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送補湯
“不知道，小廝來匯報時，找不著她人，就找到我頭上來了。”
傲雪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你知道的，我現在也算是院里的老人，其他僕人都是新買的，沒我資歷長。”
沒來幾天，居然混成老人了，還能指點新人許多事情……
沈嬌嬌被她這話逗得噗嗤一笑，心中那點傷春悲秋的情緒，很快就消散了。
“去幫我喊可欣可瑩進來。”
屋內兩人不再說話，都板著臉，一個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個看著手中的墨發。
孟老爺這才放下心來，很給面子地喝了兩碗湯，才去處理事務。
等走到孟老爺跟前，她連忙揚起一抹笑容，“義父，嬌嬌來看您。”
見青稞嚇得跪到地上，瑟瑟發抖，孟夫人頓時覺得沒意思，擺擺手讓人出去。
見義父不願說，她也就沒多問。
傲雪在這時匆匆走進。
“青稞，綰兒今日情緒如何？”
傲雪梳頭技術不佳，梳了個簡單快手的發髻後，就跑去小廚房準備補湯。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執起桌上的木梳，遞了過去，“來，幫我重新梳個發髻，先前的亂了。”
“好。”傲雪接過木梳。
等沈嬌嬌換好衣裳，走出東廂時，傲雪恰好提著食盒出來。
“嬌嬌，我還有事要處理，你自己隨便看看。”
沈嬌嬌也不計較她的禮儀，畢竟傲雪先前也不是丫鬟，怎能要求人家禮儀規矩樣樣精通呢？
“嗯。”沈嬌嬌點點頭，眼楮微眯，盯著鏡中人。
主僕二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朝著正院走去。
小廝迅速朝屋里走去，沒過多久就出來了。
“大小姐，請容小的去稟報。”
“我陪義父用膳。”
傲雪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沈嬌嬌沒能見到義母，頗有些怏怏不樂，只能跟著小廝去了書房。
听完小丫鬟的稟報，孟夫人不想搭理，見小丫鬟還眼巴巴等著，她不耐煩地皺眉，聲音卻是一貫的溫和。
孟老爺眸光一閃，“嬌嬌別管這些，我們會替你處理。你呀，只管開開心心就好。”
她抿了抿唇，坐了下來。
孟夫人此刻正斜靠在東廂小榻上，讓青稞替自己按揉肩頸。
說罷，將她領了進去。
青稞不知要怎麼安慰，只能干巴巴接話︰“夫人放寬心。”
“自打知道她懷了身孕，我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生怕出事。”
她一邊走，一邊暗自打量書房的布局，思考所謂的罪證會放在哪里。
“好，您不用太過擔心兩日後的宴會，義兄送了個會武的丫鬟給我，到時她會護著我的。”
孟夫人听出她的敷衍，眼底覆上一層薄怒，“怎麼？不願陪我說話？”
“夫人放寬心，大夫說小姐的身子扎實著呢，只要保持身心愉悅暢快，就不會出問題。”
書房門口守著兩名家丁。
沈嬌嬌點了點頭，順口問起林家的狀況，“那林家庶子……”
“她們沒再外面，我讓人在明珠院里找找吧。要是找不到的話，她倆就可能是出去院外了……”
“大小姐，老爺請您進去。”
青稞全當看不見，心無旁騖地按揉著孟夫人的肩胛穴位。
整個東廂房，被一股凝重的氛圍所籠罩。
見她走過來，兩人連忙恭敬行禮，“大小姐，您來了。”
“你說她是不是太早了？這還沒及笄呢，唉！”
“你是說有人擄走了她倆？”
孟老爺擰眉，抬眸看向東廂房的方位，見里頭還亮著燭光，登時有些惱怒，又有些心疼義女。
上回說的是梅莊案。
“回夫人的話，小姐今日很好，腹中胎兒也穩當。”青稞說。
眼楮通紅，鼻頭和耳朵也被方才的冷水凍紅了，瞧上去十分楚楚可憐。
沈嬌嬌笑了笑，擺擺手讓傲雪退下，又親自打開湯盅，舀了兩碗湯。
見到有兩盅補湯，孟老爺有些吃驚，“怎麼帶兩盅？”
……
沈嬌嬌忙示意傲雪將食盒里的補湯拿出來。
小廝連忙應下，找了個小丫鬟進去遞話。
父女倆對坐，一邊喝湯一邊話家常。
她將其中一碗推到孟老爺面前。
傲雪最先憋不住，開口問道︰“小姐不派人去找她們嗎？”
一陣刺骨冰冷停留在她臉上。
她哆嗦了下，整個人都精神了。
仔細將臉上的脂粉擦去，她快步走向梳妝台，看著銅鏡中的女子。
“罷了，你先下去吧。”
“不可能，她們無論怎樣，都會留一個人陪著我的。”
“不派了。”
“她們又不是傻子，怎會無緣無故失蹤？更何況在義兄來的時候，她倆分明還在的。”
“我知道，我找義母也有事，你讓人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我院里的丫鬟失蹤了，想讓府里的家丁幫著搜查。”
“好喝！還是我家嬌嬌貼心！”
孟老爺喜滋滋端起碗，吹了吹熱氣，喝上一口，眼楮笑得眯成一條縫。
“為什麼？”
她低下頭，唇角泛起一絲苦笑，“另一盅是想孝敬義母的，只是……義母睡下了。”
“好。”沈嬌嬌說完就朝里走去，很快在東廂房停下腳步，凝眸看著屋內的燈光。
“夫人恕罪，奴婢絕無此意。”
“那好吧，可能是下人沒仔細尋找，我現在就去安排。”
“我听聞蔣家過兩日要舉辦宴會，你可要萬事小心，千萬不能再像上回那樣……”
她沒時間再悲傷，迅速從小榻上爬起來，走到盥洗室。
“大小姐，老爺在書房。”小廝提醒她。
孟老爺喜笑顏開，“還是咱嬌嬌貼心啊！”
“小姐，我讓人將明珠院翻了個底朝天，沒看到她二人。”
“嗯，我找義父。”她說。
盥洗室里放了一盆干淨的水，她拿出干毛巾，迅速洗了把臉。
“孟府安全著呢，那倆丫鬟不會丟的。你去回稟大小姐，就說我睡下了，讓她放寬心。”
等小丫鬟出去、屋里只剩青稞後，孟夫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沒了最好！我可不幫！”
“嬌嬌最是懂事了，快讓我看看煨了什麼靚湯。”
兩人來到正院的院門，被守門小廝攔了下來。
沈嬌嬌抿唇一笑，“好。”
她眸光一凝，環顧四周。
莫乾說的罪證，會藏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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