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記得那位咸大人。”
張君臨不是說說,對于這種有骨氣能夠凝聚一心的官員,特別是在沖突時敢于站隊的官員,他記憶十分深刻。
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雖然對很多人來講只是一句戲言。
但對咸豐成來說是一種原則。
“朕親自去請咸大人回來為大家主持公道。”
此間事小,憑這一波攢夠了功勞,日後必須重用才行。
“張君臨你別走!”
六皇子還在試圖掙扎。
“我是絕對不會承認你的!”
“是你逼死了父皇害死了母後還殺害了大皇兄二皇兄,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呵呵。
我用得著你原諒?
你的原諒可值不了幾個錢。
張君臨但凡對這種言論有一個字的在乎,他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他與原身不同,對于父皇疼愛、兄友弟恭根本不在乎。
“六皇子好像殘害了不少少女少年,你與其總惦記著原不原諒朕,不妨想想,得知族中丟失孩子的那些人家,原不原諒你。”
打蛇打七寸。
剛才還叫囂著的六皇子想到他確實殘害過不少官宦子弟,而這些證據都被捏在陳皇後的手里。
此時陡然反應過來。
替陳皇後當馬前卒當久了,他都忘記了,他這個時候替陳皇後母子倆說話沒有任何好處,只會死得更快更慘。
“張君臨……不是……三皇兄!你听我說,那都是陳皇後那個毒婦捏造的,我沒做過那些事,我真的沒做過!”
晚了。
張君臨此時早已走出了府衙大門去找咸豐成。
留在府衙大院里的六皇子試圖再次沖破包圍圈。
剛才對于他們的非打即罵毫無反抗表現的特戰士兵們,猛地竄出兩人,將六皇子雙臂反剪摁在地上。
對于普通的皇室成員,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圍而不打。
可對于已經犯案的皇室成員,陛下可是提前打過招呼了,只管當成是犯人對待即可。
“你們這群賤民!放開本殿下!”
“三皇兄你回來!你快回來!”
六皇子後悔了。
早知道出頭鳥這麼難當,他說什麼也應該沉住氣,不出這個頭煽動大家去爭奪皇位。
六皇子看向同樣被圍在人群里卻一言不發的老八,暴喝一聲。
“本殿下要舉報夏家謀反的罪證,還有夏家潛藏的私兵,希望三皇兄能夠讓本……讓我將功贖罪!”
六皇子的聲音很大,但沒能喚回張君臨。
反倒是站在旁邊的原刑部尚書,見狀雙眼一亮。
“六殿下所言可是真的?六殿下身份尊貴,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被捧了一把的六皇子頓時驕傲地昂起頭,萬分肯定地說道︰“廢話!當然是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來人,把六皇子押入牢中,本官親自審問!”
刑部尚書開心極了,朝著張君成拱手一拜,先禮後兵。
“八皇子,還得勞你和我們走一趟。”
這可都是功勞啊!
其他官員們看著這麼快就抓住立功機會的刑部尚書,羨慕不已。
幫助新皇鏟除異己,既表了忠心又辦了實事,刑部尚書這個飯碗算是端穩了。
“六皇兄,你可真是一個蠢貨!”
一直藏頭縮尾擔心被張君臨看到報復的張君成,本來想著先服軟,再找機會溜走,听到六皇兄的這番話,氣得險些當場昏厥過去。
“你以為你揭發我的罪證就能保住你自己嗎?你也太天真了!”
不打自招!
這簡直是不打自招!
一旦撕開這個口子,大家互相揭發的話,可比陳皇後掌握的罪證要多得多!
他們這群人除了那麼特別老實膽小怕事的人之外,剩下的都會被互相揭發以往的罪過,輕則下獄,重則……張君成看了一眼單架上的兩具尸體,特別是張君繼那渾身的血洞,想到南越的刑法之嚴酷,和他以往做的事。
他內心煎熬無比。
此時死的話還能死得痛快一些。
“老八你也不要怪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也要揭發六皇兄除了殘害少女少年以外他還買賣婦女兒童,利用家族經商渠道向大嬴泄露南越的消息!”
張君成思來想去,還是沒有拔刀自殘的勇氣。
既然如此,那就利用外祖父當初想依靠掌握的罪證要挾其他皇子鼎力支持他,現在換自己一命吧。
反抗是不敢反抗的。
原以為的天之驕子如今連新皇手底下的這群新冒頭的小兵都不如,張君成才知道,張氏皇族的原生血脈有多弱。
“老八,你……你竟敢暗算我!”
六皇子還以為張君成有骨氣,沒料到張君成比他還狠。
更沒料到張君成竟知道他家如此重大的機密。
完了。
要想保命,看來還得立下更大的功勞,揭發更多的罪狀。
“我揭發老十!”
“六皇兄,我也知道你的罪狀!”
一時間。
府衙大院里又恢復了菜市場那般熱鬧。
每個人連打帶踢的,只不過這次他們動手的對象不再是特戰士兵,而是互相揭發的兄弟或者姐妹。
刑部尚書听到他們嘴里冒出來的一串串罪狀,臉色時青時白。
可怕!
太可怕了!
幸好登基的是母族勢弱而且不與其他國家有過不當交集的張君臨,否則南越的國底,遲早要讓這群吃里扒飯的皇子公主們掏空。
但轉念想到先皇答應羋能的那些條件,刑部尚書的心情又趨于平靜。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
張君臨早就猜到,比起死貧道當然還是死道友更合適,那群本來陣營不同,卻同時失去登上皇位希望的皇子們會互相攀咬,根本沒把那些落敗的競爭對手放在心上。
他走出了府衙大門,還沒來得及表現出身為明君禮賢下士的一面。
看到一匹快馬踏沙而來,馬背上的信差搖搖欲墜,不受控制的馬匹朝著人群沖去。
當看清馬背上插著的軍旗是海防將士時,他急忙縱身一躍飛到馬背上,勒緊韁繩的同時,將送信的士兵扶下馬來。
“快!快告訴羅將軍!”
“倭寇集結兩千人襲擾海邊漁村,燒殺擄掠,已經挺進了嘉州城……”
信差說完,便在張君臨的懷里咽了氣。
他剛才跨下的坐騎也轟然摔倒在地,咬著舌頭,口吐白沫,出氣多進氣少,儼然一副將死的模樣。
“喂!醒醒!”
張君臨試圖渡入內力讓信差支持一下,去請甦嬋衣過來救人。
可當他低頭一看,眼神一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