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我給你列個清單,你幫我篩查一遍,第一波先把外面分配過房子,賴著不走的住戶,幫我清退出來……”
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
甦木想要自我篩查一下那些住著自己私宅房子的人里,有多少是迫不得已,有多少是存了別樣心思,還有多少是能力範圍內,卻賴著不走……
迫不得已的,甦木肯定不會動。
但也不會視而不見。
懂得感恩的,甦木肯定會給他挪個位置,改個租賃合同是必然的。
不懂得感恩的,甦木也不打算當聖母。
總有辦法讓街道辦或者某些機構幫忙安置這種品性涼薄的倒楣蛋。
存了別樣心思的,甦木要第一個清退。
既然單位已經分了房子,或者自己本就有私宅,還要賴在甦木宅子里企圖‘霸佔’的,那就別怪甦木不客氣。
派出名震四九城的大頑主齊天。
手段隨便施展,就一個前提,要是鬧出人命或者吃官司,提前準備好背鍋的兄弟。
這方面,甦木只需要稍稍點撥,齊天就能悟透。
做的甚至比甦木還要嚴謹和有邏輯。
“懂了,哥,難得有事情派我頭上,一定不讓你失望。”
齊天覺得,要是不通過強硬手段,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就從居住環境入手,趕跑一個有房產的家伙,還是可以從很多途徑下手的。
回答的很篤定,拍著胸脯保證盡快,明早就安排。
先從西城那邊開始,到時候我給你引薦個人。
甦木想起剛才回來的路上踫到的黎援朝。
這家伙當兵沒兩年就被開回來了。
部隊大熔爐他呆不慣,一眼望到頭的前程不是他所追求的。
“甦大哥,有事兒您盡管說話,我現在掛職在國企,西城那一片,還能說得上話。”
這家伙大包大攬的這麼痛快,還是因為他正在跟美國洛杉磯一個公司打交道,對方听說了他軍人子弟後,向他打听一個人。
說是當年公司初創時的股東……
名字就是甦木。
驚著黎援朝了。
黎援朝沒敢說甦木植物人了好多年,至今生死未卜,能不能活過來都難說。
他采取了拖延戰術,就是想跟對方搭上橋。
做成生意幫國家賺外匯還是其次,主要黎援朝有著自己的雄心抱負。
國內如果太過激進導致路無法走通,那移民美國就是他的退路。
未謀成功先打造退路,這才是梟雄該有的做事方式。
但書本上只強調一根筋的莽,不會提倡未雨綢繆。
怕真學會了,滑不留手不好掌控。
所以最好把未雨綢繆洗腦成卑鄙奸詐陰損的代名詞,用破釜沉舟等典故來當心靈武器,炮制雞湯喂食黑眼楮黑頭發黃皮膚的一代人。
甦木說是自己當年執行任務時救的一個伙計,有合伙做過幾天小生意。
黎援朝立刻表現了極大的熱情。
齊天是甦木的直系親小弟,派他去打個前站,試探一下黎援朝的意圖,看一看他的表現,最合適了。
齊天不是笨人,更容易發現對方的貓膩。
秦淮茹把最後一份辣椒炒肉端上來。
今晚她掌勺做飯。
家常菜還是挺不錯的,起碼比好吃懶做的于海棠好得多。
于海棠也就仗著自己百吃不胖的體質的光,再加上模樣漂亮,比較大膽,能夠各種配合,要不然,怕不是早就被甦木遺棄了。
這會兒她在廚屋那邊的小灶已經開吃上了。
饅頭還是秦淮茹又跑了第二趟送過來。
甦木這樣的日子,齊天見怪不怪了。
他倒是偶爾也羨慕,但自己做不來,也不想做。
齊天最羨慕的還是小時候記憶里他爸媽那種相濡以沫的恩愛。
渴望而得不到而已。
好在現在賀紅玲回歸甦木懷抱,齊天不用再因為這種痴情人設而將其他姑娘拒之千里之外了。
酒足飯飽,齊天打著酒嗝回來對面。
小院門關上,1v2的夜間運動開啟第一輪。
秦淮茹抽空提了一嘴兒子棒梗回來後工作安置的問題。
“他現在干什麼呢?”
“等著街道辦給安排,可是現在就掃大街的工作,棒梗不樂意干。”
“他想干什麼?能干什麼?”
掃大街的工作還嫌棄,人家好賴也是正式工。
下鄉當知青了幾年,好的沒學會,挑肥揀瘦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甦木撇了撇嘴。
秦淮茹埋頭跪著,沒能看到甦木不屑地表情。
“過兩天我去問問,看哪里缺人。”
哪兒哪兒都缺人。
甦木就是不想搭理棒梗而已。
喂不熟的白眼狼,還不如一開始就甭喂。
又不欠他的。
心頭火起,剛好按在于海棠小腿肚上,一把拽過來,第二輪,開始。
……
秦京茹得了許大茂的首肯,樂呵呵的來隔壁屋子找棒梗。
聾老太太沒了,棒梗和小當、槐花搬了進去。
倆姑娘住里屋,平日里都擱中院待著。
早晚都是嫁出去的姑娘,秦京茹看的明白,對她們倆也不怎麼熱情。
但棒梗不一樣。
賈家的兒子,住在這個院子里,娶媳婦也離不開這里。
自己跟許大茂沒有孩子,要是能夠幫襯棒梗一把,等自己老了,沖著這份恩情,還有小姨、小姨夫的關系,還能眼睜睜看著不管?
秦京茹眼神不咋滴,看錯了許大茂,也瞅錯了棒梗的心性。
“棒梗,小姨來告訴你個好消息。”
秦京茹早先就跟許大茂提了,許大茂覺得白得一個大兒子也不錯。
年歲大了,也是時候想著自己以後養老的問題。
棒梗搬來了後院,以後就又是親戚又是鄰居,指望不上二大爺一家子,但如果示好棒梗,還是有可能拿下的。
許大茂別看嘴上說著跟自己領導關系多麼鐵多麼好,其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他當年做下的孽,哪個單位稍一打听都能有信兒。
許大茂下台,少不了對他踩兩腳的主兒。
許大茂在單位也只能算是老人,勤勤懇懇沒出過毛病而已。
要說跟領導多好,還真不至于。
但許大茂會做人,臉皮也厚,送禮的時候也闊綽,維持了個表面和諧。
許大茂也是知道的。
可辦事兒的時候,不就需要這浮于表面的關系嗎?
狐假虎威這一招,許大茂玩的也挺溜的。
他自掏腰包請同事吃了兩回飯,給領導老大送了一份厚禮。
這才終于拿下了紅星電影院檢票員這個工作,還是個臨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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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臨時工干著干著,不也就能轉正了嗎?
要說為了棒梗的工作,許大茂也是盡心盡力了。
真金白銀掏出去小四百塊。
好在這些年他沒少出去干私活,鑽營下來,手里頭存貨還行。
當然,在許大茂看來,這就是他養老的投資。
只不過,打著幫棒梗聯絡工作的借口,許大茂又搭上了一條賺錢的線,還順帶著想要跟美女搞搞曖昧。
只不過前者還有一撇,後者……連一丁點意思都沒有。
尤鳳霞那可是個地地道道的妖精,許大茂擺不平,也沒那能力。
尤鳳霞連一大堆官二代和富二代都沒瞧上,許大茂一狐假虎威的投機分子,就更入不了她的眼了。
不過甭管是龍虎還是狐狸土狗,她來者不拒,都能在游戲之間,善加利用還能片葉不沾身。
這也是本事。
“紅星電影院檢票員?”
棒梗眼里喜色涌現。
“小姨,可這是個臨時工啊……”
“臨時工怎麼了?你先干著,等摸索差不多了,你姨夫幫著你找機會轉正,到時候好好跟你姨夫學放電影的手藝,還怕以後沒飯吃嘛。”
棒梗眨了眨眼,樂開了花。
“謝謝小姨。”
許大茂的家底在整個四合院里都是數得著的,日子過的別提多滋潤了。
人家能拿得出手的,唯獨就是這放電影的技術。
整個南鑼鼓巷這一片,有質疑許大茂人品的,有說許大茂狗眼看人低的,卻沒有人說許大茂能力差的。
棒梗覺得,自己要是能學會了放電影這一手,等以後姨夫退休,自己撿起來,自然也就能跟他一樣過得日子蒸蒸日上。
妥了。
有著秦京茹的鋪墊,在第二日中午飯時,親媽秦淮茹提出讓甦木幫他解決一下工作問題時,棒梗還有點期待。
自以為甦木本事那麼大,給他找的工作自然是又有里子又有面子的那種……
結果……
問自己有什麼擅長?
能做什麼?
我也想知道我有什麼本事啊,我肯定是想去辦公室當領導,看報紙喝茶葉水就能每月賺工資……
“媽,要是沒心幫我就算了,勉強沒意思,我也不稀罕。”
“媽,哥有工作了。”
小當戳破了大哥棒梗的心思,直截了當的道。
她也是被甦木‘趕’出穿堂東戶的,那麼好的住宿條件變成現如今這樣,沒氣才怪呢。
只是她也沒想一下,當初她們為了大哥棒梗的面子,不也沒給甦木叔好臉色看啊。
槐花倒是有點囁喏,但吞吞吐吐的,最後也是什麼都沒說。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槐花估計也在被污染的邊緣了。
即將沒救了。
“棒梗,街道辦給你消息了?”
“哼,指望你這個當娘的,我家棒梗早就廢了,還得是後院的許大茂仁義,京茹這個小姨關鍵時候給綁幫了大忙……”
賈張氏年歲大了,心眼仿佛更小了。
絲毫不在意甦木曾給她們提供了住所,也沒在意這些年鄭娟幫襯他們一大家子的心意,轉頭就夸贊起許大茂的好來。
有肉就是爹,有奶便是娘。
甦木站在穿堂口,眯著眼听著。
他是考慮讓棒梗去當個司機。
這年頭八大員最吃香的莫過于司機,司機師傅里也分三六九等,領導的小車班司機最吃香。
甦木從小院出來往市局方向溜達,想著遇著誰算誰呢,恰好就跟鹵煮火燒攤的王群湊了一桌。
王群瞧見甦木,湯汁直接從鼻孔里噴出來了。
“你小子竟嚇唬人。”
“哈哈。”
甦木拍了拍王群的肩膀,王群起身錘了甦木胸膛一拳。
一頓鹵煮火燒後,棒梗的工作就基本定下了。
去市局小車班當學徒,邊學邊做,以後就是王副局長的專車司機。
鹵煮火燒還是王群掏的錢。
甦木付出的是陪伴。
多加了倆火燒的那種。
然而,站在穿堂口听著西廂房里的譏諷和話語,甦木意興闌珊。
突然就對秦淮茹的付出覺得不值。
何必呢?
罷了。
嚴格來講,秦淮茹也不是沒享受。
哼哼唧唧的,也是坐享其成來著。
“嘿,甦木,咋站在這里,來哥哥家聊會兒。”
何雨柱手里拎著半斤肥瘦相宜的五花肉,大嗓門說出來的話,恨不得整個四合院都听得到。
因為何雨水的原因,何雨柱在甦木面前肆無忌憚的自稱哥哥。
甦木也不以為意。
稱呼而已,就看在雨水的面子上讓他叫吧。
“不過去了,看看後窗戶,有點漏風,回頭得找人來修修……”
甦木打了個哈哈,轉身走了。
何雨柱沒事兒人似的,胳膊抬得老高,拎著半斤五花肉大搖大擺穿過中院,回到自個兒屋里。
他能有什麼壞心思,就是想吸引別家目光,看到他買到了一大塊大肥肉而已。
至于甦木,不在何雨柱的考慮範圍內。
西廂房。
賈張氏舉起了筷子,夾了一筷子臘肉。
吃的也是甦木家稍給秦淮茹的,卻不念他家的好。
但嚼起來是真香。
小當一雙眼珠子滴溜溜轉,先看妹妹槐花,卻發現槐花捧著一個大碗,臉都埋進去了。
狠狠瞪了妹妹一眼,就又期待似的看向媽媽秦淮茹。
卻發現媽媽也是臉色有些發白。
自家背地里討論甦木叔,不被知道也就罷了,被人家听到……
以後還能有好吃好喝嗎?
最初生氣自己住的好好的穿堂東房子被收回去,自己是被‘趕出來’的。
忍不住就嘀咕了兩句。
小當被賈張氏慫恿的,也沒當唏噓幾句是多大的事情。
但看到媽媽臉色不對,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闖了禍。
也就是這一刻,她才想起自己家的生活質量變高,其實根本少不了甦木叔的幫襯。
棒梗悶不做聲的嚼著嘴里的饅頭,心頭也是惴惴不安。
但在擔憂的同時,也難免有種傷尊嚴的尷尬。
少了他甦木,難道自己連自力更生都做不到嗎?
一大家子都看人家臉色苟活著,像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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