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至寶，于我無用。”
這時，無我緩緩開口，“但其藏于本體數千年，沾染了氣息，你們這麼拿走，無論結果如何，總歸讓我牽扯因果。”
“與我一戰！”
“勝，自取，如此也算了斷因果。”
“敗，自離，三至寶與爾等無緣。”
言罷，無我依次看向龍養生，雷神，以及北辰歆。
北辰歆嘴角抽動，天道之血對他無用，跟他無關，無我不去找王游，偏偏盯著他這個看戲的不放。
但若讓他開口解釋，反而是告訴其他人，自己怕了無我。
一股憋屈羞惱之感，涌上心頭，讓他臉色愈發難看。
“可！”
意料之中，如今的龍養生，自然不會拒絕這個提議。
畢竟，若不是因為那冥冥之中的因果，他此前在取走聖道法則後，便可安然離去，哪怕是無我，也未必能留下他。
因果一說，越是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越是一種束縛。
見此，無我再次看向雷神，等待後者回答。
雷神面露復雜，沉默許久。
他知道，這一關，繞不過去。
他的野心，是逐鹿九州。
按理說，他境界低于無我，不該爭一時之氣，但逐鹿九州，北辰歆必須死。
而以他的境界，殺北辰歆，唯有尚泣心。
“可。”
良久，雷神語氣低沉，開口答應。
“你盡管放心。”
“我會壓制靈力，與你同境界一戰。”
無我很是坦蕩，這倒是讓雷神松了一口氣。
畢竟，以他御封雙修，同境界近乎無敵。
最後，只差北辰歆。
“天道之血，于我無用。”
最終，得失戰勝了臉面，北辰歆抬手指向王游，“天道之血，是他取走了。”
“我知道。”
出乎意料，無我點點頭，“但我的境界，無法壓制到地階，所以，只能選擇你。”
語氣平靜，毫無波瀾。
但充斥著最樸素，最理所當然的“因為所以”定勢。
即便是北辰歆，一瞬間都特麼覺得好有道理。
可說到底，替王游背下這口鍋，實在讓他感到憋屈。
但“憑什麼”三個字，就是纏繞在齒唇之間，無法說出來。
“哼。”
“藏頭露尾的鼠輩，我會怕你？”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日發生的變故，讓北辰歆失去了涵養理智，宛如一個毫無見識城府的小白，居然逞口舌之快。
聞听此言，無我卻並未動怒。
反倒是緩緩抬起手，摘下兜帽，露出本來相貌。
這一幕，引龍養生等人注視。
在看清楚其相貌後，皆是面色一怔。
因為無我的臉，很是詭異。
而那相貌，像是有無數張臉疊加在一起，不斷切換。
時而年輕，時而蒼老。
時而為男，時而為女。
時而英俊，時而丑陋。
時而……
眾生相，也無相。
無我，名副其實！
唯有一雙眼眸不變，漆黑無比。
與之對視，仿佛有抽離靈魂的能力。
而這時，王游在其中一張臉上，發現熟人。
甦沐。
同為雷道使，算是舊識，不過更多還是利用關系。
至于二人之間的恩怨，以王游如今的眼界，那些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甚至當初分別，他幾乎是將望東城送給了甦沐。
同時，王游恍然大悟，他瞬間想通無我的聲音，為何似曾相識。
那聲音，跟甦沐一模一樣。
“巧合嗎？”
對此，王游唯有默默記在心里。
“誰先來？”
木已成舟，北辰歆隨即開口道。
“你們一起好了。”
無我看向龍養生三人，輕描淡寫。
“狂妄！”
聞听此言，險些給北辰歆氣笑了。
他自然也感知到對方的境界，他承認，同境界，靈獸確實比御靈師要更有戰斗優勢，這是御靈師的短板，無法改變。
但無論是他，還是龍養生，可都能召喚靈獸。
換句話說，在北辰歆眼中，拋開雷神不談，他與龍養生，皆可召喚同境靈獸，這場戰斗，注定不會是一對二。
“我雖以靈體現世，但本體就在這。”
說著，無我抬手指向古戰場，語氣依舊平靜，不徐不疾，毫無情緒波動，“我既然佔了地利，那你們自然也可以選擇方式。”
“只是.......”
頓了頓，“雖說為了斷因果，本不該多造殺孽，可你們也清楚，天道之戰，容不得心有顧忌，畏首畏尾。”
“後果自負。”
言罷，看向三人。
“全力以赴，了斷因果。”
“可！”
龍養生和雷神先後開口，在場者不約而同，看向北辰歆。
“你們什麼意思？”
這一幕，倒是讓北辰歆更為羞惱，因為這幾人的眼神，明明好似是在跟他說，現在是放棄的好機會。
“若你歸還天道之血，並以因果立誓，永不踏入坎州，可不參與。”
無我思索片刻，忽然話鋒一轉，遞了台階。
北辰歆一愣。
此前他既然能忍受雷神和王游的挑釁，便不是一個在乎臉面之人。
反倒是無我的條件，在他看來，很是誘人。
看似三打一，優勢在我，但他與雷神有仇，絕對不會同仇敵愾，真心聯手。
正如無我所說，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相互使絆子，很容易陷入被動。
更何況，天道之血對他毫無吸引力。
而坎州，一個貧瘠之地罷了。
沒必要一戰！
當然，最主要的一點，若這一戰，龍養生或是雷神負傷，他便有了可乘之機。
念及此處，北辰歆開口，“我……”
“第五天都，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境界晉升如此迅速，但想來必然是依靠邪門歪道。”
說著，王游拱手以示尊敬，“道海聖九聖之首威名，容不得你這種紈褲後輩敗壞……”
“你說第五道海是九聖之首？！”
北辰歆如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脫口而出。
“大膽！”
“你這個不肖子孫，居然敢直呼先祖名諱？！”
“欺師滅祖……”
王游的嘴跟淬了毒一般，瘋狂輸出。
甚至引得無我側目。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龍養生自然看出來這是王游的激將法。
不過，他也並未多想。
至于雷神，對此更是樂見其成。
畢竟若北辰歆不戰，保持實力，最後必然會對他出手。
王游所為，大善！
對其，更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