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
龍養生站起身，撫平有些褶皺的衣衫。
“去哪？”
北辰歆面露疑惑，脫口而出。
“以你我如今的境界，一旦大戰，必將導致天崩地裂，生靈涂炭。”
龍養生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許是他沒想到為何北辰歆會這麼問，“當然，你可以選擇元老界，如此我也能放開手腳，毫無後顧之憂。”
“……”
北辰歆算是明白了。
這特麼是談崩了，要動手的節奏啊！
此刻的北辰歆，恨不得掐死眼前的龍養生。
同時，他也收回之前的幻想。
君子龍養生，可特麼比小人龍養生，更惡心！
現在的龍養生，就像一根筋。
“此事，日後再議。”
許久，平復心中郁氣，北辰歆緩緩開口。
“也行。”
龍養生面露思索，片刻後，點點頭，重新坐回椅子。
“嗯？”
北辰歆確實沒想到，龍養生會這麼痛快同意。
敢情是個順毛驢啊！
北辰歆想了想，也坐了下來，“天道之血，尚泣心，我同意按照你的安排。”
頓了頓，許是為了更好地穩住龍養生，北辰歆開口問道，“要不要我現在叫他們，過來立下天道誓言？”
“倒也不必著急。”
龍養生發現北辰歆如此“配合”，很是欣慰，隨即禮尚往來，“畢竟他們還未得到天道之血，如此立誓，倒讓你我有些以勢壓人了。”
“……”
北辰歆從未像今天這般無語。
“天道之血與尚泣心，已然達成協議。”
龍養生說著，手掌一攤，憑空出現一個三足小鼎，上面刻畫繁雜花紋，一面刻著“乾”字。
正是九鼎之一，乾州鼎。
將乾州鼎放在桌上，緊接著便是坤州鼎，離州鼎
片刻後，桌上擺放著兩排，一共八個小鼎。
北辰歆眯著眼，盯著面前的州鼎，眉頭皺起。
“九州鼎其八，皆在這里。”
龍養生看向北辰歆，“還差艮州鼎，其得者乃是震州雷獄所雷道使王游，我尋遍震州，並未找到他。”
說到這里，龍養生有些懊惱，但很快便恢復如初。
“九鼎聚，聖人現。”
“我打算以九鼎，換得最後一物，聖道法則。”
“此外，你也可以放心，三個月內，替你尋回艮州鼎。”
言罷，龍養生將八鼎推向北辰歆面前。
“我為何要答應你？”
不知過了多久，北辰歆的視線，從桌上八鼎，移到對面的龍養生，“九鼎聚，聖人現，這只是上古傳說，未經核實，就想換得能突破上位，晉升聖道的法則？”
頓了頓，北辰歆嘴角浮起一絲譏諷，“若你得到聖道法則，晉升聖道，于世無敵，九州哪里還有我的容身之所？”
“我可以立下……”
龍養生欲要提出立下天道誓言，可恍然間想起天道誓言對他們如今境界，都毫無約束，更何況是凌駕天道之上的聖道。
“我承諾，得到聖道法則之後，便會前往界外。”
“除非你，或者他們，有違誓言，否則我永世不踏入第三界。”
“君子一諾，問道于心。”
看著龍養生坦蕩，問心無愧的表情，北辰歆沉默了。
若是換作以前，他沒有奪舍第五天都，或者龍養生沒有融合赤子之心，這話他都不可能相信。
但如今，得到第五天都的身體，讓北辰歆相當于重活一世。
他還有大把的時間。
當然，因為第五天都是轉世身，失去了血脈支撐，強行奪舍後，導致身體排斥，出現了道傷。
原本，北辰歆的計劃是得到聖人法則，借助法則之力，治療道傷。
然後，突破聖道。
可現在……
北辰歆陷入了沉思。
界外，是北辰歆哪怕作為上位天道御靈師，第三界戰力天花板的存在，也不敢涉足的禁區。
當年，賈文和之言，雖然他一直嗤之以鼻，認為是在危言聳听。
但埋藏在他內心之中，是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
若龍養生得到聖道法則，去守界外……
那第三界，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至于說龍養生會不會出爾反爾？
赤子之心是最好的答案！
只是……
北辰歆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龍養生，會不會是裝的？
念及此處，北辰歆看向龍養生的目光，帶著探究。
赤子之心的氣息，言談舉止，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若是裝的，北辰歆自問做不到如此自然。
“千年我並未蹉跎，如今我有大把時光，完全可以在消除道傷後，憑借感悟突破聖道。”
“畢竟若以聖道法則修煉，那是修他人之道。”
“聖道之上，或許還有境界，若此，我很有可能止步。”
“更何況……”
想到這里，北辰歆再次看向桌子上的八鼎。
這千年因為要躲在元老界內，遮蔽天機，欺天增壽，他一直無暇顧及九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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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為上古之物，原本是各州祥瑞。
單一出現，更多是象征性的吉祥物。
至于九鼎聚，聖人現。
這聖人，若換作以往，他根本就不在乎。
即便是用來參悟，對他這個層次的強者，也收效甚微。
但現在，北辰歆知曉蕭縹緲手中掌握著木偶術。
木偶術，聖人。
相輔相成！
得一，如雞肋。
皆得，最大助力。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到了北辰歆這種層次，根本不會在意一時之得失。
“好，我答應你！”
龍養生面露笑容，站起，拱手，一拜，“北辰兄，高義。”
“那我便祝龍兄，馬到功成，旗開得勝！”
想通一切的北辰歆，此刻也是笑著站起回禮。
但內心，他還是想要試探一下龍養生，隨即提出讓其取走四鼎，只需留下四鼎，算作誠意。
不過，龍養生拒絕了。
直接留下八鼎。
並再次承諾，艮州鼎三個月定會雙手奉上。
如此，倒讓北辰歆啞然失笑，內心暗道，“看來只能再找其他方式試探了。”
與此同時。
道界內，王游收回視線。
臉上表情，十分古怪。
當初，他將赤子之心的碎片，涂抹在那龍骨尸骸上。
原本，也沒想太多，單純惡心龍養生。
但現在看來，還真是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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