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有了美貌王夫!
經過上次那一出,雲嵐以為就沒有後續了,誰曾想父君竟然還不肯死心。坐在賞花宴上的雲嵐生無可戀,看著父君身旁的聞言卿更是一陣頭疼。
“這次花宴,本宮就是想邀請眾位公子陪本宮賞賞花,眾位公子不必拘禮,就當是在自家花園里那般就好。”王貴君坐在首位朝下方的公子們說道。
“是,謝貴君抬愛。”一眾公子回應著。他們雖然看不上七王女,可三王女卻是一表人才,儀表堂堂,且三王女正君之位尚無人,此時不為自己爭取一番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稟貴君,奴家願意撫琴一曲為花宴添些樂趣。”一粉衣男子蠢蠢欲動地走上殿中。
“嗯,你有心了。是誰家的公子啊?”
“回貴君,是戶部侍郎家的四子,王坊。”
“好,眾位公子有什麼才藝也可以展示展示,本宮也沾沾光,一飽眼福。”王貴君這句話剛落,已經有一些世家公子坐不住了,蠢蠢欲動起來。
整個花宴只有一處與熱鬧的場面格格不入,就在王貴君宴席的右下方。
“咦,慕笙,這是上次我送去偏殿的糕點,你不說好吃嗎?嘗嘗看!”雲嵐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只專注于眼前一畝三分地。
“不了,我沒什麼胃口。”季慕笙難得拒絕雲嵐的好意,神色間隱約有些煩躁。今日一大早,宮里派人來傳話,說讓雲嵐參加花宴。他一听是王貴君組織的就立刻知道王貴君的意圖,不想去花宴掃了他的興致,畢竟那里的男子個個看著都礙眼得很。
他本不想來的,卻被雲嵐拖著來了花宴,看著宴會上,賣力展示自己的男子和身邊的紅衣女子,胸口悶漲感再次席卷而來。今日的他,竟然不想與雲嵐虛與委蛇了,胸口悶得慌,讓他只想痛痛快快做自己。
“嗯?可是不和胃口。那你喝些熱茶,忍一忍,過會兒我就和父君請辭,帶你去吃好吃的。”雲嵐以為季慕笙是馬車一路顛簸導致沒有胃口,也就沒有在強迫他。
“為何要讓我一起來?”季慕笙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他不明白雲嵐為何執意要帶他來王貴君為她選夫的花宴,是故意來和自己示威的嗎?想讓自己嫉妒嗎?那她的如意算盤可就要落空了,他季慕笙才不會為了這個草包當那期期艾艾的妒夫。
“花宴嗎?當然是帶你來幫我了。”雲嵐不好意思地說著。
“幫你?”季慕笙胸口更悶了,好你個草包,花心就算了,竟然還想讓我幫你選男子進七王女府。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樣折辱我。
“對啊,我可是有王夫的人了。當然要麻煩王夫幫我擋爛桃花了,阿笙,拜托、拜托。”雲嵐兩手合十向著季慕笙耍著寶。她其實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季慕笙願不願意幫她,會不會生氣。
“哼,你還需要我幫忙?你不是最喜歡這些的嗎?”季慕笙愣了愣,隨即覺得心情舒暢了些許。可看著雲嵐那副笑吟吟的模樣,不禁又有些氣惱。她怎麼一點心都沒有,是當真不在意還是裝的?
“我,我沒有。我就是看看而已,算不得數的。”雲嵐見季慕笙大有誤會的趨勢,急忙開口解釋。她剛剛說完,就感覺有些奇怪。自己反復琢磨著,突然發現她這話,不就像渣男常掛在嘴邊的那句我就蹭蹭不進去嗎?完了,這誤會可就大了。
“那你看好了,看上了就娶回來好了。剛好父君在場,可以為你們做主。”季慕笙嘴上說的輕松,可握在手中的茶盞里卻漾起陣陣漣漪。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雲嵐見季慕笙果然是誤會了,放下手中的茶點,隨意在衣擺上抹了抹,就急急地抓著季慕笙的衣擺。
季慕笙一把拽走衣擺,讓雲嵐抓了個空。他的臉上是顯而易見地慍色。
“慕笙不是這樣的。我說錯話了。我保證,我發誓,我雲嵐此生唯你一個夫郎。”雲嵐訕訕地收回手,很快又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對著季慕笙起誓。
“你……”季慕笙微微愣了愣,心里的詫異逐漸濃郁,此生唯一?就連自己的母親,也是看在外祖的勢力和自己的名聲的份上不肯再娶,平日里也沒少在外鬼混。
這世上的女子哪個不是三夫四侍?雲嵐的這一番話,著實讓他有些許觸動,但也只是一瞬罷了。理智回歸,季慕笙又是那副冷清模樣,他才不會被三言兩語蒙騙,錯付真心。
大婚當晚,自己芝蘭院旁的七個美人,若不是母親第二天找上門來,雲嵐會送走嗎?這女人,慣會花言巧語。不過郁悶的心情倒是意外的舒緩了些許,定時這秋風拂過,帶去些許燥熱。
“我是認真的,阿笙,我知道我之前的風評,可能不是那麼好。但是,你相信我,我從現在起一定改頭換面,絕不亂來。我若違誓,就一輩子吃不到荷花酥。”原本好好的一段話,被雲嵐的荷花酥一打亂,整段垮掉。
“呵,就那麼喜歡荷花酥?”季慕笙被她這副英勇就義的模樣逗笑,區區一盤點心她怎麼就在意的不行,真是個草包,沒有遠見和籌謀。
“嗯嗯,喜歡的。不過,我最喜歡阿笙院子里的荷花酥了,荷香濃郁,酥脆可口,薄厚適中,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荷花酥了。”雲嵐看著桌上的點心,認真的點評著。
“那我看你在宮里也沒少吃。”季慕笙沒好氣地戳破雲嵐,嘴角的弧度卻若隱若現。小廚房的根本沒有什麼糕點師,那荷花酥不過是差人到外面的鋪子上買的罷了。誰知道雲嵐只是好吃卻沒有一點評鑒能力。
想到這里,季慕笙稍稍有些嫌棄這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妻主,一天天沒個正行,不知道為自己爭取權利,只會當個無用的閑人。不過沒什麼,他很快就可以擺脫他了,他要的從來不止一個王夫之位。
“阿笙,給你。”雲嵐在袖子里摸索著,悄悄地在袖子的掩飾下做著什麼。不一會兒,幾顆尚有余溫的糖炒栗子出現在季慕笙的手心里。
“這成何體統?還在宴會,你竟然私下剝栗子吃!”季慕笙顧忌著面子,頗為惱火,直接松了手。軟糯的栗子被人甩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雲嵐衣擺附近,黃燦燦的栗子蒙上一層灰塵,已經吃不得了。
“我見你沒吃什麼,怕你餓著才給你栗子的。你不喜歡可以還給我,干嘛扔了它?我剝了好半天的,指甲都有些疼了。”雲嵐頗為惋惜地看著地上的糖炒栗子,感覺心都在滴血,心里有些許的失落。
“不需要,這里是宮宴,還請七王女多多注意形象。”季慕笙看見雲嵐泛紅的指尖,本想說些什麼道歉,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警告。他的自尊不允許他低頭解釋,只好與雲嵐僵持著。
“哦,那好吧。”雲嵐說著伸手借著衣袖飛快地朝嘴里放著栗子,小心翼翼地咀嚼著。
“你……”季慕笙被她這副無賴模樣氣到,頓時氣到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扭頭不再看這個讓人心生厭煩的女子,真是好生粗魯。既沒有遠見,又不矜持知禮,真是讓人失望之極。他望著地上的栗子,微微有些出神,不知道他實在氣雲嵐還是在氣跌落的栗子。
“好好好,言卿的舞姿當真是驚艷,頗有本宮當年的風範。”王貴君的聲音再次在殿內響起。
“謝貴君賞識,言卿小小男子怎敢與貴君相提並論。”聞言卿低著頭眼神卻悄悄朝雲嵐所在的方向飄去,含羞帶怯,好一副嬌俏公子模樣。
季慕笙一看頓時火冒三丈,這聞言卿竟然還不死心,當初的教訓還不夠嗎?他朝雲嵐看去,只見雲嵐低著頭,正歡快的在袖子里 地剝著栗子。
季慕笙看到後,稍稍壓下了些怒火,哼,這時候又只知道吃了。那聞言卿就是個瞎的,竟然看得上雲嵐。季慕笙的衣袖被他自己攪得皺巴巴的,格外的不體面。
“嵐兒,嵐兒。”王貴君開口喚著雲嵐。
此時的雲嵐剛剛往嘴里一次性塞了一大把栗子,正想慢慢吃著,誰曾想突然被父君點名,打得她真是措手不及。
她只能硬著頭皮起身朝父君行禮,她把頭埋進袖子里飛快的咀嚼著,企圖消滅犯罪證據。
“嵐兒?雲嵐,你在干什麼?把頭給我抬起來。”王貴君見女兒把頭埋的老低,以為是女兒在無聲反抗自己的安排,想到憐兒說的話,王貴君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再也維持不了表面的溫柔。
“父君,咳咳……”雲嵐剛剛開口,就被口中的栗子末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季慕笙見狀正要遞上茶盞。只見一個人影沖到眼前從桌案上拿了什麼走,是聞言卿,他拿起雲嵐用過的茶盞急忙遞到她手里。
雲嵐此刻嗆得快要熄火,也來不及看是誰給的,仰頭一飲而盡,這才撿回狗命。此刻背上突然多了一雙手,柔柔地拍打著,在替她順氣舒緩。雲嵐剛要開口道謝,卻驀的睜大眼楮,竟然是聞言卿。糟了,這誤會可大了。
雲嵐嚇得後退幾步,直接撞到桌案上。一個踉蹌,沒有穩住身形,摔了個跟頭向後栽倒。不巧的是,跌在了自家王夫的腳邊。
“哎呀,好疼。”雲嵐躺在地上痛苦的揉了揉被撞傷的腰部,一點面子也不要,直接賴在地上不肯起來。躺在地上撒潑到“疼,好疼啊。我要王夫帶我回家,嗚嗚……”
雲嵐說著直接在大廳里哀嚎了起來。頓時間,花宴變得鬧哄哄的,呼喊聲、議論聲充斥其間。雲嵐趁亂,一骨碌爬了起來,拉著季慕笙就朝宮外跑去。那敏捷的身姿,一點都不像受傷的樣子。
“你……你干什麼?”季慕笙被雲嵐拽著跑了起來,他從來沒有這麼不體面的在眾人面前奔跑,惱怒的同時,心底莫名有些快感和新奇。但他一想到剛剛,雲嵐剛剛沒有拒絕聞言卿,反而喝了他的茶,便氣得胸口疼。
“你放開我。”季慕笙一想到這雙牽著自己的手剛剛踫過別的男人,就感到膈應的慌,想要離開束縛。
“再等等,不然被抓到就完了。”雲嵐並不理會季慕笙的掙扎,反而一把抱起季慕笙,飛快的朝馬車跑去。她抱著季慕笙上了馬車,朝著趕車的侍衛喊道“快回七王女府。”
侍衛看了看七王女身後的人,微微有些詫異,隨即駕著馬車駛離。
“哎,總算是逃出生天了。”雲嵐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癱坐在車內的軟塌上。
季慕笙這是呆愣愣的,耳尖泛著紅,望著手心微微出神。雲嵐剛剛竟然抱著自己跑,這真是……季慕笙越想越羞惱,耳尖的紅暈逐漸蔓延開來。
過了好一會兒,季慕笙勉強冷靜了下來,開口問道“你故意的?”
雲嵐正喝著茶解渴,聞言放下茶盞解釋著“摔是真摔,後面的是騙他們的,不然我們怎麼能脫身。”雲嵐笑嘻嘻的解釋著,一只手朝後腰揉了揉。
“為何要走?”季慕笙有些看不懂雲嵐了,他不是接了聞言卿的茶盞了,還跑什麼?
“不跑的話,說不定咋們的父君又要給你添個弟弟在王女府。我可要不起,還是先跑為上。”雲嵐想想就覺得可怕,男人間的拈酸吃醋,想想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你……”季慕笙望著齜牙咧嘴揉著腰的雲嵐,神色復雜。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草包王女了,自從成親以來,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讓人捉摸不透。說著一些奇怪的話,做著一些不得體的事,實在是荒唐!
可是為什麼,自己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生氣。反而,有一絲絲的慶幸呢?
季慕笙想不通索性就不再想,跟著雲嵐一起不體面的躺在馬車內,沒有禮儀的束縛,身體格外的放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