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人去提醒他一下嗎？”一個學生試圖轉換話題，提議道。
聚在一起聊天的眾人對視一眼，還未說話，就看見丁良望身旁已經走過去了一人。
“同學，你是丁良望嗎？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丁良望粗暴打斷，他看都不看來人一眼，手上餐具戳著食物的動作卻越發用力。
“對對對，我就是那個被學長打的丁良望，你們這群人閑不閑啊？”
“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管好你自己吧！”
“……”來人被他的話語一噎，反應過來後登時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有病吧你。”
圍觀的幾人也是同時搖了搖頭，決定還是不要去自討沒趣了。
楚相蘊此時已坐到了她們中間，好像是為了彌補自己之前沒有叫她起床的過錯，啾啾一大早的就給她從廚房里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沒錯，雖然可能有點令人意外，但啾啾的確對廚藝略有研究。
雖然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正是楚相蘊本人，但為了她們之間的感情著想，楚相蘊決心緘口不言，享用美食。
她還沒吃兩口，就見有個熟悉的人 飛身下了樓梯，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然而竟然沒有摔倒，就這樣在眾人驚訝又敬仰的目光下來到了楚相蘊面前。
她原本完美無瑕的面容上掛上了黑眼圈，但在這疲憊之後，卻是難掩的興奮，她沖著楚相蘊舉起了自己手上的書。
“楚相蘊，你看！我找到了！”
找到了什麼啊？
楚相蘊咽下口中的食物，將目光定在了書頁之上。
這好像是一本傳說靈獸大全，上面畫著各式各樣的靈獸圖像，旁邊用文字記錄下了它們的具體信息。
而裴央給她的展示的這頁，名為——
泥獸。
流體形態，身形詭譎，數量稀少，常居于山林溪流之中，于行人休憩之時幻化成對方模樣，以此嚇人作樂。
然本體脆弱，刀劍可傷，因此善于逃跑。
原來……楚相蘊低下頭，若有所思。
“這是那本《傳說靈獸圖鑒》吧，上面的靈獸大多都滅絕尋不到蹤影了，你們在找什麼啊？”有一人詢問道。
裴央還未說話，就見楚相蘊伸手將她手中的書本合上。
“已經找到了。”
她有些得意地把書本抱在臂間，“如何？我就說我會查到答案的！”
可惜她不能看清楚相蘊此時的表情，那副眼罩就像個面具似的牢牢系在對方的臉上。
“嗯。”楚相蘊點頭，她的確沒想到波彭竟然會是傳說中的靈獸，若是叫她自己去找，可能只會從罕見靈獸中開始搜尋，那不知要找到什麼時候去了。
反而是裴央，沒見過波彭，只憑著她一句描述去找，竟然就這樣尋到了答案。
不過看她的黑眼圈，便知道這個過程也不容易。
“嘖。”裴央有點不滿地咋舌，可惡，你倒是再多夸我幾句啊！
楚相蘊從沉思中回神，因著此時還是坐姿，于是微微仰頭看向裴央，語氣認真，“你真厲害，謝謝你。”
這是什麼小學生的夸人方式？
裴央心里這麼想，卻抑不住喜悅，面上忍不住帶出笑來，襯得滿室盈輝。
“咳。”她清清嗓子，強迫自己冷靜情緒，但轉身離去的腳步卻還是停頓了一瞬，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又是悄悄回頭瞥向楚相蘊。
“你知道就好。”
說完這句話，她就匆匆離去了，但那步伐卻十分輕快，一看就知她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所有人都是沉默，許久，薩米婭開口。
“你們關系這麼好嗎？”
我記得前兩天不是才听說你們在休息室里差點打起來嗎？
難道那是承平人交流感情的特殊方式嗎？就如靈獸幼崽喜愛以互相撕咬來練習捕獵，表示親昵一樣？
還好她沒有把心中猜測說出口，不然在場的所有承平人一定恨不得戳瞎自己雙眼，順帶好好給外國友人科普一下正確風俗。
楚相蘊搖搖頭，“沒有。”
她說著看向裴央離去的方向，下一句話的語氣卻是意外篤定。
“但是我知道，她是個好人。”
……
今日上午的課是楚相蘊最為期待的鑄器課，吃過早餐後，她就與薩米婭早早地到了教室內等待。
然而上課鈴打響後過了快五分鐘，鑄器課老師仍然未見蹤影，同學們都是猶疑地左顧右盼，原本安靜的教室內也逐漸嘈雜起來。
楚相蘊將胳膊肘抵在課桌之上，托著腮發呆，小拇指無聊地勾住自己的眼罩向下拉，忽地望見前面有道靈力，竟如海浪般涌動，並非平穩地運轉，而像是游魚跳出海面，濺起一陣陣水花。
她從未見過有人的靈力能是如此效果，腦袋上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不禁站了起來，身體也不自主地前傾，被薩米婭一把抓住。
“你要倒下去了。”
楚相蘊順著她的力道坐了回去，目光卻是一動不動，她開口問，“薩米婭，你認識那個人嗎？”
薩米婭沿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是個正趴在桌上睡覺的人，將頭都深深埋了起來，令人完全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用眼神巡視了一圈，完全沒有印象，語氣遲疑，“不認識，不過那個人穿的好像不是校服……”
雖說凌霄府並未強制規定學生必須穿校服，但絕大部分人都已經習慣這樣的穿著，最多在衣服上做一些自己的改造，穿著不同的人反而很少。
畢竟凌霄府的校服也算是個能起到防護作用的靈器。
前邊有學生听見她們的對話，戳了戳坐在那人身旁的同學，“把她叫醒唄，都上課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那人動了動身子，坐起身時先是打了個哈欠，接著又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上課了嗎？”她問。
“是啊。”坐她旁邊的同學點點頭，向門口的方向望了一眼，“不過老師不知道為什麼還沒來，如果你還困的話，我可以幫你望望風。”
“謝謝，不過不用了。”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這人竟是直接站起身走到了講台之上，說話間還撓了撓睡亂的頭發，語氣懶懶。
“不好意思，睡過頭了，我是你們的鑄器課的教學老師。”
“我叫任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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