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你以前從來都不喝這個的吧？”
歐格倒是沒想到自家師弟會說出這樣的請求。
“就是因為以前沒喝過，我才想喝一下，我還想吃肉……”
瑟蘭迪克大口的吸著空氣，似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真的，真的從地獄中回到了人間。
從無盡饑餓與疲憊中解脫了出來。
“哈哈哈，那當然要滿足，不過我覺得酒並不怎麼好喝，嘗嘗就得了。”歐格跟著笑了起來。
他見此時的瑟蘭迪克，恍如見到了被救贖之後的亞伯老師。
如果，如果亞伯老師也被救贖了。
應該也會這麼笑的這麼‘僵硬’吧。
‘深淵……深淵，若能一次除掉就好了。’
心見美好，歐格更覺一切骯髒當虛鏟除。
“我不清楚哪里的酒菜好吃，要不我去問問戈瑞菲爾，這孩子最近也有些心事的樣子，我猜是上次的事未了……”
瑟蘭迪克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
“你呀。”
歐格笑著搖了搖頭：“這事我就盡量不摻和了，我上次已經插手的夠多了。”
有時候還能有目標、有牽掛，也是一件好事。
“對了師兄，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問你。”瑟蘭迪克收斂起笑容，變得嚴肅了起來。
“嗯？”歐格微有些疑惑，“什麼問題你直說便是。”
“你這是否還能再幫別人……一樣的給予他們長生。”
瑟蘭迪克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是在擔憂，不死藥之災嗎。”歐格瞬間明白了瑟蘭迪克的意思。
“不死藥之災？”瑟蘭迪克並不清楚這一段歷史。
“沒什麼，我知道隨意散發好心會有什麼結果，我也知道別人知道了這能力後會怎麼看，所以我一般只做清除，不做其他的。”
歐格搖了搖頭說道。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壞事，都是從一片好心開始的。
出發點再好，也有壞了結果的可能。
越大的好心，越重的利，便越有可能引起嚴重後果。
就越需要思量。
事無絕對，但須多思而後行，總是沒有錯的。
起碼，歷史的教訓，歐格不會忘記。
“師兄，您明白就好……”瑟蘭迪克緩緩的吐出了口氣。
“放心吧，最多只是偶例，也沒人能將我變成‘藥’。”
歐格自認為自己比那些被肢解）武聖要強大的多。
在邁出這一步前，他就早已做好了準備。
“還是小心些，再謹慎些為好，我不希望師兄與天下為敵。”
瑟蘭迪克重振了下神態。
“天下為敵？”
歐格搖了搖頭緊接開起了玩笑：“不會的，總有人會站在我這一邊的。”
“師兄……”瑟蘭迪克沒想到歐格會如此‘自大’。
“瑟蘭，你可能沒搞清楚我在說什麼。”
見瑟蘭迪克仍舊‘擔憂’，歐格抬起的手。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犧牲來保護我。”
隨著歐格手掌張開，心之世界侵入到了現實。
“因為，我現在真的很強！”
“該考慮態度的——從不是我。”
危險？
他人的窺探？
歐格可不會因為懼怕這個，而放棄晉升。
弱者才需要考慮態度。
“這是。”
隨著歐格手掌一張一放，瑟蘭迪克徹底陷入了震驚之中。
他很確定這一切都不是幻術。
轉手間改換天地，這般權能完全超過了他的想象。
他們這才多久沒見啊。
“這是屬于我的世界。”歐格單手一個響指，搓出了無數食物。
“你的世界？！”瑟蘭迪克望向的那一堆食物。
“現在可以好好聚一聚。”歐格沒再解釋，只是笑了一笑，“你接下來的人生，還會很長——師弟。”
“真是……”瑟蘭迪克從震驚之中，微微緩過了神，“超乎想象的手段。”
他不在乎歐格是從哪里得到這些力量的。
他只在乎，自己的師兄會不會遭受災禍。
如今見此，他也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吃吧，我造出的食物也是有能量的，里面都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先好好聚過這一餐吧，等再過幾天我還會回來。”歐格笑著說道。
“師兄，你還有事？”瑟蘭迪克從一堆食物中取出酒。
“還有些沒處理完的事情，應該不會耽擱我太久。”歐格說著取出了一本武道秘籍，送到了瑟蘭迪克身邊。
“這又是？”瑟蘭迪克喝著酒看向了歐格送來的秘籍，“呼吸法嗎？”
“這是我照著我的感悟編寫的秘籍功法，可以助你變得更強些。”
歐格給出的是萬相天演簡化版。
這套結合了舍棄的演武功法，最適合當前的瑟蘭迪克了。
“功法……哦，我會勤加鍛煉的，師兄。”
瑟蘭迪克眼中再燃起了一抹昂然的生機。
他沒忘記自己曾經練武的經歷。
十幾年了，他還以為自己再與武無緣了。
“你若是還有什麼特別大事情需要我的話，還可以跟我說一說。”
歐格在手中變出了一盒雪糕。
“不用了，能與師兄再見，我心願已了，若什麼事情都要由師兄來解決的話，那我這段新人生豈不是白開啟了。”
瑟蘭迪克將口中酒猛猛灌下後，將酒瓶丟在了一旁：“師兄，你果然沒說錯——酒這東西，確實不怎麼好喝啊。”
歐格笑了笑：“酒這東西，若是能醉人那還有點用，你現在又醉不了，喝酒也是白喝。”
瑟蘭迪克也是哈哈笑道：“哈哈哈，不白喝，不白喝，只有感受過了，才知自己喜歡什麼。”
“瑟蘭，待你以後有空了，咱們再去找弗柯再聚上一聚，吃喝玩樂，人多了才有意思呢。”
歐格已做好了將艾爾等人介紹給伙伴的準備。
不過，現在距離‘圓滿’還差了些。
“也好，也好。”瑟蘭迪克認同的點了點頭。
像是找回了些昔日的少年氣。
“要是老師們還在，那就更好了。”
瑟蘭迪克這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做一場美夢。
“或許會有機會的。”歐格拿起了些以往愛吃的食物。
“還會有機會嗎？”瑟蘭迪克正視向了歐格。
他也沒想自己隨口一言，竟能得到回應。
若是別人說的，他肯定不信。
但講這話的是歐格。
“我正在努力。”歐格沒去細講，只是簡單的給了回應。
“我信你師兄。”
瑟蘭迪克抿唇一笑，一頭白發竟漸變回了金色。
這一刻的他，將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
“嘗嘗這個吧，你師兄我以前可喜歡吃了。”
歐格看著找回自己的瑟蘭迪克，仿若再一次回到了初相遇之時。
那時的自己也不會想到自己能走到這一步吧。
‘原來這就是填補過去錯誤的感覺嗎……真好啊。’
歐格心境不自覺間再度有了提升。
……
“父親，孩兒再來見你了。”
告別完瑟蘭迪克後，歐格再一次來到了魔物森林。
找到了那棵埋葬父親的大樹。
“或許我們馬上就能再見面了。”歐格喚出一壺酒，輕澆在了大樹根上。
風飄葉落。
恍惚之間，歐格好像看見了過去的自己。
看見了那個跪倒在樹前滿臉仇恨的自己。
“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我也變了那麼多嗎。”
歐格淡然一笑看向了身後的艾爾與奧尼桑德亞。
二女都靜靜的看著歐格。
看著他悼念完一切。
“艾爾，你說到時候父親還能再認出我來嗎。”歐格別過了一側垂落的白發。
“那是當然的。”艾爾肯定的說道。
“歐格。”一旁的奧尼桑德亞輕呼出了心系之人名字。
“奧尼桑德亞。”
歐格看向了黑龍娘。
“你一定會成功的，我也相信你。”黑龍娘張口笑道，露出了虎牙，“我以後要給你做一輩子的菜。”
“做一輩子的菜嗎。”
歐格笑著點了點頭，“好啊，不過外面的美食，還是要吃的。”
還好，不是生一窩子龍蛋什麼的。
不過這都成了人間半神，自己好像也沒有再生育的能力了吧……
“我也會學著做菜的。”艾爾上前了一步說道。
“我還能做別的。”黑龍娘哼了一聲，“我學東西學可快了，你以後就算學著做飯，也不會比我做的好。”
“但你下棋下不過我。”艾爾眨眼提及道。
“那是讓你多學了一段時間，來的早了些。”奧尼桑德亞抱胸側過了身。
“你們呀。”
歐格輕笑著再打開了心之世界，將二人籠罩了進去。
“嗷嗷。”
見主人歸來，玩球的毛絨包第一時間邁腿撲了上來。
“好了，好了，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不用在這上面爭個長短。”
歐格模擬出地圖，選定了下一個要去的地方。
“歐格，你這是要去哪？”
艾爾抓過了撲向歐格的毛絨包。
“就去精靈國度吧，還有一些事情，我想再解決一下。”歐格不加掩飾的說道。
“嗷嗷！”
毛絨包高興的吼了兩聲。
精靈國度啊，它最喜歡了，它對那兒的印象很不錯。
食物好吃。
“精靈國度，歐格你去那里干什麼？”黑龍娘圍了上來，有一點好奇。
“嗯……”
歐格看向奧尼桑德亞沉頓了一下。
“主要是去見一個……精靈。”歐格回答了奧尼桑德亞的問題。
“是她呀……”艾爾記得歐格說過。
“新的姐妹嗎。”黑龍娘眨了眨眼楮。
她並不介意人數，只要歐格心里還有她就行。
“呃……”
歐格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因為，他也不知道這一次見面，最終會以什麼樣的形式收場。
“只是以前留下的一點債吧，她也算是救過我一命的人了。”
歐格稍作一番思量後，給出了回答。
沒有朵伊斯的堅持，他還真不一定能回到現世。
說不準……真有可能沉淪深淵。
道一句救命之恩都不為過。
因此，回應是肯定要回應的——他還沒無情到那個地步。
“救命之恩？”黑龍娘張了張嘴。
以她對歐格的了解，這賬八成是甩不掉了。
看來這新姐妹是來定了呀……
“歐格你想好了該怎麼回應嗎。”
不同于什麼都不知道的黑龍娘奧尼桑德亞，艾爾很早便看見了那森精靈的感情。
畢竟，當時她就在一邊看著。
也就只有鋼鐵一樣的歐格，才會那麼的若無其事了。
“老實說，還並沒有。”歐格略有點苦惱的搖了搖頭。
想起了世界樹下精靈少女的告白——
‘我不是玩具，我們是平等的——我也是有感情的，我愛喜歡誰就喜歡誰！’
那時的宣告是如此的強烈。
給了沉浸在苦悶之中的歐格重重一擊。
以至于現在想起，都不免覺得難辦。
自己當時身體還是偏女的都沒被放過，更別說現在了。
“我可以幫忙接待的。”奧尼桑德亞自告奮勇的說道。
龍族可以有很多配偶，但配偶之間亦有前後高低。
“接待？”歐格看向了黑龍娘。
這句話怎麼听著感覺哪里有些怪怪的？是自己的錯覺嗎？
“順其自然吧，歐格，不管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我們是家人嘛。”艾爾對著歐格點了點頭。
“嗷？”
毛絨包困惑的抬了抬腦袋。
這都在說什麼呀？怎麼還不過去吃飯……
“嗯……”歐格听下手沉思了一下。
“歐格，就放心去做吧。”奧尼桑德亞跟著摁點了點腦袋，“四個人，也可以的。”
在龍的觀念里——強者擁有更多的配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沒有配偶才值得奇怪呢。
這數量並不算很多。
“呃，不是這個的問題。”歐格難得飄忽了一下眼神。
他現在確定了。
這條母黑龍之前說的絕對不是什麼正經話。
不過，好在他也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去面對了——自己不是還在朵伊斯身上留過美夢印記嗎，先看看之前做了什麼夢再說吧。
就像見瑪卡爾那時一樣。
嗯，就這麼做了。
“歐格……”艾爾因奧尼桑德亞直白的話不免臉蛋一紅，“去吧。”
“嗯。”
歐格習慣性的深呼吸了一口氣。
緊接，一掌劈開了一道光門——光門的另一頭，正通往著精靈的國度。
“一會兒就由我自己先去面對吧。”
歐格回頭向著二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