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這個美好的寒假忒短(這是她個人想法),剛開始放就結束了,逼得靳染不得不重新過上朝七晚五全年無薪的校園生活。
今天輪到靳染值日,所以放學很晚,經過體育館的時候,听到嘈雜聲,湊上去看,果然如想的那樣,在上演著一場校園暴力。
這學校師資很好,能進來的學生都是成績拔尖,升上名牌大學的概率比普通公立中學要高,這點吸引了不少父母,千方百計地將孩子弄進來,從而令這間中學基本上分成兩類人,分別是成績優異,家境優越。
前者瞧不起那些用錢弄進來的人,後者也瞧不起那些只會念書的呆子,不過始終後者家境雄厚的居多,有了桀驁跋扈的顧維後來加入,很快就壓住了前者,于是,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無聊之極的恃強凌弱。
圍著那個咬唇啞忍的身影的那群人,有男有女,很多人不動手也在旁煽動,不吭聲的人只是袖手旁觀。
一個強勁的力度撞向了那個柔弱的身體,那人的身子踉蹌了下,退後了幾步才穩住腳步。
“窮人家的孩子還裝什麼……想釣有錢家男人也得下下本錢呀……看她那副窮酸模樣……居然還敢接近藍天……”周圍肆意的笑聲,此起彼落。
走向體育館的門前,靳染拎起了桶水,然後來到那個跌倒在地上的人兒面前,身上的衣服凌亂而骯髒,明顯已經受到了不少的欺凌。她轉身面向那些像看笑話的他們,用力地舉起桶,潑向那個剛想抬腳踹向身旁的人的身上。
“你!”
在場的人倒抽了一口氣,而那名叫麗馨的女人完全呆愣住了,不知道氣極了,還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大膽子朝自己潑水。
靳染畢竟是念過大學的人,憑著腦子的知識,由以前的成績平平,成了現在兩類兼並的人,屬最吃香和討人喜歡的一類人。她望著他們,開口“被潑水的滋味難受嗎?張口閉口都是窮人之類的,你們不會覺得膩?”
“你以為你是誰?敢這樣對我?”劉麗馨叫道,憤怒地推開身旁那些不斷替她拭擦的人。
“麗馨,”朋友拉了拉她的袖子,“這女的是世家的親戚。”
靳染是上學期才轉來這學校,她一向很少參加那些宴會,就算去了,也不見得人家會認識。
成年的世家子弟比起毛小孩說的話更具有說服力,企業公司要攀也攀他們,最重要的一點是,世家注重隱私,娛樂雜志不敢像對明星那樣亂刊登他們家里大小事。所以學校的人只听說她寄住顧家,以為她是顧母那邊的親戚。
“不過就是親戚而已!”梁麗馨仍然嘴硬著,不願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
靳染輕輕挑起眉,這些人真不好趕,正想著法子,眼角恰好瞄到某個熟悉的身影,高聲喊了聲“顧維!”
這一聲,眾人屏了呼吸,梁麗馨也白了半張臉。
顧維的性格跟他的俊臉相差甚遠,出了名的蠻橫無理,不過這年頭外貌協會的無知少女很多,哪怕他惡聲惡氣,還是追隨著他。如果惹惱了他,就算本人不計較,不畏他惡劣個性的學姐們也是不會放過那人。
等著顧維一發難就溜走的人,發現瘦削的背影停了下,僅有一秒,接著仿若未聞地繼續推車走。
該不會是還記恨她偷照他照片的事吧,靳染暗忖,真是小氣吧啦的男人!
梁麗馨見顧維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心想他應該是不理靳染的死活,底氣又回來了,剛想叫人教訓靳染,又听到一男人醇厚的嗓音“二小姐。”睨看來人,那黝黑如刺蝟的短發修得更短了些,濃眉大眼,普通的臉龐隱隱透出英氣,寡言讓他更添幾分成熟與嚴肅。還是沈離靠譜的多,靳染懶懶地應了聲。
二小姐?顧家哪來的二小姐?該不會靳染也是哪家企業的千金吧?看見沈離那面無表情的凶狠模樣(純屬她們心虛作祟),梁麗馨等人越想越害怕。
發現梁麗馨那驚恐的神情,靳染十分滿意,待梁麗馨那群女生終于按捺不住散去,靳染微微地彎了腰,朝半坐在地上的女生伸手。誰知,那女生淡淡看了眼,沒有理會,徑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扯疼了磨破了皮的掌心。
呵,人家不領情喔,果真,英雌救美總不比英雄救美來得好呀。靳染也不介意她的態度,直起了身子,“雖說施恩莫忘報是美德,但認識我的人也知道我沒那高尚情操,”嘴角噙笑,眉兒彎彎,“這恩你記著還是得報!”
女生怔了一下,冷冷地道“我沒讓你幫我!”
“事實上,你還是靠我才脫了困。”歪頭,“要不我喊她們回來,說剛才認錯人罷了,那咱們不就兩清了?”說著就要沖著在等車子來的那群女生要喊。
聞言,女生變了臉,猛然拉住了她的胳膊,接觸到那雙笑意盈然的黑眸,立刻意識到被眼前的女孩給耍了。
“逞強,冷漠……你以為這樣自己就很偉大了嗎?”靳染笑了聲,帶著冷嘲的意思。
她蹙眉,“我沒覺得自己偉大。”
靳染撇唇,“白靜然,”輕勾唇,臉卻沒一絲笑意。“要不是踫上,我也不會閑著沒事干幫你一把,所以你不用擺出這副高傲的姿態。”
白靜然微驚,她怎會知道自己的名,又想起胸口前有名牌,就不說話了。
“我叫靳染,”扔下了名字就走,突然想了到什麼,靳染又半側頭道,“我妹叫心蕊,就是你弟隔壁病房的那位妹妹,平日虧你得空就去陪她,謝了!”不理會白靜然的反應,走到了沈離的身旁,說走吧。與他並行向校門走去的途中,靳染認真地開口道“沈離啊……”
“嗯。”
靳染遲疑了會兒,才說“你的頭發能不能別剪成光……”頭字沒說出,想了想,他的頭還沒成“電燈泡”,“那麼短呀。”
沈離問她為什麼。
苦惱地想了許多委婉用詞,最後她還是放棄了,直接說“看起來就像,嗯,坐過牢子一樣。”他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讓她禁不住補充,“你剛才嚇走那麼多女學生。”看著短發清爽,幾乎成光頭就不是那回事。
沈離已習慣她的耍貧嘴,連涼眼也懶得給。
顧家門前,靳染目送沈離的車子離開,直至沒了影,笑容緩了下來,沒有馬上回顧家,打了通電話出去,故意壓低聲線“人怎樣?”
得知那邊的人事情辦妥,根據藏人地點找去。
藏人的位置地處偏僻,鮮少人來,避過門口坐在椅上的幾個看守的人,從後門走進。按著記憶走上小樓的第三層,可以將樓下的情景收進眼里而沒人知曉。
這地方是顧維以前告訴她的,只要發現那小門不難找,用來監視是最好不過。
目光投向樓下,有幾個大男人和一傷痕累累的女人。
女人那張漂亮的橢圓臉已經面目全非,雙頰像含著糖果般微微浮腫,無袖的上衣凌亂,看著還是完好的,纏在手腕處的白色紗布,已經泛淡色的暗黃,明顯多日沒更換,青紫色的痕跡,猙獰地布滿了手腳的每一寸肌膚。
“他們明明……答應放、放過我的!”她驚恐的模樣讓她的臉變得格外猙獰。
“那你走了以後,又干了什麼?”說話的看著是個三大五粗的漢子,面目凶惡,顴骨凸出,皮膚曬成青銅色。
上官子沅吞吐地說“我”,顫顫地往後退,觸到一根略粗的木棍,剛執起就無力滑落到地上。棍子掉地,骨碌的響聲讓漢子大怒,揮了她一大巴掌,罵了聲“女表子”。“老子最討厭像你這種滿肚子壞水的女人!”
劇烈的疼痛從臉蛋上傳來,力道之大讓女人的臉都印上清晰的指痕,口腔傳來腥味,她用手去擦一看,發現是鮮紅的血跡,斷了筋骨的手被狠狠踩住了,尖厲的淒叫聲猛地在四周回蕩,
靳染無聲地坐在了隱蔽處,哪怕也看見上官子沅傷痕累累,她也沒有一絲心軟和同情,絲毫沒有下去救人的意思。
沒有誰有義務要救誰,等一個人想求救卻沒人救她的時候,別說是眼淚,連她的尊嚴也是廉價的。
若有所思地瞧著那漢子的怒罵模樣,不覺得害怕,反而輕輕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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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這封閉的屋子很久,具體時間她不知,雙眼被黑布蒙著,連白天黑夜也分辨不出。不知何時有人找來,面對這未知的命運,靳染驚恐、無措,以為最可怕的不過是地獄。
當能重見光明的時候,是噩夢的開始,雙手被鉗制住,皮肉被冰冷的針刺進,那時的她還不知被注射了什麼東西,只是潛意識感覺到危機感,無數的恐懼猛然襲來,但掙扎不能,她很餓,很渴,連力氣也使不上。
犯病的時候,就算不知道具體藥名,她也隱約猜到自己是被注入了毒品,萬只螞蟻爬上四肢,浮現眩暈感,關節那鑽心的疼痛讓她幾度欲咬舌。
直至葉皖靈露了面,帶來了個男人,留下他對她行不軌。
哪怕身體遭殘忍地貫穿的那一刻,還是沒有名叫英雄的人來救她,她忍著那撕裂般的疼痛,忍著不知名的男人在她身上馳騁,死死咬牙不願求饒一聲,睜大著眼,奈何黑暗遮蓋他的樣貌,滾燙的恨意浸滿四肢八骸,沒有修剪過的指甲狠狠扎進他的後背,也抵不過他給自己的半絲疼痛。
“小妞,你叫啥名?”
房內許久沒有回應,漢子摸了摸踫了灰的鼻子,就要像平時一樣放棄的時候,听到低啞的頹靡嗓音我姓倪,名勞良。
漢子喃喃幾聲,越念越不對勁,倪勞良,倪勞良……不就是你老娘?睜大的眼瞪躺在床上的她,居然敢耍老子他!擼起袖,大步上前就想要教訓她一頓。
慘白的瘦削臉容,閉著的眼下有一層黑影,嘴唇干燥得脫皮,手臂不能用縴細來形容,快要成人干,看見他興沖沖地推門而進,輕輕地牽動了嘴唇。這巴掌下去,人準是活不成了,漢子頓時失了火氣,從門口那拿了瓶水就要喂,她卻沒張嘴。
“這啥時候了,還嫌髒!老子還沒嫌你呢!”漢子粗聲粗氣地道,按著她的雙頰,逼得她不得不張開嘴,就倒了下去。他顯然是不習慣干這些活,水灌進鼻子,滑進耳際的發絲,嗆得她不停地咳。
漢子是綁架她的人之一,對他說不上感激,也沒怨恨,因為曾幾次有其他不懷好意的兄弟想要踫她,都被漢子給“勸”走了“要老大知道你們動了他的貨,還不活剮了你們!想干女人,找女表子去!”
有幾次在靳染犯癮口吐了白沫,猛身抽搐時,漢子出手,拿抹布塞進了她的嘴,看了看門外,低聲跟她說“不想那女人給你找男人給你,就忍著。”說著,將她瘋狂掙扎的手腳綁起,然後若無其事出門,跟兄弟像往常一樣,勾肩搭背地聊著。
終于一天,她按捺不住期盼,讓他找靳家的人來救她。
漢子想也不想便拒絕了,冷哼“老子是道上的人,放了你老子還能活?別以為老子幫過你,臉皮就蹭上來!”得了答復的當天,想也不想就摔破了碗,拿碎片在胳膊上劃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當听見聲響,漢子跑進來,見到就是她揚著蒼白的笑,渾身是鮮血的樣子,那血腥的情景怵目驚心,一邊慌亂地替她止血,一邊道“傻子,人活著就啥都能干啊!沒命了找誰報仇去!”
靳染啞聲開口“我那個……兩月沒來了。”語畢,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下來。
那個是哪個?漢子沒反應過來,愣了愣,但也是有過女人,想起那女人是差不多三個月前,弄男人來踫她,很快就明白過來,漢子罵了聲草。托了可靠的兄弟買了藥物,他草草替她包扎了一番,算是止住了血。漢子臉色嚴肅地問“小妞,你老實告訴老子,那姓葉的女人是你的誰?”
沉默了許久,她開口“堂姐。”
漢子不敢置信地瞠目,“你也是世家的子女?”得了她肯定的答復,他先沉思了會兒,才繼續說“小妞,老子可以幫你找人,但你答應老子,救了你出去,得保住老子的命!”
見她沉沉地點下頭,漢子問“你是世家中誰的女兒?”
“我爸叫靳祿。”
那晚以後,靳染等了足足三天,于當時的自己而言,一天比一天絕望,就在以為漢子騙了她,從此也得過上這種的時候,靳家來人了。
而漢子,沒了消息。
沒跟靳家斷關系以前,別人告訴她有人用電話通知了靳家。靳家趕了她出門,顧維與她訂了婚約以後,她曾跟顧維提起過,讓他找一個人,沒幾個月就找到了那晚替她買藥的漢子的兄弟。
那人說,漢子在她自殺的那天就去了靳家,可沒到門口,就被人給抓住了。
然後,漢子再也沒然後。
電話是漢子的兄弟冒著險打的,他說不想讓漢子枉死,算是替他圓了最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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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大手身後伸出,捂住了自己的嘴,靳染大驚,掙扎就撞上身後那結實的肉牆,轉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沒有表情的臉。她惱極拍開他的手,低聲喝道“你干嘛嚇唬我!”心有余悸地輕拍自己的胸口。
沈離輕輕扯唇“二小姐你不該來這種地方。”
靳染不發一言,沈離知道下面的場景是她動了小金庫來請人做的,不然不會走了,還能跟上來抓她的包。
“這些事不需要你做。”
不需要做?還有誰會做?心里冷笑,這一世上官子沅沒有害靳佳柔小產,受了點懲罰就可以離開j城,這未免太便宜她了。
靳染可不是那種認為上一世的事該在上一世結束的人,那她何必執著報復。
“上官子沅被放了以後,收了凌家一筆錢,在我姐的肚子九個月大的時候,有一車子幾乎撞上她。綿綿生下來後,有個護士差些弄丟了她,這兩次都不是意外。”她只是淡淡的陳述,但沈離听出里頭欲要失控的情緒。
重生為孩子,她不能向父親要人,不能向兄長求助,不能肆意泄露情感,對著恨進骨子里的仇人也得強顏歡笑。每次做事,僅能憑借著別人的能力,一切看起來那麼的蒼白無力。盡管這樣,她也不在乎,只要能保護好她在乎的人,什麼事也能不放在眼里。
對著那銳利的淡漠目光,她沒有心慌躲開,迎了上去。
“沈離,你阻止不了我,以後這些事可能還會發生。”既然被識破了,她也沒有再裝那些孩子應有純真與善良的意思。
氣氛沉寂下來。
就在她以為沈離要取消口頭約定的事時,他徐聲說道“我們還有九年的約。在期滿前,這些事你不用做,都交給我就可以了。”
明澈深幽的眸子,仿若注入了生氣一樣亮了起來。想起什麼,那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下,輕聲“那你能不能……”她一根手指往樓下的漢子指去。“幫我要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