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獵人開局,槍指賈張氏!

第1056章 稻草人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冰封閣 本章︰第1056章 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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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陽正在加固葡萄架,手里的鐵絲擰得“咯吱”響。“雨水澆春地,苗子長得急,”他往架下撒了把碎木屑,“這雨下得好,省得澆水了。你看那牆角的青苔,一晚上就綠透了。”

    許大茂舉著手機追著雨絲拍︰“家人們看!雨水的雨!像牛毛似的!三大爺說‘雨水有雨莊稼好’,咱院的菠菜下個月準能吃!”

    三大爺背著竹簍從外面回來,簍里裝著濕漉漉的茵陳。“許大茂,別拍雨了,”他把茵陳倒在石板上攤開,“快來幫我擇菜,這茵陳得趁嫩吃,雨水前後最養肝。”

    “您這菜比藥店的還新鮮,”許大茂放下手機,蹲下來幫忙,“擇完了炒雞蛋?”

    “焯水涼拌,”三大爺捏著茵陳根須,“放香油和醋,比炒雞蛋清爽。”

    傻柱推著輛三輪車進來,車斗里堆著捆韭菜,帶著雨珠綠油油的。“雨水吃韭菜,壯陽,”他把韭菜往廚房搬,“張奶奶,今晌午包韭菜雞蛋餡餃子,就著三大爺的茵陳吃。”

    張奶奶坐在廊下納鞋底,線繩穿過布面“嗤啦”響。“槐花,過來學認針,”她舉著針在光線下照,“這針眼得對著亮處才好找。”

    槐花捏著線頭戳了半天,急得鼻尖冒汗︰“奶奶,線總跑偏!像許大茂叔叔直播時的信號,時好時壞。”

    傻柱在廚房听見了,探出頭笑︰“他昨兒直播連線,卡得像幻燈片,還說是雨絲擋了信號。”

    李爺爺推著輪椅在院里轉,手里攥著個小泥人,是去年冬天槐花用雪捏的,凍了一冬竟沒化。“你看這泥人,”他給槐花看,“雨水一泡,倒更結實了。”

    槐花接過來摸,表面滑溜溜的︰“像三大爺腌的蘿卜干,越泡越有勁兒。”

    三大爺正擇茵陳,聞言瞪她︰“那是陳年老窖的功夫,你這小泥人頂多算個嫩茬。”

    中午的廚房飄著韭菜香,傻柱 的餃子皮在案板上排得整整齊齊。“張奶奶,您嘗嘗這餡,”他舀了點遞過去,“鹽夠不夠?”

    張奶奶抿了口,點頭道︰“正好。我年輕時在鄉下,雨水天就包韭菜餃,你爺爺總說吃了能扛春寒。”

    槐花搶著包餃子,把皮捏得歪歪扭扭,餡從邊縫擠出來。“我這是元寶餃!”她舉著個漏餡的餃子喊,“多出來的是財氣!”

    三大爺在旁邊算賬︰“這韭菜五塊,雞蛋三塊,面粉兩塊,成本十塊,傻柱包了五十個,一塊錢一個準有人買。”

    “您這賬算得,”傻柱笑,“連我擦案板的水都得折算成成本?”

    二大爺端著醋碗進來︰“老紀是怕你賺了錢,忘了給菠菜畦施肥。”

    三大爺梗著脖子︰“我是替街坊算的,傻柱的餃子實在,定價公道。”

    下午,雨停了,天邊架起道彩虹,把院里的青苔染成了彩色。許大茂舉著手機拍菠菜芽︰“家人們看!這芽喝飽了雨水,直愣愣往上躥!周爺爺說再等十天,就能摘第一茬!”

    周陽在給葡萄架綁新抽的枝,手指被芽尖扎了下。“槐花,拿創可貼來,”他舉著流血的手指,“這枝長得野,跟你似的。”

    槐花跑回屋翻藥箱,翻出個印著小熊的創可貼,小心翼翼地給周陽貼上︰“這是張奶奶給我備的,說春天易磕著。”

    三大爺把擇好的茵陳裝成小捆,往胡同口去。“給王嬸送點,”他邊走邊說,“她昨兒說肝火旺,正好敗敗火。”

    許大茂舉著手機跟在後面︰“您這叫‘雨水送茵陳,鄰里暖人心’,我得拍下來!”

    三大爺回頭瞪他︰“別拍了,再拍我跟你收費!”

    傻柱在廚房炖排骨湯,砂鍋咕嘟咕嘟響。“張奶奶,”他喊,“晚上喝排骨湯,給菠菜當肥料的周爺爺補補!”

    張奶奶正翻曬棉衣,聞言應道︰“多放藕,雨水吃藕,安神。”

    槐花蹲在灶膛邊添柴,火苗舔著鍋底,映得她臉紅撲撲的︰“傻柱叔,我能喝兩碗不?”

    “給你留三碗,”傻柱笑著刮她鼻子,“再給你臥個荷包蛋,補得你明天能爬樹。”

    傍晚,彩虹漸漸淡了,院里的燈亮起來,映著濕漉漉的石板路,像撒了層碎銀。周陽在給韭菜地搭小棚,怕夜里再降溫;三大爺數著賣茵陳賺的零錢,嘴角抿不住笑;許大茂的直播間里,包餃子的視頻引來了滿屏“想吃”;二大爺的畫眉鳥在籠里跳來跳去,對著雨後天晴的天空叫得歡;槐花趴在石桌上,給雨水的畫添了串雨滴,每個雨滴里都畫著個小餃子——雨水的故事,才剛起頭呢。

    驚蟄這天,一聲春雷“轟隆”炸響,院里的土塊仿佛都震得跳了跳。槐花正蹲在菜畦邊看螞蟻,嚇得一蹦三尺高,差點踩壞剛冒頭的香菜。“周爺爺!打雷了!”她捂著耳朵喊,“蟲子是不是都被驚醒了?”

    周陽正在翻土,鋤頭“ 當”撞到塊石頭。“驚蟄響雷,成堆谷米,”他撿起石頭扔到牆根,“這雷聲好,把土里的蟲子都震醒,正好讓鳥吃。你看那香椿樹,芽都憋紅了。”

    許大茂舉著手機追著閃電拍︰“家人們看!驚蟄的雷!剛那道閃電把院頂都照亮了!三大爺說‘雷打驚蟄前,四十九天不見天’,咱接下來得備好傘!”

    三大爺戴著草帽在移辣椒苗,手里的小鏟子挖得小心翼翼。“許大茂,別拍閃電了,”他往苗根上培土,“快來幫我搭棚,這苗怕凍,春雷響了也得防倒春寒。”

    “您這苗比嬰兒還嬌貴,”許大茂放下手機,拿起竹竿搭架子,“又是棚又是土的,比伺候我閨女還上心。”

    “這是指望它們秋天結果呢,”三大爺瞪他,“你閨女能結辣椒不?”

    傻柱扛著袋化肥進來,袋子“嘩啦”作響。“驚蟄施肥,苗壯果肥,”他往菜畦邊撒,“張奶奶,今晚上炒香椿芽,就著新蒸的饅頭吃。”

    張奶奶坐在廊下縫春衣,手里的布是淺綠的,像剛冒頭的草。“槐花,過來試試這衣服,”她拽著袖子比劃,“驚蟄穿綠,整年有活力。”

    槐花套上衣服轉了圈,衣角掃過石桌上的空碗︰“奶奶,這衣服上的花像三大爺的辣椒苗!”

    “那是迎春花,”張奶奶笑著拍她後背,“等院里的迎春開了,比這繡的好看十倍。”

    李爺爺推著輪椅在葡萄架下,手里拿著本舊詩集。“‘微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他念著,“這是杜甫的詩,說的就是今兒這光景。”

    槐花湊過去看,書頁上畫著小蟲子︰“爺爺,這蟲子是被雷聲驚醒的嗎?”

    “是被日子叫醒的,”李爺爺合上書,“就像你,天一暖就想往外跑。”

    中午飯桌上,香椿芽炒雞蛋端上來,香氣直鑽鼻子。傻柱往張奶奶碗里夾︰“您多吃點,這芽嫩得很,過兩天就老了。”

    張奶奶嚼著香椿,眯眼道︰“比我年輕時在山里摘的野香椿還香。那時候驚蟄能吃上口香椿,得等雨後上山采,哪像現在,傻柱說炒就炒。”

    三大爺扒拉著飯算賬︰“這香椿十五塊一斤,雞蛋三塊,這盤成本十八,傻柱賣二十五,賺七塊。”

    “您這賬算得,”傻柱笑,“連我洗香椿用的水都得算錢?”

    二大爺喝著酒逗他︰“老紀是怕你賺了錢,不給辣椒苗買農藥。”

    三大爺梗著脖子︰“我是替街坊算的,傻柱的香椿炒得嫩,值這個價。”

    下午,雨過天晴,太陽把院里的水窪照得亮晶晶的。許大茂舉著手機拍辣椒棚︰“家人們看!三大爺的辣椒苗有新家了!這棚子搭得比我家狗窩還結實!”

    三大爺正在給苗澆水,聞言罵道︰“你家狗窩能結辣椒?我這棚子是照著農業頻道學的,科學著呢!”

    槐花蹲在旁邊看澆水,水珠落在苗葉上,滾來滾去像珍珠︰“三大爺,這苗什麼時候能結果?”

    “霜降前準能吃,”三大爺說得肯定,“到時候給你做虎皮辣椒,辣得你直跳。”

    傻柱在廚房蒸饅頭,籠屜冒得全是白氣。“張奶奶,”他喊,“饅頭快熟了,您嘗嘗堿放得勻不勻?”

    張奶奶掀開籠屜,白胖的饅頭暄騰騰的︰“正好,不酸不黃。槐花,來拿個熱的,就著香椿吃。”

    槐花捧著饅頭啃,燙得直吸氣,卻舍不得放下︰“比糖包還甜!傻柱叔,咱明天蒸菜包吧,用院里的菠菜!”

    “行啊,”傻柱笑著應,“再給你放倆蝦仁,鮮得你把舌頭吞下去。”

    傍晚,天邊的雲彩被染成了粉色,院里的香椿樹影在地上晃。周陽在給葡萄架綁新抽的枝,動作輕得像怕踫疼了芽;三大爺在給辣椒棚蓋薄膜,邊角壓得嚴嚴實實;許大茂的直播間里,炒香椿的視頻引來了上百條“流口水”;二大爺的畫眉鳥在籠里梳毛,對著晚霞叫得格外歡;槐花趴在石桌上,給驚蟄的畫添了只剛睡醒的小蟲子,旁邊寫著“驚蟄,雷醒了,芽綠了,日子得跟著蟲子動,才熱鬧”——這熱鬧,還得慢慢瞧呢。

    春分這天,太陽把院里的日晷分成兩半,影子和指針正好重合。槐花蹲在日晷旁,看自己的影子變得和身子一般長︰“周爺爺,您看!我跟影子一樣高了!”

    周陽正在搭豆角架,竹竿插在土里“噗”地一聲。“春分晝夜平,耕田要抓緊,”他把竹竿綁成三角,“你看這豆角籽,泡了三天,該種了。”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日晷︰“家人們看!春分的日晷!影子和指針對齊了!老輩說這時候播種最準,長出來的莊稼都齊整整的!”

    三大爺在給月季剪枝,剪刀“ 嚓”剪斷枯枝。“許大茂,別拍日晷了,”他往花盆里撒花肥,“快來幫我挪盆,這月季得換大點的盆,春分換盆最易活。”

    “您這花比二大爺的鳥還金貴,”許大茂放下手機,抱著花盆往廊下搬,“冬天裹棉被,春天換大盆。”

    “這叫順應時節,”三大爺哼了聲,“總比你天天抱著手機強。”

    傻柱推著輛板車進來,車上裝著袋新磨的玉米面,黃澄澄的。“春分吃玉米,強身,”他往廚房搬,“張奶奶,今晚上貼玉米餅,就著三大爺腌的蘿卜干吃。”

    張奶奶坐在院里擇薺菜,籃子里的薺菜帶著白根,綠油油的。“槐花,過來學擇菜,”她掐掉菜根上的泥,“這薺菜得把黃葉摘淨,不然吃著苦。”

    槐花捏著薺菜葉撕,把嫩葉也撕下來了︰“奶奶,這菜不听話!像許大茂叔叔直播時的網線,總打結。”

    傻柱在廚房听見了,笑出聲︰“他昨兒直播斷線三次,說是春分的風把信號吹跑了。”

    李爺爺推著輪椅在葡萄架下曬太陽,手里轉著兩個核桃。“我年輕時春分在農場,”他看著院里的人忙碌,“全班一起種玉米,你追我趕的,比現在熱鬧。”

    槐花跑過去給他捶背︰“爺爺,咱現在也熱鬧啊!周爺爺搭架,三大爺挪花,傻柱叔……”

    “傻柱叔在偷嘗蘿卜干!”許大茂突然喊,舉著手機沖向廚房,“家人們快看!傻柱偷吃三大爺的蘿卜干,被抓包了!”

    廚房里,傻柱正舉著塊蘿卜干往嘴里塞,被撞個正著。“我這是嘗嘗咸淡,”他梗著脖子辯解,“太咸了怎麼給張奶奶吃?”

    三大爺追進來,搶過蘿卜干罐︰“就你嘴饞!這是我留著配玉米餅的,少了一塊都不搭。”

    張奶奶笑著進來打圓場︰“再腌一罐就是,傻柱想吃就讓他吃,又不是金貴東西。”

    中午的飯桌上,玉米餅貼得金黃,底邊焦脆,咬一口直掉渣。傻柱往張奶奶碗里夾︰“您嘗嘗這餅,我放了點糖,甜絲絲的。”

    張奶奶咬了口,點頭道︰“比我年輕時在磨坊換的玉米面好吃。那時候春分能吃上玉米餅,得等磨坊開磨,哪像現在,傻柱說做就做。”

    三大爺邊吃邊算賬︰“這玉米面八塊一斤,蘿卜干兩塊,這頓成本十塊,傻柱賣十五,賺五塊。”

    “您這賬算得,”傻柱笑,“連我燒火的柴禾都得算折舊?”

    二大爺喝著粥逗他︰“老紀是怕你賺了錢,不給豆角架買繩子。”

    三大爺梗著脖子︰“我是替街坊算的,傻柱的餅貼得焦,定價合理。”

    下午,日頭正好,槐花和幾個孩子在院里放風箏,風箏是傻柱用竹篾和報紙糊的,畫著只歪歪扭扭的蝴蝶。“飛起來了!”槐花拽著線跑,風箏在天上晃悠,像喝醉了酒。

    周陽蹲在豆角畦邊播種,看槐花跑過,笑著喊︰“別撞著菜畦!這籽剛種下,經不起踩!”

    許大茂舉著手機追著風箏拍︰“家人們看!春分的風箏!飛得比三層樓還高!槐花說要讓風箏帶著祝福給老天爺,保佑今年豐收!”

    三大爺在給月季澆水,水珠落在花瓣上,滾成小珍珠。“這花骨朵,”他對著花骨朵念叨,“過兩天就開,準比去年的艷。”

    傻柱湊過來看︰“您這花要是開得好,我給您拍下來當手機壁紙。”

    “別用你那破技術,”三大爺瞪他,“許大茂拍得比你強。”

    許大茂正好路過,得意地揚手機︰“那是,我這鏡頭里的月季,能賣出高價!”

    傍晚,夕陽把日晷的影子拉得又長又斜,風箏落下來,掛在葡萄架上。槐花踮著腳夠,傻柱過來幫她摘下,風箏尾巴上沾了片香椿葉。“你看,”傻柱指著香椿葉,“風箏替你采了片春葉子。”

    槐花捏著那片葉子,夾進自己的小畫冊里——春分的這一頁,有日晷、有風箏、有帶著香椿葉的祝福,還有好多好多沒寫完的字,等著明天、後天,慢慢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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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奶奶牽著她的手,步子邁得緩︰“老話說‘清明時節雨紛紛’,這雨是給故去的人捎信呢。”她指了指路邊的野菊,“你看這花,去年這時候也開著,像是在等誰。”

    周陽扛著把鐵鍬跟在後面,要去給院後的老槐樹培土。“這槐樹有年頭了,”他拍了拍樹干,樹皮糙得像老人的手掌,“你爺爺在時,總說這樹能護著咱院平安。”

    許大茂舉著手機,鏡頭對著雨絲︰“家人們看!清明的雨!細得像牛毛!三大爺說這雨能洗去晦氣,咱院的槐樹喝了這雨,今年準能結更多槐花!”

    三大爺拎著個布包,里面是給先人準備的祭品。“許大茂,別拍了,”他皺著眉,“清明得莊重些,別咋咋呼呼的。”說著從包里拿出塊芝麻糕,遞給槐花,“拿著,等會兒給你太爺爺擺上,他生前最愛吃這個。”

    傻柱提著個竹編的籃子,里面裝著剛蒸好的青團,油綠油綠的,還冒著熱氣。“張奶奶,您嘗嘗這青團,”他遞過一個,“我放了豆沙餡,甜絲絲的。”

    張奶奶接過青團,掰了一小塊放進嘴里︰“嗯,糯得很。你爺爺以前做青團,總愛放咸蛋黃,說那樣吃著不膩。”

    一行人慢慢走到院後的小山坡,那里有幾座舊墳。周陽揮著鐵鍬給墳頭添了些新土,張奶奶把糕點擺好,點燃紙錢,火苗在雨里忽明忽暗。槐花學著大人的樣子,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額頭沾了點泥,像只小花貓。

    “太爺爺,”她小聲說,“今年院里的槐花開了,我摘了最好看的給您帶來。”說著從兜里掏出片壓平的槐花瓣,輕輕放在墳前。

    三大爺站在一旁,對著墓碑念叨︰“爸,今年收成錯不了,院里的辣椒苗都活了,秋天給您捎點新辣椒。”他聲音不高,卻听得真切,雨絲打濕了他的帽檐,順著邊緣往下滴。

    傻柱往墳前擺了兩個青團︰“爺爺,這是我新學的做法,您嘗嘗,比去年的甜。”他沒多說,卻站了很久,直到青團上的熱氣散了才轉身。

    許大茂收起了手機,默默地幫周陽扶著鐵鍬,平時咋咋呼呼的勁兒沒了。雨還在下,打在樹葉上“沙沙”響,像是誰在輕輕說話。

    回到院里,雨小了些。周陽在槐樹下擺了張桌子,把剩下的青團和糕點都放在上面。“來,都嘗嘗,”他招呼著,“清明吃點甜的,日子能更順些。”

    槐花咬了口青團,豆沙餡流出來,沾在嘴角。“周爺爺,這槐樹什麼時候開花呀?”她指著枝頭的花苞,“我想摘下來給太爺爺戴在墳前。”

    “快了,”周陽笑著擦去她嘴角的豆沙,“等天晴了,不出三天準開花。到時候讓傻柱給你做槐花餅,你太爺爺也愛吃。”

    傻柱正在廚房燒熱水,聞言探出頭︰“沒問題!槐花餅里放雞蛋,香得很!”

    三大爺坐在廊下,用布擦著墓碑前帶回來的塵土。“許大茂,”他突然說,“下午幫我把院里的韭菜割了,清明吃韭菜,能抵災。”

    許大茂趕緊應著︰“哎!我這就去!”拿起鐮刀就往菜畦走,腳步比平時輕了些。

    張奶奶坐在窗邊縫鞋墊,針腳密密的,像雨後的蛛網。“槐花,過來,”她招手,“把你太爺爺的舊照片拿來,奶奶給你講講他年輕時候的事。”

    槐花蹦蹦跳跳地拿來相冊,里面夾著張泛黃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年輕人穿著軍裝,笑得很精神。“這是太爺爺?”她指著照片問。

    “是呀,”張奶奶摸著照片,眼神軟下來,“他那時候在部隊,清明總惦記著家里的槐樹,說等打完仗,就守著槐樹過一輩子。”

    雨停了,太陽從雲里鑽出來,照在槐樹上,枝頭的花苞像是亮了些。周陽在給菜畦澆水,水珠順著菜葉滾下來,落在土里“噗”地一聲。三大爺在翻曬祭品,芝麻糕的香味飄得老遠。傻柱在廚房煎槐花餅,油香混著花香,漫了一院。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槐花苞︰“家人們看!雨後的槐花苞!鼓鼓的像小燈籠!過兩天開花了,我給你們直播摘槐花!”

    槐花湊過去看,手機屏幕里,花苞上還掛著雨珠,亮晶晶的。“許大茂叔叔,”她指著屏幕,“等花開了,我們能做槐花蜜嗎?”

    “能啊,”許大茂拍著胸脯,“我找養蜂的王大爺借個蜂箱,讓蜜蜂幫咱釀蜜!”

    三大爺听見了,哼了一聲︰“就你能耐,別到時候把蜜蜂招來了,又嚇得躲在傻柱身後。”

    傻柱從廚房探出頭,手里拿著個剛煎好的槐花餅︰“誰躲了?上次捅馬蜂窩,還是我把他救出來的呢!”

    “那是你胖,馬蜂叮不動!”許大茂反駁道,引得大伙都笑了。

    笑聲落在濕漉漉的石板上,濺起小小的水花,像是在說,這清明的雨,不光帶來了思念,也帶來了盼頭——盼著槐花開,盼著蜂蜜甜,盼著日子像這剛出煎鍋的槐花餅,熱乎又香甜。

    谷雨這天,院里的牡丹開了,粉的、紫的,擠在枝頭,把花枝都壓彎了。槐花蹲在花叢邊,數著花瓣︰“一、二、三……周爺爺,這朵牡丹有十八片花瓣呢!”

    周陽正在給牡丹澆水,水壺嘴輕輕斜著,怕把花瓣打落。“谷雨澆花,花更艷,”他笑著說,“你看這土,被雨潤得松松軟軟的,根能扎得更深。”

    許大茂舉著手機圍著牡丹拍︰“家人們看!這牡丹開得比碗還大!三大爺說這叫‘谷雨牡丹’,一年就這時候開得最旺!”

    三大爺拿著把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牡丹旁邊的雜草。“別靠太近拍,”他叮囑道,“花瓣嫩,踫掉一片就不好看了。這花是去年從老王頭那換的,他用三棵月季換我一盤辣椒苗,值了。”

    傻柱端著個大托盤從廚房出來,上面擺著剛蒸好的香椿拌豆腐,綠的綠,白的白,看著就清爽。“張奶奶,谷雨得吃香椿,”他把托盤放在石桌上,“您嘗嘗,我放了點香油,香得很。”

    張奶奶夾了一筷子,點點頭︰“嗯,比去年的嫩。記得你爸在時,谷雨總愛摘香椿,說吃了能醒脾。”

    李爺爺推著輪椅過來,手里拿著本花譜。“這牡丹叫‘姚黃’,”他指著那朵最大的粉牡丹,“是牡丹里的名貴品種,你們看這花瓣,像緞子似的。”

    槐花湊過去看花譜,上面畫著各種牡丹,有的叫“魏紫”,有的叫“豆綠”,看得她眼楮發亮。“爺爺,咱明年能種‘豆綠’嗎?我想看綠色的牡丹!”

    “行啊,”李爺爺笑著拍她的頭,“等秋天,我去花市給你淘棵苗,不過得你自己澆水施肥,不然它可不活。”

    許大茂突然喊起來︰“家人們快看!有蝴蝶!黃色的!落在牡丹上了!”他舉著手機追著蝴蝶拍,差點踩到三大爺的辣椒苗。

    “小心點!”三大爺趕緊護住苗,“踩壞了你的手機賠得起,我的苗你賠不起!”

    傻柱在一旁笑︰“許大茂,你那手機鏡頭都快貼蝴蝶翅膀上了,別把蝴蝶嚇跑了。”

    蝴蝶還真被嚇跑了,撲稜著翅膀飛到了葡萄架下。槐花追過去,看見架上的葡萄藤抽出了新葉,卷卷的像小拳頭。“周爺爺,葡萄什麼時候結果呀?”她仰著脖子問。

    “得等小滿呢,”周陽放下水壺,“到時候結一串一串的,紫瑩瑩的,甜得很。”

    中午吃飯時,石桌上擺著香椿拌豆腐、牡丹花瓣炒蛋,還有傻柱熬的綠豆粥。三大爺邊吃邊算賬︰“這香椿五塊,豆腐兩塊,雞蛋三塊,這頓飯成本十塊,傻柱賣十五,賺五塊。”

    “您這賬,”傻柱無奈地笑,“連牡丹花瓣都得算上成本?這是院里自己開的,不要錢!”

    “那也是我精心養的,”三大爺梗著脖子,“花瓣炒雞蛋,香得很,值兩塊!”

    張奶奶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吃飯。谷雨的菜,吃的是個新鮮,算那麼細干啥。”

    飯後,槐花學著三大爺的樣子,給牡丹松松土。她的小手拿著小鏟子,一下一下地挖著,土塊里還帶著雨珠。“牡丹牡丹,”她小聲說,“你要好好開,等明年我給你找‘豆綠’做鄰居。”

    周陽看著她,眼里的笑像這谷雨的陽光,暖融融的。許大茂還在拍蝴蝶,三大爺在給辣椒苗搭支架,傻柱在廚房洗盤子,叮當響。這院里的日子,就像這牡丹花瓣,一片一片,疊得厚實,又艷得熱鬧,還長著呢。

    立夏這天,太陽火辣辣的,把院里的石板曬得發燙。槐花穿著新做的短袖,蹲在葡萄架下數螞蟻,螞蟻排著隊,扛著塊餅干渣,走得急匆匆的。“周爺爺,螞蟻是不是也怕熱呀?”她抬頭問,額頭上滲著細汗。

    周陽正在給葡萄藤綁新抽的枝,手里的繩子在陽光下閃著光。“立夏一到,天就真熱了,”他抹了把汗,“螞蟻忙著搬東西,是在為夏天存糧呢,跟咱囤西瓜似的。”

    許大茂舉著手機,鏡頭對著院里的大西瓜︰“家人們看!這西瓜有籃球大!傻柱剛從市場搬回來的,說是立夏吃西瓜,不中暑!”他伸手拍了拍西瓜,“咚咚咚”的響,“听這聲,保準沙瓤!”

    三大爺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搖著蒲扇,手里還拿著個小本子。“許大茂,別拍了,”他扇著風,“過來幫我算算,這月的水電費比上月多了五塊,是不是你直播開空調開的?”

    “哪能啊!”許大茂趕緊擺手,“我那空調就開了兩回!準是傻柱做飯用了大灶,費煤氣!”

    傻柱抱著個切開的西瓜從廚房出來,紅瓤黑籽,看著就甜。“別吵了,”他把西瓜放在石桌上,“先吃西瓜!立夏吃西瓜,一年不缺啥。”

    張奶奶拿著塊布,給槐花擦汗︰“慢點吃,別噎著。”她自己也拿起一牙,咬了口,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來,趕緊用手擦了擦。

    李爺爺推著輪椅到葡萄架下,那里涼快些。“立夏了,”他看著院里的向日葵,“你看那向日葵,桿都快比你高了,過兩天就能開花。”

    槐花啃著西瓜,跑到向日葵跟前比了比,果然只到花桿的一半。“它什麼時候能長出瓜子呀?”她問,眼楮亮晶晶的。

    “得等立秋,”李爺爺笑著說,“到時候讓傻柱給你炒瓜子,咸香的。”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西瓜︰“家人們看這西瓜瓤!紅得像瑪瑙!傻柱說這瓜八斤重,夠咱院吃兩頓!”他拿起一牙,對著鏡頭咬了一大口,汁水濺了滿臉。

    “慢點吃,”三大爺皺著眉,“吃相難看。對了,傻柱,這西瓜多少錢?我記一下賬。”

    “八毛一斤,”傻柱嘴里含著瓜,含糊不清地說,“六塊四,我給了六塊。”

    三大爺在本子上記著︰“立夏,西瓜六元。”又抬頭看許大茂,“你剛才吃的那牙,得算你一塊錢。”

    “憑啥呀!”許大茂嚷嚷,“這是傻柱請大伙吃的!”

    “他請的是大伙,沒單請你,”三大爺理直氣壯,“你吃得多,得多掏錢。”

    逗得大伙都笑了,槐花笑得最歡,西瓜籽噴了一地。周陽笑著搖頭,繼續綁他的葡萄藤;傻柱在一旁拍著大腿,差點把手里的瓜皮掉地上;張奶奶拿出針線,開始縫夏天的薄被子,線穿過布面,“嗤啦”一聲,像在跟著笑。

    午後,太陽更毒了,院里的狗趴在樹蔭下,吐著舌頭喘氣。槐花和許大茂在屋里玩翻繩,許大茂總輸,急得抓耳撓腮。“不算不算,”他耍賴,“這把你動了我的繩!”

    “我沒有!”槐花噘著嘴,“是你自己笨!”

    傻柱端著綠豆湯進來,放在桌上︰“別吵了,喝碗綠豆湯降降火。立夏喝綠豆湯,不上火。”

    槐花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抹了抹嘴︰“傻柱叔,下午咱去河里摸魚吧?周爺爺說立夏摸魚,年年有余。”

    “行啊,”傻柱點頭,“等太陽落點再去,不然曬脫皮。”

    許大茂立刻舉手︰“我也去!我要直播摸魚!讓家人們看看咱院的小能手槐花!”

    三大爺在廊下听見了,喊︰“許大茂,摸魚可以,別掉河里!去年你掉進去,還是傻柱把你撈上來的!”

    許大茂的臉騰地紅了,嘟囔著︰“那是腳滑……”

    槐花笑得前仰後合,手里的翻繩“啪”地掉在地上,陽光從窗縫照進來,落在繩上,像撒了把金粉。這夏天,才剛開頭呢。

    小滿這天,院里的麥子開始泛黃,穗子沉甸甸的,壓得麥稈彎了腰。槐花蹲在麥地里,數著麥穗︰“一、二、三……周爺爺,這麥穗上有好多小顆粒呀!”

    周陽拿著鐮刀,正在給麥子松土︰“這是麥粒,等小滿過了,再曬曬太陽,就該熟了。到時候給你磨成面粉,做饅頭吃。”

    許大茂舉著手機,鏡頭對著麥穗︰“家人們看!小滿的麥子!顆粒飽滿!三大爺說這麥子能打十斤面!夠咱院吃半個月!”

    三大爺蹲在旁邊,手里拿著個小秤,正稱麥粒的重量。“別听他瞎吹,”他皺著眉,“這穗子看著大,其實含水量高,曬干了能有八斤就不錯了。”

    傻柱提著個竹籃,里面裝著剛摘的櫻桃,紅得像瑪瑙。“張奶奶,小滿吃櫻桃,紅火一夏,”他把櫻桃放在石桌上,“您嘗嘗,這是王大爺家的,甜得很。”

    張奶奶拿起一顆,放進嘴里︰“嗯,真甜。你爺爺以前種過櫻桃樹,小滿前後,枝頭紅通通的,像掛了串小燈籠。”

    李爺爺推著輪椅過來,手里拿著本農事書。“‘小滿小滿,麥粒漸滿’,”他念著,“這麥子呀,就等著芒種一到,就能割了。”

    槐花摘了顆櫻桃,塞給李爺爺︰“爺爺,這櫻桃比糖還甜!等麥子熟了,咱做櫻桃饅頭好不好?”

    “好啊,”李爺爺笑著接過來,“讓傻柱給你做,他最會做花樣饅頭。”

    傻柱在一旁拍著胸脯︰“保證好看又好吃!到時候做個麥囤形狀的,里面包櫻桃餡!”

    許大茂突然喊︰“家人們快看!有麻雀!想偷麥粒!”他舉著手機追過去,“我去趕麻雀!保護咱的麥子!”

    三大爺趕緊喊︰“別追了!小心踩壞麥子!拿個稻草人插上就行!”

    周陽笑著說︰“還是三大爺有經驗。槐花,咱去扎個稻草人,穿上你的舊衣服,麻雀準不敢來。”

    槐花拍手︰“好呀好呀!我要給稻草人戴我的小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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