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與靳明睿分手不久後,顧雅去了她母親娘家家鄉,再次見到她是幾個月之後的事。
顧雅那美麗白皙的臉容沒有被田園太陽曬黑,反而瘦削了不少,連身子也瘦了幾圈,她第一眼幾乎認不出她。
顧母一見顧雅回來,就拉顧雅到房里說話,她們沒關門,經過的她見到了這幕,盡管听不見說什麼,還是看見了顧雅一臉平靜,任顧母嘮叨責備。
一出房門,顧雅就對著靳染說了句“我渴了”,沒罵她偷看,更沒作弄她,但說的還是一樣的話。
然而,她總有種感覺,有些事情起了變化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唇語學會了嗎?”顧雅不經意地問。
她愣了楞,點頭。
顧雅一邊摸著她的書桌,一遍低喃著“時間過得真快,原來你已經來了我家一年了。”淡瞥不吭聲的靳染,“你就是因為一直這副德性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聲音還是那麼淡而輕,似帶有一絲嘆息。
靳染一動也不動,看著顧雅躺上她的床,用胳膊捂住了自己的眼。“只要熬過了,一切也會過去的。”這話盡管是顧雅說的,但靳染覺得,是顧雅告訴自己。緩緩收回手,她看著靳染的臉,就像是,在尋找某人的影子,然後嘆起別開了臉。
“我好想他。”
話落,房里陷入一片寂然。
“離開他以後,我沒有一天是過得開心……那天我是不是做錯了……”喑啞的嗓音輕輕飄蕩,波浪的長發掩蓋了顧雅的神情。
彼此沒有開聲,半晌之後,噗嗤一聲打破了沉默。
靳染愣然看向顧雅,發現一直顫然的肩膀原來只是在強忍笑意。只見顧雅笑開“你真以為我會這樣想呀?”
淡然看著她的笑顏,靳染不置一語。
見她沒反應,下床收拾東西,顧雅也沒了趣繼續,隨手翻了翻一旁的書,各色各樣的圖案文字遮蓋了書上寫的,點頭道“這個蛋糕看起來不錯,得空弄一個來吃。”按靳染的理解,顧雅的意思是讓自己去學,做一個給她吃。
這兩姐弟是一個樣的,有著容不得別人拒絕的霸道。
靳染一直不明白,顧雅怎麼會放心讓她做,不過也虧得被他們那些年的“逼迫”,上一世她只身去b市犯不著靠人,也過得挺滋味。
下樓吃飯時撞上顧維,靳染剛想跟他打聲招呼,他看也不眼就越過她走了。
相處了已經有一段時日,大概也猜出顧維生氣的原因。回房間的時候,靳染便叫住了他,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顧維笑了笑“你不會以為我是在為了上次的事情生氣吧?”難道不是嗎?“我向來也討厭使用暴力的女人,何況是語心打了她們每個人一巴掌,又不是你,我該惱也是惱雅呀。”
對他的說辭,她撇唇。
這事是發生在幾天前,顧維的學姐們剛好找上門來,她們雖然是校友,但並不知她寄居在他家,平日氣只是因為顧維故意逗她惹起她們嫉妒而已。現今發現她居然和維住在同一屋檐下,女友們更是怒不可遏,狠狠地推自己入廳卻不小心撞上了顧雅。
顧雅冷冷地吐出“哪來的瘋婆子”的話來,她們氣得張牙舞爪,剛想賞巴掌給顧雅,卻被人給攔下。
“雅,你家阿維的眼光還真差耶。”一個嬌滴滴的嗓音響起,靳染回頭見到杜語心,心里暗叫不妙。
杜語心是出了名的嬌蠻任性,一見想對顧雅動粗的她們,還是素來不對盤的顧維的女朋友,怎會輕易放過?
望向那幾個被個男人抓住而嚇得抖個不停的女人,原本的氣焰早已不見,臉上只剩下驚慌與惶恐。
杜語心的父親是黑道出身的頭目,身邊自然跟了不少的手下,才會讓她越來越有恃無恐。
靳染不是聖人,自然不會干出為平日欺負自己的女人們出頭而受人折磨那等傻事,就進屋子去了。
她不知道之後她們怎樣了,因為她們沒有再來找碴。維現在提起,她才知道原來語心只是賞了她們一巴掌。
“想替前任小姑出氣?”睨了眼,維逸出似是嘲諷的淡笑。“無聊。”眸中冷得如利刀般微微刺疼了她,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顧雅,而是為了她大哥。
顧雅這一趟回來,身邊沒少過男人,這消息自瞞不過人,輕易地讓最不能知道的大哥知道。
大哥暴怒不已,不止一次來這里“騷擾”顧雅,最後被父親帶回困在了家近半月。有說他不願進食和喝水,有說他打碎玻璃卻不讓人處理傷口,紀靜如心疼來找顧雅幫忙勸他。
顧雅淡淡啟唇“伯母,勸得了這次,可有下次?”
紀靜如沉默了片刻,用深沉的目光望著顧雅。“你就連一眼也不願再看他嗎?”
顧雅輕皺了眉,隨後說“只要伯母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自然是不會拒絕。”
紀靜如自然看出顧雅的微微不耐,微微寒了心,她由此至終神情也是平靜如水,就算得知他因為傷口感染而病倒在床,口中仍喃喃她的名字,這個女人也未曾動容。如果不是她掩飾能力厲害,就是她根本對他無心。
“我不知道你們倆之間發生什麼,也管不著。可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你究竟去還是不去?”見顧雅仍面容不改,紀靜如冷著臉起了身,不願再看這個冷靜自持的她。走了幾步,紀靜如又停下步。“我兒子天性驕傲,從來未向我這個紀靜如要過什麼,哪怕是面對他爸也不會低頭。昨兒他……跪在地上求我,”咬牙,似在壓抑心中洶涌的情緒。“僅僅為了要你!”
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看她那向來冷漠高傲的兒子失了理性一樣扯開點滴針頭,血隨著流出也不覺疼痛,從床上跌落。
“蹦”一聲重重地落地聲,如重錘般敲痛了她這個作為紀靜如的心。
兒子睜著布滿猙獰紅絲的雙眼,張口一字一句地說,像是一刀一刀刮他皮肉才能說完這句話。
媽,求你。
這麼多女人為什麼非她不可?
爸不也非你不可以?
就是因為兒子這句話,自己才來找她的,她曾幼稚以為跟丈夫如出一轍的兒子,喜歡上的女人肯定不同尋常。
以為她有說不出的理由,以為她是受其他人逼離……甚至最壞的打算是她得了病,才忍痛離開,不然誰舍得離開這樣愛自己的男人啊?
從進門開始,紀靜如一直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憔悴與蒼白,證明兒子沒有痴心錯付。可是沒有,那紅潤動人的容顏,分明每天就過得很好,很悠游自在。
沒想到的是,那天紀靜如沒有馬上離開,反而是找到她了。
“雅她有沒有提過你哥?”
這是紀靜如臨走前問自己的最後一個問題,從紀靜如的凌厲嚴肅神情可知,她知道這是大哥和顧雅的最後一個機會。
靳染知道紀靜如始終不信,那個自小看著長大的世佷女會如此狠心。
沒。
這個字是她直盯著窗外跟隨著另外一個男人離去的顧雅,輕緩吐出的。
一次也沒。
養大顧維的大頭原名叫景玉林,因顧維跟顧父力爭到底的緣故,景玉林沒有受到一點報復的損傷,仍舊過著安穩的日子。
沒隔幾月顧維就會去b市探望景玉林他們,這好像也是他跟顧父商量好的條件之一。到後來,顧維有了經濟能力就將他們接來顧家附近的屋子住下,這是後話。
靳染之所以敢與顧維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是覺得顧維只是為以前感到不甘因而叛逆,再壞充其量也是個桀驁不馴的少爺,沒想到是以前的自己是那麼的天真與幼稚,成年的他手段狠厲絲毫不遜于靳祿,又怎能奢想現在的他只是個普通叛逆少年?
發覺顧維的可怕,是在那事發生開始的。
這天放學,靳染一如往常地去商場,買了些顧雅喜歡吃零食,就走在回家的路上,見到張似曾相識的臉。
怎麼可能?那人就算還活著,也不可能成了那樣子。開始不可置信,到皺起眉,又覺自己可笑,然後一笑置之。
周末,靳染悠閑地翹著小腿兒,嗑著瓜子看電視。
雲莫言來找了她,一臉嚴肅地道“你跟顧維關系可好?”
靳染老實搖頭,梁子大得很,不說她還以為自個兒上輩子不小心踩了他的墳,如今來尋她的仇不斷欺負著自己。
以前的作弄暫且不提,這幾天虧顧維的緣故,弄得靳染焦頭爛額。
聖誕那天她走得急,忘了刪那段錄音,結果讓他“不經意”地讓他的那些女朋友們知曉這事。她們心里本來就維跟她關系曖昧有氣,現又得知自己“不懷好意”就更加生氣,但又不好對他埋怨,就只好私下經常找她茬。
可那些女孩子的作弄也算不上什麼,說來說去也都是那些將書本偷走,撞推下她之類的,偶爾自己不小心才會撞出這些瘀傷。
“還記得虎子這人嗎?”
事情過去沒過一年,被劉海遮住的額頭還留著那時的淺淡傷疤,靳染自然記得這號人物,見她點頭之後,雲莫言才將事情簡略娓娓道來。
靳染越听,心越是驚。
送走雲莫言,靳染還久久沉浸在方才的話里,回不過神來。
顧母剛好回家進門,見到沉思的靳染,臉色有異,但一听回過神來的靳染的叫喚聲,她就恢復平常的樣子,點頭踏入。
飯桌上,顧雅如往常一樣,跟朋友廝混在一起,沒有回家,只剩下顧父顧母,還有靳染和顧維。
“你媽她,前天來過找阿雅?”
靳染淡然地嗯了聲,又听顧父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顧母將正想說的話壓了下去。
不小心踫上顧維那嘲諷的目光,靳染便想起雲莫言的那些話,眼神閃了閃,若無其事悶下頭,繼續扒著白飯吃。
入夜,靳染覺喉嚨干澀,下樓拿水喝。
“小鴕鳥,看不出你小小的年紀,會長出這麼惡毒的心思。”聞聲,靳染頓覺認命,住在同一屋檐,難能避過那只妖孽。
倒了一杯溫水,靳染就避開了他,就想上樓。
“心虛想逃?”那冷嘲的意味太濃,靳染禁不住回頭,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跟你媽說的話,我可全都听見。”顧維半眯眸望她,輕笑著,“你說要是讓雅知道會怎麼對你?”
難怪他會那種目光看她,原來真被他听去了。不過靳染也沒半點的心虛,反倒迎上他的眼,目光坦然“你不是討厭雅姐嗎?說這番話是為她不值,所以來怪責我?”這兩姐弟相處了將近一年,關系還是沒有變好些。顧雅性子雖淡,可處事也跋扈,顧維又桀驁叛逆,兩人起初踫面幾乎“開戰”,後來踫了幾次釘子,顧維屢屢在顧雅身上吃虧,又有大哥在後撐腰,他才收斂了不少。現在他們姐弟關系,只能說河水不犯井水。
自大哥與顧雅分手後,顧維冷聲連連,說了好些難听的話,顧雅听了也不慍不火,反倒氣壞了有次經過的顧父,要不是顧母硬拉著,那些熱巴掌冷棍子下來是一定的。
顧維對她的話,冷笑“我會為那蠢女人感到不值?”
不同于顧維,靳染想的卻是另一事。“听說你為那個叫虎子的人求了情,讓他走了?”
聞言,狹長的眸子蹦出駭人的冷意,問“你怎麼知道這事?”
靳染隨聲道:“家里事,怎麼瞞得了人?”
沉默會兒,空氣傳來他那冷淡的聲音“我放了又怎樣?”
靳染沉吟,道“只是覺得奇怪,你不是很恨他嗎?”
又是一陣沉默,靳染知道問不出結果,就沒有在說話,跟他說聲回房了,就抬腳上樓。
“有一件事情,我覺得你怎麼也該知道。”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你被人拐了這十年,顧雅嘴上不說,心里很內疚。”
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靳染不再言語,緩步上樓。
次日,許麗孜來了顧家找靳染,眼眶微紅,癟著小嘴的樣子好不可憐。
孩子不記仇,靳染半年多以前雖然對她說過那番話,但在住進顧家不久後,許麗孜就恢復了常態是不是來找她,不過嘴上就沒再說過阮天翔不是了。
靳染不問來意,靜靜地瞧著剛買來的飲食雜志,專心致志得很,偶爾在矮桌上拈來一塊綠豆餅,細吞慢咽。
家里人都說靳染可憐,有家歸不得,只能寄居他人家,許麗孜看來卻是另一回事,看她紅光滿臉,看樣子過得滋潤悠閑,哪是需要別人同情的份?
見靳染根本沒有開口跟她說話的意思,許麗孜惱得叫起來“靳染!”
“有事嗎?”
听到她的聲音,許麗孜又咬唇不語。
靳染見她這樣子,想笑,又怕這傲嬌的小堂妹禁不住,在惱羞成怒之下就一走了之。
許麗孜憋了好半會兒,才道“我要去看二爺爺。”她口中的人是紀海豐——靳染的外公,也是許麗孜爺爺的弟弟。
靳染哦地一聲,就沒戲了。
這人怎麼踢腳才動一下,許麗孜氣憤地暗忖,怎像靳染奈得住性子?“我要你陪我去!”這聲話可是嬌喝出來的,靳染不禁嘆氣,真是沒見長進的小堂妹,連求人也不會換個說法讓人好接受些。
盡管靳染很少回靳家,也從雲莫言那听了不少關于家族里頭的大事小事,許麗孜這一趟跑來應該是為了她父親再娶的事而耍小脾氣。
靳染向來不喜插手人家的事,不過心底有狐疑,去一趟證實下總比左猜右想的好。
許麗孜吱吱歪歪地說了一堆任性話,靳染早對這種情景見慣不怪,好脾氣地听著,偶爾搭理她幾聲。直到她大小姐發泄累了心情爽了才離開顧家。
坐在了另一旁的沙發,顧維不經意地問道“你過幾天去b市探望你的外公?”
一听,靳染心暗腹誹,這人的耳朵怎麼這麼靈?但也淡淡地應了聲。
“剛好,我也要去景叔。”
靳染明他的意思,也不做拒絕的蠢事,只是說了幾聲讓他到時候別遲到,別顧著跟女友調情忘了時間,惹來他幾個白眼。
“她經常這樣?”顧維奇怪望她,一副你怎麼受得了許麗孜那樣子的嬌嬌女的神情。
靳染倒跟他想法不一樣,許麗孜再嬌蠻,也不過斗斗嘴皮子罷了,哪會動真格?怎說也是家里人,也不會過分到哪個點子上,她的嘴上卻解釋說不是經常。
顧維也是這家族里頭的人,就算不知實情,也見過不少,哪怕知道靳染說的是表面話也不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