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這年的聖誕,靳染的記憶尤為深刻,因為那天她被顧維耍得團團轉,害得她好一段時間都被那些學姐們糾纏找麻煩。
顧雅約了朋友出去,臨走前涼涼一句“小女孩夜晚別上街”,就把大門鎖住了。等顧雅上了車,瀟瀟灑灑離去,靳染楞然,隨即記起顧維那混賬東西,應該听到那天跟雲莫言聊天說約了今晚出去。
經歷過靳染沒有以前的著急,挨著門在玩著s。
回來拿東西的顧維看見門口的靳染,問“你不是約了雲家那家伙嗎?”
靳染送了他一記衛生眼,還不是他的功勞,不咸不淡地說道“你姐說未滿十五歲的女孩不能胡亂跟男生出去。”
“你不是說她很小已經經常跑出去了嗎?”
靳染點頭,可不是嘛,顧家人都有個很大的毛病,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跟大哥出去的時候,總不見顧雅想起“未滿十五歲的女孩不能胡亂跟男生出去”。
顧維突地來了興趣,在門口蹲下身,坐在了梯級上,然後慵懶地靠在柱子,離她只有幾步之遠。“想不想要鑰匙?”
看了看手表,她答“想。”
“我叫什麼名字?”
“顧維。”她知他的用意,還是乖乖地回答。
“很好。”他滿意地說道,側頭與她對視,“那你對著窗外,喊一聲‘維,我喜歡你’,我就放你怎樣?”
“你不是有女朋友嗎?這些話不是應該由你女朋友說嗎?”
他勾唇邪笑“你不是說什麼也願意做嗎?就這點小事也做不到還敢說大話?”
那嬉笑的面龐看起來真的很討厭,看向鐘表,她頓時沉默了,似乎內心就糾結著。他的身體稍動,心微急,知道這人啥時候也來真的,為免他真走人了就開口“我喜歡你。”心暗忖他真是低級趣味。
“喜歡誰?”
“維。”
雙手抱胸,他不涼不熱地道“你這話說給螞蟻听嗎?”
原來無賴這性子從小煉成的,順著他的意思,喊道“維,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全世界沒有比我更喜歡你了!你滿意了嗎?”嗤,有夠幼稚的。
一記吼聲回蕩整個房間,縈繞不止。
她想附近的人,都听到了吧?要不然,那耀眼的笑容不會越笑越燦爛,不是高興,而是惡作劇得逞的模樣。
如願出了門口,她走過的時候,一張照片“不經意”地掉在他跟前,哎呀一聲就想撿起,被他搶先一步,看他那張俊臉由以為撿了她啥寶貝的得意到臉色黑綠了的模樣,真是逗趣。
“這,你什麼時候照的?”指著那張幾乎三點盡露的果照,顧維氣得臉紅鼻子粗,眼楮也幾乎噴出了火,看得她的心髒真是莫名的恐懼……倒沒有,血液里流動著愉悅。
靳染挺欠扁地回想,道“好像是你去洗澡的時候,上讓我替你收拾房里東西,還是讓我替你做功課的時候……唔,我也忘了。”她可是拿著金手指做人的耶,要真再讓他坑著,那這張老臉真真不知丟到哪個星球去了。
“你要想怎樣?”
靳染最欣賞人家說話直白,不拐彎抹角的了,說一個意思,拐十多個彎太累了。“把剛才的錄音刪了。”
顧維咬牙說好。
這時靳染的手機響了,她接通,听了內容,臉色倏地沉了下來。沒時間跟顧維再胡扯下去,靳染把照片給了他,就出門去。
十字馬路前,靳染幾乎是跑過來的,發現停靠著一輛熟悉的銀色轎車,立刻上了車。“事情怎樣?”
沈離徐徐道“廖志強幾月前被梁家送去了國外,沒多久廖家出了場車禍,父亡母昏迷,”
把廖志強送去國外?廖志強已經大學畢業,成績說不上優異,留學讀研也是浪費時間,難怪他起不了大作為。廖母是梁家女兒,丈夫敗落,梁家亟不可待將廖家吞並,然後將廖家唯一兒子趕離,果然資本家的親情觀念不如尋常家。
“梁家有沒袖手旁觀?”
“沒有,梁家人替他們辦了喪事,連廖母的醫藥費是他們付的。”發現她若有所思想著,沈離又問,“需要找人挑起梁家矛盾嗎?”
靳染好笑瞅他,“廖母還在住院,要是沒了梁家的援助,廖可人是要賣身救母嗎?”廖可人跟自己沒仇怨,梁遇塵也算是她的小恩人。“我需要她幫我做的只是件小事,不牽涉那些企業的麻煩事。”
天雄的野心,世家怕是廖家破產後就已記在心上,梁家步廖家的後塵,有他們無止境的欲望的緣故,也有她的一筆“功勞”,自己將來是不可能再摻合進去,天雄會不會敗落得看他們的造化,留廖家的這點關系也算是還了梁遇塵的恩。
來了興致,她開玩笑地道“沈離,你有沒興趣當廖可人長腿叔叔?”見沈離別開臉不理自己,她接著調侃,“等幾年後,你開口說要她幫忙,她肯定會答應,也省了我的功夫。”來個老牛吃嫩草也是不錯的,還沒yy完就被一個冰涼掃了過來,她悻悻然地閉上小嘴。
“還沒找到凌家的人。”沈離說回了正事。
凌家幾年前已跟葉家鬧翻,凌若嘉听說她出院後跟上一世那個護士阿玲一樣死了,找不到凌家的人供出,上官子沅的事怎麼賴也賴不到葉家身上,只會認為是凌家報喪女之仇罷了。就算找到作用不大,葉家跟凌家不和,反口咬凌家忤逆也不是不可以,區區一個凌家,還不足以扳倒葉家,葉家怕是看中這點,才讓凌家人對自己下手。靳染淡淡地說“這事可以擱著……我叫你做的那事怎樣?”提及後面這事,臉上露出罕有的凝重。
沈離頜首,嗓音沉穩地道“一切安排好,二小姐要多久後辦?”
隨意地滑動下手機屏幕,翻看未接來電,一個也沒。輕抿了嘴唇,然後將手機扔去後座,頭微微後仰,她閉眼,“再等等。”
等一個月,不,還是兩個月吧。
稚嫩的眉目蒙上疲憊之色,漆黑的眸子淡淡地瞥望了右視鏡眼,默默地驅動車擎,駛離了馬路。
聖誕節的那天晚上,等再回顧家的時候,靳染一聲不吭,哪怕听到顧維怎樣譏諷,那樣子有令人討厭,也沒有一點兒反應。
她沒有錯過一事,這晚,顧雅還沒有回來。
豎日,顧家。
顧雅瞄了顧維一眼,從盒里取出一根煙,點燃了煙,道“你什麼時候跟那些人認識的?”吐出煙霧。
對于顧雅的話不置可否,顧維嗤笑一聲,“覺得他們那些人配補上你們世家的格調?”
“你也是世家的人,這樣言語輕賤有意思嗎?”
猛地,顧維將她手中的煙盒奪了過來,然後將它捏皺,當成廢紙一般扔進垃圾桶里。“如果我不是生在世家,那麼我是不是就不用經歷那些?”他的話讓顧雅沒有答話,瞥望著他,那張俊美無濤的臉龐與她有幾分相似,但隱隱滲出的寒涼,就連她也涼了幾分心。
顧維離開後,顧雅還抽了會兒煙,才抿熄了煙頭,起身,看也沒看靳染一眼,就回房拿換洗衣服,在父母回來前,洗去身上的煙味。
在尋常人眼里的顧雅,她文靜乖巧,抽煙這等事是不可能有人相信她會做的。
常嫂不在,靳染只好拿起掃把和抹布,將剛才的煙頭給收拾整理掉,拿噴霧劑驅趕那股難聞的味道,不留任何殘跡。
收拾後殘局,回房經過顧雅房間時,靳染听到傳出一陣聲音。
透過門縫,看見了散落一地的東西,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還有雙手緊握的東西,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
誰也沒見過這樣的顧雅。
顧雅跟靳明睿很像,素來自信,冷漠,似乎任何事也難不倒她。
靳染跟顧雅關系不算好,可比起顧維,更怕她。以前也被她跟語心耍得挺慘,幾乎掉了半條小命,加上靳明睿對她近乎迷戀,因而自己對顧雅持著能避則避、盡量不得罪的態度。
看著那失了冷靜的顧雅,靳染的神情從頭到尾都是波瀾不驚的,眸光輕淡。
當天,雲莫言找了靳染,提起昨天失約是有事。
靳染笑說“沒事,我知道你跟我哥一樣,準備這次入圍的考試。”她的善解人意讓雲莫言的臉上多了幾分愧疚,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口。
送走雲莫言沒幾分鐘,不知從哪竄了出來的顧維,神情怪異地瞅著她,“你昨天不是見那家伙?”
靳染問“你怎麼知道我沒去?”
“剛才雲家那家伙說的啊。”他倒說得理直氣壯,絲毫沒有偷听的人該有的掩飾。
橫了他一眼,找天真要想個法子,教下這個老愛听牆角,還敢挑明事兒來問的家伙,教他明白啥叫可听不可問的道理!靳染聳了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我有去,可他沒來。”
顧維噢了一聲,沒再繼續說。
再回靳家,應該差不多一個月後,那是正處寒假。
顧雅如同往常跟靳染一起回了她的家,不同的是,顧雅去找靳明睿,而她是真的見家人。
爸媽不在,靳染陪妹妹聊了一會兒,就去找顧雅,就看到驚人的一幕。
“那男是怎麼回事?”
被靳明睿捏緊的胳膊,疼得顧雅皺起秀眉,睨了他的手眼,輕輕地吁了氣,不知是嘆息還是在強迫忍耐著。
顧雅吐了幾字,接下來就是一陣震天轟地吼叫。
“有膽子你再給我說一遍!”她那個向來冷靜與優秀的大哥,神情散亂地攥住顧雅的手,話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不知眉目還是那麼淡然的顧雅是怎想的,但她確實是心里生寒。
顧雅淡言“說多少遍也一樣。”
“我不準!”靳明睿憤怒地吼了一聲,“我們現在就去找爸,跟他說我要跟你結婚,看誰敢妨礙我們!”說著,他就拉起了顧雅的手,卻被她甩開了。
“這是我們�z的問題。”退開幾步,顧雅還是那麼的輕淡。“你不要將其他人牽扯進來。”
“你不就是因為听了‘其他人’說的話,這幾個月也都故意疏遠我的嗎?”靳明睿一大步向前就輕易地再次抓住了顧雅,不理她因疼而皺褶的眉頭,心頭那股憤怒已經將他的理性燃燒得所剩無幾。
顧雅默然以對,也不知是認同還是無話好說。
顧雅的態度更加惹怒靳明睿,可應該心里對顧雅也又愛又恨,靳明睿深呼了口氣,才將怒意勉強壓下,將她抱進懷里。“再等幾年,我絕對不會讓其他人傷害到你。”相隔不遠,她就算隔了多年,還是清楚記得顧雅那雙美眸中的暗淡,在退出大哥懷抱之後,那嫣唇是怎樣吐出無情的字語來。
“我不愛你了。”一字一語清晰無比,她也听得如此明白,更別說是抱著顧雅的靳明睿了。
“你究竟想我怎樣?”靳明睿咬牙擠出音絲,那嗓音听得她也覺得跟他一樣疼。
“分手。”
“為什麼?”靳明睿攥住拳頭,眸光里憤怒已經不可以言喻了。
凝視著他許久,她輕嘆“我們好聚好散,說穿了大家也不好過。”
黑眸眯起,“好不好過不是你一個說了算!你說,為什麼你不愛我?為什麼你要分手?”
取出煙火,顧雅想抽卻被靳明睿捏皺了煙盒,然後扔了。擰緊眉尖,她深吸了口氣,然後與他對視,淡然開口“我不喜歡你不讓我抽煙,妨礙我跟別的男去玩,還要我在其他人面前裝清純……”
靳明睿稍愣,隨後眉宇緊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就為了這些無聊事情?”
“不僅這些……”
“你不愛在我爸媽還有其他人面前裝文靜就不裝,這有什麼大不了。可抽煙對你身體不好,還有那些男整天對我女朋友毛手毛腳,難不成我還要道謝?你他媽的是不是覺得將自家女人送上別的男人毯上才叫算男人?”他的口氣不疾不徐,不難听出後面毫不掩飾的怒意。
“你總是這個樣子……”顧雅的聲音很輕,語氣無力。
“我就是這個樣子,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靳明睿的嗓音僵冷,有一種毋庸置疑的強勢與霸道。
顧雅靜靜地望著他,沒有反駁他的話。
氣氛沉寂下來。
“聖誕那天,”在靳染以為他們的話題就這樣結束之際,她听見了顧雅突然開口,很輕,卻叫人心底浮現一股輕栗的感覺。“我跟其他人睡了。”
睡了,是什麼意思。
靳染是歷過人事的,自然明白,而且她還清楚記得聖誕節那天,顧雅沒回家。
大哥目眥欲裂,血紅的雙眸有些嚇人,大手緊緊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靳染看著皺了眉頭,尋常的顧雅從容鎮定,時而噙著溫淡的笑意,仿佛世事都在她預料之中。也因這樣,顧雅總能在禍害自身前,抽身而去。
別說傷害,就連一根渺小寒毛,她也從未見過別人能從顧雅身上取過。
靳明睿那模樣像是地獄出來的惡魔,就連靳染身為旁人也覺寒心,大哥那樣子似乎將她給掐死也不能消去心頭那熊熊怒火。
說實話,靳染佩服顧雅,居然面對這樣還能如此鎮定。
大哥那掐住顧雅的手用力,顧雅的臉上開始因呼吸不暢而紅了起來,但沒有開聲求饒。“為什麼不等我?再幾年就好了,這麼長時間我們也熬過了!為什麼連這麼點時間你也不願意等?”明明是憤怒的嗓音,但卻讓人覺得那些嗚咽聲音。
明知道結果,但那一刻,看著大哥望著顧雅的眼里,那濃厚的憎恨與憤怒,甚至懷疑大哥會親殺了顧雅的。
就在忍不住上前,靳明睿將顧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如受傷的野獸般吼叫響徹天際,盡管是她也不禁動容了,唯獨顧雅那漠然的臉容從未改變。
第一次覺得,她也許根本不懂顧雅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呢,她一直蹲坐在梯級上,听不到大哥和顧雅的聲音。應該走了吧,她暗忖,卻看見顧雅突然出現在面前。
“回家吧。”
听見這話,靳染微怔望著顧雅,還是平常的樣子,不是親眼看過還真不知道剛才的一切。
顧雅笑了下,她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就看見顧雅不知從哪又取出了一盒煙,點著了一根。“都看見了?”
她沒回答。
“做不成你嫂子,你是不是很高興?”顧雅對著天空,吐出如絲如縷的煙霧。“居然說結婚呢……”低聲笑了。“我才十七歲,怎麼可能就這樣被一個男人困住一輩子?”
那時候,顧雅說了挺多,她沒記著。
顧雅只抽了一根煙,就帶著她回家,剛出門沒多久,她看見顧雅將那盒煙扔進了垃圾桶,如果沒看錯的話,里面不是空的。
在家以外的地方靳染不知道,總之她見著的顧雅,沒有再抽一根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