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動著木屋窗沿的風鈴,叮當作響的聲音混著男生們房間里傳來的卡牌踫撞聲,像一首輕快的夜曲。皓月抱著膝蓋坐在客廳的藤椅上,看著提納里正彎腰調試桌上的星象儀——那是他白天從教令院借來的,說要教大家辨認提瓦特的星座。
    “提納里,”皓月忽然開口,聲音里帶著點困惑,“我們來須彌都快半個月了,怎麼一直沒見到陳奕恆他們啊?”
    提納里轉動星象儀的手頓了頓,抬頭時剛好對上皓月好奇的目光。篝火的光透過木窗欞落在他耳尖的絨毛上,泛著淺金色的光︰“你說奕恆他們?”他笑了笑,伸手往雨林深處的方向指了指,“他們在禪那園跟著學者們做植物觀測呢,最近正是月蓮盛放的季節,每天天不亮就要去記錄花瓣舒展的時間。”
    坐在旁邊的朱志鑫聞言湊過來︰“月蓮?是不是那種開在水潭里,花瓣會發光的花?上次我們去淨善宮附近好像見過。”
    “對,就是那種,”提納里點點頭,指尖在星象儀的星圖上輕輕點了點,“月蓮對光照和水溫特別敏感,他們跟著艾方索學者在做培育實驗,據說想讓月蓮能在普通池塘里生長。”
    “那張奕然呢?他不是最不喜歡待在實驗室里嗎?”甦新皓抱著個抱枕靠在沙發上,想起張奕然總愛跟在賽諾身後問東問西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上次在化城郭,他還說要跟賽諾學用卡牌召喚雷元素呢。”
    提到賽諾,正在往茶杯里倒薄荷茶的張極忽然抬頭︰“說起來,剛才賽諾不是去禪那園送樣本了嗎?說不定會跟他們遇上。”話音剛落,就听到門外傳來腳步聲,賽諾推門走進來,身上還帶著雨林夜晚的潮氣。
    “正好說到你,”賀峻霖笑著揚了揚手里的卡牌,“賽諾,陳奕恆他們是不是在禪那園?”
    賽諾脫下沾了露水的披風掛在門後,聲音里帶著點剛穿過雨林的微啞︰“嗯,剛見過。”他走到桌邊拿起自己的茶杯,指尖踫到溫熱的杯壁時頓了頓,“奕然在跟學者們爭論月蓮的授粉方式,說用風元素催生比自然授粉快三倍,結果把艾方索氣得吹胡子瞪眼。”
    眾人都笑了起來,左航摸著下巴點頭︰“這很張奕然,上次他跟劉耀文比賽爬樹,為了贏還偷偷用了點岩元素力呢。”
    劉耀文立刻反駁︰“那是他先耍賴的!再說最後還是我贏了好吧?”
    “別吵別吵,”張澤禹趕緊打圓場,轉頭看向賽諾,“那姚昱辰呢?他也在禪那園?我記得他之前總拿著速寫本畫那些小動物。”
    “他在護世森,”賽諾抿了口茶,眼底的笑意淡得像晨霧,“跟著巡林隊做生態記錄,下午我路過的時候,看見他蹲在樹洞里跟一只蕈獸對視了快一刻鐘。”
    “跟蕈獸對視?”皓月驚訝地睜大了眼楮,“他不怕那東西炸了嗎?”
    “現在不怕了,”提納里笑著補充,“昱辰說蕈獸的眼楮像綴了星光的琉璃,還特意畫了張圖貼在禪那園的公告欄上,說要讓大家別隨便傷害它們。”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個卷軸遞給皓月,“這是他托我帶給你們的,說是今天畫的護世森夜景。”
    皓月展開卷軸,只見月光下的護世森像被潑了層銀輝,幾棵巨大的樹如同撐著綠傘的巨人,樹影里隱約能看見幾個小小的巡林員身影,角落處還有只發光的蕈獸,旁邊用小字寫著“它好像在跟我打招呼”。
    “畫得真好啊,”左航湊近看了看,忍不住贊嘆,“比我上次在冒險家協會看到的地圖還細致。”
    “童禹坤和穆祉丞呢?”朱志鑫忽然想起什麼,“他們倆不是說要去學做須彌的甜點嗎?上次嘗了提納里做的棗椰蜜糖,童禹坤還說要改良成帶杏仁味的。”
    提到甜點,提納里的耳尖微微泛紅︰“他們在阿如村,跟著當地的婆婆學做椰棗糕。”他想起下午收到的信,忍不住笑了,“穆祉丞把藏紅花放多了,結果做出的糕點紅得像日落果,不過味道居然還不錯,阿如村的孩子們搶著要。”
    “那余宇涵呢?”嚴浩翔掰著手指頭數,“陳奕恆、張奕然、姚昱辰、童禹坤、穆祉丞……就差余宇涵了。”
    賽諾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他在水天叢林,跟著學者們測河流的流速。”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嘴角難得地彎了彎,“剛才路過水天叢林的棧橋,看見他正趴在竹筏上追一只藍色的魚,差點掉進水里。”
    “果然還是這麼愛鬧,”馬嘉祺無奈地搖搖頭,眼底卻滿是笑意,“上次在璃月港,他為了撈一只掉水里的風箏,差點把自己的鞋都沖走了。”
    丁程鑫忽然拍了下手︰“對了,明天不是要去禪那園采集樣本嗎?提納里說可以帶我們一起去,正好能見到他們了。”
    “真的嗎?”皓月眼楮一亮,把卷軸小心地收起來,“那我們要不要帶點東西給他們?比如賽諾上次說的那種能提神的干果?”
    “我知道化城郭的雜貨鋪有賣,”張真源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明天早上早點去買,余宇涵肯定喜歡那個,上次他一口氣吃了半袋。”
    賽諾忽然站起身,從書架上抽出一張地圖鋪在桌上︰“禪那園的路有點繞,我標一下最近的路線。”他指尖劃過地圖上的溪流和石橋,“從這里穿過護世森,沿著月光花盛開的河岸走,能節省半個時辰,正好能趕上他們做晨間觀測。”
    “會不會遇到丘丘人啊?”甦新皓想起上次在雨林里被丘丘人追著跑的經歷,有點擔心。
    “放心,”提納里笑著晃了晃手里的巡林員徽章,“有這個在,普通丘丘人會避開的。再說……”他看了眼賽諾,眼底的狡黠像藏在樹葉後的星星,“就算遇到,不是還有會用卡牌耍賴的人在嗎?”
    賽諾抬眼瞥了他一下,伸手從懷里摸出副新卡牌︰“正好新卡牌缺個試手的,要是遇到丘丘人,就讓他們見識下‘七聖召喚’的厲害。”
    “別吧,”賀峻霖趕緊擺手,“上次你用卡牌把丘丘人的營地炸了個坑,害得我們幫著填了一下午土。”
    眾人又笑起來,月光透過木窗落在地圖上,把那些蜿蜒的路線照得像發光的銀帶。熒抱著膝蓋坐在窗邊,听著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明天要帶什麼禮物,忽然想起剛到提瓦特時,這群人擠在蒙德的小酒館里,對著陌生的星空手足無措的樣子。
    “其實他們也很想念你們,”賽諾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昨天奕然還托我問,你們要不要去看他們培育的發光月蓮,說等開花了,比星星還亮。”
    “要去要去!”皓月立刻舉手,眼楮亮晶晶的,“還要告訴姚昱辰,我給他帶了新的速寫本,上次他說我的那個封面好看。”
    “我帶點杏仁粉給童禹坤,”朱志鑫摸著下巴盤算,“讓他試試做杏仁味的棗椰蜜糖。”
    “那我帶個新風箏給余宇涵,”張澤禹笑著說,“這次肯定不會讓他掉水里了。”
    提納里看著大家熱鬧的樣子,悄悄往星象儀里添了點晶核,頓時有細碎的光點在儀器上方散開,像把揉碎的星星撒在了空中。“別聊太晚,”他輕聲提醒,“明天要趕在日出前出發,月蓮在清晨七點開花最盛,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知道啦,”劉耀文揮揮手,已經開始跟甦新皓討論明天要不要比賽誰先跑到禪那園,“保證不遲到!”
    賽諾看著他們鬧哄哄地往房間走,忽然拿起桌上的地圖折好,遞給提納里時低聲說︰“剛才在禪那園,奕恆他們說想搞個篝火晚會,讓我問問你們這邊要不要一起。”
    提納里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耳尖的絨毛在燈光下輕輕顫動︰“好啊,正好明天月蓮花開,讓他們把培育成功的樣本帶過來,我們在護世森的湖邊烤肉慶祝。”
    窗外的風鈴又響了起來,這次帶著點輕快的調子,像是在為明天的重逢提前歡唱。皓月躺在床上,听著隔壁房間傳來甦新皓和左航討論禮物的聲音,手里還攥著姚昱辰畫的護世森夜景圖。圖上的蕈獸眼楮亮晶晶的,像藏著整個提瓦特的星光。
    她忽然想起剛到須彌那天,陳奕恆偷偷塞給她一包璃月的杏仁糖,說怕她吃不慣須彌的香料;張奕然把自己畫的賽諾卡牌送給她當護身符;姚昱辰非要教她怎麼跟小動物打招呼……原來分別的這些日子,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感受著這個世界的溫柔。
    夜色漸深,護世森的蟲鳴漸漸輕了下去,只有遠處的溪流還在嘩啦啦地唱著。皓月閉上眼楮時,仿佛已經看到了明天的場景——晨光里,陳奕恆舉著月蓮朝他們揮手,張奕然正跟賽諾爭論卡牌的用法,姚昱辰的速寫本上又多了新的小動物,童禹坤端著剛做好的椰棗糕跑過來,穆祉丞和余宇涵追著一只藍色的魚跑向湖邊……
    原來不管在哪個世界,只要身邊有這群人,異鄉的風都會變成家的味道。
    天快亮的時候,皓月好像听見提納里和賽諾在客廳里輕聲說話,提納里說要多帶點螢火蟲燈籠,賽諾說他已經讓奕然他們準備好卡牌,今晚要打個通宵。她笑著翻了個身,把臉埋進帶著草木香的枕頭里——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晨曦微露時,窗欞已染上一層薄金。皓月在草木香里睜開眼,听見樓下傳來陶壺踫撞的輕響,提納里的聲音混著葉片簌簌聲飄上來︰“阿貝多,你確定要帶這些結晶樣本?昨天采的琉璃百合汁液還沒完全凝固。”
    “嗯,”阿貝多的聲音清清淡淡,像剛融的雪水,“須彌的元素流動很特別,結晶里能看出不同植物對虛空能量的殘留反應。”
    她趿著軟鞋下樓時,正看見阿貝多把幾片晶瑩的花瓣標本夾進皮質筆記本。他指尖沾著點靛藍色的汁液,大概是清晨采集的婆羅花,賽諾盤腿坐在地毯上洗牌,卡牌踫撞聲清脆得像碎冰,提納里則在玄關的藤筐里碼螢火蟲燈籠,暖黃的光暈從竹篾縫隙里漏出來,在他耳尖的絨毛上跳。
    “醒了?”提納里抬頭時,尾巴尖輕輕掃過竹筐邊緣,“桌上有椰棗粥,卡維昨天送來的椰棗特別甜。”
    皓月剛坐下,就見賽諾突然把牌往地毯上一拍︰“奕然他們說中午到,正好趁天亮去天臂池那邊看看。听說最近有學者在那發現了會發光的蕈獸,晚上說不定能抓幾只當‘移動燈籠’。”
    “抓蕈獸當燈籠?”提納里皺眉時,耳朵會微微往後壓,“你忘了上次在水天叢林,你抓的熒光蕈獸噴了我們一身孢子?害我洗了三天尾巴。”
    賽諾低頭摸了摸鼻子,卡牌在他手里轉了個圈︰“這次我帶了淨化符咒。”
    阿貝多這時合上筆記本,指尖在封面上輕輕敲了敲︰“天臂池的水下遺跡有很濃的元素反應,或許和之前的虛空終端有關。我想去采集點水樣。”
    “那正好順路。”提納里把最後一盞燈籠放進藤筐,“天臂池往南走就是護世森,晚上在那扎營的話,螢火蟲會比城里多十倍。”
    午後的陽光透過層疊的巨葉,在地面織出斑駁的網。賽諾走在最前面,赤沙之杖敲打著石徑,驚起一串亮藍色的飛蟲,提納里跟在他身後數路邊的發光蘑菇,時不時彎腰記點什麼,阿貝多則總落在最後,手里的小玻璃瓶里裝著剛收集的露水,偶爾停下對著陽光觀察,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淡的影。
    “阿貝多先生好像對什麼都很好奇。”皓月快走幾步跟上他時,看見他正用鑷子夾起一片透明的葉片,葉片邊緣泛著極淡的紫色熒光。
    “須彌的植物進化很奇妙。”他把葉片對著光轉了轉,“你看這里的葉脈,像不像簡化的元素符號?”
    她湊近了才發現,那些脈絡真的像極了雷元素的印記,只是更縴細復雜。阿貝多忽然從口袋里摸出支銀色的筆,在葉片背面輕輕劃了道,淡紫色的光痕立刻順著脈絡蔓延開,像活過來的藤蔓。
    “這是用風元素催化的反應。”他解釋道,“須彌的植物細胞里,好像殘留著某種可激活的能量。”
    前面突然傳來賽諾的喊聲︰“快來看!”
    天臂池的水藍得像塊融化的寶石,岸邊的岩石上果然趴著幾只拳頭大的蕈獸,半透明的菌蓋泛著粉紫色的光,像綴滿碎鑽的小傘。賽諾剛要伸手去抓,就被提納里按住手腕︰“別踫,這種叫‘星蕈’,受驚了會釋放麻痹孢子。”
    “那晚上怎麼當燈籠?”賽諾的語氣里透著點失望。
    “笨。”提納里從背包里翻出個竹編小籠子,“等它們休眠的時候再收,晚上溫度低,它們會自動發光保溫。”
    阿貝多蹲在池邊,正用滴管往玻璃瓶里取水。水面映著他垂眸的樣子,忽然有片巨大的蓮葉漂過來,他伸手把葉子撈起來,背面的絨毛上沾著幾粒銀色的結晶,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這是……”他指尖剛踫到結晶,那光芒就突然亮起來,像攥住了一小撮星子。
    “是之前虛空終端的殘留物。”賽諾走過來,赤沙之杖往水里一點,漣漪里浮出幾個淡藍色的光點,“上個月有學者在這里銷毀過一批廢棄終端,可能滲進水里了。”
    阿貝多把結晶小心翼翼地收進小盒子︰“元素反應很活躍,或許能用來改良我的結晶造物。”
    傍晚扎營時,護世森的風里飄著甜香。提納里用藤蔓在巨樹下搭了簡易的棚子,賽諾正和趕來的奕然他們分卡牌,阿貝多則在火堆旁擺開一排小瓶子,里面裝著不同顏色的液體,加熱時咕嘟咕嘟冒起彩色的泡。
    “這是什麼?”皓月湊過去,看見其中一瓶液體正慢慢變成銀白色。
    “用天臂池的水和婆羅花汁液調的。”阿貝多往里面丟了片星蕈的孢子,液體突然炸開一小團光霧,“能用來標記元素流動的軌跡,晚上在林子里不容易迷路。”
    暮色漸濃時,提納里打開了螢火蟲燈籠。暖黃的光立刻引來了成百上千只螢火蟲,像突然點亮的星群,繞著他們的營地飛。奕然他們已經開始和賽諾打牌,喊叫聲驚飛了幾只停在帳篷上的飛蟲,提納里靠在樹干上翻植物圖鑒,尾巴蜷在身側輕輕晃,阿貝多則坐在火堆邊速寫,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混著遠處瀑布的轟鳴,倒像首溫柔的曲子。
    “阿貝多先生,你畫的是護世森的地圖嗎?”皓月看見他本子上畫著錯綜復雜的線條,像某種脈絡。
    “是元素流動的軌跡。”他把本子轉過來給她看,“你看這里,”他指著其中一道亮藍色的線,“從遺跡延伸到森林深處,和虛空能量的殘留路徑很像,但更溫和。”
    這時賽諾突然贏了牌,興奮地拍了下手,提納里被嚇了一跳,耳朵猛地豎起來︰“輕點!驚到樹洞里的幼鳥了。”
    “知道了,植物學家。”賽諾笑著擺手,又開始洗牌,“對了阿貝多,上次你說能用水元素和草元素做出會開花的結晶?什麼時候露一手?”
    阿貝多抬眸時,火光在他瞳孔里跳︰“需要特定的元素配比。護世森的草元素很濃郁,或許今晚可以試試。”
    深夜的護世森格外安靜,只有風吹過巨葉的沙沙聲。賽諾他們還在帳篷里打牌,提納里抱著膝蓋靠在火堆旁打盹,尾巴蓋在臉上擋光,阿貝多則在一旁調配試劑。他往琉璃百合汁液里滴了滴天臂池的水,液體立刻泛起淡綠色的泡沫,等泡沫散去,竟慢慢凝結成一朵半透明的花,花瓣邊緣還在微微翕動,像真花一樣。
    “好神奇……”皓月忍不住伸手踫了踫,指尖剛觸到花瓣,那花突然輕輕綻放,散出細碎的光屑,飄到提納里的尾巴上,像落了片星星。
    提納里被癢醒,迷迷糊糊地睜眼︰“怎麼了?”
    “阿貝多先生做了朵會發光的花。”
    提納里湊近看時,耳朵抖了抖︰“用婆羅花的結晶做的?花瓣的紋路很像……”他頓了頓,忽然笑起來,“很像你剛到須彌時,在淨善宮門口采的那朵。”
    阿貝多的筆尖在紙上頓了頓,抬眸時,目光落在遠處的螢火蟲群上︰“須彌的植物很溫柔,連元素反應都帶著暖意。”
    天快亮時,皓月被露水打濕的草葉氣息弄醒。帳篷外,阿貝多正對著初升的朝陽觀察那朵結晶花,花瓣在晨光里漸漸變得透明,提納里蹲在他身邊,尾巴尖輕輕點著地面,數著從花里飄出的光屑,賽諾則靠在樹旁打盹,卡牌從他手里滑出來幾張,沾著點草葉的露水。
    朝陽越升越高,把護世森染成了金紅色。阿貝多把最後一點結晶花的粉末收進小瓶,轉身時,看見皓月正望著遠處的雲海發呆。
    “在想什麼?”
    “在想,”她轉頭時,臉上沾著點晨光,“阿貝多先生以後會不會常來須彌?”
    阿貝多低頭笑了笑,指尖的結晶粉末在陽光下閃著光︰“或許會。這里的元素流動,很適合做新的實驗。”
    提納里這時伸了個懶腰,尾巴舒服地卷起來︰“等雨季過了,來參加化城郭的豐收祭吧。那時候的螢火蟲,會比今晚多一百倍。”
    賽諾被說話聲吵醒,揉著眼楮站起來︰“豐收祭?正好可以在那辦個卡牌大賽。”
    晨光里,幾人的笑聲驚飛了停在枝頭的飛鳥。皓月看著阿貝多把標本夾進筆記本,看著提納里整理散落的圖鑒,看著賽諾撿起地上的卡牌,忽然覺得,阿貝多帶來的不只是那些晶瑩的結晶,還有點像蒙德的風,清清爽爽地融進了須彌的暖光里。
    她低頭時,看見昨夜那朵結晶花殘留的光屑,正順著草葉的脈絡慢慢滲進土里,像在悄悄埋下一個約定。
    天光徹底漫過護世森的樹冠時,營地後方的灌木叢突然傳來        的響動。張澤禹探出頭來,手里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杏仁豆腐,看見火堆余燼時眼楮一亮︰“果然在這兒!劉耀文說你們肯定扎在螢火蟲最多的地方。”
    他身後立刻涌出一串身影。劉耀文扛著個巨大的帆布包,被藤蔓絆了個趔趄,差點把旁邊的張極撞進溪水里;朱志鑫正彎腰幫甦新皓摘掉沾在發梢的蒼綠色孢子,指尖剛踫到那團絨毛,就被突然炸開的光霧嗆得皺眉;左航則舉著相機追拍一只拖著發光觸須的飛蟲,快門聲在林間脆生生地響。
    “慢點跑!”提納里的耳朵抖了抖,往旁邊挪了挪藤筐,免得被撞翻的螢火蟲燈籠燙到尾巴,“護世森的地面有很多腐殖層,踩重了會陷進去。”
    “知道啦提納里學長!”賀峻霖從帆布包里掏出個包裝花哨的盒子,“這是卡維學長托我們帶的杏仁糖,說賽諾前輩上次念叨想吃。”
    賽諾的耳朵尖微微動了動,手里的卡牌卻沒停︰“奕然他們到哪了?”
    “在天臂池北邊的遺跡等著呢。”丁程鑫蹲下來幫阿貝多扶穩傾斜的試劑架,目光落在那些彩色液體上,“姚昱辰說他們發現了個嵌在石壁里的舊虛空終端,穆祉丞正拿著工具撬呢。”
    阿貝多聞言抬眸,手里的滴管頓在半空︰“嵌在石壁里?是自然形成的元素結晶包裹,還是人為封印?”
    “听余宇涵描述,像是被某種藤蔓纏得死死的。”馬嘉祺把水壺遞給皓月,壺身上還沾著幾片紫色的婆羅花瓣,“他說那藤蔓會發光,踫一下就縮回石縫里,跟有靈性似的。”
    “是夢之樹的根系殘留。”提納里突然開口,尾巴尖指向東邊的密林,“之前虛空終端泛濫時,夢之樹的根系會主動纏繞有異常能量的物體。但按理說,虛空危機解除後,這些根系應該枯萎了才對。”
    賽諾已經站起身,赤沙之杖在地面頓出悶響︰“去看看。”
    一行人往遺跡走時,林間突然飄起細碎的光點。張極伸手去抓,卻被朱志鑫一把按住︰“別踫,這是熒光苔蘚的孢子,沾到衣服上三天都洗不掉——上次童禹坤就因為這個,被他導師罵了半天。”
    “誰說的!”後面傳來童禹坤的聲音,他背著個巨大的工具箱,穆祉丞和余宇涵跟在他身後,“我那是為了采集樣本!”
    “喲,正說曹操曹操到。”嚴浩翔笑著往旁邊躲,免得被工具箱撞到,“你們那終端撬下來了?”
    “別提了。”余宇涵抹了把臉上的汗,“那藤蔓跟活的一樣,姚昱辰剛用鑿子敲了一下,整面牆都開始發光,嚇得我們趕緊後退。”
    阿貝多這時停下腳步,從背包里取出個巴掌大的金屬儀器,屏幕上跳動著綠色的波紋︰“元素反應很活躍,而且頻率和夢之樹很像。”
    “難道是夢之樹還在淨化殘留的虛空能量?”皓月湊過去看,屏幕上的波紋突然劇烈跳動起來,“怎麼了?”
    “有東西在靠近。”賽諾握緊赤沙之杖,眼神瞬間銳利起來,“在西邊的灌木叢里。”
    眾人屏息凝神時,灌木突然嘩啦一聲分開,姚昱辰抱著個用布包著的東西滾了出來,臉上沾著不少泥土︰“別緊張!是我!”
    “你跑什麼?”穆祉丞伸手把他拉起來,“我們還以為是遺跡守衛活過來了。”
    “這東西……”姚昱辰把布掀開,露出個巴掌大的金屬終端,表面纏著幾根瑩白色的細藤,“它剛才突然發燙,還發出奇怪的聲音,我怕它炸了就趕緊抱出來了。”
    阿貝多接過終端,指尖剛觸到藤蔓,那些細藤突然亮起來,在他手背上繞出個復雜的花紋。他眉頭微蹙︰“這不是普通的虛空終端,里面有很強的草元素能量,像是……被改造過。”
    “改造?”提納里湊近看,耳朵微微前傾,“難道是哪個學者搞的實驗?”
    “不一定。”賽諾突然開口,“上個月有沙漠的佣兵來須彌,說看到過類似的裝置,被一群戴著面具的人帶走了。”
    “戴面具的人?”張真源皺眉,“是散兵那些人嗎?”
    “不像。”阿貝多輕輕扯了扯那些藤蔓,它們居然溫順地松開了些,“這些藤蔓的生長方式很特別,像是被某種外力引導著保護終端,而不是吞噬它。”
    “管它是什麼,先帶回化城郭再說。”提納里把終端用布重新包好,“讓萊依拉他們用儀器檢測一下。”
    往回走時,太陽已經升到頭頂。張澤禹和左航在溪邊打水,互相潑著玩鬧,濺起的水珠在陽光下閃著虹光;宋亞軒蹲在路邊,對著一朵會隨著歌聲開合的花哼唱,花瓣跟著他的調子忽開忽合;朱志鑫和甦新皓則幫阿貝多整理散落的試劑瓶,時不時小聲討論著哪種顏色的液體更漂亮。
    “阿貝多先生,”張桂源突然開口,手里拿著片剛撿的發光葉片,“你說這終端會不會和坎瑞亞有關?我上次在圖書館看到的古籍里說,坎瑞亞人很擅長改造元素裝置。”
    阿貝多聞言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點贊許︰“有這個可能。須彌的不少遺跡都和坎瑞亞有關聯,天臂池的水下遺跡就是其中之一。”
    “那我們下午去水下看看?”汪俊熙眼楮一亮,“我帶了潛水用的符咒,是納西妲大人給的,能在水里呼吸半個時辰呢。”
    “不行。”提納里立刻反對,耳朵抖了抖,“天臂池的水下暗流很危險,而且里面有很多攻擊性強的蕈獸,上次有個學者就是因為擅自潛水,被蕈獸圍攻,差點出不來。”
    “我可以用結晶造物探路。”阿貝多突然說,“我之前做過能在水下活動的小機器人,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那倒是安全點。”賽諾點頭,“奕然他們先回化城郭,我們去天臂池看看,正好順路。”
    午後的天臂池格外平靜,水面像塊巨大的藍寶石,倒映著周圍的巨樹和天空。阿貝多在岸邊組裝著他的小機器人,那東西通體銀白,形狀像只小魚,尾巴是用某種透明的結晶做的,在陽光下泛著七彩的光。
    “好厲害!”左奇涵湊過去看,“這是用風之翼的材料做的嗎?”
    “嗯,加了點須彌的水晶砂,能更好地抵抗水下的壓力。”阿貝多調試著控制器,“它還能采集水樣和拍照,很方便。”
    小機器人下水時,激起一圈圈漣漪。眾人趴在岸邊,看著它像真魚一樣靈活地游向深處,屏幕上傳回越來越清晰的畫面——水下果然有座巨大的遺跡,斷壁殘垣上覆蓋著厚厚的水草,不少發光的蕈獸在其間穿梭,像流動的星辰。
    “看那里!”皓月指著屏幕,“遺跡的石柱上,好像有和剛才終端上一樣的花紋!”
    阿貝多調整著方向,小機器人湊近石柱,屏幕上的花紋越來越清晰,果然和終端上的藤蔓紋路一模一樣。他指尖在控制器上快速操作著︰“這里的元素反應和終端完全一致,看來它們確實有關聯。”
    “難道這座遺跡就是制造終端的地方?”丁程鑫皺眉,“可坎瑞亞不是早就滅亡了嗎?”
    “不一定是當時制造的。”提納里突然開口,“或許是有人發現了遺跡里的技術,才改造了虛空終端。”
    就在這時,屏幕上的畫面突然晃動起來,小機器人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阿貝多迅速操作控制器,畫面穩定下來,只見一只巨大的蕈獸正用觸須纏繞著機器人,發出威脅的嗡鳴。
    “糟糕,是深水蕈獸!”提納里緊張起來,“它的觸須有毒,被纏住就麻煩了!”
    阿貝多的手指在控制器上翻飛,小機器人突然亮起紅光,尾巴上的結晶射出一道細小的激光,正中蕈獸的觸須。那蕈獸吃痛,立刻松開了觸須,憤怒地噴出一串墨汁,屏幕瞬間被染黑。
    “搞定了。”阿貝多松了口氣,屏幕上的畫面慢慢恢復,小機器人正快速往回游,“它的動力系統好像受損了,得趕緊收回來。”
    等小機器人被撈上來時,尾巴上的結晶已經有些碎裂,身上還沾著不少墨汁。阿貝多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眉頭微蹙︰“看來不能再深入了,不過它已經采集到足夠的水樣和數據,回去分析一下應該能有發現。”
    夕陽西下時,眾人終于回到化城郭。萊依拉和琺露珊已經在等著了,看到那個終端,琺露珊眼楮一亮︰“這東西我見過類似的!在赤王陵的壁畫上,說是用來穩定元素流動的裝置!”
    “穩定元素流動?”阿貝多把水樣遞給萊依拉,“可它里面有虛空能量的殘留。”
    “也許是被後來的人改造過。”琺露珊推了推眼鏡,“赤王陵和坎瑞亞有過合作,說不定這是當時的產物,後來被虛空終端的能量污染了。”
    夜幕降臨時,化城郭的廣場上點起了篝火。賽諾和奕然他們已經擺開卡牌,吵吵嚷嚷地開始了游戲;提納里在給那只小機器人更換零件,阿貝多在一旁幫忙遞工具,偶爾討論著白天的發現;皓月和其他人圍坐在篝火旁,吃著剛烤好的肉串,听琺露珊講赤王陵的故事。
    “所以說啊,這終端說不定是個好東西,只是被用錯了地方。”琺露珊喝了口椰棗酒,“等我們研究明白了,也許能用來淨化那些殘留的虛空能量呢。”
    阿貝多這時抬頭,看向廣場中央的篝火,火焰跳動的光芒映在他眼底︰“或許吧。須彌的元素流動本就充滿生機,只要加以引導,任何殘留的黑暗都能被淨化。”
    皓月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又看了看不遠處正在斗嘴的賽諾和提納里,突然覺得,不管這終端背後藏著什麼秘密,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沒什麼好怕的。
    夜風吹過,帶來遠處森林的草木清香,篝火 啪作響,映著每個人臉上的笑容,溫暖而明亮。
    晨霧還沒散盡時,化城郭的石板路上已經落滿了婆羅花的花瓣。馬嘉祺正幫阿貝多把標本箱捆在馱獸背上,丁程鑫蹲在旁邊清點楓丹地圖,指尖劃過標注著“白露宮”的位置︰“听說楓丹的法庭比歌劇院還華麗,審判的時候連天花板都會降下水晶燈。”
    “別听那些學者胡說。”提納里抱著個藤編筐從屋里出來,里面碼著整整齊齊的植物幼苗,“上次卡維去楓丹,回來抱怨說那里的法官說話比沙漠的蠍子還繞,一件小事能審三個時辰。”
    賀峻霖突然從馱獸後面探出頭,手里舉著個琉璃做的小鯨魚︰“這是納西妲大人給的紀念品,說楓丹的水里真有這麼大的鯨魚!”
    “那叫‘純水精靈’。”阿貝多把最後一本筆記放進背包,“楓丹的水元素濃度是七國里最高的,連雨水里都帶著活躍的元素粒子。”
    熒這時從傳送錨點那邊走過來,風元素裹挾著幾片楓丹的楓葉落在她肩頭︰“船票訂在明天清晨,從奧摩斯港出發,順流而下的話,三天就能到楓丹主城。”
    “等等,我們真的不帶行李嗎?”張極扯了扯自己的背包帶,里面只裝了兩包杏仁糖和一本速寫本,“我听說楓丹人每天要換三套衣服,還得戴禮帽。”
    宋亞軒突然笑出聲︰“你听誰說的?我昨天問路過的楓丹商人,他說只要別穿著沙漠的袍子去歌劇院,穿什麼都行。”
    正說著,張澤禹抱著個巨大的陶罐從台階上下來,里面晃出細碎的水聲︰“提納里學長,你要的月光花汁液我榨好了,就是不小心灑了點在鞋子上……”他抬腳時,鞋面上果然印著幾片淡銀色的花瓣印。
    “沒事,這汁液能驅蚊。”提納里接過陶罐,往里面撒了把發光的草籽,液體瞬間泛起淡綠色的泡沫,“記得每天早晚各澆一次水,幼苗長到半尺高就要移到樹蔭下,它們怕強光。”
    張桂源在旁邊飛快地記筆記,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混著遠處瀑布的轟鳴︰“那我們下午去護世森采集腐葉土?你說過月光花最喜歡腐葉土的。”
    “嗯,順便看看那些星蕈醒了沒。”提納里摸了摸他的頭,尾巴尖輕輕掃過陶罐邊緣,“奕然他們說要去沙漠邊緣找赤蕊花,你們要是想去,記得讓賽諾給你們畫張路線圖,別走進死域里。”
    汪俊熙突然舉起手︰“阿貝多先生,你能把楓丹的水元素樣本寄回來嗎?我想對比一下和須彌的有什麼不同!”
    “可以。”阿貝多從口袋里摸出個小巧的銅制印章,“這是我的實驗室地址,直接交給門衛就行。”
    左奇涵湊過去看印章上的花紋,突然咦了一聲︰“這上面刻的是雪山的圖案?”
    “嗯,以前在蒙德時刻的。”阿貝多把印章遞給他,“楓丹的實驗室剛建好,還沒來得及換。”
    正午的陽光曬得石板路發燙,馱獸在樹蔭下打盹,鼻子里噴出的熱氣驚飛了停在蹄子邊的飛蟲。張真源和嚴浩翔在幫熒檢查行囊,突然從里面翻出個精致的金屬盒子,打開時彈出個小小的機械鳥,撲稜著翅膀在廣場上空盤旋。
    “這是楓丹的玩具?”嚴浩翔伸手去接,機械鳥卻突然俯沖下來,叼走了他發繩上的小鈴鐺。
    “小心點,這是納西妲送的‘信使鳥’。”熒笑著把鳥籠遞過去,“在楓丹要是迷路了,讓它帶著地圖飛,能自己找到最近的傳送錨點。”
    劉耀文突然從屋里沖出來,手里攥著件深藍色的外套︰“我找到卡維學長的備用外套了!他說楓丹早晚很涼,穿這個正好——就是袖子有點長。”他抬手時,袖口果然蓋住了半只手掌。
    皓月正幫朱志鑫把畫具塞進背包,突然听見甦新皓在溪邊喊︰“快來看!左航把自己畫成楓丹人了!”
    跑過去一看,左航舉著面小鏡子,臉上用顏料畫了兩撇夸張的胡子,身上披著塊藍白條紋的桌布︰“怎麼樣?像不像楓丹的檢察官?”
    “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朱志鑫笑著把顏料盤遞給他,“不過這藍色和楓丹的河水很像,你可以把它畫進速寫本里。”
    傍晚的化城郭飄起做飯的香氣,提納里在火上架起陶罐,里面炖著椰棗和羊肉,咕嘟咕嘟的聲響里,張澤禹他們正圍著賽諾學玩七聖召喚,卡牌踫撞聲清脆得像冰塊相擊。
    “明天出發前記得叫醒我們。”張涵瑞突然抬頭,臉頰上沾著點飯粒,“我烤了些堅果餅,你們帶在路上吃。”
    “放心,我設了三個鬧鐘。”丁程鑫往嘴里塞了塊羊肉,“對了,你們要是遇到會發光的植物,記得拍下來發給我們,听說楓丹的植物都是灰撲撲的,一點都不亮。”
    “才不是。”阿貝多突然開口,手里轉著根銀質的筆,“楓丹有種叫‘水鏡花’的植物,花瓣能像鏡子一樣映出人影,晚上還會跟著月亮轉動。”
    “那我們找機會拍給你們看。”皓月看著張澤禹他們期待的眼神,突然覺得離別的傷感淡了許多,“等你們學會培育月光花,我們正好從楓丹帶純水精靈的鱗片回來,提納里說把鱗片磨成粉,能讓花瓣更亮。”
    夜幕降臨時,大家躺在廣場的草地上看星星。須彌的星空格外低,像塊綴滿碎鑽的黑絲絨,熒指著獵戶座旁邊的亮星說︰“順著這顆星往西北走,就是楓丹的方向,那里的星星會跟著河水流動。”
    “真的假的?”劉耀文坐起來,眼楮亮晶晶的,“那豈不是能踩著星星過河?”
    宋亞軒笑著推了他一把︰“傻不傻?那是光的折射,就像護世森的螢火蟲,看著在眼前,其實離得遠著呢。”
    阿貝多這時從背包里拿出個玻璃球,里面裝著半瓶清水,他對著星星舉起球,水面上立刻映出細碎的光點︰“這是用楓丹的海水做的,能聚光。等你們學會調配月光花汁液,我教你們做這個。”
    張澤禹立刻湊過來︰“真的?那我們拉鉤!”他伸出小指時,指尖還沾著點上午榨的汁液,在月光下泛著淡銀色的光。
    “拉鉤。”阿貝多輕輕勾住他的手指,聲音在夜風中清清淡淡的,卻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第二天清晨,奧摩斯港的碼頭已經飄起楓丹的旗幟。提納里帶著張澤禹他們來送行,張桂源往皓月包里塞了把曬干的婆羅花瓣︰“這能驅蟲,楓丹的蚊子听說比須彌的大十倍。”
    “哪有那麼夸張。”汪俊熙拍了下他的背,“我們昨天查過了,楓丹的蚊子最怕這個。”他說著,舉起個裝著綠色粉末的小袋子。
    船笛聲響起時,左奇涵突然大喊︰“記得給我們寄楓丹的明信片!要畫著歌劇院的那種!”
    “知道啦!”賀峻霖探出頭揮手,“你們也要好好照顧月光花,等我們回來要看開花的!”
    船慢慢駛離港口,須彌的綠色漸漸縮成遠處的一點,熒靠在欄桿上,看著阿貝多在筆記本上畫下海岸線的輪廓,馬嘉祺他們正圍著丁程鑫手里的地圖爭論楓丹哪條街的甜品最好吃。
    皓月突然覺得口袋里有點硌,掏出來一看,是顆用草葉編的小鯨魚,應該是張涵瑞偷偷塞進來的,尾巴上還系著根銀線,在陽光下閃著細弱的光。
    “在看什麼?”阿貝多不知何時站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遠處的海平面,“再過兩天,就能看見楓丹的水壩了,那里的瀑布比須彌的壯觀十倍。”
    “嗯。”皓月把草編鯨魚放進背包,“也不知道張澤禹他們會不會把月光花澆死。”
    “提納里會看著他們的。”阿貝多低頭笑了笑,筆尖在紙上頓了頓,“而且,有些植物和人一樣,總得自己經歷風雨才能長大。”
    海風帶著咸濕的氣息拂過甲板,遠處的海鷗追著船尾的浪花,發出清亮的叫聲。皓月看著大家笑著鬧著的背影,突然覺得這趟旅程就像剛起航的船,不管前方有多少未知,只要身邊有這些人,就永遠不會迷路。
    而此時的化城郭,張澤禹正小心翼翼地給月光花幼苗澆水,張桂源舉著放大鏡觀察葉片上的紋路,提納里站在旁邊,尾巴尖輕輕晃著,陽光透過樹葉落在他們身上,溫暖得像個未完的約定。
    船身推開晨霧時,奧摩斯港的燈塔還亮著最後一盞燈。馬嘉祺把阿貝多的標本箱固定在船艙角落,木釘敲進木板的悶響里,丁程鑫正對著楓丹地圖念叨︰“听說蒸汽鳥報社的記者總愛在碼頭蹲點,要不要提前換身衣服?”
    “換什麼?”劉耀文把背包往帆布椅上一扔,里面的七聖召喚卡牌硌得椅子發出輕響,“我們又不是去受審,穿得舒服就行。”
    熒倚在船舷邊,風元素卷起的浪花濺在船板上,映出細碎的光︰“快到水閘了,楓丹的海關會檢查行李,阿貝多的試劑瓶最好用布包起來。”
    阿貝多正往玻璃瓶上貼標簽,聞言抬頭︰“已經包好了。里面是天臂池的水樣,想和楓丹的水域做對比。”
    宋亞軒突然指著遠處的鋼鐵建築驚呼︰“那就是楓丹的水壩?比書上畫的壯觀多了!”
    巨大的齒輪正在緩緩轉動,瀑布從壩頂傾瀉而下,在陽光下扯出萬道金紗。賀峻霖舉著望遠鏡看了會兒,突然笑出聲︰“下面有好多人在劃船,好像在比賽!”
    “是水軍的演練。”熒放下船槳,“楓丹人很喜歡競技,連審判都搞得像表演。”
    船剛進閘口,就有穿著制服的衛兵登船檢查。為首的金發少女彎腰查看阿貝多的標本箱,指尖在“蒙德”字樣的標簽上頓了頓︰“這些是植物樣本?需要登記。”
    “只是學術研究用的。”阿貝多遞過納西妲簽署的通行令,“里面沒有危險物品。”
    衛兵剛離開,張真源就從背包里翻出個小巧的機械鐘︰“這是卡維給的禮物,說楓丹人看時間比吃飯還重要。”
    嚴浩翔湊過去擰了擰發條,鐘擺立刻發出清脆的滴答聲︰“那正好,省得錯過歌劇院的演出。”
    船靠岸時,碼頭的蒸汽管道正噴出白茫茫的霧氣,裹著煤煙味的風里,朱志鑫突然拽住左航的衣袖︰“你看那邊,有人在賣會走路的機械狗!”
    金屬小狗邁著齒輪腿跑過石板路,尾巴是片旋轉的扇葉。左航掏出速寫本剛要畫,就被甦新皓拉著往海關走︰“先過關再說,听說晚了要排隊。”
    海關的玻璃櫃台後,戴著單片眼鏡的職員翻看他們的通行證,鋼筆在紙上劃動的沙沙聲里,突然抬頭問︰“你們攜帶的植物樣本有沒有進行元素檢疫?”
    “有證明。”阿貝多遞過萊依拉簽署的檢疫報告,“所有樣本都經過淨化處理。”
    走出海關時,陽光已經刺破霧氣。張極指著遠處尖頂的建築問︰“那就是歌劇院?屋頂的水晶在發光!”
    “是日光折射的效果。”熒往台階下走,“先去酒店放行李,下午可以去逛逛紀念品商店,那里的機械徽章很有特色。”
    朱志鑫突然停在路邊的報刊亭前,拿起一份蒸汽鳥報︰“快看,頭條是‘旅行者即將抵達楓丹’,他們怎麼知道的?”
    報紙上的插畫把熒畫成了三頭六臂的模樣,賀峻霖笑著搶過來︰“估計是猜的,楓丹的記者比沙漠的探子還靈通。”
    往酒店走的路上,石板路邊的噴泉突然噴出彩虹色的水流。張真源伸手去接,水珠落在掌心竟變成了細小的水晶︰“這水元素濃度也太高了吧?”
    阿貝多從口袋里掏出測試紙,浸入水中後立刻變成靛藍色︰“比天臂池的濃度高三倍,難怪這里的機械都用水驅動。”
    酒店的侍者引他們上樓時,走廊的壁燈突然亮起暖黃的光。丁程鑫摸了摸金屬燈柱︰“還是感應的,比須彌的煤油燈方便多了。”
    房間的窗戶正對著運河,游船駛過的波紋里,劉耀文突然指著河面︰“那是不是純水精靈?剛才好像有魚跳起來了!”
    熒探頭看了眼︰“是普通的觀賞魚,純水精靈一般在遠離城區的水域活動。”
    放好行李下樓時,大廳里的座鐘突然敲響。嚴浩翔看了眼懷表︰“正好中午,去嘗嘗楓丹的炖菜?听說里面加了水元素凝液,會發光。”
    眾人剛走出酒店,就見個穿風衣的少年舉著相機沖過來︰“請問是來自須彌的旅行者一行嗎?我是蒸汽鳥報社的記者,能采訪幾句嗎?”
    宋亞軒下意識往熒身後躲,賀峻霖卻笑著擺手︰“我們剛到,還沒來得及逛呢,等有新聞再找你?”
    記者還想追問,卻被一陣急促的鐘聲打斷。遠處的歌劇院頂端升起金色的旗幟,熒抬頭看了眼︰“好像有審判要開始了,去看看嗎?”
    “去!”劉耀文第一個往台階下跑,“我倒要看看,比賽諾的卡牌決斗還精彩嗎?”
    阿貝多和馬嘉祺跟在後面,前者手里的筆記本已經翻開,指尖懸在紙面︰“正好觀察一下楓丹人的元素流動方式,听說審判時會有很強的能量反應。”
    運河上的風帶著水汽撲面而來,張極突然指著歌劇院的大門︰“門口的雕像手里拿著天平,和賽諾的卡牌上的圖案很像!”
    “都是正義的象征吧。”熒邁上最後一級台階,推開雕花的木門,“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門內傳來悠揚的管風琴聲,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斕的光。眾人順著人群往里走時,朱志鑫突然拽了拽皓月的衣袖︰“你看那邊的吊燈,好像用了和阿貝多先生的結晶類似的材質,在發光呢。”
    阿貝多抬頭望去,指尖輕輕點了點筆記本︰“是水元素結晶和琉璃的混合體,楓丹的工藝確實特別。”
    就在這時,審判庭的鐘聲再次響起,所有人都望向中央的審判台。皓月看著身邊興奮的同伴們,突然覺得這趟旅程的序幕,才剛剛拉開。
    審判庭的穹頂突然降下水晶燈時,管風琴聲戛然而止。眾人順著光柱望去,只見審判台中央站著位金發少女,裙擺上的水紋刺繡隨著她的動作泛起粼粼波光——正是楓丹的水神芙寧娜。
    “哦呀,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嗎?”她抬手掩唇輕笑,聲音透過魔法擴音器傳遍大廳,“听說你們從須彌來?正好,今天的審判可比戲劇還精彩呢。”
    劉耀文悄悄拽了拽張真源的衣袖︰“她說話的調調和說書人一樣。”
    “噓。”張真源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落在審判台側面的高椅上——那里坐著位銀發白袍的男子,指尖輕叩扶手的動作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正是最高審判官納維萊特。
    納維萊特的目光掃過觀眾席,在阿貝多的標本箱上稍作停留,才開口道︰“芙寧娜大人,證人已經在庭外等候了。”他的聲音像浸在溪水里的玉石,清潤卻帶著冷意。
    “知道啦知道啦。”芙寧娜擺了擺手,突然指向觀眾席,“那邊的幾位看起來很面生呢!是第一次來楓丹嗎?要不要上來體驗一下當陪審員的感覺?”
    宋亞軒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賀峻霖卻笑著舉手︰“我們剛到楓丹,還沒來得及參觀,能先旁听嗎?”
    “當然可以!”芙寧娜眼楮一亮,“不過得遵守法庭規矩——不許吃東西,不許喧嘩,更不許像上次那個醉漢一樣往審判台上扔酒杯!”
    眾人剛在後排坐定,側門突然打開,一群戴著鐵鐐的守衛簇擁著個穿囚服的男子走進來。丁程鑫低聲問熒︰“這是犯了什麼罪?”
    “听說偷了梅洛彼得堡的重要文件。”熒的聲音壓得很低,“那地方是萊歐斯利公爵管的,比監獄還嚴密。”
    “萊歐斯利?”左航在速寫本上畫下審判台的輪廓,“就是那個總戴著黑手套的公爵?”
    話音剛落,審判庭的陰影里緩緩走出個高大的身影。萊歐斯利穿著深灰色的制服,領口別著枚銀質徽章,黑手套輕輕搭在腰間的佩劍上,目光掃過囚犯時像結了層冰︰“閣下偷走的文件,記載著梅洛彼得堡的元素動力核心圖紙。”
    “我沒有!”囚犯突然掙扎起來,鐵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聲響,“是有人栽贓我!”
    芙寧娜突然跳上審判台,裙擺掃過天平︰“別激動嘛,讓水之神來裁決如何?”她抬手時,掌心凝聚出顆水球,“要是說謊,這顆水球就會變成冰錐哦。”
    阿貝多突然在筆記本上寫了些什麼,朱志鑫湊過去看,只見紙上畫著水球的元素結構︰“楓丹的水元素能具象化情緒,很特別。”
    就在水球即將觸到囚犯時,納維萊特突然開口︰“芙寧娜大人,根據法典,證人需先出示證據。”他看向萊歐斯利,“公爵閣下,您說的圖紙,有備份嗎?”
    “當然。”萊歐斯利打了個響指,身後的衛兵立刻呈上個密封的卷軸,“原件在梅洛彼得堡的地下保險庫,這是經過魔法認證的副本。”
    卷軸展開時,泛著淡藍色的微光。皓月突然注意到圖紙邊緣的花紋,悄悄對阿貝多說︰“這和天臂池遺跡的紋路很像。”
    阿貝多點頭時,納維萊特已經開始宣讀證詞。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在他銀白的發絲上流動,每當他念到關鍵處,穹頂的水晶燈就會亮起一盞,像在計數證據的重量。
    “我反對!”囚犯突然大喊,“這圖紙是假的!我根本沒去過梅洛彼得堡!”
    “哦?”萊歐斯利挑眉時,黑手套的指尖在劍柄上輕輕敲了敲,“那你靴底的硫磺粉怎麼解釋?梅洛彼得堡的囚犯靴底都有這個標記。”
    囚犯的臉色瞬間慘白,芙寧娜立刻拍手︰“看吧看吧,我說他在說謊!”她掌心的水球啪地裂開,化作細碎的冰晶。
    審判結束時,管風琴再次響起。納維萊特起身離席,經過觀眾席時,目光在阿貝多的筆記本上停了停︰“閣下對元素結構感興趣?”
    “只是學術研究。”阿貝多合上本子,“須彌的植物元素和楓丹的水元素反應很特別。”
    “或許我們可以聊聊。”納維萊特遞過枚徽章,“明早來最高審判官辦公室,我讓書記員準備些資料。”
    萊歐斯利這時也走了過來,黑手套摘下來放在掌心︰“旅行者,梅洛彼得堡最近有些異常的元素波動,或許你會感興趣。”他看向阿貝多,“這位先生要是懂元素研究,也歡迎一起來。”
    芙寧娜突然湊過來,把朵水晶做的花塞進皓月手里︰“這是給你的見面禮!明天來歌劇院找我,我請你們看最新的歌劇!”
    走出審判庭時,夕陽正把運河染成金紅色。劉耀文摸著肚子感嘆︰“比賽諾的卡牌決斗刺激多了,就是沒看懂那些法條。”
    “正常。”熒笑著往碼頭走,“楓丹的法典比須彌的森林還復雜。”
    賀峻霖突然指著遠處的飛艇︰“那是去梅洛彼得堡的交通工具嗎?看起來像只鐵鳥。”
    “是蒸汽飛艇。”阿貝多看著飛艇尾部的元素引擎,“用的是水元素和火元素的混合動力,很巧妙。”
    丁程鑫突然想起什麼︰“納維萊特說明早見面,我們要不要準備些禮物?”
    “我帶了須彌的月光花種子。”馬嘉祺從背包里掏出個小布包,“提納里說楓丹的水元素適合它生長。”
    宋亞軒突然指著街角的甜品店︰“先去吃點東西吧!我听說楓丹的冰淇淋會冒冷氣,像小雲朵一樣。”
    眾人剛走進甜品店,就見芙寧娜從二樓跳下來,裙擺掃過冰淇淋櫃台︰“真巧!我請你們吃!”她指著菜單上的“純水精靈冰沙”,“這個最受歡迎,會自己旋轉哦。”
    冰沙端上來時,果然在盤子里轉個不停,淡藍色的奶油上還頂著顆會發光的水珠。張極剛要下勺,水珠突然炸開,濺了他鼻尖一點涼意︰“哇,真神奇!”
    芙寧娜笑得眼楮彎成月牙︰“這是用純水精靈的鱗片做的,夏天吃最解暑。”她突然湊近阿貝多,“你剛才在法庭上畫什麼呢?是不是覺得我的裁決很厲害?”
    “在畫水元素的情緒反應。”阿貝多把筆記本遞給她,“楓丹的水元素能直接映射謊言,這在須彌是做不到的。”
    “那是當然!”芙寧娜拍了拍胸脯,“畢竟我可是水之神!”
    窗外的運河上,蒸汽飛艇正緩緩駛過,留下一串白色的煙痕。皓月看著同伴們笑著搶冰淇淋的樣子,又看了看窗外漸暗的天色,突然覺得楓丹的夜晚,好像比想象中更熱鬧呢。
    而此時的最高審判官辦公室,納維萊特正對著盞水晶燈出神。燈下攤著張地圖,標記著楓丹各處的元素異常點,其中一處的標記,和阿貝多筆記本上的天臂池遺跡圖案,一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