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蘊回憶起那日在錄像中看見的喻承佑,他那遠超同齡人的靈力含量,洶涌而來壓倒了所有人。
即使她不喜歡那場堪稱個人秀的比賽,但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場令人難忘的戰斗。
這一切,原來都不過是建立在虛假之上的戲法嗎?
在楚相蘊看來,現在的喻承佑仿佛正行走在細繩之上,他的下方是萬丈懸崖,前方則是看不清的黑暗。他終將會在某一刻墜落,粉身碎骨或是化作一剎那的煙火。
難道他不知道像這樣的藥……損耗的會是他的未來嗎?
如若不是現在疼痛到近乎要暈厥過去,楚相蘊真想轉身走到那人面前,就這樣質問他。
但她此刻不能回頭,甚至不能表露出一絲一毫的不對勁來。因為她還有著委托在身,在搜集到確切的證據前,她仍要當一個坐在觀眾席上的人。
楚相蘊的腳步一刻未停,最終與喻承佑離得愈來愈遠。
……
“今天我們繼續來觀察鎮蘭草的生長形態,上節課我們剛剛講到……”
“老師。”一個聲音忽地打斷了講課,眾人望去,只見薩米婭高高舉起了一只手,臉上罕見的沒有掛著笑容。
她無視了其他人投來的疑惑目光,開口道︰“我身體不舒服,想去趟校醫室。”
靈草種植課的老師打量了她一眼,果然見到她另一只手此時正緊緊捂著肚子,身體也是微微佝僂,皺著眉頭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
見此她點點頭,“去吧。”
“老師,我一個人走不動路,能讓楚相蘊扶我去嗎?”薩米婭這話雖是對著老師說的,眼楮卻是看著身旁的楚相蘊。
靈植老師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她的得意門生此時正微微垂著頭,好像沒有听見她們的對話。
她的發絲遮擋了面容,看上去比往日更加沉默寡言。
靈植老師不禁柔和了聲音,問道︰“楚相蘊,可以嗎?”
被老師點到名的人像是剛剛回過了神,她有些茫然地看了過來,還未開口便被薩米婭打斷。
“楚相蘊,你可以扶我去校醫室一趟嗎?”
“……嗯。”
听見她的應答後,薩米婭便主動伸出胳膊,讓對方扶住自己,但她比楚相蘊高上一頭,這姿勢看上去反而有些不倫不類。
“謝謝老師。”
一離開眾人的視線之後,薩米婭便立即停住了腳步,將自己的胳膊抽開,反過來扶住了楚相蘊,原本彎下的腰也迅速直了起來。
在這過程中她無意踫到了楚相蘊的手,只覺得好像是觸踫到了一塊冰,如此反常。
她面色微沉,看著楚相蘊的臉,“你還好嗎?”
楚相蘊閉了閉眼,唯有緊緊抓著對方才能穩住身形,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晃動,那股痛感好像已經過去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強烈的暈眩感。
薩米婭的問話像是被某種尖利的哨聲蓋了過去,她一個字也沒听清,卻也沒有搖頭的力氣。
“……我送你去校醫室。”見她不答話,表情卻愈發痛苦,薩米婭果斷地說道。
她轉而松開手,試圖屈身將楚相蘊抱起來,卻被對方的動作阻止了。
只見楚相蘊微微後退,雖然看上去仍是十分虛弱的模樣,但面上卻已逐漸恢復了血色。
薩米婭看見她抿了抿干燥的唇,聲音艱澀,“我沒事。”
“你確定嗎?”她兩步上前,再次扶住了對方,只覺得這身體好像輕的要飄走。
楚相蘊安靜了幾秒,才重新開口。
“可以送我回宿舍嗎?”
藥效應該是已然消退了,但她整個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滿身大汗,在大太陽底下也覺得發冷。
薩米婭盯著她看了一會,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接著四處張望分辨了一下方向,便攙著人走向東院宿舍,但她猶豫幾秒後還是忍不住開口。
“雖然不知道你是為什麼不願意去校醫室……”她的聲音一如往常好似帶著神秘的回響,“但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
“女神的光輝籠罩所有人。”
“校規……”
見著她都這樣還不忘提醒自己,薩米婭啞然失笑,眉頭也是不自覺地重新展開。
“我的承諾永遠有效。”
……
在將楚相蘊交給了啾啾後,薩米婭便翩然行禮離去,好像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現在皺眉的換成了啾啾,它毛茸茸的臉上染上了憂色,站在床頭看了一會把自己裹起來的楚相蘊,便匆匆跳下床去倒水。
忙活了好一陣,它才終于氣喘吁吁地躺倒在楚相蘊枕邊,卻又忽地坐起。
“我記得竹清好像給你的行李里裝了個退燒貼……”
楚相蘊抬手觸上它的皮毛,沒用力氣卻叫它溫順地停了動作,小心翼翼地轉頭看過來,“怎麼了?”
“不用了,我想睡一會。”楚相蘊小聲開口,她默認了啾啾關于發燒的說法,心中對自己的隱瞞偷偷說了句對不起。
啾啾轉過了身,用自己的小爪子撫上對方額頭,聲音柔和。
“睡吧。”
在它的聲音里,楚相蘊閉上了雙眼,卻並沒陷入甜美的睡夢中,而是繼續在腦內思索這件事的全貌。
這由一場勒索起始的事情,到現在似乎愈發復雜了。如同線條交纏錯落,最終卻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喻承佑。
他是自己東院的學長,後備隊的隊長,萬眾矚目的明星,有著光鮮亮麗的外表與實力。但就像被幕布遮蓋的演員,幕後的他與台前的他全然不同。
楚相蘊按照時間線梳理信息。
在一年級時喻承佑便打敗了無數對手,加入了校隊的後備隊,那時他就已經接觸到了這藥嗎?也許可以找到當時的錄像來看看。
依照安珂的描述,喻承佑是在二年級時當上後備隊隊長的,去年的他還經常待在訓練館指導後輩。
而據楚相蘊所知,校隊隊長的選拔是由眾人推舉而出,還要再加上前任隊長的推薦,這說明當時的他應該很得人心。
一個人的本性可以隱藏那麼久嗎?他直到二年級下半年才露出了真面目,開始了勒索的活動。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當時還沒有當上隊長,並沒有手握權利,所以一直處在蟄伏階段。
勒索的目的是為了錢,而他還只是個學生,他為什麼需要這麼多錢?他又將這些錢花到了哪里?
楚相蘊想起了那塊金色的懷表,在校隊考核的那場比賽結束時,喻承佑被衛無衣提醒時間後臉色便是一變。結合今日她的體驗來看,這大概就是他如此重視時間的緣故吧。
他在那場比賽中使用了禁藥,而他的匆匆離去正是因為這藥留下的副作用。
至少關于這點她應該不用去尋找什麼證據了,只要將對方送去醫院做檢測,便能查到一切了。
這樣猛烈的藥效,對身體的損傷是不可預估的。
而喻承佑,你又是抱著什麼心態服用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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