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莊園里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新海空便直接讓山本野把他送回家。
這敦厚到有的時候甚至有些笨拙的下屬,絲毫不覺得當司機是一件多麼羞恥的事情。
他在新海空信任的眼光中, 把自己完完全全當成一個接應上司的必不可少的下屬。
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開著車,瞧他那正襟危坐的模樣,仿佛在執行什麼重大任務似的。
就怪好騙的,反正弄得新海空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他支著下巴,扭頭看向車窗外。
夜晚的東京車流涌動,沸反盈天。
城市里鮮艷奪目的彩光燈在行駛的車子窗戶上匯成一條流動的燈帶,晃得人眼楮生疼。
今天晚上按照原定計劃, 其實也是這一周來的慣例,應該由松田來接他。
松田自從上一次主動提議之後, 已經連續接送他好幾天了。
每次都用他那輛小破馬自達,馬自達開馬自達也算很合適。
但是他今天下午突然主動請纓, 去伊斯頓莊園阻止交易,自然沒辦法再和松田一起上下班。松田也沒辦法, 只能退而求其次好好敲打了可憐的山本一通。
山本野被訓導之後,死記硬背般牢牢記著松田的要求,絲毫不懂得變通,一路把新海空送到了公寓樓底下。
又硬生生佇立在寒風中, 瞪著豆大的眼楮緊盯著新海空上樓。
還用一種渾厚質樸的語氣說︰
“新海警官, 您放心, 我會一直等到您回家打開客廳的燈為止的。”
弄得新海空很是無奈。
他原本打算在回家的路上隨便找了一家店打包一份拉面帶回去。
自下午在警視廳看到那條消息之後,他一路上匆匆忙忙沒顧得上吃晚飯。
結果眼下一根筋的山本非得要一口氣把人送回家, 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再跑出去買什麼。
——總不能讓可憐巴巴的下屬在寒風中等待,自己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吧。
他一手捂著空蕩蕩的胃, 一手提著包, 有氣無力的上了樓。
幸好這棟公寓是裝著電梯的那種, 不然恐怕要癱軟在半道上。
他一邊靜靜的等著電梯,一邊在腦海里盤算著冰箱里剩下的那點東西還能做點什麼。
新海空身為社畜,當然沒有廚藝傍身,最多做一點煮泡面、煮速凍餃子之類的“高級料理”。
冰箱里的速凍餃子好像只剩下小半包了,泡面的庫存也早就已經告急。看起來他是時候去超市一趟了。
“叮——”
電梯終于到了。
這棟公寓修建的年歲太久遠,整棟公寓竟然只有兩個電梯,這簡直離譜。每次上下班高峰期的時候,等電梯能等到天荒地老。
警察們早上過于早的上班時間在那時反而成了一種優勢。
新海空側身讓里面的住戶先下,而後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領,跟隨著人群一起邁步踏入電梯。
擁擠的人流使他不太耐煩的仰起頭,視線瞥到了在他前面不遠處的一個男人的後腦勺。
對方一頭淺金色頭發,發根處透著微微的黑,像是染發很久,有些褪色了。
後腦勺圓鼓鼓的,一看就是父母小時候沒讓睡扁頭。
隔著擁擠的人群,他只能看見這麼多。
電梯到了三層往上,幾乎每一層都會停靠一下,下去一兩個人,
新海空有些煩躁的扭頭一個人面對著牆壁,刷起了手機。
他之前摔掉的是琴酒送的手機,不得不說,雖然是無奈之舉,但是他扔手機的時候真的很爽。
手機被子彈擊穿的時候,快樂簡直是超級加倍。
他現在刷的是松田陣平陪他一起買的手機,電梯里信號不好,但還是能看一看已經收到的短信什麼的。
他簡單清理了一下垃圾短信,點開松田新發給他的短信——
是關于那天邀約他一起去游樂園的事情。
松田把行程具體為時間地點,詢問他的意見。
這有什麼好不同意的?
他單手執著手機打字,敲下回復後電梯剛好也快要到他所在的樓層。
此時電梯里的人已經少了很多,他一抬頭就看見那個淺金色頭發男人的背影。
還沒下去啊。
新海空急著回家,電梯門還沒打開呢人就已經往前好幾步,越過那個淺金色頭發的男人,站在最前面。
電梯門一打開,他第一時間下了電梯,往前走了好幾步,突然若有所感,回頭多看了一眼。
恰恰就是這一眼。
——電梯門已經快要完全合上,透過剩下的那一條窄窄的縫隙,可以清晰的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一個淺金色頭發的男人戴著黑色口罩,微微褪色的劉海雜亂無章的垂下來,半遮住他天藍色的眼楮。
是他!
新海空瞳孔一縮,飛快跑去按電梯鍵,想要重新按開電梯。
但是已經太遲了,電梯門已經合上。
他的房間在十七樓,再往上也不過十三層。
新海空看向一旁的消防樓梯,心里大言不慚的許諾,腳步卻根本就邁不動。
說實話,他不是不可以像某些偶像劇里演的那樣,從消防樓梯往上跑,每隔一層都按一下電梯鍵,挨個樓層去追那個男人。
但是太累了。
一想到萬一,對方一直到三十層都沒有停,又坐著電梯一路下去的話,他今天不得爬四五十層樓?
想了想自己的體格,新海空果斷選擇放棄,不做無謂的斗爭。
黑發青年深深嘆了口氣。
他還沒有吃晚飯呢,應該是跑不動的。
對方如果存心想要躲他,估計光靠他一個人不可能追得上。
而且那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新海空提起剛剛掉落在地上的包,一邊往家里走,一邊大腦飛速運轉,思考剛剛得到的線索。
首先,他原本對于那個男人國籍的推斷出了一點問題。
對方的金發是後染的,原來的發色應該是黑色。從他的口音判斷,是純粹的日本人。
那個男人在故意裝成外國人。
從這個點出發,那麼對方的五官也一定不是真實的樣子。
那樣的高鼻大眼,橫眉深目,非混血的日本本土人不太可能擁有那種長相。
說明他連五官都是經過易容的。
一個表露在外的容貌全部都是假的人。
第二個問題是,那個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他先前把這家伙當作是琴酒派來的人,是酒廠的某個成員。
但是今天再次遇到他,顯然不可能是琴酒的指示。
琴酒剛剛才和他一起完成任務,分開的時間不足一小時,琴酒沒有任何理由再派一個人到他身邊來。
如果不是琴酒派來的人,那這家伙就是主動出現在他面前的?
這家伙很了解新海空,知道他的住址和日常下班時間。
過去的一周新海空每天都和松田一起回去,沒有任何在外面閑逛的機會,所以下班時間也非常穩定。
今天因為突發情況,才會回來的遲一點,結果正好撞到這個金發男人。
要麼,這家伙每天都會固定在八點這個時間段來他家門口轉一圈,之前新海空回來的早,所以從來沒有遇見過。
要麼,這家伙手上捏著他的行蹤,知道他今天一直沒有回家,出于某種目的跑過來看了一眼。
新海空掏出鑰匙,小心取出了鎖芯里的鉛筆芯,打開了門。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隔壁的安室透家,門窗緊閉,室內一片昏暗,主人似乎還沒有回來。
他走進門,借著換鞋的功夫打量了一下門後面的把手,還是他出門時預設的弧度。
那個金發男人沒有進來。
但也可能是還沒有來得及進來。畢竟新海空是在上行的電梯里遇見他的。
他關上門,在玄關處脫掉了身上的西服和內部填充的材料,把它們全部塞進一個巨大的塑料袋里,再整個塞進櫃子里。
又換上提前放在玄關櫃子里的普通黑色大衣。
再裝作非常疲憊的樣子——其實也不用裝,算是本色出演。
一步步走進客廳,越過花瓶上閃了一下的攝像頭,脫掉剛剛才套到身上的大衣,把自己砸進軟綿綿的沙發里。
之所以弄這一套,純粹是為了保險。
他不知道之前潛進他家里裝攝像頭的人到底是誰,如果是別人倒還好說。
如果就是某個今天才被他下了面子的fbi,對方一旦看到他身上的那套西裝,百分百會回想起當時大廳一角那個穿著完全一致的身影。
然後他就暴露了。
所以安全起見,見到他穿這套西服的人越少越好。
目前知道的應該只有四個人。
山本野,是他的好下屬。
琴酒,是他的好大哥。
跡部景吾,喝醉到人事不省的程度。
樺地崇弘,跡部的好伙伴,一個沒有嘴巴的家伙。
後兩者屬于網球王子片場,自帶主角光環,不太可能往紅黑斗爭的方向摻和。
而且和新海空疑似同學關系,好騙。
想到這里,新海空彎了彎嘴角,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湊到壁櫥前面。
那個花瓶就擺在敞開的壁櫥的第二層。
一般人家很少會這樣擺花瓶,壁櫥一般都是用來放往季的被子的。
奈何新海空就不是一般人,他家里的被子攏共就三四條,全部被他堆在臥室的床上,根本不需要壁櫥。
空空蕩蕩的壁櫥于是就成了他創造性自由發揮的場所。
上面的隔板上擺著一個花瓶,原本是他用來陶冶情操的,結果被不知道哪個狗東西盯上,在上面給他裝了一個監視器。
他湊到花瓶前面,裝作欣賞的撥弄了一下花朵,伸在半空中的手幾度想要把花瓶轉個方向“面壁思過”。
但是最好不這麼做。
對方裝監視器就是為了監測他的日常狀態,拆了一個還會再來第二個。
已知的東西總比未知的好對付。不能輕易打草驚蛇,就當作是在做演技訓練好了。
反正實在受不了還可以回臥室。
之前已經忍的很好了,再繼續多忍一會,忍到對方失去興趣,他就“失手”把這個白花瓶砸、碎、掉。
下面雜七雜八堆著雜物。之前那封寄過來的邀請函就是被他草草丟在了壁櫥下面。
他不太費勁兒的從一堆雜物里翻出那張邀請函,外包裝已經被撕開了。
當時新海空誤解了寄信人的身份,出于保存證據對付松田,又把里面的東西重新塞了回去,到這時候倒是方便了。
他仔細端詳信封的外殼,上面語焉不詳的寫著“致最厲害的‘指揮家’”。
“指揮家”是什麼中二病上腦的稱呼啊,怪不得他當時把信當作某人陰陽怪氣的嘲諷吧。
他抽出里面的信,面不改色地跳過了被整蠱玩具驚嚇到的環節,在那個彈出來的、纂得緊緊的拳頭里,發現一張小紙條。
就離譜!
他展開紙條。
紙條上寫著︰
冰帝學園三年a班將于11月15號晚上九點在米花大酒店舉行同學聚會,所有同學都必須到場哦~
聚會時間大概就是他忙著爆炸案瘋狂加班的那幾天吧。
就是他接到邀請函也去不了的時間。
三年a班?
所以他的高中應該是在冰帝學園讀的嗎?
真想不到組織這麼好,竟然會讓他去接受教育,他還以為自己是自學成才考上東大的呢。
話說組織的人才都是什麼知識水平啊,都上過大學了嗎?該不會人均初中畢業吧,無法想象琴酒上大學的樣子。
他日常生活中應該很難有機會和過去的高中同學見面,這一次遇到跡部也純屬意外。
高中的事情不難查,他下周上班的時候有時間,混進內網里看一眼就行了。
稍微記一下讀書的大致時間以及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方便他後續真的回去之後,調整自己的行動。
他隨意地把紙條肉捏成一團,塞進衣服口袋里,從廚房的冰箱里艱難翻出一片隔夜的吐司當作晚餐,提著包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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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臥室里的小夜燈溫柔的映出一小片明黃色的光影。
黑發青年仰躺在床上,把後腦勺伸出床沿,以免濕漉漉的頭發沾濕床單。
沒辦法,他洗完澡之後過于疲憊,實在懶得再吹頭發。
他調出了系統內自帶的論壇,想看一眼今天的事情有沒有被畫上去。
按理說,今天他全副武裝,應該不會被人認出來,就是不知道漫畫上會不會加一些有的沒的。
樓主︰[置頂]《暗夜中的伊斯頓莊園》 最新一期!站起來啦敏娜!都看過最新一期嗎?
警視廳今天倒閉了嗎︰空哥不在,想念空哥的第一天。
繃帶少年君︰樓上,你空不至于集集都出場吧,畢竟是《名偵探柯南》,不是《名偵探新海空》。
淡藍色的幽靈︰對啊,這集和警察沒什麼關系啦。話說有姐妹出來解釋一下子嗎?沒太看懂,赤赤是不是失敗了啊
美味棒最美味︰好像是這樣的,赤井想要那顆綠的藥,但是藥被另一個人先開槍打沒掉了。不僅沒拿到藥,赤還要逃跑(人財兩空•慘)。
奶糖松餅︰開槍的是門旁邊的這個人嗎?[附圖]
新海空坐了起來,點開大圖。
漫畫上套用著非常熟悉的陰暗濾鏡,隔著黑乎乎的濾鏡依舊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半開的大門那兒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舉著槍,高高的帽子遮住了上半張臉,下面長發飄散。
這不是老琴嗎?
老琴這就被畫上去了?
不僅如此,漫畫還將琴酒瞄準目標的眼神,和赤井秀一循著槍聲看向大門那邊的茫然眼神畫在同一套格里。
琴酒看的是台子上新海空扔的手機,目標明確,眼神堅定。
赤井秀一因為是站在光亮的一邊,看黑暗的一邊,實質上是什麼都看不見的。
不過是本著他敏銳的听力和直覺,赤井的視線才能夠剛好撞上琴酒真實的位置。
但是在漫畫上,兩人的眼神剛好相連,仿佛正在深情對視一般。
田中君︰哦哦哦琴赤!是琴赤!好刺激,命中注定的宿敵!
草莓乳酪布丁︰啊啊啊!赤琴不香嗎?是琴酒,老大哥開的槍。老大哥發現赤赤假死了嗎?他要動手殺赤赤了嗎?立馬腦補出相愛相殺一千字小作文ing。
江上捕魚︰樓上,繳文不殺。話說只有琴酒的畫面嗎?扔手機的人是誰啊?事先說明,我只是想知道是哪個土大款連最新款的愛瘋都往台子上扔,這不得有點大病啊。
向日葵大班︰流下了貧窮的淚水,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我只是心疼那個被打碎的愛瘋。扔個手電筒不就夠了,扔手機干嘛啊嗚嗚嗚
今天也是快樂的一天︰哈哈哈樓上兩個未免太真情實感了一點,是漫畫里的愛瘋啦。至于嗎?
繃帶少年君︰那可太至于了。到底是哪個神奇的家伙腦洞如此之大,如此隨機應變,讓赤赤吃了這麼大一個啞巴虧。(對不起我是真心愛赤的)我可太開心了(滑稽臉)。
琥珀色的演技︰加一。某橫行無阻的fbi終于翻車了吧哈哈哈。
江上捕魚︰加身份證號。話說那好像是老琴的手機吧?黑色的愛瘋4s?
鷺江和︰老琴把自己手機扔出去了?救命不是吧,玩這麼大?
橫濱第一名偵探︰從手機飛過來的角度推算,應該是從赤井秀一正對面的那一群賓客里扔出來的[附圖]。
新海空點開大圖,這個id為橫濱第一名偵探的家伙截下了一張對賓客的俯視圖,用紅色圈圈圈出其中一撥人。新海空當時確實就在那群人里面。
但是他絲毫不慌,因為大圖里所有賓客都只有一個腦袋,完全認不出誰是誰。
鷺江和︰大佬,這分析是很對啦,但是,這都是火柴人,怎麼認啊
橫濱第一名偵探︰首先我們可以判斷,現場除了琴酒以外還有第二個酒廠的人,就在紅色圈圈圈出的人群里。手機就是他扔的。我們可以暫時把他稱呼為x。
猴子山大王︰盲猜m,到他出場了。
警視廳今天倒閉了嗎︰加一,別x了,估計就是m。
橫濱第一名偵探︰目前為止沒有相關證據,我們還是把他稱呼為x。繼續分析,x的行為可能超乎你們的想象。手機掉落在台子上的時間和子彈打爆水晶燈的時間相差無幾,但是子彈運行的速度絕對比手機要快。
說明扔手機和開槍這兩件事並不是先後關系,而是並行關系。
即赤井舉槍預備射擊水晶燈的同時,x也做好準備拋出手機。
新海空微微睜大了眼楮,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仙人掌男孩︰額,大佬,是不是同時發生,有什麼關系呢?
橫濱第一名偵探︰關系很大。我說的更加直白一點,x和琴酒這邊的行動很明顯是想要毀掉那顆藥,他們本質上不需要阻止那個競拍成功的人吃下藥丸。只有赤井秀一這邊需要阻止,因為他想要拿到這顆藥。對嗎?
仙人掌男孩︰是的?
橫濱第一名偵探︰赤井秀一原本的計劃不難看出,他想要射滅燈,直接搶藥,但是燈滅的下一刻台子上被扔了一個手機,又亮了。
如果x是出于阻止赤井、照亮台子以方便琴酒的目的,扔的手機。
那麼扔手機這個動作應該發生在燈滅掉之後,對嗎?
打工皇帝在酒廠︰哦哦哦!我懂了。在赤赤開槍之前,站在x的立場上,他們的目的其實已經達成了,只需要靜靜等待紅色面具男把藥吃掉就可以了。
原本的情況應該是燈滅——扔手機(x補救性質的行為)。
但是現在變成先扔手機——燈滅(x預判性質的行為)。
所以問題在于,為什麼x可以預判到赤赤會開槍,並且在燈滅掉之前就提前扔出手機?
橫濱第一名偵探︰正解。唯一的解釋就是,x知道赤井秀一的身份並且時刻關注著後者的舉動,在發現後者有開槍射擊水晶燈的意圖之後,第一時間朝台上扔了手機。
!!!
和現實情況一模一樣。
新海空的心髒幾度停跳。
他沒想到論壇上竟然有人可以僅僅憑借那些信息推斷到這樣的地步。
確實,他當時一直關注著赤井秀一的舉動,才得以及時拋出那個手機。
如果換成一個不認識、沒有關注過赤井秀一的組織成員,絕對不可能來得及阻止對方。
現場的人很難看清手機具體是如何被拋上台的,所以無論是赤井秀一還是琴酒,都只會認為,他是在燈滅掉的那一瞬間,反應及時,迅速救場。
但是在漫畫上,哪個動作先,哪個動作後就變得極為明顯。
論壇上的讀者是可以合理推測出,他扔手機的動作和赤井開槍射擊燈泡的動作是幾乎同時的。
即他在燈滅之前就已經扔出了手機。
于是在邏輯上就產生了一個巨大的漏洞——燈滅之前,他為什麼會知道該扔手機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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