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聖節，前夕。
“來了。”
有徐元操控冰蟻，如今凜冬城方圓百里，盡在王游的監視之中。
褐色光芒凝聚的投影中，王游看到了老熟人。
第五天都。
其身後，跟隨三個全身被黑袍籠罩的……人？
以人形輪廓形容，更為準確。
姑且可以暫定為人。
之所以如此評價，主要是他們三個的姿態很是怪異，難以用言語形容。
此外，這三個黑袍人，周身有一股無形之力，隔絕一切探查，即便是冰蟻貼身，也無法探查其貌。
反觀為首的第五天都，雖相貌未改，但氣質大變。
陰鷙，冰冷。
就如一塊堅冰，在坎州的冰天雪地，仿佛是融于一體。
若不是王游特意關注，甚至會下意識忽略他。
這種感覺……
就像變色龍。
完美融入周圍環境。
第五天都一行人，進入凜冬城後，徑直去往圍爐樓。
只不過，他們並沒有選擇與李冽之，或者說是李冽之留下的鳳鳥化身見面。
這倒讓王游有些意外。
“自從雷神進入古戰場核心區域，整天除了折磨萬里雲外，便沒有任何奇怪舉動。”
褐色投影旁，是渡鴉鋼蛋以死氣凝聚的另一塊投影，其內反饋出古戰場中的場景。
雷神閉目盤膝，面前壇子中，萬里雲微微歪著腦袋，枕在壇口邊，容貌憔悴，神情萎靡。
“嗯。”
前幾日，大鵝鐵鍋便在渡鴉鋼蛋的掩護下，藏在古戰場之外。
只要雷神離開古戰場，他便可以發動天賦畫地為主，“挖”走古戰場。
畢竟古戰場，才是王游此行的目的。
天蟻和地蟻是彩頭。
而算計雷神和九聖，便是附加題。
至于說，失去古戰場後，雷神的計劃是否能完美實行，這跟王游有什麼關系？
王游之所以這麼做，並非在幫北辰歆，而是為了避免發生意外，確保萬無一失。
即一石二鳥。
因為雷神擁有李冽之這個內鬼，加上古戰場和尚泣心，或許真有可能成功，將北辰歆等元老會一網打盡。
只是，尚泣心雖凶名在外，但實際上，是否能對北辰歆那樣的上位天道強者有效，王游仍舊保持懷疑。
王游，更偏向于雷神只會重創北辰歆。
而如此，北辰歆必然會報復雷神。
狗咬狗，一嘴毛。
對于王游來說，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正如鷸蚌相爭，若想要漁翁之利，必須削弱雷神一方的實力，不能讓其如此順利。
二虎相搏，最好兩敗俱傷。
“咦？”
就在這時，徐元貌似又得到了冰蟻的反饋，輕咦一聲。
隨即，看向一旁的句芒，“句芒，圍爐樓內擺放著草木綠植，你用草木之息接手一下投影。”
“好。”
句芒點點頭，同時手中凝聚綠芒。
那褐色投影一閃，瞬間換作綠光。
“大哥。”
徐元隨即再次打出褐色光霧，重新凝聚一個新的投影。
“龍養生？！”
畫面清晰，待王游看清楚，不由面色一怔。
即便早就有心理準備，雷神敢設局算計九聖，必然有所依仗。
可此刻在看到龍養生時，也讓王游不免心生疑惑。
雷神同時算計兩個上位天道御靈師，真的能成功？
他憑什麼？
等等！
王游忽然想到什麼，看向記錄圍爐樓內的投影。
目光落在那三個黑袍人，自從他們進入圍爐樓，便待在房間之內。
“這三個人，不會是其他聖人吧？”
念頭一起，王游頓感壓力巨大。
北辰歆，龍養生，李冽之，以及三個疑似九聖的存在。
九聖中，出現了六位。
這樣的陣容……
無意混入高端局啊！
原本，在王游看來，龍養生和北辰歆之間有矛盾，肯定是不會合作的。
哪怕龍養生來凜冬城，也必然會選擇隱于暗中，坐山觀虎斗。
等雷神和北辰歆斗得兩敗俱傷，再出來“摘桃子”。
甚至王游“挖”走古戰場，故意坑雷神，也是為了給龍養生對北辰歆落井下石，創造機會。
如此，便是通殺！
至于龍養生，王游也提前想好了對策。
那就是龍天尊。
換言之，在王游的設想中，北辰歆由雷神對付，無論他倆誰取得勝利，都可以交給龍養生。
而龍養生，王游便交給龍天尊。
這也是他為何執著于接近龍天尊的原因。
甚至，王游都沒有考慮過龍養生會失敗。
若是以逸待勞，同境偷襲，都還能失敗，那龍養生干脆自殺好了。
其實，朝聖節，已經被王游認定為最終一戰。
雷神的目的，是將元老會一網打盡，王游又何曾不想？
畢竟沒有人規定，未完成主線前，不能對付關底boss。
一旦此間事成，九州對于王游來說，將再無阻礙。
但此刻，王游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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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認為，龍養生絕對不會現身，而是隱于暗處，以靜制動。
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唯有在關鍵時刻，龍養生以雷霆手段終結，從而取黃雀之功。
可在看到龍養生“大搖大擺”朝凜冬城方向走來，王游忽然間有些恍惚。
這不是智者千慮。
而是龍養生不按照套路出牌！
“這貨，什麼時候變得光明磊落起來了？”
本來，這次朝聖節，雷神明面上只需要對付元老會即可。
甚至王游猜測，雷神在布局時，也未必將龍養生考慮在內。
但現在，龍養生若是光明正大進入凜冬城，除非雷神妥協，選擇暫時拉攏他，否則即便龍養生與北辰歆不和，但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會不明白。
面對雷神的陰謀，龍養生和北辰歆必然聯手。
如此，局面就變成王游最不希望看到的。
“古戰場是暫時不能動了。”
王游輕嘆一聲，其實這倒無所謂。
畢竟古戰場就擺在那里，也不會長腿跑了。
可有龍養生的加入，平衡已經打破了。
“大哥，龍養生已經進入凜冬城，朝圍爐樓方向走去了。”
徐元提醒道。
“圍爐樓。”
王游搓動著手指。
萬幸，龍養生沒有直接進入水晶宮，否則若對上龍天尊，他這個龍天乘的身份也必然會暴露。
“看來龍天尊這步棋……”
“只能提前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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