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出來。”劉洋老實說。
李川“嗯”了一聲。
“我覺得你是對的，”劉洋說︰“終點是天甦刻意選擇的。那時他在凡間，並且靈寶即將出世。那件靈寶，在他之後的種種安排中，一定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他望著石碑說︰“要是能知道磨損的部分寫了什麼就好了。”
“你有辦法復原嗎？”李川問他。
劉洋搖頭，說︰“不能，這世間恐怕無人……”他突然停下了嘴。
李川問︰“怎麼，你想到誰了？”
“你。”劉洋說。
“我？”李川指了指自己。
“你的《紋經》一道，源自天甦，說不定能補全？”
“等我撿完尸骨來試試。”李川收回視線，他向宮殿方向看去，“我們去那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些什麼來。”
“走。”劉洋說。
走到倒塌的宮殿後，兩人繞著廢墟走了一圈。
“那里有個盒子。”劉洋在廢墟的邊緣，看到一個盒子，他快走幾步，撿起了墨色的盒子，接著他便眼睜睜得看到那盒子與其中東西一同化作了粉末，飄落在四周。
又走了一會兒，李川覺得有些累了，他說︰“回去吧，休息一下，然後繼續撿石頭。”
劉洋看了看四周，從廢墟中走出說︰“走吧。”
他說︰“這里面每一件珍藏，拿到外面都會被無數修士爭奪。現在都已腐朽了。”
“你還能認出來？”李川很訝異。
劉洋說︰“能稍微看出來一些。”
“要不你再找找？說不定還有能用的？”李川指了指白玉台階的位置，“從這里走下去，就是剛才的地方了，我先回去，你留這兒慢慢找。”
“我和你下去。”劉洋說，“要把這片廢墟翻遍，也要許多時間，不急于一時。”
“也行，你要過來就和我說。”李川說。
回到碎石地後，李川小睡了一會兒便起來繼續撿骨。在熟悉了碎石內里的幾種結構後，他撿骨的速度越來越快。
最開始他只能一粒一粒的看，而現在他讓劉洋將碎石平鋪在一方紙上，然後一張一張的看過去。
劉洋會將看過的碎石倒進陶罐中，並將新的碎石平鋪在紙上。
很快，二十多天就過去了。
這個時間是劉洋告訴李川的。
李川原本想根據秘境本身開始關閉的時間來估算，但過了好久，通道都沒有半點反應。
不撿完是出不去了。李川坐在碎石坑中冥思苦想。坑很深了，黑角大王的尸骨已經完全顯露了出來，但還沒有到底。
要是配合天音壺的話，他一次能看得可能更多一些。他這樣想著，然後問劉洋︰“你能不能讓碎石飄起來，我一次看一面，然後一層一層這樣看過去。”
“這不難。”劉洋說，“大概多大的面？”
“我看看，”李川說著拿出了天音壺，凝神然後擦響。
很快壺音就停下了，他說︰“就我面前十丈左右吧，我大概能看到一尺厚的地方，所以厚度不大于一尺，就行。”
“我試試。”劉洋說著就抽出了一把劍來，劍氣輕輕一掃，碎石接連不斷地從地面浮起，很快，一尺厚，十丈見方的石台便停在了距離地面兩尺高處。
壺音再次響起。
李川在玄奧的狀態中觀望著那石台。
這也太密實了，李川腹誹了一句。壺音能透進去，所以他能看得見。
一炷香後，他對劉洋說︰“好了，都收進陶罐里吧。”
于是石台飛到了陶罐上方，嘩啦啦啦，一粒粒碎石落進了陶罐之中。
等最後一粒碎石也落進去後，劉洋轉身對李川說︰“這一次就抵得上之前一天了。”
“第一天的時候，估計還沒這麼多。”李川說。“再練練，說不定一次能看得更多，”他看著不遠處的石桌，說︰“應該還有雲逸仙人那杯酒的緣故。”
他現在幾乎不費力，便能進入玄奧的狀態中，進入狀態後，他也幾乎在瞬間便能看透事物的結構。
“他是對的，”李川認同了雲逸仙人的話，“我的確需要這麼一段時間，不去想別的，只是不斷的去用我的能力，用個幾萬次，甚至上億次。有些東西，我也自然而然就會明白了。”
劉洋說︰“修煉就是這樣的。”
說完，他看了李川一眼，說︰“燕頃山回去後，我消沉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去了河源鎮，打算下山歷練一段時間。”
“這也不是你的責任，都是靈魚大王惹出來的。”李川說，“誰能想到，她居然想為霜葉門報仇，還知道怎麼把雲逸仙人喊下來。”
“玄岳門為了那次玄台靈光會準備了很多。”劉洋說，“這些年確實很難，雖然後來有不少前輩飛升了，但比起四神宮和天虞門來，還是差了許多。霜葉門一案里，三派中損失最大的也是玄岳門，而四神宮的溫師兄，卻因此聲名顯赫。所以那次玄台靈光會，我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拿到第一，甚至拿到傳承，結果……差點命都沒了。”
“直到上次在秦嶺見到雲逸仙人時，親眼感受到仙凡之別，我才意識到仙人的確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也不一定吧。”李川倒不這麼想，“他也有不知道的事。”
閑聊了一會兒後，劉洋問李川︰“繼續撿骨嗎？”
“我想歇一歇，看一會兒《紋經》。”李川說。
“那我去上面轉轉。”劉洋說。
“我送你過去。”李川說。
劉洋去了上面後，李川坐在雲逸仙人的留下的石椅上，翻了幾頁《紋經》。一共三張主圖，涌動，寄生，還剩一張。他向上方看去。最後那張圖，會在那座石碑中嗎？
小老鼠。
李川在心中默念了三遍，然後便看到小老鼠在石桌上打了個滾，差點撞到酒壺上。
“李，李川，這是什麼酒？”小老鼠結結巴巴的，好像舌頭打了結。
“好像叫道韻吧，你喝過？”李川問。
“喝過，這是仙界的酒。”小老鼠說，“你哪來的？”
李川簡單解釋一遍，然後問︰“小老鼠，你在天甦座下听講三萬年，這三萬年是從哪一年開始的，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