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術士歌

第二十六章 謝幕之戰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十指青鋒 本章︰第二十六章 謝幕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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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于來了。”

    柳生正平剛剛踏足那片熟悉的廢墟不久,遠處便憑空閃出一道人影,正是那個無論皮囊還是道行都足以睥睨北穹的年輕魔頭。

    屈魁換了一身干淨利落的短衫,只不過依舊是跋扈的紫色,他揚了揚手中不再加以遮掩的神兵青索,沖柳生正平遠遠笑道︰“你一來,它就不鬧騰了。”

    柳生正平神情冷漠並不答話,只抬眼目測了一下兩人之間約莫尚有五十丈開外的距離,然後繼續跨步向前。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屈魁說這前半句時臉上還洋溢著笑意,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柳生正平腰間多出的一柄朱鞘長刀上,臉上笑容頓時為之一滯,繼而搖頭長嘆道︰“只可惜,你似乎並不是來跟我走的。”

    白面武士依舊緘口不語,右手已經悄然攀上了家傳祖刀的朱紅刀柄,繼續默算著距離大踏步向前。

    行事向來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年輕丁者見到這一幕,嘴角浮現一抹苦澀笑意,強壓下心頭失落,瞥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柄暗淡無光的昔日神兵,緩緩開口道︰“你手中所持,想必便是你柳生家祖傳的焚雲刀,在三界名刀譜上排行第十六,雖未躋身十大名刀之列,卻也差之不遠,算得上是一柄不可多得的良刃,只可惜對上我手中高居榜眼之位的神兵青索,你如何才能殺得了我?”

    柳生正平始終保持著心平氣和,一步一步向著前方堅定不移。仇敵當前他並非不怒,死戰在即他也並非不懼,而實在是不能怒也不敢懼,甚至不敢再有任何心緒起伏,畢竟上一回吃塹就令他鑄成險些無法挽回的大錯,所以他必須始終保持心如止水的上乘心境,方有機會斬殺眼前這個尤擅以詭術亂人心智的可恨魔頭。

    所以面對屈魁別有用心的詢問,他只是淡淡回應道︰“神兵青索于你又有何用?要取你性命,我手中只需有一長物便足矣。”

    “哦?是麼?”屈魁神色倨傲,鼻尖一皺,他輕笑道︰“那我們就再戰上一場!反正今天我就是用綁,也要將你給綁回去!”

    此時,兩人之間還余下三十丈的距離,柳生正平沒有就此止步,而是試探著又往前邁了一步,果然,盡管屈魁表面上神色盡顯張揚自負,可腳下卻不失謹慎地隨之往後退了一步。

    廢墟里莫名吹過一陣勁風,揚起黃沙無數。

    兩人間的距離依舊是充滿禁忌的三十丈之遙,在風沙驟停的那一刻,白面武士猛然抽刀躬身大跨步前奔,與此同時紫衣魔頭則飛身疾退,雙手掌心有輝光不斷閃耀,竟是在飛身退出數十丈遠的須臾功夫,攏共丟出了十二道無形咒術,而且全都是些阻滯速度、限制行動的壓頂、定身類咒術,打在身上並不會造成直接傷害,只力求能給迎面那頭下山猛虎的迅疾來勢造成阻礙。

    腳下踮九步,手里重萬斤。這兩句話是東島歷代武人對柳生一族所授武術的最直觀評價。

    焚雲刀法以其剛猛霸道而名貫東島,與伊賀家專走操刀、控刀路子的天雷地火刀法可謂是刀法的兩個極端。若是單論招式,無疑是伊賀家的天雷地火刀耍起來更具有觀賞性,這也是為什麼東島上不少城鎮大街上那些擺攤賣藝的花架子武人,打得多是關西伊賀弟子的幌子,而非關東柳生的招牌。

    其實從兩家武館每年招收弟子的條件也能看出些門道。伊賀武館對新收弟子的年齡要求是八歲到十四歲皆可,但偶有超出或不到這個年齡段的也不打緊,只要不是相差太多,天賦根骨好的,或者家里有門路的,多交些學費也不是不能收下。相比之下,柳生家收徒弟的要求卻要嚴格太多,甚至島上每一家柳生武館的大門口都豎著一個木牌,上面寫著三不收,其中第一條便是超過七歲者一概不收。而究其原因,歸根到底就是因為兩種刀法的極端差距所致。

    伊賀家的天雷地火刀法側重控刀,而控刀需要的是天賦和心性,年齡太小的孩子反而不容易專注心性,新收弟子中如有十歲以下的,也只會先傳授他們一些基本功,等到他們十歲以後才會根據她們的個人情況開始傳授刀法。而柳生家的焚雲刀法則不同,講究的是勢大力沉,所以必須要求門下弟子從小練就一身猛力,這樣長大後使出的焚雲刀法方能達到剛猛無匹的效果。柳生武館每年招的那些娃娃們,日常教學全都是一些由負重、角力演化而來的力量強化訓練,等他們長出一身蠻力之後,才會開始傳授他們刀法。

    手里重萬斤,贊得就是柳生門下弟子個個都有力能拖牛的一身蠻力,而至于前半句的腳下踮九步,指得則是柳生家的一套獨門身法——九步踮。

    九步踮身法與當下絕大部分武者所學的主流身法不同,主流身法無外乎就是閃避、疾行、騰空這三種,像伊賀家的三千渡,就是涵蓋三種遁術于一身的高級身法。而九步踮就要稀罕得多了,乃是一門可以實現瞬移神通的無上身法,據說乃是脫胎于上古神秘天書——奇門遁甲一書中的殘頁。或許是太過稀有的緣故,柳生家將這套身法看得甚至比焚雲刀法還要重,通常並不授外姓弟子,至少在尋常柳生分武館內是絕對學不到的。

    此身法名為九步踮,顧名思義,一式三踮,三步一踮,九步三踮之後,這套身法也就施展了一個來回。看似簡單,但實際發動時既要遵循奇門八卦方位,還需掌握遁甲五行搭配,極難掌握,即便是韜光養晦天賦異稟如柳生正平,迄今也只修煉到了小成境界,但據說若是修練至大圓滿後,甚至可以一踮之下瞬間掠至三十丈開外的距離。

    整整三十丈呀!

    要知道,通常情況下,一名非武者術士與武者斗法,為了防止被武者突襲近身而預留的標準距離便是三十丈,只要能把控好這三十丈的距離,便可于斗法之中始終佔據主動。而修練至大圓滿的九步踮身法可以一踮三十丈,也就意味著與人對敵之際,可以出其不意瞬間近身給對手造成壓制。

    霸道無匹的焚雲刀法,輔以這套堪稱神出鬼沒的九步踮法,這就是為什麼尋常術士高手很難在焚雲刀法下捱到第四刀的根源所在。

    柳生正平小成境界的九步踮身法,一踮之下可瞬移至十丈之外,雖說九步三踮之後也能勉強逼近屈魁,但是他深知屈魁絕非尋常術士,當初就在這廢墟之中,他以一對七毫無懼色,甚至對各門各派的不傳秘技也信手拈來。柳生正平不相信他也會九步踮身法,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若是在屈魁面前施展過哪怕一次九步踮身法,再施展時便會失去出其不意的效果。

    算起來,柳生正平與屈流已經兩次交手,之前在單家那次,他還沒來得及施展九步踮屈魁便不戰而走,而戈壁灘那次,他趁著屈魁被韓英的盲影術屏蔽靈識之後,曾經施展過一踮之式,便直接近身鎖定了勝局。所以,今日之戰,這套九步踮身法便是他的最大倚仗,他必須在兩人的距離縮短到十丈之內後,方有機會一擊得手,即便是一擊未能功成,後面還有六步兩踮兩次機會,絕對能殺他個措手不及!

    柳生正平打定主意要將九步踮身法作為最後決勝負的手段,因此面對那些迎面而來如洪流一般地凌厲無形咒術,便唯有倚仗自身筋骨硬抗,好在他的肉身也足夠強健,屈魁倉促間打出的咒術固然力道不俗,卻並沒給他前奔的速度造成多少阻礙,兩人間的距離正如其預想般地逐漸被拉近。

    而屈魁很快便察覺到了這點,不過也沒辦法,他一邊後退一邊還要施咒,後退速度比起全力前奔的柳生正平自然要慢上半拍,等到距離還剩下二十丈之時,他終于放棄了吃力不討好的無形咒術,雙手翻飛開始結印,但是施展術術比起借助咒印即可施放的咒術顯然要更耗心神,待他結印完畢,一道“�d”字形的銀芒枷鎖很快出現在兩人中間,可兩人間的距離已經只剩下十五丈。

    若是換作月余前的柳生正平,面對這銀芒枷鎖很可能便會中招,事實上他初次遇見時也確實中招了,但是當初魚羊湖畔那一戰,拜昆侖山趙常所賜,他已經見識過這名為普渡眾生印的術法的厲害,知曉一旦中招便無法可解,一個時辰之內都要身負泰山壓頂般的重壓。不過這術法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速度並不算快,要想躲閃並非難事,只要不觸踫到那�d字銀芒,便不會有事。

    這也是為什麼這普渡眾生印雖然具備奇效,但卻只能在吞流洞天二十四絕技中排名墊底的真實原因。

    只見柳生正平輕松躍過那徐徐推進的普渡眾生印,眼見與屈魁的距離已經拉近到了十丈左右,正要施展九步踮身法,豈料一直竭力飛身後退的屈魁居然止住了腳步,就那麼大剌剌地負手持刀而立,嘴角還露出一絲玩味地笑意。

    柳生正平自然注意到了他這不尋常的舉動,可心中依舊絲毫不起波瀾。他今日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屈魁此獠的項上頭顱,至于自己會付出怎樣的代價,他從未想過,既然如此,縱然前方有陷阱在等著自己又如何?憑借家傳的九步踮身法,只要自己使出全力,他有九成把握能夠在三刀之內重創此獠!

    屈魁眼看著十丈之外的柳生正平身形陡然消失,臉上並未露出多少意外,九步踮身法他確實不會,至今也未曾親眼見識過,但是有關這套身法的傳聞他還是听說過的,當他留意到柳生正平一直刻意計算著距離時,便已猜到了他的算計。青索之主的實力幾何,他可是領教過的,十日前的那一刀之威,幾乎要了他半條性命,若非自己也有著深厚道行傍身,後又有北穹城的執者給他灌輸靈力,短短十天時間,他絕無可能恢復到如今的狀態,即便是現在,他也只恢復了當初的八成實力。所以今日與柳生正平這一戰,他已打定主意不會力敵,而是要智取。

    只見柳生正平的身影在屈魁身後一踮而現,手中焚雲直刺後者心腑要害,速度之快,屈魁甚至還來不及轉身,只是抬手將手中的神兵青索向前遠遠拋了出去,便被焚雲刀由後背貫穿了胸腔!

    只是下一個剎那,屈魁的身體忽然詭異地隨風消散,隨之露出的焚雲刀身上沒有沾染絲毫血跡。

    神鬼分身咒!

    柳生正平恍然驚覺,神鬼分身咒所召喚出的分身,非但能夠由本體操縱進行施法,而且還具備本體的氣息,根本無從辨別真偽,戈壁灘那一戰他明明還見識過,怎麼就忽略了這一點呢?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剛才那個屈魁雖然自始至終都是分身,可他手中的神兵青索卻是不假,柳生正平身為青索之主,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而屈魁想必正是利用這一點,才成功使他陷入思維盲區。

    事已至此,柳生正平也沒空懊悔,不過既然神兵青索乃是真品不假,那剛剛那具分身消散前所投擲的方向,必定會是有下一個屈魁出現。

    柳生正平幾乎沒怎麼猶豫,一刀未能功成,今日的希望就已渺茫了幾分,必須趁熱打鐵,所以哪怕他明知下一個屈魁也未必會是本體,他依舊是腳下一踮,朝著青索落下的位置瞬移了過去。

    第二個屈魁果然如預料一般現身,畢竟神兵青索一旦落入柳生正平之手,其中利害不言而喻。只見這一個屈魁剛剛伸手穩穩接住神兵青索,柳生正平已經鬼魅般再度于其身後現身,焚雲刀一刀橫斬,直接斬下屈魁的頭顱。

    這第二個屈魁自然也還是分身,只見他頭顱被削之後,身體在消散之前,將剛剛到手的神兵青索又接著往前拋了出去。

    柳生正平氣勢如虹,據他所知,鬼神分身咒同一時間最多只能召喚兩道分身,如今兩道都被他擊碎,那麼下一個出現的屈魁如果還攜帶氣息,那麼必定就是屈魁本體無疑。所以這一次他沒有立即隨著青索拋出的路徑追趕上去,而是打算在第三個屈魁現身之後,用靈識在其身上掃上一遍,待確認無誤之後,方才發動九步踮余下的最後一式。

    第三個屈魁果然如約現身,神兵青索恰好落在其身後兩尺處,而柳生正平的靈識早已包圍了其周身附近,在查探到氣息之後,立即發動最後一踮之式。這一次,他的身形出現在了屈魁的頭頂,手中的焚雲刀灌注了他畢生最大的力道,以力劈華山之勢勢必要將屈魁整個人一分為二!

    這一個屈魁依舊是一副處變不驚的閑適模樣,眼看著暗紅刀芒將其淹沒,居然還是不避不躲,甚至連要拾起身後青索進行招架的意思都沒有。

    人在半空中的柳生正平頓覺不妙,只是一時想不通問題出在哪里,莫非屈魁此獠能夠同時召喚出第三個神鬼分身不成?只可惜他這一刀已經是蓄勢待發,雖然明知不妙,但也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劈下去。

    焚雲呼嘯而過,將眼前的年輕身影如破竹一般劈為兩半,只是預料中的血腥場面果然沒有出現,可與前兩次分身隨風消散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分身乃是化作銀芒四散而去。

    柳生正平渾身上下登時如遭雷劈,這個屈魁果然還是一道分身,但與之前兩具神鬼分身不一樣的是,這此的分身乃是用昆侖山吞流洞天的銀芒術法所凝聚的銀芒分身!銀芒分身的最大特點就是能夠攜帶本體氣息,從而令人難辨真偽,上次戈壁灘一戰,趙常就曾在柳生正平身上種下過這種分身,想不到自己千算萬算,最後還是功敗垂成!

    功敗垂成?

    柳生正平猛然一轉念,這最後一具分身乃是術法分身,所以才沒辦法伸手去接住神兵青索,那也就是說,神兵青索就在他前方觸手可及的位置!只要有青索在手,屈魁今日必死無疑!

    想到這里,他急忙調整姿勢想要轉身去搶奪那柄曾經被他拋棄過一次的神兵青索,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整個身體連同手中的焚雲刀都猛然往下一沉!

    與此同時,第四個屈魁現身了,而且就在柳生正平身後兩尺之處,可他並沒有急著去拾起青索,而是邁著悠悠然的步子繞到了柳生正平的正面,看著後者腰間、胸部、頭顱、四肢、頸部以及手握的那柄焚雲刀上一齊延伸出的�d字銀芒枷鎖,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是剛才那記普渡眾生印!

    柳生正平恍然,屈魁的第三具銀芒分身所處的位置,恰好是普渡眾生印所抵達的位置,屈魁以最後一道分身作為障眼法,將普渡眾生印藏在了分身之內!

    當真是好陰險的算計!

    全身乃至兵刃都被枷鎖縛住的柳生正平猶自不甘心,嘗試著掙扎起來,當初中了趙常的普渡眾生印之後,雖然有如泰山壓頂之感,但好歹還能勉強活動,可這一次卻不知為何,全身包括焚雲一共生出九道大小不一的�d字枷鎖,別說焚雲已經被壓得脫了手,在地上砸出一個不小的深坑,他現在幾乎連扭頭都辦不到。

    耍陰招得手後的年輕魔頭見狀勸道︰“別掙扎了,這是吞流洞天的普渡眾生印,而且是九印加身,你即便是大羅神仙,一個時辰之內也得給我乖乖趴著!”

    柳生正平已經被壓得單膝跪地,頭也重重地往下垂著,可他依舊咬牙苦苦支撐著沒有趴下,咬出的鮮血順著他的嘴唇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以這種方式降伏你,我知道你極不甘心。”屈魁蹲下身子,面色略顯憔悴,他苦笑道︰“但誰讓你當初那一刀的威力那麼霸道,我體內的傷勢至今未能痊愈,所以現在的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但我明知你絕無可能會回心轉意,甚至還很有可能回來找我報仇,可我還是堅持拖著傷勢在此處等你,你可知我這麼做究竟是圖什麼?”

    柳生正平自然無暇答話,屈魁只得自問自答道︰“因為我說過,你是青索之主,你沒得選擇,而我也一樣,命中注定的事情,我們誰都不應該逃避。”

    “放屁!”

    柳生正平猛然嘶吼了一聲,隨後居然硬生生地昂起了頭顱,一雙眼楮瞪得血紅,嚇得半蹲著的屈魁往後摔了個屁股蹲,正欲抽身後撤,但很快就發現對方並沒有其他動作,所以只是尷尬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

    只听柳生正平繼續聲嘶力竭地嘶吼道︰“今日既然敗于你手,我無話可說,但你若想讓我就此屈服于你,屈服于什麼狗屁命運,卻是休想!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奉勸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等這普渡眾生印時效一過,我依舊要與你拼個不死不休!”

    屈魁絲毫不介意他的狠話,緩緩走向一旁的神兵青索,將其拾起束在腰間,而後他輕笑著道︰“你現在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你的眼界受限,等我將你帶回到我的故鄉之後,我敢保證,你一定會改變現在的想法。所以,我現在也不打算再多勸你什麼,將你綁回去就行。”

    屈魁說話的同時,對著無法動彈的柳生正平一連種下了十二道強力定身咒,並不惜強行灌輸靈力將其周身三十六大竅穴一個不漏地全部封死,可他還嫌不夠,又以銀芒術法編織出一個等人大小地厚實銀繭,將柳生正平囫圇個束縛其中,方才安心罷手。

    做完這一切後,屈魁不由長舒了一口氣,體內未能痊愈地舊傷,加上這次靈力的大幅度虧損,即便強悍如他,也著實感受到了一絲疲憊。不過好在此次北穹境之行的任務已經告一段落,雖然西關那邊的事情辦得並不順利,但是好在有神兵青索和青索之主這兩個意外收獲,回去之後總算是能給義父一個交代。

    想到這里,屈魁心中總算好受了一些,便就地盤膝而坐開始調息,打算略作恢復之後便啟程離開北穹境。可就在他剛剛進入狀態不久,一旁的銀繭內忽然傳出一道輕微地“ 啪”聲響,響聲清脆卻極弱,若非他的耳力著實了得,恐怕也不易發現。

    屈魁有些愣神,但緊接著,銀繭內又接二連三地傳來 啪作響,就像是豆子在油鍋中爆裂的聲音,驀然,屈魁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瞬間為之劇變,慌忙施法破開銀繭,隨後映入眼簾地場景令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柳生正平渾身浴血地躺在地上,周身各大竅穴處的皮肉悉數外翻,模樣慘不忍睹,其人程度比之傳說中終日籠罩在血霧之中的修羅惡鬼尤有甚之。

    屈魁萬萬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一臉肉痛地來到柳生正平跟前蹲下,眼神苦澀,問道︰“你這又是何苦?莫非我當真令你厭惡到如此地步?”

    強行沖破周身禁制從而導致經脈寸斷的柳生正平已是氣若游絲,只是他的眼神依舊堅定地可怕,悍然道︰“我說過,我命由我不由天,更由不得你!”

    屈魁聞言為之一怔,而後他霍然起身,兀自仰天狂笑不止,整個廢墟都充斥著他狂放不羈的笑聲,只是那笑聲深處,卻透著一股無力的淒涼之意。

    “好,好一個青索之主,好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算你狠!既然你已經是個廢人,再帶你回去也是枉然,罷了罷了,就讓這賊老天睜眼看著,少一個青索之主,有朝一日,我屈魁照樣能夠攪得仙魔兩界風雲變色、叫這日月換新天!”

    屈魁留下這番話,而後斷然轉身,不再多看柳生正平一眼,只帶上那柄不斷哀鳴的神兵青索,決然遠去。

    兩年後。

    單家滅門、趙常被殺這些勁爆話題已漸漸從東島眾人口中隱去,今年新一屆的東島四寶換屆會上,關中諸羽家奪得新一屆“廚聖”稱號,並全盤接手廚聖宴一事,成為了島民們新的話題。

    而中原這邊,十八執者正為三年之後的五烈仙魔巡而忙碌準備著,各門各派亦擔心自己的家人或是弟子被選上五訣山,惶惶不可終日。

    至于太微山,韓家于兩年之前收到韓英重傷後下落不明的消息,著實讓整個韓府都沉浸在了無盡的悲痛之中,可那之後約莫又過了半年光景,銷聲匿跡整整六個月之久的韓英突然返山,不但安然無恙,而且法術修為大為精進,更是帶回了一位美若天仙的結發妻子,整個韓府上下為之歡慶了好一陣子。

    自此之後,北穹境再無“北趙常,南韓英”之說,唯獨“太微山韓英”一枝獨秀。

    然而在東島的某處偏僻宅院的一所破屋里,卻有斷斷續續地咳嗽聲不斷傳出,若是有人留心辨听,或許還能隱約听見一兩句微弱的呻吟囈語。

    “析欒……析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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