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失態
沈嬌嬌趕回前院的花廳，將可瑩喊了出來，仔細詢問。
“可瑩，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小姐放心，一切安好。”
可瑩朝她點頭，隨後壓低聲音說道︰“蔣二小姐十分熱情，幫著我們招待貴女呢。”
“蔣宜？”她挑眉，有些不解，“我孟家設宴，與她何干？”
“奴婢不知。”可瑩覺察到自家小姐似乎生氣了，抬眸看過去。
她板著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想必是想入我孟家的門吧。”
听見這句酸溜溜的話，可瑩再次確認自家小姐是生氣了，而且是醋性大發那種。
見她抬腳就要往里走，可瑩只能硬著頭皮攔下。
真讓她氣鼓鼓地進屋去，萬一被人看出端倪就糟了。
“小姐，您在生氣？氣什麼呢？您不願讓大少爺成親嗎？”可瑩問。
“你、你在說什麼？！”沈嬌嬌嚇得踉蹌著後退一步，險些要撞到後頭的可欣身上。
這番話說得直白。
所幸屋子里只有主僕三人，沒有旁人在場。
孟琿與沈嬌嬌的關系，兩個丫鬟更是一清二楚，無須遮掩什麼。
“看來是被可瑩說中了，不然小姐在慌什麼？”可欣扶住她，語氣中帶了一絲調侃。
“我沒有生氣！”沈嬌嬌像只被踩中了尾巴的貓兒一般，整個人都炸了起來。
可瑩和可欣看著她，沒有說話。
見兩個丫鬟拿譴責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原本高漲的氣焰，瞬間熄滅了大半。
“好吧……我知道了……”
她癟著嘴，面上有些委屈，“我保證不生氣，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義兄這般好，被人喜歡不是很正常嗎？娶妻生子也很正常啊。
她哪有權利生氣？
他們分明只是義兄妹啊！
更何況，在義兄心中，孟綰比她重要得多了。
見她這樣，可瑩不忍心地搖了搖頭，“小姐，您何不將錯就錯呢？我看大少爺心里也是有您的。”
“不，我該替義兄高興的。”沈嬌嬌面上扯出一抹笑，“你們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
作為小姐最親密的丫鬟，她們怎麼可能不懂小姐的心思？
兩人看著小姐從最初的抗拒到後來的欣喜，也看著他們的關系日漸親密，小姐甚至會因為蔣二小姐的出現吃飛醋。
夜里偷偷咬耳朵時，兩人甚至盼著自家小姐能跟姑爺和離，與大少爺在一起。
至于禮義廉恥？
又不是親兄妹，還是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馬呢，怎麼就不能在一起了？
“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可瑩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沈嬌嬌溫和一笑，仿佛又成了從前那個溫吞恭順的女子。
“我明白，我先去招待貴客。”
說完，她面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朝花廳走去。
若不是可瑩提醒，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因蔣宜歡喜義兄一事這般失態。
幸好，她及時醒悟過來了。
見她走進來，魏嵐連忙朝她招手，“嬌嬌，到這來。”
沈嬌嬌凝眸看去，花廳上的宴席已經撤去，換上了點心和花茶。
她走到好友身邊落座，指著桌上的花茶輕聲詢問︰“這麼快就吃好了？”
“那可不，你都去了半個時辰了。”魏嵐一邊啃著果子一邊回答。
“宴席上沒出事吧？”
“沒有。”魏嵐朝隔壁桌抬了抬下巴，“喏，你未來嫂子正幫你招呼呢。”
蔣宜此刻正在隔壁桌的貴女之間周旋，見她們看過來，還朝她們淡笑著點頭。
乍一眼看過去，倒像是主人一般。
沈嬌嬌回了一個微笑，心安理得坐在圓椅上，不動彈了。
“也許真是我未來嫂子呢？”她回答好友的話。
魏嵐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蔣宜，“就她？你義兄能看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義兄總歸是要成親的，臨安的貴女就這麼幾個……”
“嗤，那你倒不如說你義兄看上我好一點。”魏嵐嗤笑一聲，顯然是看不上蔣宜。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她聳了聳肩，“我只是義妹，哪做得了他的主？”
“他親妹也做不了主啊。”說著，魏嵐話音一頓，湊到她耳邊小聲問︰“今兒怎麼沒見孟綰？”
沈嬌嬌眨了眨眼，“元禮抬妾，她心里總歸是不舒坦的。”
魏嵐一眼就認出她在撒謊，聯想起先前她丟下席上眾人匆忙離開，魏嵐只覺得自己看透了什麼。
“是不是孟綰鬧脾氣了？”魏嵐問。
此話一出，距離近一些的人，都豎起了耳朵，朝兩人靠近了些。
這一桌坐著的都是蔣家小姐們。
先前她倆聊起蔣宜，蔣家小姐不感興趣，但說起孟家的八卦事，那就不一樣了。
沈嬌嬌掃了靠過來的蔣三小姐一眼，連忙否認︰“沒有的事，你別瞎說。”
魏嵐也看出這會兒不是說話的好時候，閉上嘴不再詢問。
她站起身，端著一杯花茶，與眾人說了些場面話，隨後敬了在座的貴女們一杯。
眾人只當無事發生，甚至沒將今日看做是納妾禮，全當自己參加了一場宴會。
等宴會散場後，她將前院的殘局留給老管家去處理，自己則帶著可欣可瑩回到明珠院。
主僕三人關上房門說話。
沈嬌嬌斜靠在小榻上，等兩個丫鬟搬了繡墩坐下，她才緩緩開口。
“你倆想問菡萏院是吧？確實是我做的，我讓人去菡萏院下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原本還在猶豫，到底要用誰來做這個奸夫？我不像孟綰，能夠心狠手辣地利用旁人。”
“直到劉大昌的出現。”
“既然他跟孟綰狼狽為奸，那兩人通奸也情有可原，我心安理得地陷害他們。”
可瑩和可欣被她的話震在原地。
尤其是她面不改色地講述出來，仿佛這只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
“小、小姐……”可瑩瞪大雙眼，站起身想要靠近她，卻又不敢上前。
可欣也回過神來，站起身就朝她撲了過去，痛哭出聲，“嗚嗚嗚，小姐你怎麼這麼傻啊？”
“難怪你先前在路上那麼害怕……你為什麼不讓我們知道呢？”
可欣哽咽著，心疼自家小姐。
小姐這一輩子從未害過人，如今被迫去算計，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