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哥,和尚沒前途,咱造反吧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殿下信我麼?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墨色江南 本章︰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殿下信我麼?

    夜宴散盡,朱瀚未即回府,而是緩步于御花園一隅,與朱標並肩而行。

    “皇叔今日之言,實出我意料。”朱標輕聲開口。

    “我知你擔心沈浮性格難馴,但正因他目中無人,才不易為人所用。”朱瀚目光平靜,“你需有人替你言你不便之言,打你不敢之臉。”

    朱標忽然問︰“若陛下最終不容我,又該如何?”

    朱瀚停下腳步,轉頭看他,“皇兄容不容你,不在今日之局,而在明日之變。”

    “變?”

    “你需一步步,將不可控之人,變成你可信之局。”

    朱標眼神深了,“你是說……朱棣?”

    朱瀚微笑不語。

    翌日,朱棣入宮謝恩後,未即離去,而是繞道至翊善殿。

    “太子殿下若真有意修書院,不若由臣弟獻上圖紙。”

    朱標一驚,“你有圖紙?”

    “父皇多疑,我等為子臣者,應代他憂慮。”朱棣緩緩開口,“臣弟不過盡一份孝心。”

    朱標接過圖卷,眉頭微蹙。

    朱棣笑了笑,“臣弟不過盡心。太子可放心,臣弟絕無二意。”

    他退後一步,行禮如儀。

    而朱標,立在殿中,手中圖卷沉如千鈞。

    窗外,風拂起檐角輕響,如敲暮鐘。

    不遠處,朱瀚立于回廊轉角,負手而立,靜看這兄弟二人你來我往。眼中無喜無怒,只有深不可測的寒光。

    “棋,才剛開。”他低語。

    夜深,王府靜得連燈芯燃裂的輕響都清晰可聞。

    馮解站在偏廳窗邊,衣衫未解,雙手負在身後。

    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狹長,斜映在花紋磚上,仿若另一具沉默的自己。

    忽然,外院一陣微風卷起一片枯葉,貼地滾動而來。馮解轉身,低聲吩咐道︰“把窗關了,今日風不對。”

    侍從正要上前,馮解又道︰“等等。”他緩緩走至門前,自手推門,卻並未鎖死,而是微掩。

    他坐回案旁,取出一枚小印,輕輕按在帛紙之上。印面為“慎獨”二字,古樸蒼勁。

    不多時,一道人影悄然出現在門外。他未言語,只是將一只青布小囊輕放于門口。

    “今日已晚。”馮解的聲音從室內傳出,淡淡的,不帶起伏,“你若還不肯開口,我便不再收你的東西。”

    那人猶豫了片刻,終還是跪坐于門口,聲音極輕,“馮都頭,我……我本不欲卷入,但那日你救我一命,我……”

    “我救你,不是為听你贅言。”馮解打斷他,“你說,林弘讓你做什麼。”

    “是……”那人聲音帶顫,“是讓我暗中引開尚藥局的值守,使他能于三更前後帶人進入舊藏庫。”

    馮解眉頭輕蹙,手指輕敲案幾,“舊藏庫……他取何物?”

    “屬下……不知。他命我不能問,事成之後卻給了我一串金瓜子,說‘這不是給你的,是給你身後之人安命的’。”

    馮解沉默良久,忽而冷笑,“林弘啊林弘……你倒是藏得深。”

    他起身,踱步幾步,又道︰“你走吧。從今往後,別出現在王府百步之內。”

    那人一愣,隨即如蒙大赦,叩首三次,倉惶而去。

    馮解靜立原地,盯著門前那只空囊良久,忽然轉身走向內堂。他推開一道藏門,取出一匣銅鎖小櫃,從中捧出一本極薄的書冊。

    那是王府密檔,專錄所有自開府以來的府中不規之事。

    馮解翻至末頁,用朱筆寫下︰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初八夜,林弘密令教坊人柳音、尚藥局一名無籍吏員,于三更前引路,潛入宮內舊藏庫,意圖不明。懷疑其行非為太子,亦非奉王命。”

    他寫罷一筆,緩緩吹干墨跡。

    隨後,他又寫下一句︰“已呈王爺意中之形,慎之。”

    寫完這行字,他望著那一頁良久,神色愈加沉凝。

    翌日,朱瀚剛于花廳設座,便見馮解來報。

    “殿下,昨夜有動靜。”

    “林弘?”朱瀚指尖未停,正理著案上的書簡。

    “是。他遣人借道尚藥局,潛入舊藏庫。”

    朱瀚微微一笑,似早在預料之中,“藏庫中可有異樣?”

    馮解搖頭,“暫無異常。但他顯然不是沖物而去。”

    “那便是沖人。”朱瀚將書簡推至一側,起身負手而行,“林弘身為太子內使,從不妄動。他若親自行此暗事,必有更深謀劃。”

    馮解低聲道︰“屬下擔心,此人或欲設局于太子身邊,借‘舊物’之名,添一筆罪名。”

    “太子雖仁厚,但心防未足。”

    朱瀚喃喃,“林弘出身書院,卻早年曾游禮部,少有人知。他做事,喜以‘移形換影’之術。”

    馮解聞言,眼神一動,“王爺以為,舊藏庫事件,是障眼法?”

    朱瀚轉身看他,目光微沉,“林弘,動的是‘柳音’。”

    馮解一驚。

    “她何時入教坊,如何得名,身後又有誰,去查。你知我不喜用人可疑,哪怕是風雅之用。”

    馮解拱手,“屬下明白。”

    朱瀚忽而語氣一緩,“不過,也別太急。柳音若有異,也該讓她露一露。”

    “露?”馮解不解。

    朱瀚低笑一聲,“她若真為人所用,便不會一味藏拙。你安排一次‘偶遇’,讓她得一‘救命’之恩。人情債,最易試心。”

    三日後,翊善殿後庭小徑。

    朱標遣人取琴譜,恰巧柳音自假山小徑穿行。數名內侍忽由側道奔出,拐彎不及,徑直撞入她身旁。

    她一個踉蹌,身形不穩,眼看就要栽倒。

    一只手穩穩扶住了她的腰。

    “姑娘無事?”馮解一身便裝,自側旁現身,神色溫淡,目光卻頗為審視。

    柳音受驚未定,連聲道謝,旋即欲退。

    馮解卻道︰“姑娘是教坊中人,為太子獻藝,自當小心。若他日再有相似之事,恐他人難救。”

    柳音定了定神,福身而退,眼中神色深藏不露。

    當夜,馮解于暗室中回報朱瀚。

    “她表面心驚,然身法沉穩,非尋常歌伎。眼中雖謝,卻無一絲慌亂。”

    朱瀚聞言,輕敲桌面。

    “你去查她所居教坊,可有異動?”

    “已查。”馮解拱手,“她每月定期出坊,前往西城一處香閣,名‘妙音居’,屬私設之地,常有衣香鬢影之人出入,但皆非權臣之家。”

    “妙音居……”朱瀚閉目片刻,“此地多半非為風雅。”

    他睜眼,“從今日起,暗中盯林弘,不盯他人。柳音的背後之人,不會久藏。”

    馮解頷首,欲退,又道︰“殿下,還有一事。太子近來頻向內廷借讀舊籍,多為初代建制、諸王分封之事。”

    朱瀚眼神一凝,沉聲問道︰“他向誰借?”

    “林弘。”

    “呵。”朱瀚輕笑,“這便有趣了。若林弘送出的,不是舊書,而是改冊,那朱標恐怕連他自己怎麼下的錯子都不知。”

    馮解面露警色,“是否提醒太子?”

    “不。”朱瀚搖頭,“提醒,是不信。太子非愚人,他若真中套,也需自己醒來才是。”

    馮解默然。

    朱瀚站起身來,負手望向窗外,天色昏黃。

    “馮解,宮中,不是你我立誰,誰便能立得起的。”他聲音沉緩,“而是看誰能站到最後一步。”

    馮解低頭︰“屬下明白。”

    窗外風起,竹影微動,庭中殘花未掃,悄然零落。

    夜深,妙音居內,香爐未滅,爐煙裊裊升起。

    柳音獨倚檀香屏後,手執一柄湘妃扇,輕輕搖著,目光投在殿中銅鏡上,鏡中倒映出一張沉靜淡漠的臉。

    她忽地輕笑一聲,那笑中卻沒有半點柔意。

    “今日那位馮都頭……倒是比我想的更難應付些。”

    她身後,一道身影悄然現身,是一名年約五旬的婦人,眉眼細長,身穿素色衣衫,面容並不起眼,卻站得極穩。

    “你畢竟在教坊數年,他不過是個看守王府門戶的武官,如何看出你的端倪?”婦人語氣沉穩,一字一句仿若縫衣,“可他偏就盯上了。”

    “不是盯上我。”柳音輕輕收起扇子,“他盯的是林弘。他借我試水,怕我背後藏人。”

    婦人不語,良久,才問︰“那你背後……可真的沒人?”

    柳音抬眸,眸中映出銅鏡中的自己,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我身後的人,早已不是人了。”

    婦人听得一驚,微微上前一步,“你是說……你與林弘之間,早有裂痕?”

    柳音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裂痕?他待我,何曾有‘合’過?”

    她輕描淡寫地拂過桌上那只舊簪子,簪尾細細一道裂痕,幾不可察,卻正中其要。她淡聲道︰

    “他從不用一個人兩次,也從不許一個人靠近他太久。我能留在教坊,不是因為得寵,而是因為我從不問他做什麼,也不說我看見了什麼。”

    婦人聞言,眉頭微皺,“那你如今何以還要為他做事?這次借尚藥局之事……你明知有異,為何還應?”

    “因為我怕。”

    柳音聲音輕,卻出奇地沉。

    “我怕的不是他能害我,而是他若被人拔了線,我也會隨線一並斷了。”

    她站起身,走至窗前,指尖拂過一只玉雕梅枝。

    “你可知,我從未信他?可我也知道,只要他活著,我便有一層影子擋在前頭,世人看不清我。”

    “可如今……”她頓了頓,“馮解不是他的人,他背後,是朱瀚。”

    婦人眼神一動︰“你已肯定?”

    柳音輕輕點頭。

    “那夜他‘救我’之後,我試探他,提及舊藏庫的玉樞琴。你猜他怎麼說?”

    婦人望著她。

    “他說,王爺如今不喜舊音之物,偏愛新聲。”

    柳音語速不急,卻字字帶鋒,“這句話,只有在王府近前伺候過王爺的親隨才听說過。他不是听說的,是親眼見的。”

    婦人面色變了幾分。

    柳音轉身看她,語氣緩緩卻清晰無比︰

    “所以從這一刻起,我不能再只做林弘的棋子,我要換一面鏡子,把自己照清楚。”

    婦人遲疑片刻,終是低聲問道︰

    “你要投朱瀚?”

    “不。”柳音搖頭,“我要讓朱瀚以為,他看清了我。”

    她緩緩坐回案前,將那舊簪重新別入發中,神情沉靜如水。

    “但我終究是柳音。”她輕聲道,“在風月場里活過的女人,若不能自己挑燈,也只配被人當做點火的草。”

    數日後,王府花廳。

    朱瀚正在研磨,听馮解低聲稟報︰“柳音近日常出妙音居,每次皆落單,路徑極定,似有暗會。”

    “她知道我們盯著她?”朱瀚未抬頭,語氣極淡。

    “她想讓我們看到。”馮解眼神復雜,“她的行跡,看似秘密,實則漏洞百出,仿佛故意。”

    朱瀚輕輕頓了頓手中墨塊,“你可曾見她接觸何人?”

    “無人。”馮解答得肯定,“她走到觀竹軒便停步,駐足十余息後折返,無一人出入。”

    朱瀚微微點頭,忽問︰“若你是她,為何這般做?”

    馮解沉吟︰“引蛇出洞,或欲另投主?”

    “也可能,是設局請我入甕。”朱瀚笑了笑,“不過這局,我倒願進一回。”

    馮解一怔︰“殿下要與她會面?”

    “不。”朱瀚搖頭,轉而低聲道︰“讓朱標去。”

    “太子?”馮解愕然,“這……會否太過危險?”

    “他若終有一日坐那位置,得學會看破風中之影。”朱瀚垂眸淡聲道,“柳音不是要我們信她麼?那就讓她信一回,信她能迷得了太子。”

    “你只管安排。”他頓了頓,“觀竹軒,月下,三更。”

    月色如洗,觀竹軒下,池水蕩漾如銀。

    朱標身穿常服,孤身而至。夜風吹動他衣袂,顯得少有的孤挺。他走至亭中,看見一個身影正立于石階之下。

    柳音緩緩回首,一身青衫,不飾釵環,發半束。

    “是太子殿下?”她聲音溫婉,如夜風穿林。

    “是我。”朱標步入亭中,目光落在她面上,“王叔命我來見你。”

    柳音略一點頭,眼底一抹復雜,“我以為,他不會來。”

    “他沒有。”朱標坦然,“他說,你要見我們,那便先見我。”

    柳音靜默良久,忽然問︰“殿下信我麼?”

    朱標看她一眼,“若我說信,是騙你;若說不信,又為何獨來此地?”

    “那……若我告訴你,林弘早已非你之人,你可願听?”

    朱標怔了一下。

    柳音緩步走近,站在他不遠處,低聲道︰

    “林弘一年前便與太常監某人暗通,所取舊藏庫之物,不過是欲調換先皇舊冊中某幾頁……我不知詳情,只知他藏了一本假史,藏于教坊南閣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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