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深夜。
巡夜的人透著玻璃窗,望進在房內,確認安睡,就離去。
前腳一走,床上的人兒就睜開了眼,面露倦意,眼瞼快要闔上之際,忽地又睜開,咬牙在掐了自己一下,提了神,未幾,眼又垂了……如此反復上演。
待到了凌晨三點,她下床就壺里的水全倒進廁所里,把壺放好,再拿起杯子,走出了病房。
好半響後,她端著杯子回來,里面盛了一半的水,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它倒進廁所,回了床躺著,繼續剛才的煎熬。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一晚上又過去了。
次日,劉容進來巡訪,見到靳染皺著小臉,瞪著手里的藥丸,猶疑不定。
“怎麼了?”
一見劉容,靳染的小臉露出苦惱的神色,抱怨說道“劉姨,我什麼時候能不吃藥?”
劉容看出了她是耍孩子脾氣,不願意吃藥,一向嚴肅的面容漾出了幾絲笑意,說“很快,過兩天你就出院。”其實劉容並不肯定她能不能如期出院,因為她最近精神狀態不佳,唐醫生說了,可能會讓她多住幾天來觀察一下,
“可我這幾天也睡不好覺。”靳染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失眠這事可能會延長住院的時間。
“那阿染妹妹就得乖乖地吃藥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听藥她就癟了嘴“我有吃藥,可是夜里還是睡不好,白天睡了醒來頭會疼,會暈,那感覺好不舒服。”歪著頭想了想,“還有那藥好苦,劉姨,可不可以跟唐醫生說換些沒那麼苦的藥?”
劉容原是對她的埋怨失笑,可听著就怔了,緩緩皺起了眉頭,斂了神色,問道“你說藥是苦的?”
她點頭。
劉容的目光透出幾絲厲色,見狀,靳染愣了愣,“有什麼不對嗎?”看見她略帶遲疑的模樣,劉容恢復了常色,揚笑說沒。
“既然不喜歡,那你就不用再吃那些藥。”
她撓了下小腦袋,“要是若嘉姐說起我那怎麼說?”
知道她是怕被凌若嘉訓說耍脾氣不是藥,劉容又笑,安撫說道“劉姨會跟若嘉姐說,別擔心。”
安撫好讓她安睡,劉容就出了病房,找了負責靳染的唐醫生,說了情況。而她著手查了靳染的用藥情況,無誤,確實是適合她癥狀的藥物,但味道不應是苦。
安眠的藥物不能亂用,像是安定是鎮靜類藥物,向來不主張服用的,成年人常用會上癮,過量會危及生命,而讓孩子服用更是危險,不但會影響其正在發育的大腦,干擾他們形成正常的睡眠周期,輕者出現疲乏、頭昏、嗜睡等現象,嚴重時甚至造成死亡。靳染顯然是不能服用這類藥物,因此醫生只是開了些輔助睡眠的中藥成分,味酸中帶甘,而靳染卻說她吃的藥是味苦。
劉容將有關靳染的病歷,用藥情況,還有病情記錄等全部放在了唐醫生的桌上,向他提了問題所在。
唐醫生分析出來的結論就是,有兩個可能,要不就是靳染說謊,但她沒必要,就算是耍孩子脾氣不肯吃藥,也剩兩天時間,這一個月來都沒事,現在怎會做這些事?那就剩下那個可能,就是藥被換了。
劉容可以肯定靳染服用的並不是安定,因為它無味,細品也只帶微苦,也問過她那藥丸形狀呈乳白色,那麼,與藥的癥狀、性狀,還帶有那些副作用的安眠藥物就只有——阿斯林。
阿斯林是由這醫院的研藥部門所研制出來,其他醫院是沒有的。
唐醫生比劉容懂的醫學知識更多,自然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問題,面色也嚴肅起來,而劉容沉吟思忖,想起最近靳染的情況,說“吃這藥會讓人昏沉,思緒不清甚至會夜晚難以入睡,與靳染最近的病癥有些相像。”
唐醫生听了皺眉,問“病患的藥你確定每個也查核過?”
劉容點頭。
唐醫生其實心里也有譜,劉容向來以做事有條理,嚴謹出名,因而博得醫院里的不少贊名,就連身為院長的靳楚也對她賞識幾分。
“這事得向主任科報備,等院長回來再作處理。”唐醫生說,只見劉容不認同地開口說“唐醫生,我覺得事情並不是換藥這般簡單,我認為這事先不向主任說,也不停靳染的藥。”
唐醫生面色一變,驚道“這怎麼可以?萬一病患出事我們負責不起。”
知唐醫生誤會,劉容向他解釋道“我已經跟靳染說了,她不會在吃那藥,不停藥只是表面。靳染除了失眠,身子並無礙,後天就能如期出院,剛好就是院長回來的時間。”
像是嗅出不尋常的意味,唐醫生皺眉問“劉容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劉容的神情極為嚴肅,深思許久,才沉聲“誤會也罷,要是真如我想的那樣,那問題就大了。”
見j城小佷女病有了起色,本想好好歇一天的靳楚听了b市的佷女遭了事,揉了揉眉,感嘆自家弟弟的女兒真是麻煩多多,還是一大早就趕回b市的醫院。
唐醫生與劉容對視了眼,還是將調查出的懷疑告知了靳楚。
靳楚之前已听了劉容听過事情的大概,滿臉壓不住的怒色,先不論靳染是他親佷女,居然在醫院發生這些事情,還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哪怕是人為過失也是難容的!
“院長,是我看管護士不力,才出了這些差錯。”劉容自然知道她是護士長,逃不了責難。
靳楚看著這個多年來從沒出過差錯的劉容,她是個聰明人,懂得先發制人,若他開口可能受到的責罵會更多。盡管她不是醫生,卻普通的醫生更為熟知藥物,也有著豐富的經驗,可卻不同于那些恃才傲物的人,仍是這般不驕不躁,恰好這就是他欣賞這個職位不高的護士長的緣故。
“院長,這也怪不得劉護士長。她每天也有去檢查過病人的藥,也是無誤,就不知道為什麼靳染拿到的卻不是我開的藥。”唐醫生怕劉容無端招禍,替她說起好話。
靳楚雖然平常待人溫和,但對待有關病患健康的問題上,就六親不認,曾經有個優秀的醫生,因趕著跟女友下班約會,對病人敷衍地診了會兒就完事,正巧讓靳楚看見了。哪怕那只是第一次,任其他人再怎麼求情,他還是辭退了那醫生。
“唐醫生的意思是?”問的是唐醫生,靳楚那銳利的目光落在了劉容的臉上。
劉容答道“我懷疑有人換了靳染的藥。”
聞聲,靳楚的眼神眯起,“你有證據?”
換錯藥跟換了藥可是兩碼子的事,前者大不過就是辭退,後者就不同了,可不是簡單的辭退可以了事。
低頭看了手表,時間剛剛好。劉容抬頭,凝視著靳楚說“院長,證據出來了。”
住院樓,二樓。
凌若嘉端著盤子進來,放在桌上,叫醒了還在熟睡的靳染。
靳染一副沒勁的樣,嘟聲說道“若嘉姐,院長給你發了獎金麼?”
凌若嘉愣了愣,下意識就答“沒。”
“不然為什麼你每天也這麼準時地來殘害祖國的花朵?”她苦著一張小臉。
凌若嘉的腦子不好使,“什麼?”
就听靳染敦敦教誨地說道“若嘉姐你沒听說過嗎?孩子是祖國的花朵,社會的棟梁,國家的希望與未來,所以善待每一株小苗,不能逼著打那些疼死的點滴,苦不拉幾的藥丸。”
凌若嘉好笑看她,“前面我听過,後面可沒。”
她翻了白眼,“若嘉姐,你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是不是平日悠閑,期末埋頭啃書?”
這她都猜出來?這孩子修成了神仙妖怪不成。凌若嘉心頭發堘磠A 岵揮鎩 br />
一見就知道猜中,靳染哈哈大笑“在帥哥偶像堆里勤奮攻讀,怎還顧得上本子?”
又被她給扯淡給調侃了,凌若嘉氣得齜牙咧嘴,“你這小腦袋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也沒啥,就是昨天打針,吊點滴,吃藥!前天一樣,大前天也一樣,大大前天……”靳染一根一根手指地數著,列給她听,凌若嘉听得腦子也亂了,連忙投降。“好了好了,磨不過你嘴皮子。”
面前又出現了遞藥和水,靳染頓時成了只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悶聲道“怎麼還是得吃呀?”
扳回一城的凌若嘉,臉上露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靳染把藥放到了嘴邊,又停了下來。
“阿染妹妹,別玩花樣了,乖乖地吃藥。”靳染的記錄不良,凌若嘉注意到她停了手,一邊準備下個病房的藥,一遍催促她吃藥。
“若嘉姐。”
听她喊了自己一聲,凌若嘉以為她又想耍賴不吃,隨意應聲“又怎麼了?”
她歪著頭問“為什麼我今兒還要吃藥?”
“你病沒好啊。”
“可是,昨天劉姨說我不用吃了。”她的聲音輕淡而平靜,沒了嬌氣。
“容姐哄你而已。”
接下來沒了聲響。
原本不在意的凌若嘉一直在收拾,沒會兒,動作慢了下來,再過會兒,就停了下來,回頭想去看靳染,卻听見門口傳來了聲音。
“阿染。”
抬頭,靳染就看見了靳楚,還有身後的劉容和唐醫生,她揚笑,喊了聲“四伯”。
她的稱呼讓劉容和唐醫生均為之一驚,愣然地看著那笑意盈盈的靳染,她居然是靳楚的佷女!
難怪靳楚對她這麼上心,臨走前吩咐了照顧好五樓阿維之外,還囑咐小心照顧著二樓的靳染。原以為是她救了佷子阿維,誰知不僅有這一層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也是自己的佷女。
靳楚听見她嬌嫩嫩的嗓音,不經意地睨了眼在床尾不遠的凌若嘉,見他們都來了,先是愣,然後退了一遍,他收回了目光,來至床畔。
看著那張略帶憔悴的小臉,靳楚那嚴肅的神色退了一半,用略帶頭疼的語氣說“阿染啊阿染,四伯得罪了你不成?”
她眨了眨眼,弄不明白他的話。
靳楚嘆了口氣,“你爸走前我拍了胸口說,一個月還他一個健康活潑的阿染,現在四伯上哪去還他女兒?要不把曉婧賠他好了,以後四伯來養你,反正那妮子也不比不上阿染來得窩心。”
他一副認栽的樣子逗笑了她,靳祿的性子誰听了誰怕,難怪靳楚會這麼頭疼。
睡了一夜好覺的靳染,眼圈兒還沒消褪,身子軟綿棉的,帶點酸疼,但樣子一派輕松,“我很好啊。”
靳楚笑而不語,視線落在了剛被靳染擱置在旁桌上藥盒裝著的幾顆小藥丸,劉容見狀上前拿起藥盒上的藥丸一看,接著把藥遞給了靳楚看。
“是阿斯林沒錯。”
此話一落,病房里安靜得連一點聲音也沒有。靳染的眼角余光注意到門口的身影,眸色一沉。
劉容冷冷地盯著那個僵著的凌若嘉,“果然是你,凌若嘉!”
被劉容極冷的聲音震住了,凌若嘉驀驚,神情茫然,“容姐,你說什麼?什麼果然是我?阿斯林又是什麼?”
劉容將藥呈在眾人眼前,“阿斯林用于心髒病患者,但由于藥性過猛,小孩不能用這藥,不小心服用了會引起失眠,暈眩,一月以上會危及生命。”
聞言,凌若嘉一臉震驚,“容姐……你的意思是,阿染妹妹吃的藥是阿斯林?怎麼可能?藥都是藥劑師賠的,然後經你檢查過,我才拿給她的啊!”
“藥我是檢查過,但是送來的人不是我。”
凌若嘉臉色發白,“容姐,你的意思是懷疑我?”慌忙擺手,“我沒有!容姐你不能冤枉我!我怎能可能做出傷害阿染妹妹的事情來?”
劉容說“不論配藥,還是檢查藥都是我一人負責,不經任何人的手,直至藥到你手,交給靳染。如今藥變成阿斯林,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換了藥。”
凌若嘉驚聲否認“我沒有!”
靳楚也開口了“如果沒有,你就拿出證據來。”
院方開藥給病人,就三個程序,配藥,查藥,分派藥,劉容做了前面兩個,第三個是交由凌若嘉,還能被人換了藥,這嫌疑人除了劉容就是凌若嘉,而劉容是設局的人,自然不會是她,那就剩下凌若嘉了。
“證,證據?”凌若嘉慌得不知所措。
眾人不語,等著她的答案。
“四叔。”
輕和的女音打斷了這沉寂的氣氛,他們看去,一個嬌媚的少女緩步走進,皮膚白皙如瓷,眉目精致,口如含丹。看見來人那亮麗的容貌,唐醫生稍微一怔,就連劉容也暗嘆這少女臉容精致,長大後令不少男人拜倒裙下。
看著那少女一步步走到床畔,雪白的被子下的小手不自覺地握拳,直至她來到跟前,對自己輕輕一笑,“阿染。”
靳染微抬下顎,對上那清淨的眸子,還是與阿維年紀相仿的少女,臉還是帶著稚氣,但她已經認得了這少女正是葉宛清。
就是這張柔順的臉哄騙了她,什麼溫順謙和,什麼掏心如親姐,都是為了哄自己的把戲。
想到這,拳頭松了。靳染回笑“宛清,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