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承佑推開了門，大開的窗戶迎面吹來一陣風，飄動的窗簾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進了自己的房間，直直走到了窗邊的桌前，低頭看了看面前的瓶子，隨後將它轉了個方向擺好。
接著他微微抬頭看向宿舍的窗戶，卻是閉上了眼感受這清風拂面，一抹微笑浮現。
“今天的風可真大，不知道會不會把四處亂飛的小鳥吹倒在地呢？”
……
褚連像是猜到了楚相蘊逃離的方向，早早在窗下等著她，一見她飛身下來便帶著她往教學樓跑去。
下節是陣法課，她們必須要在十分鐘之內趕回教室。
到了陣法教室外，上課的鈴聲還沒有打響，褚連卻攔住了抬腳的楚相蘊，示意她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與凌亂的頭發，同時平復急促的呼吸。
楚相蘊心領神會地點頭，雖然喻承佑不一定會打听到一年級這里來，但她們刻意選了沒課的時間執行計劃，就是為了不留下任何會被發現的破綻。
話雖如此，她卻總覺得對方應該已經生疑了，不過能拖延一陣時間也好。
想到這里，楚相蘊不忘開口問道︰“他沒有看到你吧？”
褚連理了理頭發，聞言挑眉，“你還不放心我的水平嗎？都說了，我是專業的。”
“對了。”她將視線轉移到了手環之上，“你發給我的那瓶集效的照片是什麼意思？”
集效，便是那瓶運動飲料的品牌名，在承平也算是家喻戶曉的老牌子了。
不等楚相蘊回答，褚連便開始了自己的推測，她不斷放大縮小手環中的圖片，“看上去顏色好像有點深，放久沉澱了？”
“如果變質了的飲料會充滿靈力的話，那可能的確是這個原因吧。”楚相蘊難得開了個小玩笑。
“……”褚連瞥她一眼，要是真如面前之人所說，怕不是所有人都會搶著這過期的飲料了。
不過……
她轉過頭來，仔細打量了一下楚相蘊，費了這麼大功夫，對方卻似乎並沒有從喻承佑的宿舍里帶出來任何東西，僅僅拍了一張照片並不能說明什麼。
“你不要告訴我……”褚連拖長了聲音，她說著還拿手掌擋住了自己的眼，看上去有些生無可戀的樣子。
“你喝了這飲料？”
雖然因為上課鈴響打斷了楚相蘊的話語，但看她的表情，褚連便知道了答案。
她深深嘆了口氣，邁著疲憊的步伐走進了陣法教室。
怪不得石竹清對著楚相蘊總是一副時時刻刻放心不下的樣子，我現在真是深刻理解她的感受了……
陣法課的具體教學內容與鑄器課類似，以背誦練習為主。畢竟對于他們這些一年級的新生來說，還沒到實踐的時候，能在紙上畫出幾種基礎陣法就算不錯了。
在講解了本節課需要學習的陣法圖案之後，陣法老師便放手叫底下的學生們自行繪制練習，自己卻是坐在講台上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看著老師這幅樣子，楚相蘊也不禁打了個哈欠，落在紙張上的筆跡也潦草起來，眼前逐漸模糊。
這些天她晚上就沒睡過一個好覺，要麼爬樓梯要麼撬鎖，昨天晚上睡覺前更是在腦海中模擬了一遍又一遍行動流程，可以算得上身心俱疲了。
這節課的內容她早就學會了，現在睡一會應該也沒關系吧……
“同學……楚……楚相蘊同學！”
身邊傳來的惱人的呼喚，楚相蘊捂著耳朵，眼皮都不願意抬起地回應，“有什麼事嗎？”
那人湊近了她的耳邊，楚相蘊逐漸覺得這聲音異常熟悉。
“小楚妹妹！別睡了！”
她猛然睜開了眼，看著自來熟把她身旁同桌打發走的褚連，才想起她的委托還在前面招手，而她還需要考慮後續的計劃。
楚相蘊不情不願地放下了手，卻仍是有氣無力地趴在課桌上，偏頭看向坐過來的褚連。
對方這一身白衣在全是青色的東院校服中格外顯眼，但她似乎並不在意他人投來的目光，笑眯眯地將手上的紙遞了過來。
“楚相蘊同學，今天的課我有點沒听懂，你可以給我講一下嗎？”
周圍的同學一听這話都是了然地將眼神收了回去，褚連西院的同學聞言咬牙，“可惡，我也想被那位天才指導啊！”
“前提是你有勇氣突破東院的防守。”她的同桌搖搖頭，不愧是那個擅長交際的褚連，竟然完全不在意東院人炙熱的視線。
楚相蘊看著桌上的白紙，上面寫著︰
【你看起來很困，是那個飲料的問題？】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楮，抬筆在那後面寫下自己的字跡。
【不，只是單純的很困。】
放下筆後，她將那紙再次推了過去，還不忘說道︰“你看看這樣能不能看懂。”
褚連接過小紙條，邊看邊點頭，“原來如此，謝謝你。”
“不過我還有其他的問題，拜托你幫我看看這個。”
【你在他的房間里找到其他證據了嗎？】
【除了那瓶飲料，什麼都沒有。】
“竟然是這樣……那這陣法接下來應該怎麼畫？”褚連看向楚相蘊。
【先以這飲料作為突破點吧，你能在校園網查查有沒有售賣類似的靈藥嗎？】
楚相蘊相信它的原包裝一定不會是集效的樣子，而喻承佑對此的刻意隱瞞便很能說明問題了。
不過他還真喜歡玩這種放在別人眼皮子底下的戲法，若不是她摘下了眼罩，恐怕根本不會注意到這隨處可見的飲料瓶。
這藥究竟有什麼效果呢？
如果是其他人飲下，楚相蘊還能觀察對方的靈力流動效果，可惜當時只有她一人在。
而在這全世界，她唯一看不清的就是自己的靈力了。
所以她也只能選擇親身實驗了，只是目前還沒察覺任何異常的地方，好像只是喝了一口過于苦澀的水一樣，不知是不是因為服用的劑量太少。
“我明白了。”褚連收起了草稿紙，將其整齊疊好放在了口袋中，心里提醒自己之後要把它焚燒殆盡。
楚相蘊聞言精神一振，她靠近了對方，“幫我看著老師，我睡會。”
褚連抬頭看了眼小雞啄米般打瞌睡的陣法老師，又看回滿是期待的楚相蘊，遺憾地搖了搖頭。
“不是我不幫你……”
她話音剛落，鈴聲就適時地響了起來，陣法老師的瞌睡泡泡被戳醒，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隨著他一聲“下課了”，同學們打鬧著離開了教室，留下了呆滯在原地的楚相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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