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居然真的還在……”艾爾有些難以置信。
“真理生死冊是什麼？”
歐格爆出消息後，黑龍娘不解的撓了撓自己腦袋。
她怎麼感覺自己好多東西都不知道？
什麼時候錯過的。
“是真理之神留下的神器，據說……據說可以逆轉生死一切。”歐格說道。
他不喜歡烏托，但他相信烏托留下的記憶。
“不管是真是假，我現在有了力量，一定是要去面對的，幾天幾周之後，深淵會變弱——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歐格已下定了決心。
“歐格，你現在確實很厲害……但，深淵可是一個大位面。”
艾爾很難想象，有人會去對抗一個‘世界位面’。
她更難想象，這個人會是歐格。
“我知道，所以我會在去之前做些準備。”歐格露出了令人安心的笑容。
“歐格，你現在是有多強？你是怎麼變那麼強的？”黑龍娘則是問出了另一個她所關心的問題。
“我只是把我能提升融貫的一切，都提升到了極限——我現在就是一個世界，一個有限小世界。”
歐格再一揮手掃向了四周。
頓時，花草叢生，生機盎然而又真實。
“至于我現在有多強？”歐格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應該已經超越了傳奇很多吧。”
“超越了傳奇，那該怎麼形容？”黑龍娘的頭左搖右晃只覺神奇，“你現在……已經和神差不了太多了吧？”
不死不滅，創造再生。
就連復活已有魂靈，都能做到。
這樣的存在說自己是神，恐怕有不少人會直接相信拜服吧。
“神嗎？我只是在一些方面取了些巧……”歐格再次搖了搖頭，“我的能力並不是真正無窮無盡的，何況我現在……連沒有魂靈的人都復活不了。”
他的能力，現在也只能暫做到給予艾爾、黑龍娘身體罷了。
“要是我真有了神的能力，我一定會去復活父親和亞伯老師……”
他終歸還是不夠強。
連一個墮落惡魔，都救不回來。
“歐格，你現在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艾爾生出了一寸私心……竟再有了阻止歐格前進的想法。
她承認，她食言了。
她想就這麼結束，就這麼停下，就這麼……
“艾爾，我是不會死的。”
歐格抓住了艾爾的手，打斷了其幻想，從她身上接過了空間吊墜。
“我們不是說過的嗎，能力之內，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歐格收回了奧尼桑德亞手中的空間戒指，緊接從中取出了兩本書籍和一團跳動的血肉。
“雖然並不是很想用這塊東西，但做事前，總要把後事處理好的——有了這個，你們應該就能真正的復活了，就不必再受我的拘束了；到時候就算是我真出了什麼意外，你們也能活下去。”
歐格捏住那團跳動的血肉心髒，向著艾爾與黑龍娘方向遞了一遞，“你們誰要先來？”
“我不要。”艾爾先奧尼桑德亞一步開了口，“我說過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走上了前，目光真摯而又熱切。
“那我也不要，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了，已經可以隨便出去了，是不是真的復活也不重要了。”
黑龍娘後一步跟著說道。
“這……”
歐格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嗷嗷。”我要，我要。）
毛絨包這時卻跳了起來。
“你這小東西過來湊什麼勁……”歐格斜目望向了毛絨包。
“你又不用復活。”艾爾下蹲抱起了跳動的毛絨包。
“嗷嗷……”
毛絨包，接著又嚎叫了兩聲。
“你吃這東西能變強。”歐格搖了搖頭，“那也不成，東西不能亂吃。”
“嗷……”
毛絨包長嚎一聲，虛過了腦袋。
“變強的辦法有的是，沒必要這樣——留給你的力量，你都還沒吸收完呢。”歐格頗有些無奈。
這小家伙變強的欲望什麼時候這麼強了。
之前不還是一只整天就知道吃東西玩樂的宅包嗎。
“歐格，等你什麼時候安定下來……”黑龍娘躊躇的搓了搓手，“我會等你答案的……到那個時候也不遲。”
“答案……”歐格啞然一笑。
要真能等到收情債那一天，他也願意停下，慢慢一個個給出答案。
“歐格，你還有什麼事情就去做吧……”艾爾從一時糾結中緩了過來。
放下了剛燃起的勸說心思。
‘要是……一切能快點結束就好了。’
一個略有怠倦的念頭忽然冒出，艾爾頓時心底一驚。
‘我……我怎麼能這麼想？我是在埋怨嗎。’
她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這一次，給歐格帶來困擾的……是她自己。
她……終于還是不可避免的成為了累贅嗎。
“艾爾……艾爾。”
“唉！”
隨著歐格呼聲傳來，艾爾回過了神。
“你怎麼走神了？”歐格一雙異色眸子對向了伙伴，“還是因為外公的事情嗎。”
“我沒事。”艾爾搖了搖頭。
歐格似是看出了點什麼：“那等我好嗎，等我去深淵里探查完那件東西，不管有沒有結果，我都會停下來陪你們，給你們一個回應，好好歇一歇。”
“嗯！”黑龍娘高興的點了點腦袋。
“歐格，你不是還……”艾爾愣了一下。
“倘若結果沒有回應，我也得好好珍惜陪伴在我身邊的人，不是嗎。”
歐格像是想到了什麼。
稍一頓後，他說道：“我想……父親應該也會同意。”
歐格真的放棄了前進嗎？
不，其實沒有……但他學會了珍惜。
“我不會再讓烏托邦的事情再發生一次的。”歐格拿起了手中藏有黃金家族秘密的兩本書。
火焰憑空燃現，將其燒成了灰燼。
“歐格，你這是做什麼？！”艾爾有些驚訝。
“我不怕代價，但我願意為你們暫時停下來，這是最後一次了。”
歐格用行動保證了自己的態度。
“你願意放棄……尋找探究自己的家族。”艾爾抱緊了懷中的毛絨包。
“嗷嗷。”再緊就嗷不上氣了。）
毛絨包象征性的抗議嗷了兩聲。
“家族？歐格你還有家族？”奧尼桑德亞只感覺自己哪兒哪兒都不知道。
“我懶得去找這一大攤子爛麻煩了，就當這家族和我再沒關系了吧，他們要是找上來，我再去處理他們。”
歐格決心不再多自找麻煩。
他會盡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但他不止會去做這一件事。
“深淵之事，我不會去躲，但我也不會再去做超出我能力的事情。”歐格回答道。
“歐格，那你親生父母……”艾爾稍松了松對毛絨包的‘束縛’。
“仇已經報過了，我已經把邊陲劫掠的哥布林都殺完了，至于他們是誰……我想，也不重要了；我現在，也不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淪落到邊陲的了。”
歐格相信自己親生父母是愛自己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被藏匿在暗格之中，成了全村唯一的活口。
但，愛是愛，家族是家族。
他也不是一定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哥布林？”
黑龍娘眨了眨自己的大眼楮。
這哥布林是她知道的那個哥布林嗎……這件事情，以前是不是說過來著。
“歐格……其實不用這樣，我們會一直陪著你，只要你不遇到危險就行。”
艾爾倒覺得，也沒必要放棄到這一步。
“我也不完全是為了你們，我只是想通了些東西——不想再徒增煩惱了，若是順手遇到，再做解決吧，我也該為自己而活著了。”
艾爾外公的事兒給予歐格一些警戒。
他再次想起了那位綠龍前輩。
或許有些事情，沒有真相才會更好吧。
“不管這一次，尋找真理生死冊是錯是對，我都將問心無愧……”
歐格再次說出了自己的保證。
隨著毛絨包與夜鴉的找回，他的執念其實早沖淡了下去。
此行蹤迷島之旅結束。
他也有了足夠守護一切的能力。
能再冒險一次，已是對過去執念的最後回應了。
“歐格，我支持你。”艾爾目光再回到了以往。
“我真是為此才這麼做的。”歐格回答道。
那個孤僻自封、一無所有的食人魔少年，終是被葬在了過去。
“我總不能一直讓你們放下吧。”
歐格抬手一揮，從心之世界之中再斬出了一道傳送光門。
“嗷？”放下什麼？）
感受到了擁抱的‘松動’，毛絨包頓時警覺了起來。
“我該再去解決一下，過去的事情了。”
歐格邁出光門，來到了邊陲之地。
……
“戈瑞菲爾，我……”
身在黎明教會的瑟蘭迪克似是感召到了什麼，頓時轉改了到嘴邊的話。
“我……出去一趟，這里就繼續交給你負責了。”
瑟蘭迪克披上白潔的兜帽，提著燈向著教會外邁出了步伐。
“是。”
戈瑞菲爾目送著老師離去後。
才緩轉過了身，拿起了石桌上的教典。
“師叔這次回來的還真早……”
戈瑞菲爾輕撫著教典封面，卻始終未將其打開。
“我要不要也過去感謝一下……”
戈瑞菲爾自言自語著，手指卻不自覺暫停頓了下來。
“算了……還是不給老師添麻煩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能處理好一切……
……
“師兄，你這次回來的可算是真早，你……看起來變了好多。”
瑟蘭迪克望著眼前這氣質出塵男女莫辨的白發人兒，一時差些沒敢認下。
“不好意思，一時沒收住氣息……”
蹤迷島上不是熊貓人就是惡魔，這剛打完一場死斗，壓根沒人‘欣賞’歐格。
所以他才忘記了調整自己。
“師兄，你又變強了呢。”瑟蘭迪克祝賀道。
這般巨大的變化。
任誰都能感應的出來不同。
更別說，是融合了昔日太歲肉的瑟蘭迪克。
“是變強了很多。”歐格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蘭格他們給我留的那筆錢，我已經用上了，就是最近越來越招不到可以培養的孩子了，我打算放開些年齡門檻……”
瑟蘭迪克笑著談起了，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我是來履行承諾的，瑟蘭。”
歐格稍估摸了下時間。
深淵那邊，還有幾天的時間，足夠他處理完手頭上事情了。
“承諾？”瑟蘭迪克眼眸微動。
“我是來還給你一個新人生的，瑟蘭。”歐格已有了拯救瑟蘭迪克的辦法。
不就是意志同身體融合了嗎。
重塑就行了。
只要意志不放棄，歐格就能將一切給扳回來。
“師兄，你……”瑟蘭迪克張了張嘴。
“相信我。”歐格微微一笑，“難道你不想，再看著孩子們繼續成長了嗎。”
他這次可不是來臨時停留的。
“我……我想。”瑟蘭迪克信任的伸出了手，“師兄，我相信你。”
“你先把你的心髒拿回去吧。”
歐格將瑟蘭迪克臨別前掏出的那一團血肉，交了回去。
“你這東西留在我這兒，差點被吃掉了呢。”
歐格說著掰下了自己的一根小指頭。
“師兄你這是……”瑟蘭迪克愣上了一愣。
自己這師兄，怎麼也……
“這個你就不要多問了，吃下去，一切就都好了。”歐格遞出了自己剛掰下的小指。
這是他的極小一部分本源。
不多，但夠用。
“好。”瑟蘭迪克安回心髒，接過了歐格掰下的小拇指頭。
望著這些晶瑩剔透的漂亮小指，瑟蘭迪克稍猶豫了一下。
不過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相信歐格，將這一截漂亮手指吞了下去。
霎時間，風卷雲來。
瑟蘭迪克身上罕見的恢復了血色。
隨氣息漂浮穩定，一口帶著血味的濁氣自其口中呼了出來。
難得的飽腹感涌出。
瑟蘭迪克不自覺顫抖了起來，眼皮角生出了淚。
他終于，終于再一次感覺到了活著。
“沒事了，沒事了——過去的苦都讓它過去了。”歐格恢復了缺失的肢體，輕拍了拍瑟蘭迪克的肩背。
只有活的輕松了。
死亡才不會成為一種解脫。
這也正是他來此的目的。
“咳，哈，師兄，我突然有些想要喝酒了。”
一聲嗆笑後，瑟蘭迪克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