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
先下手為強?
他反而看向了程處默,滿臉興奮道︰
突然間又宣布了‘貞觀’這瓶酒,底下早已按耐不住的世家們便有些不滿了。
“處默兄,既然在下是第一個上台的,那能不能第一個出價?”
“這應該符合規矩吧。”
現在,拍賣台上的人只有崔西亮和程處默。
原本極其高漲的拍賣會氣氛隨之一寂。
底下,除了崔氏之外的人,都忍不住轉頭跟自己身旁的人對視了一眼。
這個崔西亮,怕不是腦子有坑吧?!
之前程咬金出價已經作廢。
這也意味著,崔西亮之前出的三千兩,就是現在‘十年春’的低價。
可如今重新競價。
他居然一口氣直接往上抬了兩千兩銀。
不是冤大頭是什麼?!
須知,後頭還有一瓶更加重量級的‘貞觀’在等著呢!
莫非清河崔氏今晚有能力在五千兩銀子的基礎上,再與人往上繼續抬價?
除了五姓七望外,這次還有許多新晉勛貴也來了。
他們中的許多,根本就沒有兩瓶都要拿到手的意思,搶一瓶還是不足以掏空家底的。
現在清河崔氏這麼胡來……
那不是給人送菜呢嗎?!
場面先變得安靜,隨即,一樓忽然響起了巨大的吵嚷聲和議論聲!
全都在罵崔西亮這個毛頭小子不知好歹!
台上。
程處默表情略有些憂慮地看了崔西亮一眼。
後者果然臉色有點變了。
顯然,這個決定並不是指派他出面那位家族話事人做的,而是他自作主張。
順著崔西亮的目光。
程處默往下面看,便看到了清河崔氏的一群人,其中幾個年紀最長的正面色陰沉地盯著台上的崔西亮。
這小子都快嚇死了!
“咳咳。”
程處默笑了笑,打了個圓場,道︰
“好了好了,諸位,大家若是也想上台來看看,那大可以一個個地來嘛!”
“下一位應當輪到在崔氏出價前的王氏了吧?”
“來來來,請上台!”
有他打圓場,氣氛果然緩和了不少。
眾人雖然對崔西亮不滿,但現在也不是個教訓人的好時機。
而今之計,是要趕緊想辦法拿下那瓶酒才行!
于是,一群人在程處默的安排下,三三兩兩地上了台。
可就在大家看得興致勃勃之時。
意外發生了!
“砰!”
一道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整座酒樓,忽然都安靜了下來。
隨著這碎裂聲響起,酒樓間彌漫起了一陣極其濃郁的酒香。
香味撲鼻,直燻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不祥的預感在眾人心頭升起。
便听程處默在台上沉默了幾秒後,驟然高聲喊道︰
“不好啦!”
“你們幾位,究竟是誰將這‘十年春’給打翻的?!”
“完了完了……徹底碎了啊!”
台上現在除了程處默之外,其余剩下的,全是五姓七望里頭的各個支房之人。
崔家,王家,李家,鄭家……
人太多了!
雖然一開始程處默說過,大家一個個來,不要擠,要排隊。
但在崔西亮喊出五千兩的價格後,所有人都按捺不住了,紛紛上前,想要趕緊看完酒後,以最合適的價格將其拿下!
正因此。
現在台上亂七八糟,沒人知道剛才究竟是誰失手打碎了那瓶酒!
程處默唉聲嘆氣︰
“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啊……”
“諸位,你們惹出的禍事,總不能讓小子來承擔吧?”
台上幾人面面相覷。
經過崔西亮一事,後面上台的基本都是家族中有決定權的人了。
一群人加起來得有幾百歲。
讓程處默這個少年來擔責……
不是他們不想,實在是世家的尊嚴,讓他們拉不下這個臉啊!
半晌。
其中一人沉聲道︰
“居然是台上所有人的責任,那老夫提議,平攤。”
“價格……”
“只能按照方才喊過的最高價來定了。”
此言一出,其余人的眼神同時射向一個地方。
正是台下方才喊出五千兩價格的崔西亮!
被這麼多大佬用滿含煞氣的眼神盯著,崔西亮也有些頂不住。
他嘴唇蠕動了下,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身旁長輩低聲呵斥住了。
“你還要辯解什麼?”
“先前喊出那個價格是你不對,但酒又不是你打翻的!”
“閉嘴!”
台上。
程處默連連嘆氣,似乎十分難受︰
“這酒分明就不止五千兩……唉,這可怎麼辦啊……”
………………
二樓。
李二陛下一家四口人,親眼見證了全過程。
長孫皇後眯起眼。
他們居高臨下,應該是全場對情形最了解的人。
可方才,就連他們都沒能看清楚,那瓶酒是如何打碎的!
“父皇,這酒碎得有些蹊蹺啊……”
李泰湊到李世民耳邊,低聲道︰
“兒臣感覺,很怪。”
李世民擺了擺手。
他眼楮到現在都沒離開拍賣台,目不轉楮道︰
“這酒雖然碎了,不過好在還有一瓶。”
“再等等看。”
此時。
已經有人將台面給清理干淨。
重新站上去開始第二輪拍賣的程處默,仍舊不大愉快的樣子。
他有氣無力地沖下面揮手示意︰
“第二輪拍賣開始!”
“請諸位對‘貞觀’這瓶酒出價,底價一千兩!”
話還沒有說完。
一樓就已經響起了叫價聲。
“我出八千兩!!!”
于是崔西亮當即轉身,沖底下高聲道︰
“我清河崔氏既然能在之前出最高的價,能第一個上來看,便足以說明對這兩瓶酒的誠意!”
“諸位!”
“可底下這麼多人都在等著……”
“待會兒他們也會參與競價,你現在出價,其實沒有什麼用的。”
這個崔西亮當然知道。
但是,他們清河崔氏就是要一鳴驚人!
听出來程處默並沒有完全拒絕的意思,估計也是想讓自己往上烘一烘價格。
他面露猶豫瞥了一眼台下,將聲音壓低了些︰
程處默一愣。
“現在,第一瓶‘十年春’,崔家出價五千兩銀子!”
“還有誰想與我崔氏爭,盡管來!”
“對啊!看了這麼久,也該輪到下一個了吧!”
“難不成五姓七望里只有清河崔氏,沒有我們其余幾家人?”
不少人開始呼喊。
“處默兄,什麼時候讓我等也上去瞻仰一二啊?”
“……”
眼見他們急眼,台上的崔西亮卻絲毫沒覺得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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