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紅杏出牆
廣山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大小姐請放心，小的已經派人去搜找了。您先不要著急，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
“怎麼可能不著急？”沈嬌嬌長嘆一聲，像極了一個憂心妹妹安全的好姐姐。
廣山沒有說話。
一旁的管家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屋內再次陷入沉默，反倒讓孟夫人躁狂的打砸聲尤為突出。
她皺起眉頭，看向聲音來源，“義母這是……”
廣山接過話頭，“夫人狀態有些不對勁，小的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
說完，廣山再次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察覺到廣山在觀察自己，沈嬌嬌沒有露出絲毫端倪，面色自然地應道︰“那就好那就好。”
“大小姐怎麼看夫人目前的狀態？”廣山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形容詞，“就像失了理智一般。”
她抿了抿唇，本就皺起的眉頭，直接擰成了個川字。
“我也不知道啊，義母向來溫和，怎麼會打砸院子呢？剛才還跟元禮吵架呢。”
“我听聞義母是進了菡萏院才打砸東西的，興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你們可得好生查探。”
見她一臉焦急、又強迫自己仔細思考的模樣，委實不像裝出來的，廣山漸漸相信此事與她無關。
難道夫人是被二小姐給氣壞了？
廣山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在來菡萏院的路上就知道孟綰身在何處。
自然也知曉孟綰做了什麼糊涂事。
“大小姐別急，此事交由小的即可，要不您先去前院招待客人？”廣山說。
“可是義母……”
“大夫正在來的路上，您在這等著也不是辦法呀。”
想起前院那兩桌貴女還在等著自己，沈嬌嬌無奈點頭，“那我先過去了，總不好一直晾著她們。”
廣山連連點頭，“老爺和少爺不在府上，勞煩大小姐多操心了。”
沈嬌嬌沒有再說其他，抬腳往外走去。
路過院子里的丫鬟小廝時，她不動聲色地瞥了最角落的少女一眼。
少女聳肩駝背，頭發凌亂，身上穿著粗使丫鬟的裙裳，衣衫陳舊發白，顯然不是新的。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張臉，蒼白的面容上橫亙著一道長疤，將原本姣好的容貌毀于一旦。
見沈嬌嬌看過來，少女輕輕點了下頭，隨即就將臉埋進了胸膛里，似是害怕這張臉會嚇到她。
她沒有多停留，匆匆看了眼少女那雙滿是凍瘡的手，轉身離開。
主僕二人穿過小徑，朝內院走去。
“小姐，我們不是要去前院嗎？”可欣問。
眼下兩人走的這條路，並不通往前院。
“先去看看元禮。”沈嬌嬌說。
廣山是義兄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義兄。
方才在菡萏院，廣山分明是刻意將她支去前院，要單獨跟管家說話。
難道義兄不想讓孟綰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還是說……義兄從未想過要讓孟綰付出代價？
是，孟綰是害了她，但孟綰也是義兄的親妹妹啊！
義兄真會為了她，傷害孟綰嗎？
沈嬌嬌不敢再想，將腦海中紛雜的思緒拋開，快步朝著溪院走去。
做都做了，她也不怕鬧大來。
倒不如去給陳元禮上上眼藥，埋下一個孟綰‘紅杏出牆’的種子。
一盞茶的功夫，兩人抵達溪院。
溪院門口站著個守門的小廝，其他僕人都去前院吃酒了。
“大小姐，您來了！”小廝朝她恭敬行禮，將她引進去，“姑爺方才喝了不少茶水，似乎已經清醒過來了。”
說話間，三人來到堂屋。
陳元禮正趴在桌上閉目養神。
听到聲音，立即睜開了眼楮。
“嬌嬌，你怎麼來了？”男人站起身，朝她走過去。
沈嬌嬌站在原地，細細打量著他。
見他似乎恢復了理智，神色如常，嘴上也沒有罵罵咧咧的，這才抬腳走過去。
“我來看看你，感覺怎麼樣了？”沈嬌嬌問。
“我沒事啊，只是不知道為何心底總有一股郁氣。”陳元禮苦著一張臉，發自內心的懊惱，“方才我是想勸岳母的，誰知勸著勸著就吵起來了……”
“你沒事就好。”她露出一抹淺笑，“義母不會怪你的，她興許是在氣頭上吧。”
“岳母氣什麼？哪有去自己女兒院子里打砸的？說話也不好听，一直在數落我……”
陳元禮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個勁抱怨。
沈嬌嬌見他沒往藥物上面想，只把情緒歸咎在孟夫人的責罵中，徹底松了一口氣。
看來傲雪給的藥真是不錯。
想必就算是大夫查驗，也看不出陳元禮曾中過藥。
“你別怪義母。”她抬眸，將目光投向菡萏院的方向，“綰兒失蹤了，義母心里正擔心著呢。”
“失蹤？綰兒不是被禁足了嗎？怎麼會失蹤呢？”陳元禮露出茫然的表情。
“不知道啊，我在菡萏院里沒見著她，對了！”她雙手一拍，像是剛想起一件重要事情。
“你是不是丟了一條米白色的粗棉布褻褲在綰兒那里？”
陳元禮皺著眉頭思索起來，聯想起孟夫人的反常行為，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瞳孔猛地一縮，表情有些震驚。
他沒有承認和否認，只是試探性詢問道︰“你剛在菡萏院看到的？”
“嗯，就在菡萏院東廂房的床榻下看見的，管家不是派人給你送來了嗎？”沈嬌嬌反問回去。
陳元禮臉色鐵青，但還是勉強擠出個笑容來，“應該是我的吧。”
見他沒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沈嬌嬌猜測，管家肯定沒將褻褲送來。
也就是說，管家心知肚明這條褻褲不是陳元禮的。
想到這兒，她臉上笑容真切了幾分，嘴角幾乎抑制不住地往上翹。
“我進去內間，見床榻凌亂，底下有條褻褲，綰兒又不見蹤影，還以為有人擄走了她呢。”
“原來是我想多了，可能是綰兒無法接受你納妾，躲起來了吧。”
陳元禮點點頭，“應該是了。”
見男人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她滿意了，不再火上澆油。
“既然無事，那我先去前院招呼客人，你要不要一起？”沈嬌嬌問。
“你去吧，我在溪院再休息會兒。”陳元禮搖頭拒絕，臉上幾乎沒有一絲笑意。
只用一眼，她就看懂了陳元禮的心思——這是要去找孟綰呢。
正好，這事兒鬧得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