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盡,諸多正事也已談完。
陸缺起身走到黎鳶桌前,取出北冕仙君贈送的瓷瓶︰“孝敬宗主十滴地靈漿,宗主切莫推辭。”
黎鳶微微詫異︰“據白副堂主說,九千七百滴地靈漿,都已經分到各個宗門,你們個人得到只有兩滴。”
“弟子的前世和北冕仙君有交情,就私下贈送了弟子些。”
“參合宮何幸?竟有你這樣的大人物加入,可比他天淵劍宗九溪學宮更有面子。”
一向臉皮不算薄的陸缺,听到這樣的贊譽,也不免汗顏︰“宗主說笑。”
黎鳶願意傾力培養陸缺,還是站在參合宮宗主的角度,私心很少,可陸缺比預想的還要爭氣,眼下飽含熱忱的送來禮物,不收就顯得太不近人情。
黎鳶溫和地笑起來︰“好,這回宗主沾你的光。”
陸缺孝敬了宗主十滴地靈漿,竟不覺絲毫肉疼,說道︰“弟子斗膽直言,弟子認為黎宗主應該永遠坐在宗主的位置上。”
“呵呵,我總佔著宗主大位,宗門那些富有統帥才能的弟子如何出頭?”
………
下著小雪,陸缺回到了闊別六十年的青雲浦。
名錄閣銀裝素裹,往前練氣境弟子的地盤上,多出許多朝氣蓬勃的年輕面容,年紀小的不過十三四歲,他們都是宗門新招錄的和字輩弟子。
不知欽天監的老家伙們是不是腦子進了水,到如今也沒為大夏修仙界新擬訂輩份,這就導致,和字輩修士之間能差七八十歲。
早期的和字輩修士,東郭涉江和顏杏柔那批人如今可都已經年過八旬。
陸缺打煉氣境的地盤經過,儀表堂堂的東郭涉江,正給師弟師妹們朗誦《練氣篇》的前幾段。
“拜見陸長老!”
東郭涉江瞥見陸缺,畢恭畢敬地拱手行禮。
這一行禮,禮物自然不能少,陸缺從咫尺空間取出幾片蛟青芝和幾枚金曜花根遞過去︰“免了。”
“謝謝陸長老。”
“顏杏柔如今怎麼樣?”
東郭涉江直起身︰“顏師妹前年就已經到築基後期。”
“我問的是品行。”
“已經改…”
東郭涉江話沒說完,側面飛來一道紅色人影,摟住陸缺狠抱了下,興奮道︰“真他娘的,想死師姐了。”
鐘素。
“鐘師姐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老樣子,都是弟子堂的雞毛蒜皮,好的是有南宮月灕那臭娘們兒幫襯,馬馬虎虎也應付的過來,走,咱們到里面說去。”
鐘素松開陸缺,拽著他一並往青雲浦深處走,同時嘴也不閑著。
“听嚴師兄說,你們在北冕仙城過的精彩極了,又是上界仙靈,又是仙君,尋常修士一輩子都開不了這眼界,真氣死我了,當初得看著堂口不能去。”
陸缺笑道︰“受苦的時候也受苦。”
鐘素一挺胸脯︰“你師姐是怕苦的人?這麼好的機會給錯過了,都怪南宮月灕那混蛋,她表姨夫的。”
“南宮掌事好嗎?”
“還行,就是心眼小兒,有時候想起雲師姐魚師姐吾師兄他們,還會鑽到洞府偷偷抹眼淚兒。”
“唉。”
走到金丹境地盤,被積雪覆蓋的蘆葦叢里,忽然鑽出諸從龍和嚴高玄的身影,兩位師兄帶兩根魚竿,三個魚簍,一上午的戰績僅有條拇指大小的孫子魚,故而臉色都有點頹敗,見到陸缺,才好起來。
四人匯合,繼續往前走,到了豐瀅洞府門前,就听里面傳出笑聲。
豐瀅、雪初五、韓遲花都在。
“回來了?”
“怎麼拖到今天才回來?”
豐瀅和雪初五同時開口,大長時間沒有講過,神色都有些復雜。
隨後進入洞府,圍桌而坐,點上炭爐,溫了酒,邊飲邊說北冕仙城的經歷,不久後南宮月灕不請自來。
要聊的話很多,從中午說到黃昏。
陸缺這次得到地靈漿很多,于是再次當起善財童子,分給每人十滴。
當然也貫徹最初的想法,有上界飼料一起吃,給了每人五十多枚金曜花根。
天色漸晚。
其他人先行告退,洞府里留下陸缺與兩位貌美如花的師姐,遂掩上洞府門,進入正題。
當然,不是享齊人之美,這種事需要再晚點才能進行,以免不雅動靜傳開去。
還是分修行資源。
陸缺把桌面清理干淨,一樣一樣的往桌上擺,有八枚蛟紅丸,兩枚玉陽晶,十二支蛟青芝,四片冰魄白蓮的花瓣,二十幾樣零零碎碎的上界靈果,一甕積雷液,一本康回親自編撰的《水訣》。
石桌擺的滿滿當當,取出積雷液時,他小心翼翼地拖著雲雷甕放到地面,交待雪初五道︰“師姐,積雷液由上界凝聚而成,狀態不是非常穩定,務必要輕拿輕放。”
“嗯。”
“對了,我在北冕仙城得到一張完好的玉葉輕雲床,恢復精神體力的效果極佳,往後練功累了都可以用。”
“很辛苦吧?”
“什麼…”
雪初五和陸缺相處的時間最長,能看出他眼底的疲憊,心疼地撫了撫他的側臉︰“師弟模樣沒有變,可卻感覺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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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陸缺揉捏著眉心,“我當時站在幾丈外看著薛昂遇難,接著又得到嚴師兄陣亡的消息,我也不知道那是考驗,心里確實難受好幾個月,不過事情已經圓滿結束。”
“回來就好好休息休息。”
“肯定的。”
緩了緩。
陸缺指著桌上以及地面的修行資源︰“兩位師姐一人一半,《水訣》是給豐師姐研究的,不過我也得看看,運用掩日神弓需要用水系術法做基礎。”
收拾完修行資源,豐瀅下廚做飯,雪初五去幫陸缺燒洗澡水,誰也不能陸缺搭手幫忙,等著吃等著洗就行。
這種待遇在北冕仙城哪兒有?
陸缺端著下巴看兩位師姐忙碌的身影,不自覺地露出笑容,說道︰“在北冕仙城各自修行資源不缺,可生活物資極其匱乏,進去幾年後,想弄點日常的吃食解饞,實在是沒有,好在後來匯合到莫姑娘,給了幾斤發霉的點心。”
豐瀅回過身︰“給莫姑娘分地靈漿了嗎?她可幾次救你性命。”
“分了,回宗路上特意拐到莫家。”
“那就好…”豐瀅尤為愛憎分明,當初遭遇烏金血傀劫殺,被莫家人所救,一直都記著這份恩德,“莫姑娘為人很好。”
“嗯。”
燒上水的雪初五走出洞府,插話道︰“師姐,明兒咱們陪師弟到召康郡,給他置辦幾身日常衣物,他身上穿的衣物都洗的發白了。”
談到衣物,陸缺猛地一拍額頭︰“不說這個,我都忘了,歷藍法袍劃了三個口子,內部的微縮陣法和符 損壞不少,應該讓季南茵帶回浮生仙門修補的。”
豐瀅揶揄道︰“看來在北冕仙城,和浮生仙門的季美人交集不少。”
“的確不少。不得不說,季南茵的心計都快趕上豐師姐,也是真能藏,我和她同行二三十年,到遭遇百損豹,實在逼不得已了,她才肯露出壓箱底的本事,居然身負玉徹仙君的道統,和超品階靈器無妄之瞳。”
“這…”
雪初五打趣豐瀅道︰“師姐,海字十甲的探花,好像不好超越呀。”
豐瀅掐了一把雪初五白皙的臉頰︰“這話氣不著我,我和季南茵的較量,從來都不是比誰更難打!倒是師妹你,在宗門里的定位和天淵劍宗的柳離妹妹差不多,發展方向是在精研堂,這回可被人家比下去了。”
“我修為不如柳離妹妹?”
雪初五目光移向陸缺。
陸缺貼著嘴唇,醞釀措辭,片刻後道︰“現在是稍微…有點差距,不明顯。”
其實雪初五距離元嬰中期還有一段路,而得到積雷雙生爐機緣的柳離,元嬰中期二十年前就已穩固,是要高出不少的。
從陸缺支支吾吾的語氣,雪初五也看得出這點,莞爾道︰“柳離道行再高,她也是妹妹。”
豐瀅見好就收︰“師妹去擦擦桌子,準備吃飯。”
“謹遵師姐吩咐。”
雪初五款款擺動腰肢,走到石桌跟前擦桌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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