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輸！”
這三個字，此前誰能想到，會從龍養生的嘴中說出來。
不過，沒有想象中，什麼失去精氣神，仿佛一下老了十幾歲的不甘，反倒在龍養生的臉上，看到了灑脫，以及坦然。
只是，即便結果早已注定，無我在听到龍養生認輸後，都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手中的動作也隨之一頓。
“認輸？”
無我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
即便是王游，也心中不解。
因為他能感知到，距離無我“同化”白龍，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甚至，龍養生只要堅持，那這場戰斗，便會變成拉鋸戰。
哪怕無我的背後，有古戰場，但煞氣的大量消耗，會讓本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勢。
本體，是無我最大的倚仗。
天賦的施展，靈力的積累，這些都是無我以靈體之姿，對抗龍養生這樣上古聖人的底氣。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古戰場位于坎州。
北境雪國，人煙稀少。
千年里，從無戰爭發生，煞氣得不到補充，可以說用一點，便少一點。
若換作尋常比斗，龍養生認輸，自然對無我最有利。
但這次，無我的目的，是龍養生的靈獸。
現在認輸，那此前所有的準備，豈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至于說，還有一只玉梟？
無我余光掃去，剛巧發現原本堅定的雷神，此刻露出彷徨掙扎之態。
“該死！”
暗罵一聲，無我言語帶著一絲癲狂，“認輸？”
“可以！”
言罷，便是見到龍養生掏出聖道法則的種子，便要還回去，可卻被無我伸手制止，“但我有條件！”
“除了靈獸，以及違背道義，我都可以答應你。”
如今，龍養生也警覺起來，開口便封死了無我的謀算。
“哼！”
無我面色一怔，但隨即冷哼，“戰場法則，失敗者是沒有資格提條件的！”
“你留不下我。”
很顯然，聰明的智商，又佔領了高地。
龍養生此言一出，讓無我惱怒，“既然你不想體面，那我就幫你體面！”
無我眼中迸發著濃郁的煞氣，然後那些黑影便是朝著白龍圍殺而去。
只不過，這次並沒有刀兵相向，反而那一個又一個黑影，井然有序地在接近白龍後，身軀猛然膨脹，然後……
自爆了！
“......”
龍養生面色一沉，便是要召回白龍。
只可惜，那是煞氣爆炸，彌漫得暴戾癲狂之氣，甚至讓白龍周身的空間，發生了扭曲。
這種不計成果，無疑是表明了無我要留下白龍的決心。
“黑龍！”
“掩護白龍脫離包圍圈！”
大喝一聲，也不怕無我針對。
龍養生這是打算將希望寄托于黑龍的身上。
歸墟之氣雖然不如煞氣，但總歸皆屬死氣，這種強行用煞氣隔絕御靈法則，造成真空地帶的行為，完全可以利用歸墟之氣調和。
“只要產生一絲松動，便立刻離去。”
如今，龍養生已經顧不上什麼因果了，他心中打定主意，命令黑龍，不計代價，也要助白龍脫困。
若這時候，還講什麼道義，那他就不是赤子之心，而是缺心眼了。
戰斗再次升級。
白龍被黑影困住，然後便是等著黑影前僕後繼的自爆。
如今，原本身軀彌漫的浩然之氣，已經後繼乏力，其臉上盡是疲態。
而另一邊，黑龍扭動著身子，瘋狂朝白龍方向沖去，只是被不斷出現的黑影阻攔，讓無心戀戰的他，很是狼狽。
“小柚子，周圍煞氣開始下降了。”
之所以王游能一直“老實”地在古戰場中看戲，除了尋找落井下石的機會外，便是因為這周圍彌漫的煞氣，相當于無我的眼楮。
煞氣凝聚黑影，黑影自爆，一部分煞氣侵入白龍的身體之中，好似是在爭分奪秒的腐蝕同化，然後又有一部分，用來封鎖契約牽引。
余下的極小部分，反哺回古戰場。
然後在凝聚黑影，周而復始。
換句話說，如今的無我，已經不計任何代價，也要留下白龍。
了然關鍵的王游，大致也明白為何如此。
正如此前靈獸本體和靈體的關聯猜想，古戰場的本體，無法移動，那作為靈體的無我，自然同樣被束縛于這方天地。
而以無我的性格，他斷然不會如句芒那般，選擇與人契約。
當然，他還有一個辦法擺脫枷鎖，那就是設計，讓古戰場的本體，透支煞氣，然後崩潰。
只可惜，無我的能力，來自古戰場的本體。
這種失去根基實力的自由，絕對不是無我想要的。
真正的自由，是毫無後顧之憂的隨心所欲。
“等等！”
就在這時，王游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看向半空中的戰場，眼中帶著一絲驚詫。
“這老王八蛋，真特麼陰險！”
王游看向無我的身影，內心大罵一聲。
無我真正的目標，是黑龍！
先不說，白龍是黑龍沾染赤子之心後的衍生，無我再厲害，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布局。
此外，白龍那浩然之氣即便奪來，對于無我來說，也毫無作用，甚至可能會被反噬。
自古都是讓自己錦上添花，哪有給自己添堵的？
而黑龍蘊含的歸墟死氣，與古戰場的煞氣，同屬于死氣，若無我選擇黑龍為載體.......
“可歸墟死氣不如煞氣呀。”
王游的分析，並未瞞著道界中的化身靈獸。
對此，綠衣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擺脫枷鎖，橫行無忌。”
脫離古戰場本體的束縛，以無我的城府，于九州，完全就是龍入大海。
而且……
煞氣只需要戰爭，便可以積累……
而卷起戰爭，對于無我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
古戰場遺留的至寶，以及那些被無我用至寶為餌，產生因果羈絆的佼佼者，都將是他手中的棋子。
到那時，九州被戰火席卷，不光有煞氣，還有殺氣，怨氣，歸墟……
甚至最後，極致升華，無我徹底掌握了死氣……
“難怪，這貨要留下我。”
王游頗為感嘆。
若是真如他的猜想，無我的力量，將源源不斷，畢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這些死氣的存在。
而渡鴉鋼蛋，是唯一能克制無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