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怎麼回事。”
這種事對管家來說似乎早已輕車熟路,揮了揮手,身後兩個暗衛就朝著小巷奔去。
“什麼人!”
“你他麼知道我們是誰?我們是谷..”
“哎喲,你敢打我?”
“揍他!”
“哎喲,哎喲,我錯了大哥,別打了,別打了!”
僅僅不到一炷香的時分,幾個暗衛拖著如死狗一樣的幾個家伙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對爺孫。
“老爺,這些家伙是谷王府管家張全的家奴,放高利貸的。”
後面的話都不用說,白袍中年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無非就是放高利貸催債,逼人為娼。
不過這事是谷王門下干出來的,就不得不讓人重視了。
尤其是十幾年前新種早就開始普及,現在怎麼還會出現因為收成不好借高利貸的事?
細細詢問之下,幾人面面相覷,眼中盡是惱怒。
新種推廣沒錯,但是谷王借推廣新種之名,勾結官府逼長沙府及附近百姓高價購買新種。
在收成之後,又巧立名目,借支援前線之名,增加各種雜稅。
這麼一來一去,別說是現在,就是放在幾百年後,老百姓也負擔不起啊。
看來谷王的問題,遠不止偷梁換柱、以次充好這麼簡單。
白袍中年也沒多說什麼,溫言撫慰幾句,再給了些銀錢之後,便讓爺孫倆離去。
“老人家,這些銀子拿好,暫時就不要歸家了,先找地方避避風頭。”
“是,是”,老人知道回家必然會被那群狗腿子家奴繼續逼債,也有心帶著孫女到外地親戚家躲一躲。
“敢問恩公貴姓?”
“海西,景夙。”
看著老任扶著孫女離去,管家忍不住撇撇嘴︰“您又叫景夙啦?那我豈不是要叫三馬?”
“三馬,你還三媽呢,給我滾一邊去。”
習慣性的給了馬三一腳,後者習慣的拍拍屁股,嘿嘿一笑。
白袍中年不是別人,自然是甦謹。
十年之約將至,他也如約回了大明。
不過一縷長髯之下,遮著的這張臉卻壓根不像年近不惑的中年人,倒和十年前幾乎沒什麼差別。
依舊是帥的過分。
“老爺,身後有人跟著咱們,要不要出手打發了?”
甦謹回頭看了一眼,目露不屑︰“是癤子總要冒頭,不把他拔了,毒永遠都清不干淨,由他去吧。”
“是。”
回到客棧,一夜無話,甦謹簡單洗漱一番就睡下了。
然而翌日一早,客棧大堂卻傳來掌櫃的一聲驚呼︰“死————死人了!”
正在洗臉的甦謹一愣,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丟了毛巾往外便跑!
及至客棧大堂,果然看到門口隨意丟著兩具尸首。
正是那對爺孫!
老人身上滿是傷痕,顯然死前遭受過毒打,兩眼瞪若銅鈴,死不瞑目。
年約十五六的女孩衣衫凌亂,裙子早已碎裂,地上映著早已干涸發黑的血跡,一望便知死前遭過凌辱。
馬三蹲在兩人身邊伸手按著頸部,沒多久後回身沖著甦謹搖了搖頭,“沒救了。”
甦謹的臉色愈發陰冷。
他想過那跟著他們的家伙,會帶人來找麻煩,卻沒想到對方沒找他動手,反而先去追殺了那對爺孫。
“去查..”
正想讓人去查是誰干的,卻沒想到話音未落,一隊護院打手打扮的家伙,引著一隊官差推開人群走了進來。
“是他,我看到就是他打死的人!”
看著指著自己的護院打手,甦謹笑了。
原來,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拿下!”
拎著水火棍、鐵尺、鎖鏈的捕快,吆喝著就要上前抓人,目標直指甦謹。
甦謹可沒興趣玩什麼扮豬吃虎,等人把自己拿了再亮身份。
他甚至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身邊的親衛們就沖了上去。
“哎呦!”
“臥槽!”
“膽敢拒捕!”
“哎喲,爺爺我錯了,撒手撒手啊!”
帶隊的捕頭陰著三角眼盯著甦謹︰“你可知你在干什麼?當眾拒捕還傷我衙差,你可知是什麼後果?”
甦謹都懶得理他,擺擺手就回了客棧︰“這些狗奴都扣下,把那些衙差放了。”
“我就在這等著你們,不服氣就再來找我。”
馬三應了一聲。
雖然說要放人,但該有的懲戒卻不能少,每個捕快屁股後面一人一腳,踹的飛出去四五米趴在地上,一時爬不起身。
那捕頭臉色愈發陰沉︰“你可敢留下名字?”
“海西,景夙。”
甦謹回頭一樂︰“放心,我不是什麼名門之後,也不是什麼王公貴冑,盡管來找我便是。”
甦謹越是這麼說,那捕頭心里越是狐疑。
可‘景’姓本就不是什麼大姓,上一個這麼有名的人是景清,還差點被陛下挫骨揚灰,更不可能包庇的了他。
可景夙這個名字...也沒听說通緝犯有這個人啊。
捕頭一邊找幾個腿腳好的,趕緊去張家報訊,自己則帶著人回了縣衙找縣老爺。
醴陵縣令張牟也是張家人,一听自家的家奴被個過路豪俠抓了,當即大怒︰
“你是干什麼吃的?堂堂一縣捕頭,帶著十幾號人,還能眼睜睜看著人被扣了?你是干什麼吃的!”
“不是老爺,那幾個家伙身手不凡,一個就能打我們好幾個,看著很不好惹,該不會是什麼山上的大王,路見不平...”
“不平?”
張牟哼了一聲︰“路不平也輪不到他來踩!你給我帶人...”
話沒說完,就看到捕頭那畏縮的目光,頓時嘆了口氣。
這家伙顯然是怕了,他也知道這蠢貨就算再去,恐怕也搶不回人來。
那幾個被抓的家奴是他們張家豢養的打手,知道的秘密太多。
萬一被這幾個人帶了走,萬一再順手交到京城去,可就麻煩了。
雖然他們張家上面有谷王這尊大神在,可能不給上面的爺添麻煩,就別添麻煩。
這種對付幾個江湖豪俠的區區小事,他張牟自問還是辦得到的。
“去,拿我行文去找巡檢找人幫忙,不管怎樣先把人給我搶回來再說。”
安頓完捕頭去辦事,張牟忍不住牙花子直疼︰“這群過江龍,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