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以草木之息模擬出來的投影，堪稱實時監控。
音頻同步，王游看著龍養生徑直走向一個房間。
那個房間內，是第五天都。
咚。
咚咚。
三聲敲門聲。
屋內，床上盤膝打坐的第五天都緩緩睜開眼，看向門口的房間。
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進。”
聲音空洞低沉，帶著一絲沙啞。
像極了許久沒有開口，有諸多不適應。
龍養生推門而入，與第五天都對視。
“怎麼突然講起禮儀了？”
第五天都微微歪著頭，仔細打量著龍養生，似笑非笑。
“北辰兄，別來無恙。”
龍養生微微拱手。
語氣神情，讓人絲毫挑不出毛病。
第五天都並未回禮，眉頭微微一皺。
片刻困惑之後，猛然發現了什麼，眼中一絲震驚，“你居然融合了赤子之心？”
“北辰兄，有什麼不對嗎？”
龍養生臉上帶著不解，反問道。
第五天都沉默不語。
“北辰兄終于走上這一步了嗎？”
龍養生徑直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殺子證道，莫非對于北辰兄來說，聖道比親情血脈還重要？”
“……”
第五天都無言以對。
若不是知曉赤子之心的霸道，都還以為眼前這個龍養生要麼是被人奪舍，要麼就是純純在惡心他。
“萬物皆可為道，皆可成道。”
“天地不仁，聖人不仁。”
“難道為了道，我們便可以摒棄一切嗎？”
龍養生悠悠長嘆，言語中盡是感慨。
第五天都，或者說北辰歆，在听到這些話後，整個人都不是很好。
微微張著嘴，雙眼有剎那失神。
若可以，他真的很想抓著龍養生的脖領子，噴著口水，大聲質問，要不要臉？！
同時，北辰歆也不免有些後怕。
當年，他以子嗣為器皿，培養赤子之心。
目的，就是想要利用赤子之心，沖擊聖道。
可意外頻發，最後功虧一簣。
“許是冥冥之中，氣運庇佑，阻止我接觸赤子之心。”
看到龍養生如今這副模樣，北辰歆暗自慶幸。
“既然龍兄如此高義。”
良久，北辰歆走下床，來到龍養生的對面，慢慢坐下，“那來這坎州，又是為何？”
“阻止那件東西現世。”
義正辭嚴，龍養生此刻仿佛整個人都在放光。
“……”
北辰歆面色一怔，嘴角抽動。
這特麼是你的詞嗎？
赤子之心還真是霸道！
他絲毫不懷疑龍養生是在誆騙他。
赤子之心，問心無愧。
一旦違心，原地暴斃，神形俱滅。
當日，赤子之心粉碎，他“救”子心切，根本顧不上這些，便急匆匆返回元老山。
結果龍養生居然尋得空間節點，暗中跟隨。
不過，因為龍養生當年自己退出元老會，斷了因果，導致十峰預警。
北辰歆順勢便算計龍養生，讓其受挫。
自那以後，他因忙于兌州之事，便沒有再理會龍養生。
雖然不知道龍養生如何融合赤子之心，但起碼對他來說，應該是利大于弊。
過去的龍養生，不擇手段，睚眥必報，妥妥的真小人。
而現在的龍養生，即便不說偉光正，但言行一致，說是君子也不為過。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龍養生與他同境界，若真要選，對付現在的龍養生，綽綽有余。
只是……
北辰歆真想吐槽一句。
現在的龍養生，是真惡心啊！
“你是來阻止我的？”
北辰歆慢慢吐出一口濁氣，看向龍養生的眼神，也變得冰冷。
“是。”
龍養生很是直接，絲毫沒有藏著掖著，“過去的我們，做了太多的錯事。如今，正是你我彌補的時候。”
“……”
北辰歆無語至極。
“天道之血，可以交給其他人。”
龍養生並未在意北辰歆的態度，繼續說著，“但他們必須立下天道誓言，將來若以力欺人，必將神形俱滅。”
“呵呵。”
北辰歆皮笑肉不笑。
“至于尚泣心，我打算在九州布下監察大陣，以其作為陣眼。”
龍養生盯著北辰歆，一臉坦蕩，毫無私心，“你和我同為上位境界，天道誓言的因果，若想違背，無非付出一些代價。”
“所以，你我二人取本源血，融于陣法。”
“此陣，只針對你我。”
“將來無論是你，還是我，任何一方只要做出有害于九州之事，必將斃命于尚泣心之下。”
“……”
原來在無語之時，真的很想笑。
此刻的北辰歆，不由失笑。
“若你擔心我有陰謀，可以全程監督。”
見此，龍養生補充一句。
但見北辰歆不說話，隨即話鋒一轉，“你若不同意，我現在便出手，你我同境界，即便你奪舍了親子之身，我未必能勝，但絕對可以做到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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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但我希望，臨死前，你能將全身靈力，反哺天地。”
“……”
北辰歆都被氣笑了，拍案而起，“龍養生，你高尚！你了不起！”
“你特麼真有病！”
此刻的北辰歆，再也顧不上什麼高手風範，強者涵養。
他並未懷疑龍養生在嚇唬他。
如今的龍養生，說到做到。
“我招惹過你？”
雙手撐在桌上，微微伏著身子，盯著龍養生，怒目而視。
但龍養生，並未在意。
臉上從容淡定，“是九州的供養，才有你我今日。”
“你，包括元老會的所作所為，真的對得起第三界的億萬生靈？”
聲音不大，卻如雷貫耳。
“若無元老會，哪有九州千年安穩？”
北辰歆厲聲反駁。
上古終結，他聯合其他幾位聖人，創建元老會。
為了鞏固統治，他斷絕人族修行之路，百城靈解，鎮壓了靈獸種族。
千年過去。
第三界仍舊是第三界。
平安無事。
這一點，足以證明當年賈文和所言界外強敵環伺，就是危言聳听。
“你若不願意也行。”
龍養生不予爭辯，“但你必須承諾，有生之年，不得踏出元老界。”
元老會所在元老山，元老山十峰，便是元老界。
而元老界，原本是北辰歆的道界。
後來以諸多難以想象的代價，將道界融入第三界，就是為了抵御天地歲月流逝。
雖然欺天偷壽，但也受到約束，不能輕易離開。
上次，第五天都之事，讓他始料未及。
最後，奪舍其身，才能行走于外界，重獲自由。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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