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玄甄此刻癲狂的像個偏執的瘋子,他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了,若是還有可能,他也不會讓自己背上弒君奪位的污名,為什麼要把他逼到如此境地呢?
他目光繞過祁文帝,看向後面的宋時硯,眸子一縮,他見過這個男人。
“你是顧淺淺的人?”
祁玄甄眼底陰翳更盛,都是因為顧淺淺,是她的出現,弄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才害的他如此。
“哈,看來還真是有漏網之魚,也好,我會讓你和顧淺淺一家人在地下團聚的。”
宋時硯瞳孔猛地一縮,雖說早有準備,但沒想到祁玄甄真的喪心病狂至此,竟然真的打算對淺淺一家動手。
想到自己臨走前已經做好了準備,交代好了一切,可這一刻,他還是心髒發緊,眼底殺意迸發而出。
祁玄甄,是真的該死!
祁文帝失望的眼底也透出幾分狠絕,事到如今,他還真是把能怨怪的都怪上了,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老五,朕對你,真是失望透頂,你說朕不公,可你又有什麼能耐擔起太子之責?這些年你私下拉攏朝臣,真以為朕不知?你的那幾個功績,哪個不是定國公府將一切謀劃設計好呈到你面前的?這其中又搶了旁人多少功勞?這就是你口中的為大祁付出?”
祁玄甄臉色倏地大變,難以置信的看著祁文帝,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都知道。
“你……”
祁文帝閉上眼,心底是悔的︰“都是朕的錯,因著方家對大祁的貢獻,因著你母親,對你一直縱容。”
如今這局面,不能說沒有他的責任,是他太優柔寡斷,對這個兒子狠不下心,若是他能在第一時間,就與他說清楚明白,或許,就不會到如今這地步。
“並不全是陛下的錯。”身後宋時硯倏地開口。
他已經沒耐心繼續留在這里了。
“五皇子很清楚太子之位是大皇子的,這些年陛下應該沒少和你明里暗里提示過,不然五皇子也不會在那麼早就和無雙城勾結,暗地里開采鐵礦,勾結定國公府到處斂財,更不可能半日之內,就集結這麼多人馬逼宮,甚至連陛下的禁軍都有,五皇子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想走這一步,但卻早已做好了準備,只不過,這是你所有選擇中的下下策,除非大皇子戰死,不然你早晚會走到這一步,別說的好像誰逼你造反一樣,這不過是你和方家許久之前就在謀劃的,你的造反,是早就細細謀劃過的,如今又要把謀反這頂帽子扣在別人頭上,這般敢做不敢當,若是坐上皇位,怕是整個大祁的災難!”
宋時硯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嘲諷。
果不其然,這一番話讓祁玄甄氣的臉色愈發的扭曲了,手中長劍直指宋時硯。
“你放肆,你是什麼東西也敢這麼和我說話!”
宋時硯耐心已經徹底告罄,不打算讓皇上繼續和他這個大逆不道的兒子東拉西扯,他要趕緊回去。
“那不然怎麼和你說話?一個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畜生,你配听什麼?”
這一番話完全是在激怒祁玄甄,他怒喝一聲︰“放肆,來人,把他給本皇子拿下,我要將他的舌頭割下來!”
宋時硯沒有給祁玄甄他想看到的驚恐慌張,那張冷峻的面上依舊是不屑一顧的蔑視,甚至還帶著居高臨下的鄙夷,讓他無法接受。
宋時硯自然是不擔心的,早在皇上知道了五皇子的那些所作所為,就已經有所行動了,直至今日這一番,皇上失望的同時,也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五皇子今日,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
但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顧淺淺。
“祁玄甄,你今日帶這些人退出去,朕會念在你我父子一場,留你性命。”沉默許久的祁文帝終于開口,哪怕到了如今,他還是願意給這個兒子一條活路。
這到底,是他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兒子。
祁玄甄卻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眼淚都要笑出來了,模糊了視線,卻緊緊盯著高位之上那抹明黃身影。
“留我性命?父皇,到了現在,你還看不清形勢嗎?父皇果然是老了,既如此,那這皇位,就讓兒子來做吧,放心,我會讓你看到,大祁在我的治理下,會越來越好。”
“來人,太上皇龍體抱恙,請他老人家去寧壽宮好好休養,為了父皇的身體,日後不許任何人去寧壽宮打擾太上皇休養。”
這意思,是要將祁文帝軟禁起來。
話鋒一轉,祁玄甄狠毒的目光直沖宋時硯︰“把這個大逆不道的賊人給朕拿下,我要將他的舌頭一點一點割下來!”
祁玄甄站在大殿之上,享受著這一刻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感受,連他最敬畏的父皇,如今不也是只能任由他支配?
這種權利在手的感覺,讓他渾身都舒展開來,這種感受,讓他從身到心直至整個靈魂都格外的舒爽暢快。
連之前所有掙扎痛快的情緒都盡數消失,甚至覺得,他早就該如此。
然而過了半晌,沉溺于那種飄飄然中的祁玄甄感覺到有些不對,祁文帝還安穩的坐在那里,宋時硯更是眉頭都沒皺一下,當即大怒。
“沒听見朕的話嗎?把太上皇送到寧壽宮,再把那個賊人拿下!”
他怒指宋時硯,邊說邊回頭,然而下一秒,他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
祁玄甄瞳孔緊縮,面前的一幕讓他渾身汗毛都炸開︰“你們在干什麼!”
只見大殿一直到殿外,穿著禁軍鎧甲的一眾手持利刃,全部架在祁玄甄的那些私兵脖子上。無一人敢動。
“你們在做什麼!要造反嗎啊!?”祁玄甄大驚失色,厲聲怒吼。
這些禁軍早就是他們的人了,不然今日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破開宮門,直搗大殿!
想到這,祁玄甄臉色猛然一變,似是此刻才發現不對。
這一路,好像太過順暢了,順暢到他甚至好像都沒听到宮人的驚叫,沒有見到各處逃竄的宮人,甚至連後宮,都安靜的不行。
亂的,只有他殺來的這一路。
他原本覺得這是正常的,可是此刻卻覺得,不正常,最不正常的,就是那些一直听令于他的禁軍。
“你們在干什麼?我們如今都已經到了這里,朕現在已經是皇上了,你們還難道還怕這個老東西?如今朕才是皇上,信不信朕誅你們九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