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連也是站起身來，她看看手環上的時間，對楚相蘊挑眉，“我記得你們下節課是靈草種植吧，你還不趕去靈草園嗎？”
靈草種植課，要站上一整節課……
楚相蘊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叫自己清醒過來，不過起身時還是透露著她不情不願的心情。
“我知道了。”
她跟著褚連的腳步走出了陣法教室，走了幾步後卻是忽地停了腳步，褚連轉身看她。
“怎麼了？”
“不……”楚相蘊遲疑地開口，話還未說出口又咽了回去，她重新向前走去，“可能是我的錯覺。”
她神思不屬地邁著步子，好像仍陷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褚連沒有出聲打擾她，而是幫忙看著路以防她摔倒。
從陣法教室出來後，要經過一條條長長的走廊，才能走到下樓的階梯，在這里有幾名學生似乎正在奔跑打鬧。褚連還未感嘆這青春的活力，卻是忽地睜大了眼，大喊道。
“小心！”
只見一顆圓滾滾的網球直直破空向楚相蘊的腦袋襲來，那速度極其之快，褚連甚至來不及上前兩步進行攔截。
楚相蘊被她的聲音驚醒，此時再掏出武器已是來不及了，她下意識伸出手掌擋住額頭，而那球竟是正正投入了她的手心。
走廊那頭傳來學生的驚呼與腳步聲，褚連最先一步沖到楚相蘊身旁，急急詢問，“沒事吧？”
楚相蘊沒有回答，而是慢慢放下手，將手掌心攤開在褚連面前。
——那手上沒有任何傷痕，只有一顆被捏到變形的網球。
罪魁禍首們此時也趕了過來，看著面前的一切都目瞪口呆，好久才反應過來，連忙道歉，“對不起學姐！”
褚連皺眉看他們，沒有糾正這稱呼，而是不快道︰“你們為什麼要在室內打網球？不知道很危險嗎？”
“對不起……我們知道錯了。”那兩個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扯扯衣擺，面紅耳赤著只知道說對不起。
楚相蘊好似這時才回過神來，她轉頭看向二人，把手中的網球遞了過去。
“還給你們，下次別這麼做了。”
那學生看著變形嚴重的網球，又看看面無表情的楚相蘊，忍不住瑟瑟發抖，嘴上也結巴了起來。
“我、我們知道了……之後一定不這麼干了！”
看著那二人遠去的身影，褚連撇了撇嘴，“就這麼原諒他們，你也太好心了吧。”
見著楚相蘊沒事，她也就拋下了無用的擔心，伸了個懶腰，將雙手交叉枕于腦後悠閑地向前走去。
“要是我的話，少說也要訛他們二百……不，二百有點少了，八百吧？”
她說著卻沒听見同伴的回答，有些詫異地轉頭，卻見楚相蘊面色發白地癱倒在原地。
“喂！小楚妹妹你還好吧！”
褚連猛地沖了過去，迅速將手臂環過楚相蘊的背部，撐起她的身體，叫她不至于躺在冰涼的地板上。
眼看著她失去血色的面容與緊閉的雙眼，褚連猶豫著是否要上手掐對方的人中。
就在她的手已然抬起，快要觸踫到楚相蘊皮膚的那刻，後者緩慢地睜開了眼，眉頭卻是緊皺著，冷汗一滴滴滑落。
這場面有點眼熟，褚連忽地想起了進入凌霄府的那天，她開口問道。
“你又听見了奇怪的聲音嗎？”
楚相蘊以極小的弧度搖了搖頭，她似乎十分痛苦，甚至失去了說話的力氣，過了片刻才勉強吐出了兩個字。
“集……效……”
“集效？”褚連下意識重復了她的話語，下一刻霍然想起這指的是那瓶擺在喻承佑宿舍內的飲料。
那東西難道是什麼毒藥嗎？
褚連腦海里閃過這樣的念頭，之後卻又被自己否決了。
不，喻承佑不會知道有人要闖入他的宿舍，更不會準備這樣顯而易見的陷阱。
未等她整理好思緒，卻見楚相蘊微微抬起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對方沒有說話，褚連卻奇異地理解了她的意思。
“就這幅樣子你還惦記著上課？我送你去校醫室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卻還是扶著楚相蘊站了起來，將對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借給她前行的力氣。
“不……”
“……”褚連心中嘆氣，忍不住左右環視了一圈，還好石竹清不在這里，不然她擔心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立刻暗殺。
在走出教學樓的前一刻，楚相蘊卻再一次停住了腳步，褚連轉頭投以疑惑的目光。
楚相蘊沒有說話，只是看向玻璃門外某處，褚連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赫然見到——
喻承佑正滿臉笑意地站在外面，所有人出去的必經之路旁。
此時他正被一群崇拜他的學生們圍著，好像是在聊些什麼，因此他並沒有注意到停住腳步的二人。
“我……自己……走。”
楚相蘊呼吸略微急促，一字一句地說道。
褚連猶豫著放開手，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擔心，“你一個人可以嗎？”
楚相蘊並沒有回答她，而是深吸一口氣，接著低著頭走出了教學樓。
她的步子有些慢，在褚連看來那身形甚至有些不穩，但混入人群中便沒有太大的違和感。
褚連看著楚相蘊與喻承佑擦肩而過，沒有引起對方一絲的注意力，終是呼出了懸在心上的一口氣。
她站在原地跺了跺腳，恢復了往日有些吊兒郎當的姿態，慢悠悠地踏出了腳步。
……
楚相蘊已然明白了一切。
那被偽裝成運動飲料的東西是確確實實的靈藥，並且絕對是市面上沒有流通的……禁藥。
這藥的藥效與苓實類似，可以使服用者靈力迅速充沛，與此同時也有著類似且更為強烈的副作用，令人渾身無力。
然而它與苓實有著致命的區別，這也是楚相蘊毫不猶豫將其稱為“禁藥”的原因。
如果人的靈力可以具現化出一個滿值一百的尺度，苓實的作用就是讓耗費殆盡的靈力從零重歸一百，而這藥的作用則是——
沖破這設定好的最大值，讓靈力節節攀升，從一百到兩百、三百、甚至上千。
然而……這一切的代價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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