他,眼神里還充滿對權力的憧憬。
“這是唯一的備份,銷毀了就再無證據......”
他的聲音里帶著不甘,像是在與過去的自己對話。
“留著才是定時炸彈!”
王建軍提高聲音。
“您想讓那些記者挖出二十年前的澳門賭場轉賬?
還是想讓紀檢委查到您瑞士銀行的賬戶?”
高海文咬牙,抓起筆記本扔進碎紙機。
看著紙頁被卷入齒輪,絞成指甲蓋大小的碎屑。
碎紙機的噪音中,他仿佛听見多年前陳宇澤的聲音︰“高董,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那聲音如此清晰,仿佛此刻陳宇澤就站在會議室里。
18點30分,廣市某司法鑒定中心的無菌實驗室里。
林悅看著技術人員戴上棉質手套,小心翼翼地打開公文包。
開啟的瞬間,仿佛有一股淡淡的硝煙味飄出——
那是上午審計辦公室碎紙機殘留的氣息。
這時,趙長天的手機突然震動。
屏幕亮起華政鑒定中心的紅色加急圖標,短信預覽里赫然寫著︰“經深度校驗。
u盤內文件的哈希值與陳宇澤電腦原始文件一致......”
“這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趙長天的拇指在發送鍵上停留三秒,最終按下。
將報告轉發給張明遠。
技術人員突然皺眉,盯著電腦屏幕︰“奇怪,這個文件夾里有個隱藏分區,像是最近才創建的。”
他的鼠標箭頭停在一個灰色的鎖形圖標上。
創建時間就在不久前。
“打開它。”趙長天沉聲說。
技術人員打開後——
分區內只有一個視頻文件,分辨率不高,畫面有些模糊。
但足以辨認出高海文辦公室的布局。
林悅湊近屏幕,看見王建軍正在保險櫃前輸入密碼。
他的手指停頓了兩次,像是在確認數字。
保險櫃打開的瞬間,一道金光閃過——
那是高海文的金戒指在燈光下的反光。
“這是自動觸發的隱蔽攝像頭。”
技術人員解釋,調出攝像頭的元數據,“拍攝設備型號與陳宇澤住院清單里的‘微型攝像機’一致。
可能是他提前安裝的。”
趙長天盯著畫面中翻飛的紙頁。
突然想起陳宇澤口供中的“紅色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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