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正彎腰在灶前忙,沒听見外頭的風聲。他還在想著,明天要更早一點去井邊,或許能多打上些水。可冉秋葉卻在門口站住了,臉色微微變了。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種擔憂——這件事一旦傳開,不光是他,她也會被牽扯其中。
她看著那笨拙的背影,心里矛盾極了。她明白,他的心意是真,可這份真心若被人曲解,後果比饑餓更可怕。
她輕輕叫了一聲︰“雨柱。”
何雨柱回過頭,笑容里依舊帶著憨厚︰“秋葉,你餓了嗎?我這就好。”
冉秋葉看著他那副毫無察覺的樣子,心口卻一陣揪痛。她想告訴他,事情已經不一樣了,可話到了嘴邊,又被壓下去。
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快被饑餓和困苦逼到極限,他唯一能抓住的,就是對她的執著。她怕自己一開口,他會瞬間崩塌。
他心里忽然泛起一種說不清的壓抑,那是從傍晚院子里的竊竊私語開始的。那些眼神、那些懷疑,就像一根根細針扎在他的後背,讓他坐立不安。可更讓他心里發堵的,不是別人,而是秦淮如。
一想到她,何雨柱心里就涌上一股說不清的愧疚。
這段日子,他為了冉秋葉忙前忙後,悄悄給她留水,甚至心甘情願冒著被人懷疑的風險。可與此同時,他想起秦淮如那雙眼楮——她總是帶著一點脆弱,一點小心翼翼。以前她遇到難處,總是第一個來找自己幫襯,而自己也總是二話不說。可如今,他卻把心思全壓在了另一個女人身上。
“雨柱啊雨柱,你是不是太不地道了?”他在心里暗暗自責。
火光映著他的臉,憨厚的輪廓在此刻看起來有些凝重。他明白,秦淮如在院子里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生活已經夠難的了。自己若是再顧不上她,別人只怕要說閑話。更何況,這心思若被她察覺,只怕她心里要失望透頂。
正在出神間,門口忽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何雨柱抬頭一看,竟是秦淮如。她抱著懷里的孩子,眼神中帶著些猶豫︰“雨柱,你這火還燒著呢?這麼晚還沒睡?”
何雨柱心頭一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就隨便搗鼓點東西,想著明兒早起省點事。”
秦淮如走進來,把孩子輕輕哄在懷里,聲音低低的︰“院子里人說你……好像總能弄到水。是真的嗎?”
何雨柱心里“咯 ”一聲,他知道,果然還是傳到了她耳朵里。他努力讓自己語氣听起來平穩︰“井水是少,可我早起得勤,搶在別人前頭,就能多舀點。”
秦淮如沒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他,那目光讓何雨柱心里更慌。他甚至不敢直視她,只覺得心口像壓著塊石頭,愈發沉重。
“雨柱,”她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我知道你心里有數,可院子里的人說什麼,你總得想辦法。你若真是給誰留著水,別人肯定不服。”
這話像是平常的勸解,卻讓何雨柱心里一顫。他下意識想解釋,話卻卡在喉嚨口。他明白,秦淮如不是糊涂人,她說得隱晦,但心里肯定已經有了猜測。
“我……”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開頭。難道要承認,自己確實偷偷留了一碗水給冉秋葉?那樣一來,不僅自己在院子里抬不起頭,更是傷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心。
秦淮如見他沉默,眼神漸漸暗了下去。她輕輕搖頭,抱緊孩子,轉身要走。
“淮如!”何雨柱猛地叫了一聲,嗓音有些急促。他站起身,想伸手去攔,卻又僵在半空,怎麼也放不下。
秦淮如沒有回頭,只是淡淡說了一句︰“雨柱,你是個好人,但別讓別人說你偏心。”
話音落下,腳步聲漸漸遠去,只留下何雨柱站在火光里,手還僵硬地停在半空。他的心口像被刀劃開似的,痛得生生難忍。
他知道,她沒直接說出口,可那失望和落寞,分明像一記重錘砸在自己心里。他對不起她,對不起她一直以來的信賴和依賴。
何雨柱重新坐下,手里的木勺被攥得“咯吱”作響。他盯著火堆,心里翻涌著復雜的念頭。
他想起秦淮如帶著孩子一個人撐起生活的模樣,又想起冉秋葉接過那碗水時眼里那抹閃爍的光亮。他兩邊都放不下,可偏偏眼下的困境,讓一切都變得格外沉重。
“雨柱啊雨柱,你這回可真是走到夾縫里了。”他在心里狠狠嘆息。
外頭的風吹得門框“吱呀”作響,似乎在催促著他做個決定。可他只是抬起頭,望著昏暗的屋頂,喉嚨里涌上一股苦澀。他知道,自己再拖下去,事情只會愈發難以收拾。
可到底該怎麼做,他卻沒半點頭緒。
就在這時,門口再度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何雨柱心里一驚,下意識以為秦淮如折返,可抬頭一看,卻見冉秋葉正輕輕站在門檻外,眼神里帶著幾分擔憂。
“雨柱,你怎麼還沒休息?”她柔聲問。
“雨柱,你怎麼愁眉苦臉的?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冉秋葉輕輕走進來,衣袖拂過門框發出細微的聲響。她的聲音柔和,卻像一根細針,挑動著何雨柱心里那團亂麻。
何雨柱趕忙低下頭,假裝在撥弄爐火,喉嚨里擠出一句話︰“沒事,就是天熱,水又緊張,廚房里的活總是得提前做。”
他說得輕描淡寫,生怕一個不小心露出破綻。可心里清楚,這只是托詞。他真正難以啟齒的,是剛剛面對秦淮如時的愧疚與慌亂。那一幕像一塊石頭,壓在胸口,讓他透不過氣。
冉秋葉望著他,眼神里閃過一絲懷疑。她在院子里也听過些傳言,知道有人說何雨柱手里能多弄點水。她從沒質問過,因為她覺得雨柱不會騙她。可眼下他刻意回避的神情,讓她心里微微一緊。
“雨柱,”她輕聲喊,語氣中透著一絲探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