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非奴!
“有一天,我在家睡覺,醒來就到了這個鬼地方。”夏非奴嘆氣,“你以為我想來嗎?我要是知道怎麼回去,我早跑了。”
“你們這個時代,生產力落後不說,人類道德三觀根本就是扭曲的。”
夏非奴雙手抱臂,若有所思“話說回來,到了盛夏三伏天,沒有空調,我可怎麼活啊。”
慕容“空調?”
夏非奴“……那是我們那個時代才有的東西。就好比我剛剛唱的歌。”
夏非奴開啟說教模式“此歌名為《葛生》,出自《詩經•唐風》一篇,講的是思婦悼念亡夫。”
慕容“《詩經》?從未听說。”
夏非奴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
慕容隨即道“不過,的確是番好文采。”
夏非奴沒空跟他評詩論文,問他“那你信我說的話嗎?”
慕容莞爾一笑,如沐春風“臣信。”
看他的表情,夏非奴倒不信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該說的都說了。”夏非奴泄氣,“本大爺要睡覺。”
目光一掃床榻,問題來了。
這屋里只有一張床。
別人不知道,夏非奴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難道要她跟慕容同床共枕?
但讓她打地鋪,她心里又是一百個不願意。
她盛了碗水,放在床榻中央,對慕容道“這張床咱倆一人一半,誰也不挨著誰,老老實實睡覺。”
慕容點頭。
好在床榻寬敞,夏非奴和衣而臥,用被子把自己裹嚴實了,便安心睡去。
第二日。
夏非奴迷迷糊糊地摟著自己的抱枕大白,突然覺得不對勁。
大白的腰沒這麼細吧……腿也沒這麼長啊。
大白好歹是毛絨玩具,皮膚不會這麼光滑細膩吧。
夏非奴猛地睜眼,慕容的臉近在咫尺,而她自己,正以非常不雅的姿勢掛在慕容身上。
地上可憐的瓷碗被摔得缺了口,不用想,肯定是夏非奴一腳踹下去的。
慕容鳳眼含笑“陛下醒了?”
夏非奴崩潰“本大爺醒了。”
“那讓臣伺候陛下……”
“不必了。”夏非奴打斷慕容,繼續崩潰道,“你立刻馬上滾出去就好。”
話音未落,夏非奴就感到某只爪子攀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慕容裹著她一個翻身,將她嚴嚴實實壓在身下。
“臣遵旨。”
慕容的聲音低啞魅惑,青絲從他肩上紛紛滑落,落的姿勢那叫一個風情萬種。
這踏馬遵的是什麼旨。
夏非奴噴淚“相爺,你冷靜啊。”
慕容不慌不忙地俯身垂首,眼看著一雙冷紅薄唇就要貼上來了。
夏非奴哭腔“你刷牙了嗎?”
慕容微怔。
就在這時,屋里突然 里啪啦一陣響,小翠雙眼大睜,手中飯菜撒落一地,指著床上兩人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你、你們……”
夏非奴听見了一顆情竇初開的心碎成玻璃渣的聲音。
夏非奴忙道“小翠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翠卻理也不理她,把臉一捂,哭著跑出去了。
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夏非奴對著小翠的背影老淚縱橫“我不是同性戀啊……”
到了這份兒上,慕容還不肯罷手。他趁夏非奴抬頭,右手一撈,扳著夏非奴的腦袋便親了上去。
夏非奴大腦刷地一下就空白了。她懵懵地感到慕容微涼滑膩的舌像是一條魚,游進她唇齒之間,一寸一寸攻城掠地。
她的心跳快得令她咂舌,呼吸又重又急促。
直到她快要窒息了,慕容才松開她。
夏非奴喘息道“相,相,相爺,你冷靜,冷靜……”
慕容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劈頭蓋臉又是一陣吻。
……這踏馬有完沒完了。
夏非奴不能忍了,用力推開慕容“我說真的,你再親我我就咬舌自盡。”
卻見慕容一個順勢將頭埋在夏非奴的頸窩,更加放肆地親吻她裸露在外的肌膚。
夏非奴腦袋里只剩一個念頭。
口水啊,好多口水啊,好黏,好惡心……
夏非奴發自內心地想尖叫。從出生到現在,她從來沒這麼想大聲尖叫一次。
她剛要遵從內心的召喚開口尖叫,慕容就用唇把她的嘴堵上了。
屋外一陣嘈雜,夏非奴恍惚听見有人進來了。
她大喜過望,心想終于得救了。不料緊接著那人又退了出去。
夏非奴“……”
門外此時傳來花 的聲音“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夏非奴在心中喊,我恕我恕,你快進來把這混蛋拖走啊啊啊。
花 隨即道“但見陛下要事纏身,我等在此恭候陛下。”
然後一本正經地調兵遣將“你們兩個過來,把守屋門,不許任何人進出。”
夏非奴整個人都凌亂了。
要事纏身。虧他想得出來。
慕容從忘情的纏綿中抬起頭,低聲在夏非奴耳邊道“專心。”
他對女帝的身體再了解不過。夏非奴也不知他在自己的肋下怎麼一摸,就感覺整個身體轟的一聲炸了鍋。
夏非奴極力保持理智,閉了閉眼。
慕容,是你逼我的……
她膝蓋用力,又快又準地頂在慕容腰間的傷口上。
慕容頓時停下動作,倒抽一口冷氣,臉色煞白。
夏非奴忙坐起身,一臉關切“相爺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慕容捂著傷口半天說不出話。
夏非奴“呀”了一聲,語氣滿是內疚“我是不是踫到你的傷口了?對不起……”
慕容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臣沒事……”
“沒事就好。”夏非奴的目光充滿真摯,“我們還是先回宮吧,等你傷好了再說。”
語畢,她面含桃花嬌羞難當。
她不禁要為自己頒個金馬影後了。
慕容只道“好。”
夏非奴趕緊下了床,收拾好包裹,扶著慕容走出去。
花 一身紅袍,院中亭亭而立。小小的農舍被禁衛軍團團包圍,老夫妻倆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倒是小翠,已經忘了慕容似的,一臉花痴看著花 。
夏非奴由衷地夸贊“小花,動作挺快,才一夜便找到這里來。”
花 愣了愣,似乎對小花這個昵稱很不適應“……陛下安危關系社稷,不敢怠慢。”
目光落在夏非奴的唇上,微一停頓。
夏非奴疑惑“朕臉上有東西嗎?”
花 忙道“回陛下,沒有。”
夏非奴環視四周,跪拜在地的將士們紛紛低下頭,肩膀一顫一顫,分明是在憋笑。
夏非奴才不信花 的鬼話,正好牆角有盛滿水的水缸,她探頭過去瞧了瞧。
“什麼情況?本大爺的嘴怎麼腫成這樣?”
慕容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
夏非奴剛要轉身罵上兩句,忽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摔向地面,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天山之巔。
時值初春,這里卻依舊冰天雪地。長年不化的積雪像一道天然形成的屏障,將天山牢牢守護。
無桀閉眼靜息數日,身體總算恢復了。見日光明朗,便在院中的玉梨樹下吹笛。
那是一把玉骨橫笛,玲瓏剔透,巧奪天工,音律絕妙不似凡物。
一道黑影輕巧閃過,黑衣人在院中現身,畢恭畢敬屈膝行禮。
“您找我。”
無桀不溫不燥地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你受傷了。”
黑衣人眉頭微皺“……是。”
“慕容一族劍法高超,你小覷了他們。”
黑衣人俯身叩首“一切都瞞不過您的眼楮。”
無桀輕淺地一笑,目光變得深邃遙遠。
“殺她是大王的旨意?”
“是。”黑衣人道,“大王說,此女是君侯命中的禍害。一日不除,西夜西車便一日不得安寧。”
頓了頓,又道“屬下認為,大王言之有理。所以才瞞著您應下這樁差事……”
無桀怎會不知,他執意與他一同前往中都,是別有用心。
但他亦知道,他殺不了夏非奴。
無桀道“你該明白,小七若死了,我也活不成。”
黑衣人一梗“君侯!”
無桀不再理會他,自顧自吹奏橫笛。
笛聲精妙絕倫,如同天山之巔漫天遍野的大雪,嗚咽蕭瑟,入耳即化。
與此同時。
中都國相府內,玉璣公主慕容煙獨身坐于庭院涼亭之中,面容愁倦,神思不寧。
忽听侍女茶蘭喚道“小姐,小姐,咱相爺有消息了!”
慕容煙忙站起身,還未站穩,便覺一陣頭暈目眩。她撫著石桌,用錦帕掩嘴咳了幾聲,竟咳出一絲血來。
她藏了帕子,道“哥哥回來了?”
茶蘭心疼地看著慕容煙“小姐,你別亂動,太醫說了你現在虛弱得很,絕不能悲喜過度的。”
慕容煙點頭“你快告訴我,哥哥怎麼樣了,可有受傷?”
茶蘭安慰道“小姐別擔心,相爺晌午便回朝了,眼下正在宮中。”
說到這兒,面上忍不住露出喜色“咱相爺好好的,倒是那女帝……听說路上遇到西夜殺手,女帝現下昏迷不醒,還不知情況如何呢。”
慕容煙听到這個消息,一驚“你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