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著阮氏。
都是這個婆娘,女兒都教導不好。
到時他還不被人給吃了?
“芸娘,你說什麼胡話?你姐姐就算嫁人了,那也是顧家出去的女兒,姓顧。”
這些個婦人還在咋咋呼呼的。
顧致遠揚了聲音,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阮氏听到顧芸娘的話,登時變了臉色,尖銳地道,
並且要借由顧青媛,為他找退路。
顧青媛一笑,出聲打斷顧致遠的話。
“多謝叔父。”
“不過,家里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需要出賣家中姑娘來幫襯了?”
“若是裴三公子沒有助力,是不是叔父就要讓我歸家,再送到下個有用的人家去?”
她從椅子上起身,笑著道,
“眼下沒出路的,應該是叔父一家,並非是我。”
她還有出路。
哪怕裴謹廷不幫助她,她也還有出路。
顧青媛的話音未落,顧致遠被氣得臉色發白。
他因為兄長鎮國公的原因,一向自視甚高,哪怕這些日子因為得罪大皇子一系的人過得不好。
也從未听人如此諷刺過。
“你……你說得是什麼話?可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可別忘記了,你姓的是顧。是誰的女兒。”
顧青媛真的為鎮國公感到悲哀。
這一房人,平日里享受著鎮國公用血掙來的功勛。
一旦有危險,用完就棄,過河拆橋。
來之前,她還想著怎麼說也是一家人,顧致遠在衙門里當值,總能想辦法打探一點消息。
沒想到他們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頭,只想著給自己找退路。
“叔父。就算良知無存,也應該給祠堂里顧家列祖列宗,留下最後一絲體面。”
顧青媛說完,不顧顧致遠鐵青的臉色,轉過身,腳步決絕地走了出去。
不管用什麼辦法,她一定要弄清楚北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全了她與鎮國公這段父女情分。
哪怕,她能做得很少很少。
身為女子,她不能像那些兒郎,熱血彭拜,奔赴邊疆。
也無法離開那四方的天,去看那些星辰大海,遼闊的草原。
她不執著于池塘的是非,卻不得不被束縛住。
顧青媛從鎮國公府出來前,去了一趟從前住的院子。
兩月不到的功夫,院子外堆積著落葉,屋內更是灰塵堆積。
可見阮氏根本不曾讓人打理她的院子。
掀開床板,顧青媛從下頭拿出一個小小的匣子。
里頭放著一塊從衣角割下來的布料。
和一般的衣料不同的是,這是一塊有著同龍袍顏色相同的赤黃布。
布料上染著血跡,帶著金色刺繡。
這塊布料,是當年秦氏過身前塞到她手里的。
那時,她不懂秦氏說得赦免是什麼意思,後來年歲漸長,知道這是龍袍一角撕下來的,是當今陛下,給鎮國公府的一個承諾。
她相信裴謹廷會幫她,但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他身上。
她不會想要什麼承諾,只想讓當今陛下能夠派人找到鎮國公,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顧青媛拿到東西,腳步繞過屋檐下的長廊,就快要走到門口了。
她的目光無疑地瞥向一處,阮氏正拉著顧芸娘往院里走,見到她,顧芸娘沖她冷笑了下。
阮氏說了什麼也沒听。
顧芸娘抓著身旁的貼身丫鬟,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之後拿出藏在袖子里的東西放到丫鬟手里。
眼神頗為陰狠地示意她趕緊去辦。
雖顧芸娘遮遮掩掩的,顧青媛還是看清她放到丫鬟手中的,是一封不知送到何處的信。
顧青媛笑了笑。
哪怕有陛下金口玉言,陸文澤卻遲遲不上門迎親,也難怪顧芸娘急了。
也不知鎮國公的事傳開後,顧芸娘還能不能嫁入侯府。
出了鎮國公府,顧青媛站在台階下,回身看著門前的牌匾。
歷經幾代,牌匾依然熠熠生輝,上頭“鎮國公府”幾個字龍飛鳳舞。
此時,耳邊卻響起一道散漫的聲音,
“顧圓圓……”
顧青媛回身,就見裴謹廷邁著步子朝她走來。
她意外地看向裴謹廷,問道,
“你怎麼來了?”
裴謹廷表情溫柔和煦,他對顧青媛笑了笑,說,
“看不出來?當然是來接夫人回府。”
那聲夫人叫的繾綣情深,說完,他挑挑眉,反問道,
“不然你以為做什麼?”
顧青媛被問住了,下意識喃喃,
“我只以為你在宮中……”
“裴謹廷,宮里有消息嗎?”
裴謹廷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他眼神晦暗,對眼巴巴看著他神情脆弱的顧青媛道,
“已經派人去找了。我向你保證,會找到的。”
最起碼,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如果是一具尸骨的話,應當不是什麼問題。
顧青媛和他對視,裴謹廷眼瞳里是都是她的影子。
他會幫她的,對嗎?
驀然間,她好像想起了那天夜里,昏昏沉沉之時,裴謹廷在她耳邊說的。
仿佛很要緊的話。
他說,顧圓圓,跟我培養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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