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出了那間臭氣燻天的屋子,靳染就讓推輪椅的沈離停下,從輪椅上站起,盡管醫生讓她少于步行,可她還是喜歡站著的感覺。
“十二歲你住院那段時間,沈離還沒有跟著你,你為什麼會知道那些事?”
幸好心有點準備,不然靳染真被突然冒出來的大哥靳明睿給嚇壞了,語氣平淡地回答“我看見照看我的那個護士換藥。”
靳染不知靳明睿會不會心里有疑其他,因為詳細問下去就會察覺出問題所在,例如她怎麼知道與葉家等有關的問題。
沈離再厲害,在外人眼中也只是普通一名司機,尚未有人發掘到他的才干與人脈。
“那上官子沅又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我住阮家時發生的事情,听大姐說,她是姐夫的前女友。”
“那為什麼要放過周老?”
“顧維的養父是景玉林,周老的女婿。”
兩兄妹一問一答著,爾後就全是靜默。
靳染嘆了口氣,道“哥哥,還有一件事你沒有問。”靳明睿最想知道的,應該都不是這些微不足道的事。
“你說。”淡漠的嗓音有些喑啞。
靳染深吸了口氣,“那都是真的。”
望著猛然抬眼的靳明睿,額頭也顯露凸起的青筋,雙眼蹦出冰箭,黑眸閃了下神,壓著心中用涌動的情緒。
“雅姐從來沒有背叛過你,她被葉家的人設局跟別的男上床,後來懷孕了。”
不是葉皖靈,是葉家的人。
靳染承認她是故意拖整個葉家下水,葉霖和葉宛清手足情怎樣也比葉皖靈深厚,他不會佯作不知妹妹慘死,而中途被她派人攔住了的事就不能說了,靳明睿會懷疑到她身上,例如她怎會知道葉皖靈會對顧雅下手之類的問題,她實在想不出理由來解釋。
人是個存有僥幸心理的動物,沒有實際發生的傷痛就不當回事,可在靳染的觀念來說,殺人未遂與殺了人一樣,逃得過是那人走運,命不該絕,不代表行凶者無罪。
望著靳明睿離去,明知他是去找顧雅,靳染也沒有阻止,心情有種說不出的郁卒。
回到醫院找那個讓她郁卒的元凶,發泄點毛躁心情,但到房門前,就听到里面的斗嘴聲和笑聲,正要開門而入的縴手頓了頓。
“不是說很能打嘛,連幾個賊人也打不過,真是丟人哦。”
“小荔枝,你皮癢了?”
“哎呀喲我好怕呀。”
許麗孜听著不像以前那樣討厭顧維,顧維的語氣還是一樣,可只有靳染注意到,沒有了以往的排斥與凶巴巴。
靳染隱約記起前幾天,許麗孜來到幾次,想要留下陪她,不過都被顧母他們“勸”了回去。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兩人關系親呢不少了嗎。進來看到的是坐在床邊椅子的許麗孜,正在用小刀剝橙子皮。
靳染故作驚訝地問“麗孜怎麼來了?”
許麗孜吐吐舌頭,“學校校運會偷個閑。”
靳染今年已是高三學生,加上校風頗嚴,比其他學校提前將近一個月補課,許麗孜開學不久,按照慣常校運會最早也得在十月中旬舉行,常理來說離校運會還有些日子。
靳染也不拆穿這謊話,不經意地將目光轉向顧維,他听了臉龐也不見有異色,只是道“你跟靳染一樣也是運動白痴吧。”
許麗孜不滿反駁,“誰跟靳染一樣是運動白痴,我往年運動會的千米長跑可是第二。”
靳染分別瞪了他們眼,損人的時候能不捎上她嗎?她不過是不喜歡出汗的活兒,為了保護環境,少些跑步來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也有錯?
“那是只有兩個人的賽跑?”
“你見過運動會上只有兩個人?”
“以前沒見過,現在可知道了。”
“……”
接連不斷的斗嘴聲,靳染越听越沒勁兒,對顧維和許麗孜說了聲有事忙就要走。
顧維急得連忙下床拉住靳染,“你去哪?”
呵,這夏天悶熱得緊,自然是哪里涼快哪里去。
“顧維,你的手!”
許麗孜的驚叫引起了靳染的注意,顧維還吊著點滴,經他這一扯,白色的管有一截倒流著他的血,白色的膠布也染了鮮紅。
靳染皺起眉,這男人就不能消停一下嗎?異樣的復雜心情還有連日來的灰暗情緒一涌而上,掙開他的手,“我這會兒不就忙著去擺脫運動白痴的頭餃!”
顧維,連同許麗孜也愣住了,認識靳染的也知道,要說愛開玩笑的功夫靳染認第二,沒人敢爬過她頭當第一,常理來說,她不會被這些小玩笑惹怒。
“靳染,你腳上有傷……”
許麗孜的聲音讓靳染回過神,她又跟他置氣了,真不該來這里,這不是找架吵嗎?不顧他們的驚訝想離開,手臂再次被一只手緊握住,然後就听到顧維用低沉的嗓音說“你先走。”
靳染自是知道他說的不是自己,不然她的胳膊也不會動彈一下,牽制的力度就加大。
許麗孜也是個通透的人,再笨也看出靳染的不對勁,看了眼眉心緊皺的顧維,還有默不作聲的靳染,才關上離去。
顧維不該救她的。
這樣的話就不會欠他,她也不用……心軟。
“為什麼不是她?”
在那地方,靳染忽然問起了纏繞心頭許久的問題,前世的靳染與顧雅不算親,曾私心想過靳明睿和比較親呢的葉宛清一起就好了。
沒想過靳明睿會回答,更沒想到會是這種原因。
靳明睿淡淡地嗯了一聲,“她心思太重,為了自己的東西,能犧牲別人。”
靳明睿不是聖人,站得上高位也注定不是當好人的料子,他介懷葉宛清犧牲的別人應該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
靳染的臉色泛白,神情有些恍惚,說好明明就算一起也不會任由這男人擺布她的情感,在不知不覺間又回到那時一樣,只要牽涉到他就失去理性,能為他一句話浪費四年的青春,去玩弄別人的感情,現在她又為了他去傷害自己的家人,連恨之入骨的仇人也能割舍。
她根本沒有變過,嗎?
肩上多了一份重量,頸項傳來熾熱感,他的頭輕輕地倚在她的肩膀上,紊亂的心思漸漸平復下來,苦澀的笑容浮上臉,在招惹他的時候也該猜到,她沒那個能耐逃脫情愛的陷阱,更別說是設計他人。
走到這地步,斷沒有回頭的道理。
柔荑覆上腰間那只胳膊,靳染輕輕地說了隱瞞已久的事情,她想去b市讀書。
背對著顧維的緣故,靳染沒能看見他的神情,只能感受到腰間收緊又松開,他沉默了良久,沒說其他話就答應。
靳染剛走,向揚和陳致遠就來了。
向揚問“為什麼不告訴她,你早決定了出國?”
在猶豫的過程中,靳染已經替顧維做好了決定,她要離開j城,似乎是很早以前就做好的決定,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
“為了個小小的婚約,你真是連命也不要……”
陳致遠皺眉,似乎為顧維魯莽感到不認同,中了五刀,全避過重要的部位,事情哪有這麼湊巧?不是顧維走運,而是那根本就不是葉皖靈做的。盡管開始確實是葉皖靈的人,但後來的卻是顧維的人,哪怕已經早有預謀找個自己人,顧維還是幾乎掉了半條性命。
話才落下,冷冷的目光落在身上,陳致遠噤聲了。
向揚在心底喟嘆,顧維是故意不懂,還是刻意忽略靳染的態度這一事實,只要她動之以情,靳家那邊想必也不會抱堅決的態度。
鑒于不久前發生了意外,祁寧還沒有回來,沈離暫時住在顧家,直到顧維出院。
回到顧家已是夜晚,看到站在門口的熟悉身影,靳染猶豫幾分,還是讓沈離先進去,而她走了過去,喊了聲哥哥。
靳明睿淡聲問道“為了過去的事,你連親情也不顧了嗎?”
靳染低著頭,怕從大哥臉上看到無盡的失望,而眼里盡是透出一個信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你喜歡顧維,想他得到繼承人位置,所以選這個時候告訴我真相,讓我為了想和顧雅一起的私心來阻止她,不讓她和顧維爭奪。那你有沒想過,顧雅根本不可能為了我放棄想做的事情,你這樣是想我和顧雅關系徹底破裂成仇怨嗎?”說著些透心寒的話,冷峻的面龐還是沒有多大的波動。
靳染在心底幾番自嘲,知道靳明睿早晚發現她的動機,沒想到一天時間沒到就識穿了,果然道行不足,要想騙到靳明睿,得再活幾遍才有可能吧。
討厭就討厭吧,反正她以前就是這樣活過來。
靳染一聲不吭地拿出鑰匙就要開門進去,听到身後繼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阿染,你把我看作什麼人,我不需要你犧牲自己的感情。”
挨著門板坐了下來,靳染無聲地笑了起來,果然,這就是她最敬畏的大哥,在靳家里唯一懂她,摸清了她個性的人。
哥哥呀哥哥,你可知道雅姐不是我害她成植物人,卻是被我親手害死的。
在以前的靳染心里,顧雅不過是外頭的女人,那幾年靳明睿為了個外人惱恨自己,心里有怨,他明明是最了解她的人,卻誤信了他人的話恨了她。
愛上顧維以後,靳染才懂得愛情的自私。
換成靳明睿害死了顧維,靳染也會恨極了他,不能釋懷,這與情感孰輕孰重無關,因為愛的人已不是外人,是與親人同等重要的人,這等同于親人殺害了另一親人的沉重打擊。
不過,靳明睿其實只猜對了一半,靳染是怕和顧維提出訂婚的事,也想顧維成功當上顧家的繼承人,其中一個原因是不想斷了靳明睿和顧雅的後路,但更重要的是當初只想著和顧維……算了,那已經是超出計劃以外的事情,也怪自己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