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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不恭辛苦爭取來的這半個時辰內,司可冠並沒有跑出多遠,他胸中憋著一口悶氣,卻又沒地方發泄,背上還背著百木妖嬈,就是想發泄一通也礙于顏面。于是只能不時地制造些水分身出來,讓他們沿著各個方向亂跑,試圖迷惑後面的追兵,而他自己則背著百木妖嬈鑽入了一處密林之內。
“百木姑娘,稍後我們若是被人追上,我會替你攔住他們,你自己有力氣逃走麼?”
百木妖嬈費力地眨了眨眼楮,苦笑著搖頭道︰“恐怕,這次要連累你們了……”
“不必擔心我們,”司可冠也苦笑一聲,安慰她道︰“我和韓不恭是持飛鴉貼受鴉門之邀而來的,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過分地為難我們。反倒是你,這次我們營救你不成功,恐怕下一次你們的人想要救你就更難了。”
“我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危險。”百木妖嬈清淺一笑,那笑容仿佛早已將一切看穿,只听她解釋道︰“他們之所以想要抓我回鴉谷,不過是想在日後雙方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局面時,能夠讓我父王有所顧忌;可一旦他們真的加害于我,那便只會徹底激怒我父王。所以,他們非但不會為難我,反而會千方百計地討好于我,只要雙方關系稍有緩和,他們會立刻將我分毫不差地送回靈族去,以求我父王能夠息事寧人。”
“你這麼一說,倒像是我們多事了。”司可冠自嘲地笑了笑。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百木妖嬈趕忙解釋道︰“剛才我說的那些,是我被他們困在車里時,我為了安慰自己才想出來的。雖說是不會為難我,但終究免不了要被軟禁,還會令父王他們擔心,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能逃掉最好。所以,我很感激你們能來救我,姐姐她這次出門,能交到你們這樣的好朋友,我真替她感到高興。”
“要感謝的話還是等逃出去以後再說吧。”司可冠腳下速度不減,轉身抬手一支冰矛向後射去。冰矛精準地命中了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但很快,又有數只蝴蝶從各個方向冒了出來,于是他索性停下腳步,將百木妖嬈放在一顆大樹下倚好,說道︰“看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追上來,韓不恭應該已經盡力了。”
說到這里,司可冠望了一眼西面的天空,自言自語道︰“早知如此,昨天晚上就應該行動了,現在倒好,不但我和不恭暴露了,人也沒能救出去,韓棄呀韓棄,原來你也有失算的時候呀。”
西面的天空依舊毫無動靜,而東北面的天空卻有著一道黑影向這片樹林飛快地靠近。
“來了嗎?”司可冠凝神以待,偏過頭沖百木妖嬈叮囑道︰“其實我們還有兩位同伴,他們去西關找你姐姐去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晚就能趕回來。所以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不要放棄希望,待會我們見機行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百木妖嬈默默地點頭表示明白,望著天上的黑影降落下來,在月光下化為一位白發男子和一位翠衣女子。
再說韓不恭這邊,他和秦戌羽三人一路向西北而行,雖是疾行,但速度卻並不快,興許是眾人都疲于奔波有些乏了,又或許是擔心後方隨時會有信號傳來,離太遠的話無法及時馳援。
韓不恭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雙手抱著後腦,嘴中哼著輕快的小曲兒,一邊欣賞著月色,一邊在樹林中信步疾行,那模樣當真是愜意地很。緊跟其後的是那名書生男子,此人姓王,名亥羽,五夜羽中排在第二位,此刻的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不知道在算計些什麼。
秦戌羽和那位胖子丑羽並肩走在最後面,不時地扭過頭去留意後方的動靜,如此幾次之後,胖子先開口了。
“秦師弟,按你之前所說,太微山的人應當是與靈族有勾結才對,為何大師兄不讓我們將此事稟告給掌門呢?”
“我也不清楚。”秦戌羽答道︰“但是我相信大師兄的判斷,他既然這麼決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二師兄,你說是嗎?”
王亥羽走在前面似乎有些走神,愣了半晌方才回應道︰“哦,是吧,我們只管按大師兄說的做就是了。”
秦戌羽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笑,語氣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說道︰“二師兄,你對大師兄倒是服氣地很呀,不知道小師妹是不是也和你一樣,也那麼敬佩大師兄呢?”
王亥羽倏然止住腳步,轉過身來,凌厲地直視著秦戌羽,質問道︰“秦師弟,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前方的韓不恭也停了下來,饒有興致地觀賞著這幕鬧劇。
秦戌羽先是沖丑羽眨了眨眼楮,然後轉過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二師兄,明人不說暗話,你對小師妹是什麼心思,我和丑羽可是心知肚明,也無意與你相爭。但是大師兄他可不一樣,他明知你對小師妹的感情,卻偏偏要橫刀奪愛。就拿剛才來說吧,明明可以自己一個人去追那靈族妖女,卻偏要帶著小師妹一起,還不讓你跟著,這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
王亥羽听完這番話,臉已經紅到了脖子,不知道是因為心中怒火還是因為自己的心思被戳穿,一時間竟找不到話來反駁。片刻後,他抬起頭看到秦戌羽那張得意的臉,心中猛地一震,緊繃的面孔忽然就松弛了下來,輕笑著說道︰“秦師弟,你又何必在這挑撥離間呢,你如今的情形,恐怕比起我也好不了多少吧?”
秦戌羽臉上的笑容倏然凝固,盯著王亥羽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著他的下文。
王亥羽干笑兩聲,繼續說道︰“雖說你爹是現任掌門,但是誰都知道,他只不過是暫代掌門之職,鴉門掌教的位置,向來是由鴉氏一族世襲傳承。如今大師兄已經是結廬境頂峰的修為,突破海境指日可待,到時候,你爹還不得乖乖地讓位麼?你這少門主的位置又還能坐得幾年?”
秦戌羽也被他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片刻後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呵呵,師兄,我不過隨口說說,你又何必動怒呢。大師兄他修為精湛,又身負鴉氏血脈,繼任掌門是理所應當之事,小弟我何德何能安敢有覬覦之心,只要能在其身旁輔佐便足慰平生了。我只是替王師兄不甘,你與小師妹分明是郎情妾意,大好的姻緣卻被人硬生生橫插一棒,師弟我這個旁觀者也替你不值呀。”
“哼!”王亥羽冷哼道︰“這是小師妹自己的事,她若是真對我有意,大師兄他做什麼也是枉然。”
“二師兄,你好糊涂呀。”一旁的胖子丑羽忽然插話道︰“我妹妹是什麼性子我都知道,你還不清楚嘛?她生性柔弱,最禁不住別人勸說,而我爹又一向很中意大師兄,到時候大師兄繼任掌門,他肯定會作主將妹妹嫁給大師兄的,你覺得我妹妹會有勇氣違抗父命麼?”
王亥羽被說得啞口無言,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話,這時,秦戌羽看準時機繼續煽風點火道︰“方師兄說得對,而且大師兄為人本就心機頗深,我們師兄弟幾個這麼多年,只有他從來沒和我們吐露過心事。一旦他繼任掌門,就算方伯父溺愛女兒,肯順著小師妹的心意,也難保大師兄不會從中作梗,二師兄,你到時候可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呀。”
王亥羽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卻並沒再開口說什麼,只是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秦戌羽和方丑羽各自一眼,似乎是明白過來,眼前這兩人原來早已站在了同一陣線,正試圖拉攏自己。他默默地轉過身,掃了一眼韓不恭所在的方向,沒多說一句話,只是道了一聲︰“走吧。”
就在這時,幾股強悍的氣息驟然襲來,瞬息間便將幾人包圍了起來。
“走?往哪走!鴉門的小鴉崽子,你們今夜全都得死在這里!”
四周尚無任何人影出現,聲音已經傳了過來,而且這聲音中不知是使用了何種咒法,所及之處令人振聾發聵,修為不濟者恐怕都能吐出血來。
“刷刷刷”,五道人影分四個方位立定,將秦戌羽四人圍在其中,借著月光露出了他們的異樣容貌。
“靈族異瞳靈!”
秦戌羽首先叫出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水之藍瞳費讓,心中頓時一緊,腳下連忙向方丑羽和王亥羽靠近,三人背靠背地挨在一起。
“姓秦的,交出本族公主,我可以考慮給你個痛快!”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費讓猛地踏前一步,結廬境七重的強大靈力毫無保留地散發出來,林中樹葉簌簌地一陣發響。
秦戌羽到底是一門少主,雖然明白形勢敵強我弱,氣場上卻不輸人一等,冷笑一聲道︰“哼!手下敗將,安敢言勇!貴族公主已經在鴉谷作客,暫時並無歸意,幾位若要接她回去,明日晌午往我鴉門即可!”
“哼!少和我來這一套!”五位人影中,一位金袍大漢暴喝出聲,正是金瞳胡塞,听這聲音,先前那一陣叫喊也是出自其口。此刻他一雙虎目圓睜,雙瞳金光耀眼,頭也不轉地對身旁的紫瞳女子問道︰“七妹,能查到小妹的位置麼?”
紫瞳女子聞言閉上雙眼,單手食指與無名指搭在眉心處,有紫光不斷浮現。如此片刻後,她睜開眼,點頭道︰“找到了,就在南面的密林中,距此處大約小半個時辰的腳力。在小妹身旁另有三人,其中一人年少白發,應當就是‘西關白首烏’鴉子羽。”
“鴉子羽!哈哈哈哈,居然連這家伙也出動了,正好會會他!”胡塞興奮地大笑起來,片刻後熟練地吩咐道︰“老六、七妹跟我走,老四老五,這里四個人交給你們,全部給老子殺了,有問題麼?”
“沒問題,二哥,你放心去吧。”聶穩躍躍欲試地跨步向前,說道︰“對付這些個修為不入流的小丑,我一個人就夠了,根本用不著四哥出手。”
“五弟,你這話可就狂妄了。”碧瞳青年也向前邁了一小步,卻將目光轉向韓不恭所在的位置,道︰“那邊那位,恐怕你就是拼盡全力也未必能應付得了。”
費讓見機插話道︰“他就是太微四秀的韓不恭。”
“哦?韓不恭?”
胡塞聞言也轉過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一雙眼楮流露出來的神情,似乎心中技癢難耐一般,但他還是抑制住了,偏過頭問那碧瞳青年,“這家伙不簡單,我的挑戰名單中他排第六位,老四,你能應付麼?”
“可以取他性命麼?”碧瞳青年不答反問道。
胡塞思忖了片刻,道︰“畢竟是中原術士,不宜輕易結怨,給他點教訓也就得了,但如果他執意討好鴉門,照殺不誤!”
“明白了。”
碧瞳青年點頭,一雙翡翠的眸子牢牢地鎖住韓不恭,表情似笑非笑,令人莫名地感到些許寒意。韓不恭被他盯得有些 地慌,不自主地抖了抖身子,臉上卻沖他展顏一笑。
胡塞招呼了一聲,費讓與紫瞳女子緊跟著他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戌羽這才有了動作,他目光流轉,也落在韓不恭的身上,開口道︰“韓兄,這群人是來救那靈族公主的,當初你我二人都沒少得罪于她,若真被他們救出來了,定不會與你我善罷甘休。現如今大敵當前,還望韓兄能與我們師兄弟共同進退。”
韓不恭豈會上他這種當,微微一笑道︰“秦兄,你剛剛難道沒有听到嗎?我如果不幫你們,他們頂多也就教訓教訓我,可我一旦要是出手幫了你們,恐怕會和你們一樣性命難保呀。韓某這條命別人不在乎,我自己可是寶貝得緊呀。”
“可韓兄你手持飛鴉貼,理應與我們鴉門助陣才是,否則你日後回山,對家中長輩也不好交代吧。”秦戌羽賊心不死。
“這就不勞秦兄費心了。”
韓不恭見招拆招道︰“韓某持飛鴉貼來西關,為的是參加冬月十五的鴉門聚會,如今距離冬月十五尚有五日,所以在下對于貴派和靈族之間的恩怨可以說是毫不知情,這種情況下,我是絕對無法貿然協助哪一方的。畢竟靈族在北穹一境根基深厚,而太微山力小勢微,實在不敢冒然與之結怨。”
秦戌羽聞言還不死心,正想繼續與之周旋,卻被王亥羽打斷道︰“秦師弟,無需再與他多言,他是不會出手的。”說到這里,他略微踏前一步,一身法氣轟然散發出來,身上衣衫頓時無風自鼓,眉發倒豎,頗有幾分威勢。
“我等五夜羽還真是被看扁了!都說靈族十二異瞳靈個個修為高深,而且身懷異法,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何以如此狂妄!”
“哈,難道就憑你這結廬境五重的修為嗎?”聶穩尖笑著嘲諷道︰“而且靈力虛浮,多半是靠服用某些外物才有了這點根基吧,哈哈,什麼狗屁鴉門五夜羽,依我看,除了鴉子羽之外,其他個個都是廢物!”
“是不是廢物,待會就讓你知道!”
方丑羽明顯也被激怒了,手中一晃取出一柄黑色短弓,扭頭沖師兄弟道︰“師弟,待會由我和二師兄正面牽制他,你趁機用飛梟擺下千鴉咒陣,就算他們本事再高,咒陣之中也會陷入被動。”
秦戌羽聞言卻眼珠一轉,皺著眉頭低聲道︰“可是我擔心大師兄和小師妹那邊雙拳難敵四手。大師兄固然本領高強,但是此刻他如今面對的不僅是三位異瞳靈,還有太微四秀的司可冠,恐怕很難護衛小師妹的周全,我覺得我們應該趕過去幫忙才是。王師兄,你說呢?”
王亥羽聞言緊鎖著眉頭考慮了一會,隨後一咬牙決定道︰“秦師弟,我和丑羽會盡全力攔著這兩人,你的飛梟可以感應到大師兄的花�龤@陀贍閎ヵ墼 牽 親。 癖匾 Vタ γ玫鬧莧 br />
秦戌羽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沖兩位師兄弟一抱拳,道了聲珍重,便毫不遲疑地朝著南面展開了神行咒法。
“想走!”
聶穩見狀冷喝一聲,左手出現一把青色長弓,右手取出一只青色咒印珠,開弓拉弦,一只青光冰鳥便朝著秦戌羽的背影追了出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丑羽,攔住他!”
王亥羽當即大喊,手中的折扇瞬間展開,化為一把白色短弓,拉滿弓弦將一刻白色咒印珠射了出去。同一時刻,方丑羽也瞄準了那青光冰鳥,一道黑光從他的彎弓中射出。
青光冰鳥的速度極快,但那黑白兩道光的速度也慢不了多少,三道光在同一時刻匯聚,有碎冰之聲傳來後,黑白兩道光竟被生生地凍住,眨眼間又碎散成虛無,而冰鳥的青光雖然黯淡不少,卻已經追到了秦戌羽的身後一丈之內。
“秦師弟、小心身後!”
秦戌羽听到叫喊,卻連頭也不回,只是在他肩頭出現了一只拳頭大的烏鴉,那烏鴉開口啼叫一聲,便有兩三道巨大身影憑空閃現,徹底截斷那冰鳥的去路,而秦戌羽腳下則是絲毫不慢,神行咒被他催動到了極致。
“偃甲?好快的操縱速度,居然還是三具?”
聶穩見到那三具幾乎是瞬間現身又被冰鳥瞬間封凍的偃甲,頗有些意外地自言自語道︰“莫非那烏鴉就是老六提到過的那只可以操縱其他偃甲的偃甲?倒是有點意思。”他轉過身,問那碧瞳青年道︰“怎樣,四哥,跑了一個,要追麼?”
“無妨,”碧瞳青年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韓不恭,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一個結廬境二重的窩囊廢,掀不起多少風浪,就算他真的趕去二哥那里也是送死,何況他根本沒那個膽量。總之你先解決了那兩個,然後再往西追殺他便是。”
“好。”
聶穩收起青色長弓,捏了捏拳頭,將目光鎖定王、方二人,輕笑道︰“那我就先陪這兩個玩玩。”
話音未落,人已沖了出去。他首先對準的是方丑羽,神武咒一開,揮拳便向他近身攻去。
“近身戰!”
方丑羽吃了一驚,顯然沒料到對方竟會近身攻來,一時間亂了方寸,剛剛來得及給自己套上一層剛體咒,胸口便重重挨了聶穩一拳。
“噗!”
方丑羽那肥胖的身軀幾乎是離開地面倒飛著出去的,在空中狂噴一口鮮血,身體一連撞斷兩棵碗口粗的樹木才停了下來,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
“丑羽!”
王亥羽頓時大驚失色,他明白他們不是這兩名異瞳靈的對手,但沒想到實力差距竟會如此之大,僅僅一個照面,方丑羽便已如此慘敗,要知道他好歹也是有著結廬境四重的修為呀。
“別急,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聶穩並沒有連續出手,盡管他現在與王亥羽離的很近,顯然是存心要戲耍對方。
“我跟你拼了!”
王亥羽暴吼著,但腳下卻慌忙疾退,與聶穩拉開距離,手上短弓一連數拉弦,丟出數道歹毒的無形殺咒。
聶穩不躲不閃,全身青光一陣閃耀,在身體表面附上一層冰晶,竟將那幾道無形殺咒盡數硬扛了下來,沒有產生半點異狀。然後他沖對面咧嘴一笑,握著拳頭再度俯沖了上去。
王亥羽眼見不敵,慌忙從懷中掏出一物,往地上一丟,只見一頭巨大的棕熊瞬間拔地而起,掄起粗壯的前臂,迎著剛好沖到跟前的聶穩一拳轟了過去。
聶穩收勢不及,只好與那棕熊對轟了一拳,整個人竟被震退了三丈遠,而反觀那棕熊,卻安然無恙地杵在原地。
“比力氣的話,我的暴君可不會輸給你!”王亥羽躲在棕熊的身後,心中似乎平添不少底氣。
聶穩晃了晃有些發麻的膀子,冷笑道︰“不過是只只有蠻力的大塊頭罷了,憑我的速度,要繞過他輕而易舉。”說罷,腳下神行咒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再次揮拳沖了上去。
“哼,是嘛?”
王亥羽將手中白色短弓對準了偃甲暴君,口中飛快地念咒道︰“咒法持身、偃甲神行。”手中開弓拉弦對著暴君虛射了一發。
暴君立刻就有了反應,龐大的身形竟也健步如飛起來,攔住想要從其身側繞過的聶穩,對準其肋下一拳轟了過去,力道之大、出拳之快,竟可以听見周遭空氣輕微的爆裂聲。
聶穩面有訝色,想要躲閃卻已來不及,唯有調整姿勢運足力道與它再次對轟了一拳。
“喀嚓”一聲,右臂處有錯骨之聲傳出,聶穩疼得齜了下嘴,但雙瞳卻燃上一絲狠意,左臂表面附上一道冰晶之刃,空中借力轉體,對著暴君那只未及收手的前臂狠狠削了下去。
一只硬如鐵石般的前臂被無聲削落,暴君卻毫無感覺,掄起另一只前臂對準身體尚在空中翻轉的聶穩狠狠砸了下去。
“左目霜天!”
聶穩人在空中無處借力,眼看要被一拳砸中,左邊瞳孔霎時間青光大盛,偌大的暴君竟在瞬間被凍了個結結實實。
“冰之青瞳!”
王亥羽見狀大駭,不再去管那偃甲棕熊,一邊身形急退,一邊給自己加持了個隱身咒術,身形憑空消失。
聶穩閉起左眼,青光頓時收斂。他並沒有急著乘勝追擊,他的右臂嚴重脫臼,需要應急處理,否則接下來只能單手作戰。他一閃身到了碧瞳青年身邊,一言不發地將脫臼的右臂對著他。
碧瞳青年微微一笑,抬手替他接骨,同時也不忘調侃他兩句。
“鴉門以偃術傳宗,門下弟子身上常備有數件偃甲,這兩人修為或許不濟,但可千萬不能小瞧了他們的偃甲。以他二人在鴉門內的地位,手中偃甲絕非等閑之物,剛剛那只暴君,便是百年前西關第一人鬼甲子王必烈賴以成名的偃甲,五弟,你可莫要太過大意哦!”
“知道了,�@攏 br />
聶穩不耐煩地應了一聲,等胳膊剛被接好,便一把抽了出來,回到了自己的戰圈之內。而對于他這般態度,碧瞳男子毫不介意。
“你們兄弟的感情還真是好呢。”一直默默觀戰的韓不恭忽然向碧瞳男子搭起話來。
“呵呵。”碧瞳男子開朗地輕笑著,“我們異瞳靈自小就在一起生活、一起修煉,感情自然深厚,而且我們一心一意只為義父效力,沒有那些門派里師兄弟之間的勾心斗角。”
“的確很不錯。”韓不恭贊賞道,忽然又話鋒一轉,“我可以問你一件事麼?”
“哦?什麼事?”碧瞳男子表情變得友善起來。
“剛剛你二哥說,我在他的挑戰名單之上,而且排在第六位,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是這個。”碧瞳男子笑著答道︰“我二哥是個嗜戰狂人,曾立志要會遍北穹盛名的同輩術士,所以他給自己列了一張挑戰名單,當他認為自己有一天實力足夠之後,就會去找到這名單上的人挑戰他們。而據我所知,那名單之上目前一共有八個人。”
“哦?不知道剩余七位都是些什麼人?”韓不恭頓時來了興趣。
“呵呵,北穹境年輕一輩中,有這等實力並且聲名在外的,也就那麼幾個了,閣下不妨猜上一猜。”
“有趣。”韓不恭更加感興趣了,當即猜道︰“既然我在名單上,那昆侖山的不敗天驕趙溫尤自然也在。”
“沒錯,他排在第三位。”南辰笑著答道。
“鴉門五夜羽之首,西關白首烏鴉子羽。”
“第四位。”
“北疆萬獸宮的霸王槍戚問柳。”
“第二位。”
“那這第一位想必就是你們大名鼎鼎的異瞳靈頭領,有著第一豪杰之稱的蕭燃吧?”韓不恭笑著問道。
“不錯。”碧瞳男子也笑著應道︰“正是我大哥,火之血瞳蕭燃。”
“呵,不知他這排名可有什麼依據?”韓不恭別有深意地問道。
“沒有。大多數只是根據這些人的名氣、傳聞以及修為境界來排的。”碧瞳男子答道︰“不過二哥他幾年前曾經挑戰過大哥一次,結果如何他沒和我們說過,但是從此以後大哥就成了他挑戰榜上的第一位,再沒動搖過。”
韓不恭聞言內心不禁有些感慨,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繼續問道︰“不知道剩下三位又是些什麼人?”
“第七、第八位分別是東島的三刀太歲葛三青、昆侖山的不退天罡柳余霜,原本是柳余霜排在葛三青之前,但是就在昨天我們遇到了三刀太歲,據他說是已經擊敗了柳余霜,所以二哥的排名理應會有變化才是。”
韓不恭聞言一驚,“什麼?你們昨天遇到了葛三青?”
“是呀。”碧瞳男子不解地望著他,繼續說道︰“不僅遇到了,還和他打了一架,說起來這家伙倒真有兩下子,以一敵五,擊暈了我和七妹不說,最後還讓他給跑了。”
“只有他一個人麼?”韓不恭追問道。
“還有一個身穿黑袍的初級術者,修為雖不起眼,但是卻頗為古怪,還懂得傳說中的御劍術,听六弟說好像叫韓什麼……”
碧瞳男子說到這里,終于是明白了什麼,干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對了,他自稱是來自太微山,該不會是與閣下有什麼關系吧。”
“他是我佷兒韓棄。”
韓不恭實話實說道︰“實不相瞞,他二人是和我一起來西關的同伴,因為在幕陽城遇見貴族小公主被鴉門擒獲,而我們又與貴族的大公主百木琉璃有過一些交情,因此便計劃營救。可我們人在屋檐下,又恐暴露身份禍累家族,所以最終決定由他二人往西關去請貴族大公主來此救人,我與司可冠則留下來拖延時間。”
听到這番解釋,碧瞳青年閉口不語起來,似乎是在斟酌他這番話的可信度,只可惜無從驗證,一時陷入沉默。
韓不恭洞穿了他的心思,輕笑道︰“你不相信也無妨,現如今司可冠正和貴族的小公主在一起,你二哥也已經趕去,等見到她之後一切自會明了。”
“所以閣下是不打算和我過兩招了麼?”碧瞳青年莞爾一笑道︰“和閣下聊了這麼久,還沒有自報姓名,倒是在下失禮了。在下乃是精靈王座下第四位義子,源之碧瞳南辰,還請玉面公子務必賞臉指教指教。”
話音未落,南辰從懷中摸出一顆翡翠珠子,破風般朝韓不恭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