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陸缺躺在豐瀅床上睡去。
大概是兩位師姐一左一右陪在旁邊,倍感溫暖,睡相很安詳,宛若死去多時。
雪初五坐在床里面,拉著陸缺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溫聲說著話。
“這六十年,師弟在北冕仙城不知過什麼苦日子,里衣都磨成透明的,剛剛吃飯時候,掉地上一粒米也拈起來吃了,用過碗好像都不用洗,怎麼說他也是元嬰修士,卻像逃難回來。”
看著雪初五心疼的模樣,豐瀅不由扶額淺笑。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所知人間苦難,大約來自于書本,沒什麼實際體會。
修士受六十年磨練,並不稀奇,平安無恙就已經很好。
更何況,陸缺還在北冕仙城中,獲得諸多上佳修行資源。
豐瀅取笑雪初五道︰“幸好師弟在少年時代,就已養成堅毅簡樸的心性,否則被你這樣寵著,早晚得寵成紈褲。”
“我不寵他寵誰?”
這話好像無法反駁,豐瀅向雪初五斜去一眼,故作姿態的捂著腮邊︰“師妹,你真是甜的我牙疼。”
“滾。”
雪初五挪動嬌軀,躺下去,偎在陸缺身旁小憩。
深夜。
飽睡一覺的陸缺醒過來,感覺身邊異常溫暖,睜開眼,兩位師姐都在。
分別六十年,秉燭夜談太膚淺,非身體力行不能表達思念。
“多休息會兒…”感覺陸缺面色不善,豐瀅下床欲走,但又被一把攬了回來,嬌嗔回眸道,“混賬,別想那種齷齪勾當。”
這可就由不得豐瀅了。
臥室里響起幾聲異常動靜,漸而春色融融…
握雲攜雨,不必贅述。
斗法結束已經將近卯時中,而臥室好像遭了賊,亂七八糟,豐瀅長穿的煙雲青色長裙不知何時落在地面;木枕滾落在床下,壓著兩只繡鞋。
雖說物件好像是兩位師姐弄亂的,可還得陸缺下床收拾。
豐瀅坐在床邊系襟口的鏤花盤扣,最上面的那顆已經不翼而飛,左右找了找,也沒能找到。
她回過身,看見雪初五滿臉不好意,紅著慍怒地橫了一眼︰“看什麼?”
“我是在想咱們家延續香火的事,還是得仰仗豐師姐。”
“閉嘴!”
出身顯赫的雪初五,大概是把各種書讀透了,更能接受新事物,粲然笑道︰“早就是嫁進陸家的人了,服侍夫君,這有什麼可害羞的?瞧把你給臉紅的。”
“你們倆胡作非為…”
陸缺收拾好床下的東西,轉身端來兩杯茶,遞于兩位師姐︰“先別逗嘴,和兩位師姐說件事。”
要說的自然是嫌三橋鄉侯府房間多,人煙不興,于是又為兩位師姐添了位姐妹。
敘述完後。
豐瀅促狹道︰“我就說陸缺在北冕仙城也吃不了苦,現在看來不僅不苦,恐怕還樂在其中,蘭錦嫣可是修仙界頂尖的絕色美人兒,更難得是才色俱佳。”
“未來宗主吃了醋嘍…”雪初五扶住豐瀅縴細的腰身,笑容濃郁,“誰能豐師姐當初忙著處理暗堂政務,沒跟去北冕仙城,讓蘭錦嫣鑽了空子。”
“你就不怕師弟色令智昏?”
“不怕!”
雪初五語氣肯定,遂又解釋道︰“師弟少年好友可包涵著青丘狐墳的甦萱姑姑,對美色很有自制力,蘭錦嫣再有姿色,也不至于讓師弟昏頭。你難道忘了,當年蘭錦嫣帶楚欽和姜看玉來咱們參合宮較量,師弟全程都在揍楚欽,根本沒看蘭錦嫣。”
陸缺道︰“在北冕仙城期間,我走火入魔過兩回,期間身負重傷,每日亥時末午初幾乎身不能動,都是蘭錦嫣在照顧…”
一番長篇大論,從走火入魔,直講到蘭錦嫣修行假《玄霜心訣》,再到設計蘭錦嫣的罪魁禍首單墨畏罪而逃。
講完。
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陸缺從咫尺空間取出一塊擎蒼木木塊,攤在手掌上,只見上面幾排清晰牙印︰“受傷時體內寒熱二氣交鋒,疼得受不了,只能咬著擎蒼木木塊忍耐…我不是想說蘭錦嫣有多好,只是對我的確很好,不能辜負。”
雪初五盯著變形的擎蒼木木塊︰“不用解釋,沒怪你。”
………
事情解決的還算圓滿,豐瀅和雪初五都沒什麼醋,畢竟她們更在乎的是陸缺能平安歸來。
清晨。
雪停了。
三人走出洞府,準備到召康郡給陸缺置辦衣物,但在這之前,陸缺得先到執法堂去領那六十鞭子。
雪初五面露詫異︰“至于這麼認真?不就晚回來一天。”
豐瀅輕聲道︰“如果師弟只是普通的執法弟子,六十鞭的處罰自然可免,但今時不同往日,宗門已經確定他為執法堂堂主的繼承人,那就需要以身作則了。”
“什麼?執法堂堂主繼承人?”
“消息過幾天就會公布。”
雪初五沖陸缺眨眼︰“抱得美人歸,又兼升官,去趟北冕仙城真不虧。”
邊走邊說。
剛到築基弟子的地盤,迎面走來一男一女兩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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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面有微須,氣度超然,細看下眼眸中又有如劍的凌厲,正是精研堂堂主曹宴。
女子身著鮮艷紅裙,身材高挑,略顯清瘦,臉上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可如果覺得她為人善良,就大錯特錯,她正是參合宮首任暗堂堂主良禎,當著余盡春的面,摘了九溪學宮豹隱堂堂主柯明深的那位。
黎鳶讓曹宴挑幾本破境化神的典籍,輔助陸缺修行…
而曹宴主修飛劍,對仙武沒那麼精深,于是就把更精通仙武的良禎請來。
兩位大乘境修士,幫一位元嬰圓滿遴選修行典籍,這在外面幾乎不可想象,殺雞焉用牛刀?但沒辦法,參合宮就有這種條件。
“拜見曹堂主,良長老。”
“免了。”
敘過禮。
良禎笑吟吟地打量起陸缺道︰“我試試你的道行,也好根據你的情況,為你推薦相應書籍。”
別人怕良禎,豐瀅可不怕,畢竟是隔代的接班人,她白了良禎一眼︰“我師弟剛剛回到宗門,就不能讓他先歇幾天?”
良禎扶額笑道︰“咱們參合宮的大乘境真不值錢,就是讓弟子使喚的。”
曹宴沒有接話,捏著胡須神游物外,他尚記得,當初陸缺遭遇烏金血傀劫殺,他卯足了勁兒要給陸缺療傷,結果自己好了,想被使喚,都沒被使喚的地兒。
這是何其失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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