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世家們都很了解這瓶酒現在的身價了。
首先是這個裝酒的琉璃瓶,本身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且價值不菲。
“也不能這麼說……台上負責主持這事的是他兒子,他多知道些細節也很正常吧。”
現在畢竟已經天黑。
“你們出不出價?不出,我家可就要出了啊!”
“誰說的!這樣特殊的酒,大家各憑本事!”
在場所有位置里,能看清楚酒瓶所有細節的,也就只有李世民一家子那里了。
“不過並非刻上去的,而是貼了一張特殊的小箋。”
“酒瓶底部還刻有出品的日期,也就是貞觀十年春釀。”
“這瓶酒的主人替它取了個名字。”
“十年春。”
眾人一愣。
十年春……
這名字,倒是很不錯。
既有幾分樸實無華的美感,又能直接從名字上听出它是什麼時候釀造的。
跟這瓶酒很配啊!
沒人能猜得到,這瓶酒之所以叫這個名……
主要原因還是陸恆的文化水平沒達到那個層次,又不想取個過于浮夸的,所以直接擺爛用制造時間命名了。
介紹完之後,程處默再次沖底下所有人笑了笑,道︰
“諸位能參與拍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在再次開始競價之前,可以上台來仔細看看這瓶酒,然後再開始出價。”
“不知諸位有沒有這個興趣?”
下面那些世家豪族們早就想湊近看看了。
這下程處默自己提出來,他們哪有拒絕的道理!
所有人都高聲開始喊。
“別磨蹭,趕緊讓我等上去看看!”
“對啊,誰先上去,搞快點!”
“程處默,你小子再拖,天都快亮了!”
“……”
這些人喊得越大聲,程處默就越興奮。
他想到陸恆寫給自己的信,里頭幾乎將整個流程都給說清楚了,而且連這些參與者的反應都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個陸日升,是真他娘的有點東西啊!
被罵得回過神來後,程處默趕忙壓了壓手,道︰
“諸位別著急,一個一個來!”
“畢竟這酒無比珍貴,若是一下上來太多人,萬一踫了砸了,那就說不清楚了。”
“來來來,方才喊價到三千兩的那位先上來吧!”
“我爹早就看過了,就不叫他,免得你們說我徇私!”
方才喊價的那個清河崔氏少年听到程處默喊自己,當即興奮地站起了身。
他壓根沒有猶豫。
三步並作兩步,直接沖上了拍賣台!
少年叫做崔西亮,是家族里的一個邊緣人物。
今天之所以讓他來喊價,也正是因為家族主事的人不想露面。
財不露白嘛!
在場的許多人都是如此。
崔西亮走上台,在程處默的指導下,同樣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瓶酒,然後認認真真地觀察了起來。
不出所料。
這瓶“十年春”,近看觀摩後,美得愈發動人心魄!
但眾人還來不及驚嘆。
崔西亮還在台上。
旁邊的程處默,卻突然又喊了個人上來,拿出了一個小木箱。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箱子。
赫然又是一瓶酒!
箱子里面有許多綾羅綢緞墊著,待遇跟台上那瓶差不多。
等程處默將酒取出來之後,朝眾人再次展示,他才笑著解釋了起來。
“想來諸位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听說過了,這樣的酒,酒樓往後還會再次售賣。”
“只是因為技術原因,這售賣的時間就不大一定了。”
“請看,我手里的第二瓶,也是琉璃瓶所盛,雖然形制跟那瓶十年春不同,不過里面的酒是一樣的。”
“琉璃瓶出自同一爐。”
“兩瓶酒,一瓶名為十年春,另一瓶名為貞觀,連起來呢……”
“便是貞觀十年春!”
程處默掃了一眼,發現下面的買家們眼楮更亮,甚至看著自己手中酒瓶的眼楮都有些冒綠光了。
他對這樣的反應非常滿意。
于是他接著說︰
“兩瓶酒,分開拍賣。”
“需要說明的是,由于名字意義重大,這瓶名為貞觀的酒要更為昂貴一些。”
“咱們先拍賣十年春,第二瓶再開始拍賣‘貞觀’,請大家謹慎考慮。”
此言一出,下面人的臉色頓時微妙了起來。
這兩瓶酒的各方面都一樣,除了一個是瓶子、一個是酒壺狀,其余沒差。
那麼顯而易見……
听名字,當然是那瓶名為【貞觀】的酒,更有氣勢了!
口一張開,便是氣吞大唐!
這氣魄,沒誰了!!!
但是也沒人想放棄第一瓶。
他們打的主意都一樣。
小孩子才做選擇。
成年人,兩瓶都要。
又不是買不起!
一樓眾人的目光聚集在那瓶酒上,眼神熾熱得簡直能把台上的程處默給燒穿。
程處默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聲。
“諸位,諸位,還請肅靜些!”
由古至今,許多玉器字畫在剛出現時並沒那麼昂貴,貴,是貴在它的歷史價值和底蘊上頭。
李世民雖然不是大唐的開國之主……
可也沒多大區別了。
用琉璃瓶裝載的美酒,加上李世民的名頭加持。
說能當成傳家寶,一點都不過分!
其次,酒瓶上有李二陛下的御書,這就意味著酒的價值能隨時間而逐步攀升!
“……”
他小心地拿起那瓶酒,向所有人展示著。
“方才家父說得確實沒錯,這上頭有陛下親筆所書,內容是,天下第一美酒。”
所以,當程咬金說出上面居然還有刻字的時候,眾人都是真的驚了!
議論聲紛紛四起。
酒樓里燈火通明,不過燭火、燈籠再多,能照亮的地方也是有限的。
來參與拍賣的人坐在一樓,本就離拍賣台有段距離,當然看不清楚那酒瓶子的全部細節。
“這事兒若當真,那價格的確能再往上抬一抬啊。”
“哼,那程妖精嘴上說得好听,恐怕確實是幫著賣酒的托,否則怎會如此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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