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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王位繼承都是一個千古不變的燒腦難題,這個難題同樣也難倒了楚共王。
楚共王一共有五個兒子,長子招、次子圍、三子比、四子皙、五子棄疾。
按照常理來說,太子的選擇性有很大的余地,關鍵是這五個兒子有一個共同身份——庶出,沒一個是正室生的。
按照宗法制來說,庶出是沒有資格做太子的。
讓楚共王更為難的是,楚王室顯然沒有嚴格的“嫡”、“庶”之分,也不看好王後有生兒子的命,照樣圍繞五個庶子爭儲,各方勢力也在暗中角逐,就連尚在襁褓的五子棄疾都有勢力追隨。
但楚共王還是很有信心的,還在等,等嫡出來。
楚共王在立太子一事上優柔寡斷的作風,讓大臣屈建實在忍受不了,借機給他講了一則寓言︰“當一只兔子跑到街上時,會有很多人想抓住它。一旦它被某一個人逮住了,剩下追它的人也就散了。”
見楚共王听得好奇,屈建接著說︰“兔子落在誰身上還沒確定,所以一只兔子就能讓所有的人趨之若鶩。而一旦兔子有了確定人選,剩下的人即使想得到那只兔子,也知道這樣做不合道義、不講道理了。”
最後點題——“太子,是國家的根本,百姓的希望,為了維持國家的長治久安,應該早點定下來,否則,禍亂將生,就跟那個沒主的兔子是一個道理。”
楚共王恍然大悟,但讓五個庶出去追“兔子”顯然太過激烈,于是想到一個辦法——天選!
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自己無法抉擇,那就請神仙幫忙選擇。
具體做法是派祭師拿著玉璧,祭遍國內名山大川,讓玉璧吸取天地之靈氣後,幫忙從五個庶出中選出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庶出來“主社稷”。
然後,楚共王暗中將這塊玉璧藏于宗廟的拜墊下,召五個庶出按長幼之序進入祖廟祭祖,看誰能接觸在玉璧上,誰就是天選之子,同時告誡持有懷疑態度的人︰“神所立也,誰敢違之?”
吸取天地之靈氣的玉璧仿佛有了生命,感受到了楚共王的焦慮,一下子給他選了三個——長子招率先祭拜,膝蓋跪上玉璧;次子圍胳膊肘壓住了玉璧;最神奇的是只有兩歲的老五,兩次跪拜,都壓住玉璧。
三子比和四子皙壓根沒有接觸玉璧——出局。
毫無異議,老五公子棄疾觸踫次數最多,應該由他做太子,大家也都送去了美好的祝福,宗廟里洋溢著幸福的歡聲笑語。
只有一個人不開心——楚共王。
這一刻,他又猶豫不決了。
漢武帝劉徹曾經說過一句話︰“往古國家所以亂,由主少母壯也。女主獨居驕蹇,淫亂自恣,莫能禁也。汝不聞呂後邪!故不得不先去之也。”
雖然楚共王不認識劉徹、呂後,但他絕對不想老五重蹈自己“少主社稷”、或者楚成王“主少母壯”的悲慘經歷,天選的也不行。
從這一點來看,楚共王也是一位極具政治遠見,能防範于未然的君主,但由于當時的局限,他也想不到其他諸如“去母存子”這個腹黑手腕。
于是,他又鄭重告訴諸大夫天選的不算數,他準備按照中原“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慣例來選定接班人。
諸大夫對于他點從五個兒子中選一個出來當太子就可以了,這個人是誰不重要,只要是親生的。
于是,楚共王將長子昭立為了太子。
當我們評價一個君主時,有一個不得忽視的標準——權杖交接時,要干脆利落;轉身離開時,身後不能一堆亂帳。
許多人一世英名,卻還是跌在了最後一米,楚共王拍腦袋的決定,導致身後亂賬一堆,最終讓楚國受到無妄之災。
別灰心老五,三十年後,你將奪回屬于你的東西,並將其帶入萬劫不復之地。
公元前560年秋,在位三十一年的楚共王去世,其子熊招繼位,是為楚康王。
在楚國大喪、楚康王新立之際,反應最積極的便是他的老鄰居——吳國代君主,諸樊。
在楚共王去世的前一年,吳國國君壽夢去世,立其子諸樊為王。
與楚共王相比較,吳王壽夢在立太子一事上也犯過難——其有四個兒子︰長子諸樊,次子余祭,三子夷昧,四子季札。
和楚共王有所不同,吳王壽夢的四個兒子都已成年,並且相當懂得謙讓,其中四子季札最賢德,壽夢也最想立他繼位,但季札謙讓不應承,于是就立了長子諸樊,代理行政掌權。
提前劇透下,楚共王和吳王壽夢的接班人也有相同的地方——都是三個兒子相繼繼承了君位。
唯一不同的是,楚共王三個兒子的君位是弒君殺子搶來的,而吳王壽夢三個兒子的君位是互相謙讓來的。
諸樊這個人,看名字都感覺是個魯莽之人,事實上他也是,東漢趙曄說他“驕恣,輕慢鬼神”,是個不迷信的人。
代理國政後,諸樊第一把火就燒向了楚國,因為他覺得楚國處在大喪期間,是絕對想不到自己會突襲楚國,趁虛而入搶奪地盤的。
當時春秋戰國時期諸侯之國遵循的“聞喪不伐”的戰爭規則,如果否則有違禮法,是會遭天譴的。
但諸樊不迷信,他認為打仗就是打仗,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不是牛鬼蛇神、妖魔鬼怪,于是率領大軍,西渡長江進入楚國境內。
凡事也有例外,這一次,諸樊徹底低估了楚康王能力——與楚共王猶豫寡決相比,楚康王明顯是個強毅果敢的人,他也不是個迷信的人,在得知吳國來犯的時候,楚康王迅速平復了喪父之痛,立即做出決策,命令大將養由基“奔命”拒敵、司馬子庚領兵設伏。
兩軍交兵後,楚軍詐敗後撤。
吳軍繼任新君,士氣正旺,認為楚國大喪,不堪一擊,見楚軍後撤,便乘勝追擊,一直尾隨至庸浦(今安徽無為南長江北岸)。
而庸浦,正是司馬子庚設伏之地,埋伏于該地的三處伏兵猛攻吳軍,吳軍猝遭突襲,潰敗而逃,大敗,吳公子黨也被俘虜。
楚國在新領導的正確指引下,旗開得勝,舉國歡騰,一掃先君駕崩之喪,反之,吳國偷雞不成還蝕把米,讓諸樊灰頭土面,非常惱火,準備找機會雪恥。
不久,機會來了。
庸浦之戰次年(公元前599年)春,晉中軍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